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全村一起分豬肉，喝豬骨湯

  說起殺豬時的熱鬧，那程度比起過年來說，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整個生產隊的男女老少，幾乎全都齊聚一堂。當滿身酒氣的王朗趕到時，甚至還看見幾個懷裡抱著奶娃娃的小媳婦也湊熱鬧地來了。

  此刻，太陽已經西斜，天色漸暗。幾個年輕的小伙子正忙著接電話，準備點亮場地。

  「隊長，這豬肉要怎麼分啊？」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大聲詢問道。

  「等殺完豬，稱完肉再說。」王春來簡潔明了地回答道。

  「快讓開，快讓開！鴻叔來啦！」這時，人群後方突然傳來一陣呼喊聲。

  王鴻和王春山都是村里赫赫有名的殺豬高手。由於王向前再過兩個月就要結婚，王春山決定這段時間不殺生，因此今天殺豬的重任就落在了王鴻的身上。

  此時，兩隻肥碩的豬被牢牢地綁在門板上，發出刺耳的嚎叫聲，仿佛已經預感到了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

  王鴻手握一柄一尺多長的殺豬刀，步履沉穩地走到其中一頭豬的身前。他手起刀落，一刀精準地刺入豬的脖子下方。據說這樣能直接刺入心臟，讓豬血放得更為徹底。

  這年月，豬血可是好東西，絕對不能浪費。

  就在王鴻殺豬的同時，另一邊的婦女們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她們架起大鍋，生起火燒起了開水，為接下來的工作做好準備。

  等豬血放乾淨後，婦女們就開始手腳麻利地用開水刷豬毛。

  沒過多久，豬毛就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此刻，圍觀的人群目光都聚焦在門板上的死豬身上，期待著接下來的分肉環節。

  王鴻果然厲害，他幾下就將豬頭和豬身被利落地剖開。豬的內臟則被悉數裝入兩個大盆中，按照慣例，這些都是殺豬匠的酬勞。

  緊接著，被分成兩半的豬肉被幾人合力抬上大秤，經過一番稱量，兩頭豬共計產出312斤肉。

  「一家四斤肉，剩下明天早上燉了，大傢伙一起吃。」王春來大聲地宣布道。

  「好！」眾人齊聲應和。

  王春來話音剛落，王鴻便開始操刀割肉。令人稱奇的是，前來領肉的人家都不需要再次稱量，直接拎起分好的肉就走，就連平時斤斤計較的王二嬸都沒重新稱。

  很快就輪到了王朗。

  他看著眼前分給自己的肉，不禁好奇地問道：「真的這麼准嗎？」

  「你自己稱一下就知道了。」王鴻笑著回應道。

  王朗還真就不信邪了，接過豬肉掛在鉤子上，稱量一下愣住了，不多不少正好四斤。

  「厲害。」王朗不得不佩服地豎起了大拇指。

  分豬肉的活動一直持續到將近晚上八點，但大家卻絲毫不覺得乏味。等待著分取豬肉的過程充滿了期待和歡樂，誰會覺得無聊呢？

  在這個生產隊裡，許多人三五年都難得去一趟公社，更不用說買肉了。除了生產隊殺豬或者自己家養豬之外，幾乎沒有幾戶人家會捨得去公社買豬肉。

  一方面是因為沒有肉票，換取肉票需要花費不少錢；另一方面，算下來一斤豬肉的價格高達一塊多，這對於普通家庭來說無疑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好了！」隨著最後一份豬肉被分完，王鴻擦了擦手上的油污。

  各家各戶都分到了應有的份額，還剩下大約12斤豬肉、兩個豬頭以及被剃得乾乾淨淨的豬骨頭。這些剩餘的食材明天早上一起燉，全村人一起吃。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廢棄已久的大鍋再次被抬了出來。

  婦女們忙碌地準備著燉肉，而男人們則負責搭建臨時灶台和準備柴火的任務。整個村落都沉浸在一片歡樂祥和的氛圍中。

  隨著太陽的升起，大鍋里的豬肉開始燉煮，孩子們在廚房裡歡快地穿梭，期待著即將享用的美食。

  王朗也被小花從被窩裡拽起，當他們抵達大廚房時，那裡已經人頭攢動，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全村的人幾乎都匯聚於此，每個人手中都捧著一隻碩大的碗。

  王朗看著大鍋中翻滾的奶白色湯花，那誘人的香氣令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小花，你在這兒排隊等著。」王朗匆匆交代一句，便轉身向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沒過多久，他端著一大盆昨日的剩飯疾步而回。

  這燉肉的濃湯配上米飯絕對一絕。

  「真是太香了！」李棟手中捧著滿滿一碗豬骨湯，湯色奶白，裡面漂浮著一片片的肉。眾人見狀並無異議，畢竟王朗對生產隊的貢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一些家裡人口多的，還能留下幾碗湯，留待中午或晚上吃。若是一人將整碗湯都喝光，那未免太過浪費。

  相較於老人、婦女和孩子們，男人們則更為豪爽，他們直接在大樹下一蹲，或者端著大碗和野菜餅子、飯糰，就著熱乎乎、香噴噴的豬骨湯大快朵頤。

  他們吃得津津有味，吸溜著嘴，仿佛連碗筷都想一併吞下。

  一些胃口大的漢子，吃完一碗後意猶未盡，便會厚著臉皮再去討要一碗。

  每當這時，王春來總會嘮叨幾句，但手上卻不忘給他們打上一勺湯，雖然肉不多，但大家並不介意，畢竟能多喝一口這美味的湯也是好的。

  王朗這邊剛找到一個地方蹲下，小花就急匆匆地跑了回來。這丫頭之前也送了一碗豬骨湯回家，現在又興沖沖地跑回來和王朗一起吃飯。

  一大早就吃米飯，在整個生產隊裡，也只有王朗家獨一份。

  邊上的孩子們排著隊，一個個眼巴巴地盯著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誰家能像王朗家這樣，不過年不過節的就能吃上白米飯呢？要知道，村裡的大米多半都換成了粗糧，否則家裡的口糧根本不夠吃。

  別說農村了，就算是城裡，也不是家家戶戶都能吃得起大米白面這種細糧的。除非有好工作或者是領導幹部，普通工人三五天才能吃上一頓細糧。

  孩子多的家庭，甚至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吃得上一次。

  王朗察覺到四周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幾個小娃子更是跟著自己吧唧嘴。

  見此情況，王朗索性把自己的米飯分給了幾個小娃子，然後拿過他們手裡的玉米棒子和紅薯。他一邊喝著豬骨湯，一邊吃著粗糧，覺得這樣也挺好的，要知道粗糧在後世甚至比細糧還貴呢。

  「這小子！」王春來笑道。

  王朗的這一舉動，讓大家心裡都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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