第十九章 勢在必得

  然而陳遠衡心中那種柔軟的惻隱也只是存在了短短的一瞬。

  他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今晚是絕佳的機會，既然這隻傻乎乎的小貓自己撞了過來，他就絕對不打算放過她。

  想到這裡，他緩緩噓口氣，壓下心裡那股躁動，聲音平和道：「接下來去哪裡？我今天給你做專職司機。」

  「我也不知道。」安然這會兒情緒平靜了許多，但卻依舊滿心失落和彷徨。

  「總不能一直在路上飄著吧。」陳遠衡覷著她的臉色，試探道，「要不我送你回家得了。這麼晚了你跑出來，家裡人會擔心的。」

  「我不要！」安然立刻搖頭，她這樣回去被爺爺看見更擔心。

  答案不出所料，陳遠衡幾不可察地勾起唇角：「那你隨便選個地方吧，去哪裡都行。」

  「我心裡難受，我也不知道去哪裡。」

  「難受應該去借酒澆愁。」陳遠衡含笑睇了她一眼，慵懶中隱隱透了股邪氣。

  安然靜默了兩秒，然後弱弱地出聲兒：「可是我沒帶錢。」

  「哈哈……」陳遠衡大聲笑了出來，「安然你可真可愛！」和他一起，還用得著她掏錢嗎？

  「我請客。」

  「不……好吧！」

  這是心情平靜了就不忘記要和他劃清界限了嗎？可真是個會過河拆橋的姑娘！

  陳遠衡嘆了一聲：「沒什麼不好的。你心情不好你最大。」見她神色猶豫，便繼續遊說，「本來我今天晚上也是要去蹭酒喝，結果被你半路「打劫」了。這會兒帶上你一個，也不算多。」

  「那好吧。」安然這算是勉強答應，說完又想起什麼，「那個……你手機能不能借我，我給爺爺打個電話。我的沒帶出來……」

  陳遠衡應了聲「好」，手機剛從口袋裡摸出來便響了兩聲。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隨手點開一看，只簡短的一句話：祝陳總今夜得償所願。

  他暗自皺眉，不動聲色地刪除了簡訊之後，才將手機遞給身旁的人。

  安然打電話跟爺爺扯了個謊，說是一起合租的室友忘記了帶鑰匙，打工回來進不去屋子，找她救急。

  她在長輩眼裡一向都是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安老爺子聽見孫女兒這麼說也不疑有他。只是電話里囑咐她，時間太晚就在租的公寓休息，不要再往回折騰了。安然乖巧地答應兩聲，便結束了通話。

  陳遠衡從她手裡接過手機時，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看你平時就是聽話的好孩子，還以為你不會編瞎話呢。沒想到說起來這麼溜。」

  安然被調侃得神色微窘，多少有那麼點兒心虛地找藉口：「我這也是善意的謊言，怕爺爺擔心。再說都是成年人了，偶爾編個瞎話也沒什麼。」

  結果後面那句「成年人」又惹來對方一陣笑。

  陳遠衡將安然帶去了他名下的一家高級會館。把車鑰匙隨手扔給門童，他領著她直奔二樓一間包廂。

  安然上了樓梯之後，就下意識放慢了腳步。她這會兒已經差不多完全平靜下來，心裡開始打起退堂鼓。就算是心情不好，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和一個不是長輩也不是男朋友的男人一起喝酒也是不對的。更何況陳遠衡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可陳遠衡哪裡給她猶豫的機會。安然這邊還沒想好怎麼開口走人，他已經從她身後推開門，巧妙地將她環在懷裡，半強迫式地帶著她一起進了包廂。

  裡面的氣氛正熱烈，見來人是陳遠衡，屋子裡有瞬間的靜默。隨即眾人嘻嘻哈哈地同他打了招呼後，又繼續該喝喝該鬧鬧。對他身邊的安然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趣或者好奇。

  安然不由鬆了口氣，緊繃的情緒也放鬆了不少。

  原來這麼多人啊，不是很陳遠衡獨處的話會好很多。她打定了主意，坐一小會兒就離開。

  「走啊。」陳遠衡這時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在門口兒傻站著，也不嫌累。」說完拉著她往角落裡的沙發去。

  那位置被沈拓霸占著。他今天沒拿著麥克鬼嚎，此刻正和兩個狐朋狗友領著幾個美艷的年輕女人玩兒骰子，誰輸了誰喝酒，一口兒幹掉。

  他看見陳遠衡領著安然過來了，很是別有深意地看了男人一眼。然後沖安然一咧嘴，笑得有些「二」：「安姑娘，一起玩兒會兒？」說著把骰盅往她面前推了推。

  陳遠衡把他伸過來的手扒拉過去，剛想說「你給我一邊歇著」，就聽見安然吱聲兒道：「你玩兒不過我的！「

  話出口，那群人都愣了一下。但礙著她是陳遠衡帶來的人，便沒有說些什麼。只是看著她的目光都有些變了味道，都是興致盎然，玩味中帶了幾分準備看戲的架勢。

  陳遠衡忍不住提醒她：「安然，沈拓玩兒這個可是高手！」

  「唉，你不相信我？」安然歪著腦袋看他，有些不高興。

  他其實更懷疑她有沒有玩過這個。陳遠衡笑看著她，有幾分無奈：「輸了要喝酒的！」

  安然卻不當回事兒：「放心吧，最後喝酒的肯定不是我！」

  這口氣不小，引起幾聲輕笑。

  陳遠衡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沈拓搶去了話頭：「誒……人家安姑娘都這麼痛快，你就別磨嘰了啊！」說完直接約了安然單挑。

  陳遠衡見狀笑著搖搖頭，也沒再阻止。得了，隨她高興吧。大不了等她輸了想耍賴的時候，他替她扛著就是了。

  可幾局下來，還真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安然竟真的一把沒輸。

  沈拓在這一群人面前被個斯斯文文的小姑娘大殺威風，實在是覺得太沒面子。他紅著臉喊了聲：「再來！」擼起再次和安然較上了勁。

  接下來倒是有輸有贏，不過整體算下來安然輸的次數五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不過就是沈拓一零頭。

  後來沈拓撐得實在是扛不住了，把骰子隨便一扔，捧著肚子告饒：「不行了不行了，我喝不下去了！」他酒量不差，何況顧及陳遠衡的面子也不敢灌安然，所以兩人喝的都是低度氣泡酒。可這麼個喝法兒，就算肝沒事，胃和膀胱也受不了。

  「嘿嘿……」安然看著他傻笑，眼神有種異樣的迷離：「你認輸啦。」

  「認輸了，認輸了！」沈拓連連擺手，忍不住感嘆，「看你也不像常玩兒這個的啊！怎麼這麼厲害？」

  「奶奶還在的時候特別喜歡打麻將，我就坐在她懷裡給她扔骰子！我告訴你，這個東西，我想要一，絕對不會出來二的！」

  「原來是家學淵源！」沈拓恍然，拱手一禮，「佩服佩服！」

  安然也學著他那模樣一抱拳：「承讓承認！」說完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結果小腿撞上茶几身子一歪差點兒摔倒，多虧陳遠衡及時起身扶了她一把。

  「小心！撞疼了沒沒有？」纖細的腰身握在他掌間，讓人心神一盪，連聲音都變得低沉柔軟。

  「沒有！」安然一張小臉兒紅撲撲的，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陳遠衡眼神一暗：「你喝醉了。」

  「我沒有！」她胡亂搖搖頭，掙扎著要從他懷裡出來。

  陳遠衡好笑，才喝了氣泡酒幾杯就開始迷糊，真是沒見過酒量這麼淺的！他在心裡嘆了聲，小心地護著她，防止再次摔倒：「別亂動，小心再摔了。」

  「我要去衛生間。」安然小聲咕噥。

  「我陪你。」

  「哈哈……你可真逗！」安然忽然仰頭笑了出來，「女廁所不讓你進！」說完一把推開他，踉踉蹌蹌地出了包廂。

  衛生間位置不難找，就在二樓走廊盡頭左轉。

  安然洗手的時候用涼水冰了冰臉，可醉酒的感覺沒有緩解不說，頭反而還跟著疼上了，眼前的東西也開始微微晃動。她扶著牆出了門，剛走沒幾步卻撞上一胖子撞上。

  對方眼睛通紅，顯然也喝了不少。他被安然撞得站立不穩，往後踉蹌了好幾步，要不是撞上身後的盆栽說不定直接摔個仰臉朝天。等站穩之後，他立刻就翻了臉，上去一把抓住安然，張口大罵：「臭娘們兒，你他媽沒看路啊！」

  安然酒精上腦反應慢了不只一拍兒，聽他罵完老半天才淡定地說了一句：「啊，我是沒看路！」

  「操！」胖子爆了聲粗口，揚手要打人。卻不料一隻手剛抬起來，就慘叫著被放倒在了地上。兩眼一翻，疼暈過去。

  陳遠衡拍了拍衣袖，看都沒看地上的人一眼。他不放心她跟了出來，結果去旁邊抽根煙的功夫就出狀況了。

  「好了，沒事了！」他把安然扒著牆壁的手拿下來，將站立不穩的女人擁進了懷裡。感覺到她圓潤小巧的肩膀都不夠他單手一握，好像一用力就能捏碎一樣，「安然，你怎麼這麼瘦呢！」說話間，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氣撲入鼻息，叫他難以自持。

  可她早已經意識模糊，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是雙眼迷濛地看著他，兩瓣紅潤的唇微微撅起，分明是在誘人採擷。

  陳遠衡被她這副樣子撩撥得，心中那把終於燒了起來。

  「安然……」他輕輕嘆息著，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往電梯那邊走去。

  今晚是她自己撞進來的，怪不得他！

  雖然他也覺著進度似乎快了些，可他既然撒了網就一定勢在必得。反正她遲早都是他的，既然如此，那麼遲一點兒或者早一點兒，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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