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親,叔叔

2024-09-14 06:40:37 作者: 李兔嘰
  風是鹹的。

  唇是甜的。

  還是軟軟涼涼,果凍似的清甜。

  這種體驗快速傳輸到大腦皮層後,產生的後果是——蘇妤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像是在腦子裡轟炸,眩暈感也隨之而來。

  但依然能深刻地感覺,這姿勢不妙。

  比這更不妙的,是於明銳的靜止。

  他不該讓開嗎?

  啊啊啊,他幹嘛不讓開!

  蘇妤的手緩慢地動了動,從於明銳的脖子移到於明銳的胸口。

  她發誓,她其實是想撐著坐起來的,但是,手掌下的心臟跳動得那麼熱烈,熱烈的她瞬間就慫了。

  她習慣用口嗨來掩蓋自己對感情的恐懼,具體去實踐,她不敢啊。

  怕負責,怕深陷,怕進入到她無法控制的世界,更怕那些男人成為她最討厭的那個人,影響她的人生。

  所以,她就像一隻貓,撩一撩人是可以的,一旦有什麼不對,她逃得比誰都快。

  她連忙扯過自己的衣服給於明銳擦嘴唇:「哎呀哎呀,不小心碰到你,我在喉嚨痛,可不能傳給你,你說你怎麼不讓開呢。」

  眩暈的不是蘇妤一個人。

  於明銳也是。

  心跳聲在腦子裡轟炸的不是一個人。

  於明銳也是。

  感觸到涼涼軟軟果凍的不是一個人。

  於明銳也是。

  只不過,於明銳是只豹,他有超強的感知力。

  小丫頭緊張極了,想躲。

  他要是著急些,她會躲得遠遠的。

  往日看似大方隨意的調侃,只是她的偽裝,看看她現在那驚恐的眼睛就知道了。

  這撐著他擦嘴唇的事,也只有這死丫頭做得出來,真是古靈精怪!

  於明銳忽然騰出一隻手,抓住了她那在他唇上作怪的指尖:「別動。」

  蘇妤緊張到要炸了,聲音卻清晰了起來:「干,幹嘛?」

  於明銳想笑。

  小姑娘那像是要馬上找個地方藏進去,卻又不得不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真的可愛到炸。

  於明銳板起臉:「你,流血了,不要動。」

  「哪,哪裡?」


  蘇妤真趴著不敢動了。

  於明銳一隻手還抱著她,一隻手伸到口袋摸了條手帕,輕輕地按在她唇上:「這裡,裂開了。」

  哦,是昨天那個突然長出來的泡。

  艾瑪,這太不應該了!

  蘇妤腦子裡的緊張頓時都化成了尷尬:「啊……真是的……第一次親嘴,還,還搞得這麼不好看。」

  所以知道是親嘴了呀?卻還裝作什麼碰到了。

  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於明銳都要笑出來了,但他有狩獵的耐心,也有狩獵的策略。

  他輕描淡寫:「沒事,不是第一次了。」

  這可給正在使勁想對策的蘇妤整著急了:「怎麼不是第一次,是我的第一次!」

  於明銳笑出聲:「是第二次。你親過我。」

  蘇妤在於明銳身上亂爬著坐起來:「你你你胡說,怎麼可能,不可能,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完蛋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把她這個老口嗨整不會了!

  但看著她急切慌張,再不像之前那麼從容了,於明銳心情特別愉悅:「想知道啊,下次告訴你。」

  「不是,你現在就告訴我啊,我到底什麼時候做的這種美事,我竟然都不知道。」

  「美事?」


  於明銳是激動的。

  小丫頭是喜歡他的,對嗎?不然不會覺得是美事。

  「呃……」蘇妤頓住了,看著於明銳微挑的眉頭,忽然腦子清醒了。

  這男人到底是怎麼抓住她偶爾的失誤的?

  不行不行,不能被他拿捏了。

  撩撥這種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才行。

  在裝杯賽道絕不服輸的蘇妤立刻揚起了鬥志,她一字一頓地喊:「是啊,於,叔,叔,挺美的事。「

  於明銳終於沉下了眉頭,還把蘇妤扶住坐好:「不許叫我叔叔!像什麼話!」

  「為什麼不能叫?「

  「……我是叔叔的話,那我們親了算什麼?」

  「那就是……親叔叔?」

  「你!」

  於明銳知道小姑娘裝的,但這麼不按常理出牌,也是讓人無奈。

  這聲「叔叔」,真是把他剛剛積攢起來的男女之心都打散了。

  結果小姑娘還在那兒笑:「好啦,於隊長於隊長,行了吧,這只是個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嘛,更不要杜撰什麼第二次嘛。說正經的,你剛剛說這裡的電影院明天能看到是嗎,這個很重要。「


  說完,小姑娘乖乖地坐去一邊,假裝一本正經。

  但不遠處唯一的一盞路燈照著她清亮的眸,裡面滿滿的都是戒備。

  於明銳暗自嘆了口氣,迅速站了起來:「是,真的可以看到的,其實現在也可以去,只是這會兒肯定已經放映一半了。」

  蘇妤再次激動了:「帶我去。」

  於明銳:「現在?你確定?」

  「是,我想看,你帶我去。」

  「好吧。」

  於明銳不介意。

  她喜歡怎樣就怎樣。

  她想避開不談,就先不談吧。

  他有耐心。

  於明銳把外套抖掉沙,依然披在蘇妤身上,模仿秦昭光勾起手臂:「拉住我,身體才好點。」

  小姑娘的眼裡立刻都是輕鬆,開心地挽住於明銳手臂,往前走去。

  於明銳暗自搖搖頭,但嘴角怎麼壓也壓不住。

  這樣就很好。

  比之前半個月,她只在腦子裡徘徊,要好很多很多。

  電影院在療養院的最裡面,從沙灘走過去,彎彎曲曲走了十來分鐘。

  於明銳去服務台亮了證件,服務員很是客氣地說:「今天放《多瑙河之波》,但現在已經快結束了,要不你們明天來?」

  於明銳看向蘇妤:「羅馬尼亞的,很好看,明天可以看完整的。」

  蘇妤堅定地說:「不,我想進去。」

  服務員:「裡面很黑。」

  蘇妤:「能跟你借個手電嗎?」

  服務員很是為難的樣子:「那個……今天有領導在,本來就不允許中途進的,要是您再拿手電進去一打,那個,領導,領導……」

  服務員說不下去了。

  於明銳一把拉住蘇妤的手,直接撩開厚重的棉帘子進去了:「沒事,跟著我就行。」

  猝不及防,蘇妤的手被一隻修長大手包裹住了。

  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因為有著那隻堅定有力的大手,蘇妤並沒有慌張,很是信任地被牽著走。

  甚至,在這一刻,她強迫自己回想當初和閨蜜去電影院的情景,以期能夠記起藏在記憶深處有日曆紙的那個畫面。

  所以,她回應了於明銳,和他十指緊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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