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科南與皮爾斯

  這兩老外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士，其中一位留著一頭金色長髮，而另一位則是褐色短髮。

  當王朗走到他們身邊時，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問道：「我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的嗎？」

  說實話，王朗的外語能力僅限於英語。他剛才聽到這兩位說的正是英語，這才敢上前搭話；倘若他們說的是其他語言，王朗恐怕出這個頭。

  「哦！上帝！終於出現一個會說英語的人了。」金色長髮的男子激動地說道。

  褐色短髮的外國友人則急忙向王朗說明他們的需求。

  原來，事情非常簡單。這兩位外國朋友餓了，晚上自己跑出來覓食，卻不知不覺來到了這裡。

  周圍原本在看熱鬧的人們，見到一個年輕人與兩個老外交流甚歡，也就漸漸散去。

  在交談中，王朗得知了這兩位老外的名字：金色長髮的叫科南·瓦爾特，褐色短髮的則是皮爾斯·克拉克。

  「小伙子，這兩位外國朋友想要什麼？」站在服務員旁邊的胖子經理從櫃檯里走出來，來到王朗身邊低聲詢問道。

  「哦！他們只是想吃點東西，餓了。」王朗解釋道。

  胖子經理一聽，立刻開始介紹店裡的特色菜品，而王朗則幫忙將這些信息翻譯成英語給兩位老外聽。

  然而，在點餐完畢後準備結帳時，又出現了問題。這兩位老外身上只有外匯兌換券，沒有現金和糧票。

  胖子經理雖然有心給兩位老外行個方便，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是有些猶豫。最終，還是王朗幫忙結了帳。

  「王，真是太感謝你了。」科南給了王朗一個熱烈的擁抱。

  「哈哈，沒關係。我們國家有句話說得好：『朋友來了有好酒！』」王朗笑著說道。

  「同志，真是太感謝你了。」胖子經理緊緊握住王朗的手說道。

  很快，四個人被安排在了飯店裡最好的位置，點的菜也迅速上桌，每一盤都裝得滿滿的，同樣的菜明顯比隔壁桌客人的多出不少。

  「王，我們知道你們國家現在還不富裕，人們的工資也不高。所以我們不能讓你花錢。」皮爾斯說著遞給王朗一張面值一百的外匯兌換券。

  「這個我真的不能收！」王朗表面上推辭著，心裡卻在暗想：「你敢不敢再多拿幾張出來！」

  見王朗堅決推辭，科南這時勸說道：「王，你就收下吧！我們來你們國家是有專門的經費的，這些花費都是公費報銷的。」

  外匯兌換券，這一特殊貨幣由中國銀行發行，而非中國人民銀行，它在當時具有特殊的購買力。

  說實話，王朗對外匯兌換券是很眼饞的。持有這種券，他就能自由進出友誼商店，無需憑票即可購買到眾多緊俏商品，甚至包括進口貨，且價格相對親民。

  理論上，外匯券與人民幣應等值，但當時我國市場物資短缺，許多商品在官方市場上難覓蹤影，而外匯券卻成了購買這些稀缺物資的「特權貨幣」。

  在當時的雙軌制匯率政策下，外匯券交易的黑市也應運而生，湧現出不少倒賣外匯券和進口高檔商品的商販。在黑市上，外匯券的價值往往比同等面值的人民幣高出30%以上。

  對王朗而言，外匯券意味著他能在這個時代輕鬆購置所需，而無需總是依賴從現代帶來的物品。

  這也能成為一種可以解釋他物品來源的方法。

  以自行車為例，若持有外匯券，他便能迅速從友誼商店購得一輛，無需任何繁瑣手續。

  王朗心中盤算著：「友誼商店裡，一輛自行車要多少外匯券呢？一百肯定不夠吧？」於是他略顯尷尬地提出：「不知我能否再從你們那裡兌換一些外匯券？」

  他向兩位老外透露了自己想要購買自行車的打算。

  「王，很抱歉，我們今天出門太匆忙，沒帶太多外匯券。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明天可以到春城賓館來找我們，這是我們的房間號。」皮爾斯說著，從上衣口袋中掏出紙筆，寫下了房間號碼。

  王曉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王朗與兩位老外交流，眼中滿是崇拜。她沒想到自己的哥哥如此了不起，能掌握那麼多人都不會的外語。

  這頓飯吃得氣氛融洽，王朗甚至了解到了科南與皮爾斯的身份。

  原來，他們是「邁瑞肯」最大電視台NBC的記者與攝影師，此次來華的目的是拍攝一部關於華夏的紀錄片。

  在這個年代，願意來到華夏的外國人大多是記者。隨著鄧公在一九七九年一月訪美，來訪的記者數量更是激增。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位老外已經遊歷了華夏的多個城市——首都、魔都、粵州、奉天，如今又來到了春城。聽他們的意思，下一站計劃前往哈市。

  王朗心中暗自感嘆：「在這個時代，他們去過的地方比我都多。」

  在吃完飯後，科南與皮爾斯就起身告辭，而那張面值一百的外匯券卻留在了桌子上。

  王朗毫不客氣地把它揣進了兜里，然後對著王曉花笑道：「吃飽了嗎？」

  「吃飽了！」王曉花乖巧地點點頭。

  「那咱們回去吧！」

  當王朗帶著王曉花回到招待所時，已經快七點了，他們倆剛走進招待所大門，坐在門口磕著瓜子的服務員衝著他們喊道。

  「招待所晚上九點關門，沒事的話晚上就不要亂跑了。」

  聽到這話王朗搖了搖頭，這個年代招待所竟然還有門禁時間！

  回到房間，打開電視機，正好七點，新聞聯播剛剛開始，看著電視機中還沒發福的趙忠祥的樣子，讓王朗想起了宋丹丹的那句：我十分想見趙忠祥。

  「全國人大常委會發表了《告台灣同胞書》，提出了尊重台灣現狀、實現和平統一的大政方針，並建議兩岸實現通商、通郵、通航.......」

  「我國利用外資的第一部法律《中外合資經營法》頒布實施。」

  「中gong中yang發出通知，指出自1959年以來在反右傾鬥爭中，因反映實際情況或在黨內提出不同意見，被定為右傾機會主義分子或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的人，一律予以平反。」

  「新華社訊，1979年全國高校錄取新生27萬多人，其中重點高校和高等院校6萬多人。」

  「中gong中yang、國務院決定，從11月1日起對部分農副產品提價，同時對職工實行物價補貼，並給40%的職工增加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