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又短又小

2024-09-14 06:40:23 作者: 李兔嘰
  蘇妤和新晉舅舅的這一餐飯,吃了將近一小時。

  下午的時候,一行人就去了方進貴的老家掃墓和祭拜。

  秦昭光恭敬地給方進貴的墓鞠躬,表示衷心的感謝和敬意,但在姐姐的墓前忍不住跪下訴說父母的離世,傷心得不得了。

  蘇妤說了很多安慰的話,才把他勸回招待所。

  劉亞琴做事還是很細緻的,傍晚找到招待所,讓服務員給蘇妤和妹妹多開一個房間住著,和舅舅多說說話。

  這麼相處了兩天,蘇妤決定,就跟著秦昭光往冀州去。

  畢竟秦家還有很好的人脈關係呢,以後找工作也好,高考複習也罷,都有很好的資源。

  軍工廠這邊也答應,暫時保留蘇妤的崗位,要是半年內回來,還能繼續工作。

  蘇妤開始和大家告別。

  請老伏和老朱吃了頓飯,還特意地買了一副桌球拍送給沈振國留念。

  最後,在劉亞琴的送行下,登上了往北去的列車。

  跟著舅舅就是不一樣。

  秦昭光從來沒提自己的工作,但是人家就是能坐軟臥。

  蘇妤帶著妹妹輕輕鬆鬆地睡了兩天,就到了冀州老宅拜祭。

  然後回到了秦昭光的住處。

  這是首都的近郊,某個軍研所的家屬院,安全幽靜,內設四個房間兩個衛生間,還有一個種著棗子樹的大院子,秦昭光說是姥姥姥爺以前留下的。

  看得出來之前沒什麼人住,但是裡面保持得非常乾淨。

  秦昭光推開一間朝南的房間:「小妤,這是你媽媽的房間。以後你可以住這裡。」

  房間裡有一架鋼琴,梳妝檯上還鋪著繡花的桌布,非常雅致。

  蘇妤很喜歡:「謝謝舅舅。」

  秦昭光:「什麼叫謝謝舅舅,以後這裡就是你自己家,不需要謝。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和婧婧先整理一下吧。」

  秦昭光出去了兩個小時回來,說:「小妤,婧婧,我有點事要去戴河,你們還沒見過海吧?」

  蘇妤就算見過一百次,也肯定得說沒見過。

  方婧則馬上表示了濃厚的興趣:「海?舅舅,我想去看海!「

  這小姑娘現在已經會非常自然地和舅舅提要求了。

  秦昭光笑出八顆大牙,還把她舉起來轉圈圈:「我就是想帶你去呀!「

  房間裡充滿了方婧愉快的笑聲。

  蘇妤看著兩人,一邊替方婧高興,一邊穿過方婧的臉,看見自己的小時候,那個畏縮在角落的可憐小女孩。

  但她馬上站起來甩甩頭。

  不想。

  她再也不要沉浸在過往裡。


  她要在這個新世界裡自由自在地活。

  沒認親前她還想著,這不挺好,沒爹沒娘的姑娘,這輩子可以為自己活,不結婚也沒人管。

  現在雖然多了個舅舅,但是舅舅自己都沒結婚,那更不能管著她了。

  完美!

  ***

  首都近郊的試飛中心裡。

  於明銳剛把訓練回營的行李放好,就看見外面一群隊友往外走:「快快,郵遞員來了,快去看看有沒有信。」

  於明銳整理物品的手頓了頓,身體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但想著這會兒外頭人肯定很多,最終重新坐了下去。

  五分鐘以後,沈志航敲他的房門:「隊長,隊長,有你的信。「

  於明銳很快開了門,但那張保持訓練中的冷臉,不禁讓沈志航往後退了一步。

  身後等著看戲的隊友們痛呼:「嘶,腳,腳,踩腳了。「

  這麼一鬧,於明銳已經看見了背後的幾個人:「你們幹什麼?「

  甲隊友見被戳穿了,也不藏了:「隊長,我幫他們回答,這信封上的字挺好看的,我們猜是個女同志,是不是啊?」

  沈志航好奇地舉著信:「隊長,收發室的小丁說你問了好幾次了,你真的談對象了啊?要不,讓我們看看唄。「


  於明銳看著他,手指勾了勾:「你拿來,我拆了先告訴你。」

  沈志航不敢。

  一看於明銳那鳳眼一眯的樣子,就知道靠近了沒好果子吃。

  但有人和於明銳搭檔不多,還不知道這個小信號,他一把從沈志航手裡搶了信,往於明銳眼前遞:「告訴我告訴我,於隊先告訴我。」

  忽然,於明銳手指往左邊一指:「范領導來了。」

  在所有人眼睛往左看的一瞬,他的右手已經拿回了信,外加給了搶信的隊友一個腦瓜嘣:「閒的!多管閒事!」

  門隨即關上了。

  眾人無奈。

  但搶信的年輕隊友嚷嚷開了:「肯定是女同志的信,裡面軟軟的放了東西,我看隊長肯定有對象了,女同志才搞這些!」

  眾人「嗷」的一聲散開,還有人要去報告政委。

  嘖嘖,隊長有對象了,這是試飛大隊最大的新聞了。

  於明銳已經在房裡開了信封。

  先掉出來的是他的手帕,洗了,留著柑橘香,疊得整整齊齊。

  於明銳的嘴角就怎麼也壓不住。

  然後是一副白色的勾織半指手套,針法有些亂,瞧著像是哪個孩子的練習之作,且,並沒有柑橘的香味。


  於明銳放在一邊,迫不及待地看信。

  不得不說,小姑娘的字真好。

  光看這字,都不會相信,這小姑娘成長於山村。

  「尊敬的於隊,廠里已經獎勵我一百五十塊錢和工業票了。特此告知並感謝。

  另:上次的手帕忘記還您,我洗過了,隨此附上我妹妹鉤織的手套一副,是妹妹感謝您上次請她吃飯的。此致敬禮,132廠小方。」

  下面沒了。

  就這?!

  於明銳把信紙翻過來翻過去的檢查。

  沒了。

  他把手套的每個手指頭都翻出來看一遍,手帕也抖開。

  沒了。

  信封里掏摸幾次,最後不得不相信,一封信,又短又小,就這麼幾個字。

  啥也沒了。

  於明銳坐在床上,眼睛一轉不轉地看著信,有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心情開始蔓延。

  就,沮喪!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沮喪個啥,但就是忽然就泄了氣。

  死丫頭,光會嘴巴上說說,什麼「姐姐疼你」,結果寫封信就這麼幾個字。

  她是沒吃飽飯沒力氣寫嗎?啊?

  啊啊啊啊!

  於明銳忽然拎起電話,要通了值班隊員:「通知,操場負重跑步十公里,全體都有,集合!」

  當宿舍的集合哨響起來的時候,一個不好的消息迅速在隊裡傳開了:「隊長被對象甩了!接下來幾天,大家都老實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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