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周老爹說話了

  「許氏！你就是這麼教兒子的嗎？周毅，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見周山發威，還罵了她最疼愛的兒子，許氏立馬叉腰站起來。

  「他怎麼了？我就覺得我們家毅哥兒很好，說得很對！再說了，難道你就沒有錯嗎？你那癱瘓的爹，吃喝拉撒哪樣不是我負責的，我每天還要做這麼多活，有點私心怎麼了？我命苦啊……」

  「才不是！」

  明哥兒打斷許氏施法。

  「你這哪是有點私心，你都快把周爺爺虐待死了！我可都偷偷看見了！」

  許氏的臉色慌亂了一瞬，周山立馬抓住明哥兒。

  「你知道什麼，快告訴周叔叔！」

  明哥兒見事情已經敗露，也顧不上幫周老爹隱瞞，將前段時間他看到的，都說了出來。

  「而且，我覺得還不止這些，我之前幫周爺爺擦身子，看到了許多青青紫紫！」

  周山聽完，目呲欲裂！

  「許氏！我把我爹交給你，你就是這麼虐待他的！」

  許氏為了護住身後的毅哥兒，依舊梗著脖子狡辯。

  「你怎麼就聽信他的話呢？我可是你媳婦啊！我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倒是這個明哥兒，幾次三番來看望老頭，說不定就是他弄得！」

  慌亂之下，許氏也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是多麼漏洞百出。

  周山按了按眉心，只覺得渾身疲憊。

  「你大哥前段時間來找我了，說你娘很想你，你帶著毅哥兒，先回去住一段時間吧。」

  這就是變相的要把許氏送回娘家。

  在這個時代，已經成婚的婦女被丈夫送回娘家，是極其丟臉的一件事，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許氏頓時氣得破口大罵，「周山，你敢！……」

  在那一串咒罵聲中，明哥兒偷偷溜了出去。

  局面已經複雜起來，他沒有栩哥兒那樣的好腦子，實在處理不來。

  所以他第一時間想到去村口等爹娘。

  結果半路就撞上了。

  ……

  葉老三到的時候，周山和許氏一家又吵過一輪了，許氏正趴在地上大哭，咒罵周山是個負心漢！

  她在周家累死累活這麼多年，竟然就因為一點小事，就要把她送回娘家！

  周山這種不善言辭的漢子，都找不到可以解釋的機會！

  一些村民已經開始幫著許氏說話了。

  趁這個機會，沐沐貓著腰，帶著栩哥兒走進了周老爹的房間。

  周老爹其實老早就聽到了動靜，但他癱瘓在床，只能無助地捶床！

  沐沐小聲問他，「周爺爺，你是怎麼想的？你想原諒嬸嬸嗎？」

  周老爹沒想這麼多，點了點頭。

  畢竟確實如許氏所言，他已經老了，實在不能因為他，讓周山的小家庭產生嫌隙了。

  沐沐卻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

  「周爺爺，你再想想，你真的認為許嬸嬸能把你的孫子教好嗎？」

  周老爹沉默了。

  他若是沒出事，他是絕對不會讓周山娶那許氏進門的！

  沒想到，他的小孫子竟然也被帶歪了！

  只學會了些好吃懶做！

  沐沐扯了扯栩哥兒的袖子，栩哥兒心領神會，繼續勸道，「外面那些人已經要被許嬸嬸帶歪了！現在只有您去作證，才能讓村民們相信啊！」

  假的。

  周山之所以沒發現許氏的小動作，一大部分原因是他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建設村子上。

  所以他在村民中威望很高。

  一但他搶回了主動權，村民們就會知道誰對誰錯。

  但周老爹顧不上那麼多。

  他拉著沐沐咿咿呀呀。

  「你是說？你說不出話，作不作證沒有什麼區別？」

  沐沐笑著安撫他。

  「你不用擔心，神仙，會眷顧你的！」

  得到周老爹的允許後，栩哥兒將周老爹抱到了大堂里的躺椅上。

  沐沐跑到院子裡大喊一聲，「周爺爺說話啦！周爺爺說許嬸嬸說得是錯噠！」

  這話在場的人本不相信。

  周老爹可是癱瘓了好多年，說不清楚話也是人盡皆知。

  怎麼會……

  「咳，山兒……」

  那聲音透著沙啞，周山卻猛地打了個激靈。

  那是他爹的聲音！

  「爹！你真的能說話了！」

  周山有了動作，其他村民更是好奇，也擠過去想瞧瞧。

  難不成真的治好了？

  其實別說周山，周老爹自己都被嚇一跳。

  他就突然能發聲了，能說話了。

  難不成真是神仙顯靈？

  不過，還是解決眼下的事情要緊。

  周老爹緩緩抬手，摸了摸周山的頭，看他激動地眼睛都紅了，自己也不免有些感傷。

  「好了，都多大了，還在爹面前哭鼻子。」

  周山抹了兩把眼睛，擠出一個僵硬的笑。

  周老爹這時，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許氏身上。

  許氏是被村民拖進來的。

  周毅也不意外，只是他手裡，還死死拽著那個肘子。

  周老爹嘆息一聲。

  「許氏？你可知錯？」

  「早知你是這般品行，當初我就算自己餓死，也不同意山兒將你娶進門！」

  這話說得有些重了。

  許氏被嚇得臉色煞白，仿佛回到了和周山成親前那段日子。

  其實她和周山本來沒機會在一起的。

  周山是村長的兒子，自己也是個有望考中秀才的翩翩少年郎。

  而她，上面有一個哥哥，下面有一個弟弟。

  她被夾在中間，爹不疼娘不愛，長得瘦瘦小小，只有幹活利索，算是她為數不多的優點。

  在周老爹出事前，周山是這附近出了名的俊後生，不少人想把女兒嫁給他。

  結果還沒等周山自己選擇，周老爹就出事了。

  村長的名頭暫時落在了周山頭上，家裡的銀兩都用來給周老爹買藥。

  經濟狀況直線下降。

  雖然周老爹的名聲很好，不少人願意幫忙。

  但也不能時時刻刻看顧著。

  周山年紀輕輕又要管村裡的事，有些騰不開手。

  就有人提議周山娶一門親，好讓周老爹有個照應。

  周山自己也記得只能如此。

  但先前表達過意向的人家都將周山拒之門外。

  說白了，不想讓女兒去受這個苦！

  剛進門就要去照顧癱瘓的公公！

  只有許氏的爹娘抓住了這個機會。

  趁機要了不少彩禮，把許氏「賣」給了周山。

  周山和許氏婚後還算相敬如賓。

  而周老爹這輩子見過不少人，一眼就看出，許氏是個不安分的。

  果然，沒過多久，許氏就開始在周山看不見的地方，怠慢周老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