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雙重生

2024-09-14 06:42:47 作者: 言舒
  「嘎吱~嘎吱~」

  昏暗的房間裡,木板床發出輕微的響聲。

  姚春芽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身上壓著個男人,他紅著一雙眼,如同野獸般侵占著她。

  她想推開他,可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予取予求。

  就如大海中搖曳不停的孤舟,被動地承受著風浪的卷席。

  昏過去又醒來,被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宿,隨著男人發出的一聲悶哼,風雨才消。

  天光微亮,在窗外公雞一聲聲啼叫中,姚春芽的意識漸漸恢復清明。

  她強撐著坐起身,看著眼前再熟悉不過的環境,以及身上真實的痛感,才相信她是真的重生了。

  牆上的日曆牌上寫著1980年11月5號,這一年她十八歲。

  視線再次移到身邊的男人身上,姚春芽皺起了眉,這人她認識,是她上輩子的姐夫。

  兩人怎麼會躺在一張床上?這很不對勁!

  上輩子也不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況且昨天還是她大姐姚春蘭的出閣日。

  姚春芽推了推男人,「路堯同志,醒醒。」

  路堯這會兒藥效才過,警惕性恢復如初,剛被推了兩下,他就睜開了眼。

  看著被子下同樣與自己一樣不著寸縷的姚春芽,路堯臉色不太好看,這是出大事了。

  「姚春芽同志,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對不起,我傷害了你,你放心,我這就去公安局自首,給你一個公道。」

  說著,路堯就要起身穿衣。

  姚春芽一直觀察著他的反應,確定了路堯也是被設計的一方。

  「不,路堯同志,你先等等。」姚春芽沉聲道:「咱們恐怕都是著了別人的道兒。」

  她想起了昨夜的一些事情,昨天家裡擺桌請客慶賀姚春蘭出閣之喜。

  晚上,姚春蘭就攢了個局,再後來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來,姚春蘭恐怕是在酒里動了什麼手腳。

  思緒至此,姚春芽道一聲不好,她看向路堯,「路堯同志,這事絕不會那麼簡單,一會兒怕是要來人,咱們不能這樣被人看見,恐落人口舌,那就便宜了陷害咱們的人。」

  她指了下後窗,「你先從這翻出去,晚點咱們再細說。」

  路堯迎上姚春芽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愣了愣,隨後也聽出了她話中的利害。

  他張了張嘴,雖然明白怎麼回事,但讓他提褲子就走人,他心裡又過意不去。

  人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這麼讓他毀了。

  「路堯同志,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也知道你會負責的,但眼下真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你先出去,別一會來了人,就難辦了。」

  姚春芽見路堯遲遲不動,開口催促道。

  路堯則從褲兜里掏出他的證件放到床邊。

  「姚春芽同志,這是我的工作證,請你放心,我絕對會為我的行為負責,有任何你不滿意的地方,你隨時可以向我的單位舉報我,我絕無二話。」


  說完,便動作利落地翻窗而出,溜著牆邊回了本應他住的東屋。

  等路堯離開之後,姚春芽才穿衣起床,這時天已大亮,院子裡也傳來了姚家父母說話的聲音。

  她趕忙下地收拾床鋪,還險些摔倒,實在是腿酸軟得厲害,不得不說一句,路堯體力是真的好。

  等一切收拾妥當,剛把路堯的工作證收在身上,就聽到對屋傳來的尖叫聲,那是姚春蘭的聲音。

  緊接著就聽到姚父姚母推門跑進來。

  「你個臭流氓!敢欺負我閨女,老子今天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噼里啪啦的響聲伴隨著姚父的罵聲從對面傳來。

  姚春芽面無表情地勾了勾唇,戲開場了。

  她拽了拽衣角,將自己整理妥當之後,才開門走了出去。

  只見姚父拿著個手腕粗的棍子,氣呼呼地站在地中央,他身前跪著個高瘦的男人。

  姚春芽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死死扣著掌心,這個男人就是化成了灰她也能認出來。

  是她上輩子的丈夫,陳建平。

  看著他大冬天只著了一條平角褲跪在地上的狼狽模樣,姚春芽只覺得痛快。

  而姚春蘭則披頭散髮的裹著被子,被姚母攬在懷裡,哭哭啼啼,嘴裡還為陳建平求著情。

  從來沒見哪個女人吃虧了還要為加害者求情。


  此時的姚春蘭亦在偷偷打量姚春芽,她看到衣衫整齊的姚春芽一個人走出來還有點錯愕。

  這死丫頭怎麼一個人出來了,她昨晚明明把路堯送進去了呀!

  真是可惡,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憎恨上輩子的路堯,要不是他娶了自己不聞不問,讓她在家守活寡,她怎麼會被隔壁王大牛忽悠犯了錯,壞了名聲?

  還有姚春芽,明明就是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憑什麼過得比她好?

  所以才有了這場陷害,結果卻沒按照她期望的發展,說不失望是假的。

  本來一計就能毀了路堯和姚春芽的,自己的換嫁才能更理所當然。

  現在計劃落空,她有情緒卻不好表現出來,因為一旦被發現端倪,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姚春蘭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靜觀其變。

  只聽姚春芽明知故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大姐這是怎麼了?建平,你怎麼跪在地上呀?」

  「你還好意思問!死丫頭,你看看你男人幹的好事!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怎麼不照顧好你大姐!」

  姚父看到姚春芽,火氣撒到了她身上。

  「我在睡覺呀,昨天大姐灌了我好幾杯,我都斷片了,怎麼,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還有,我和建平還沒領證呢,他還不是我男人,話可不能亂說。」

  姚春芽繼續裝糊塗,「建平,你衣服呢,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姚母看到姚春芽那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你瞎了!你沒看到你姐吃虧了?還問問問的!你問問地上那個臭流氓吧,看看他做了什麼好事!」

  她將姚春蘭往懷裡攬了攬,「今天這事必須得找公安,我們春蘭這虧不能白吃!」

  聽到要報公安,凍得直哆嗦的陳建平再也不裝空氣了,他向著姚春芽發起了求助。

  「春芽,我真不知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春芽,你幫我和叔嬸說說,別讓他們送我去公安局,我們家就我一個兒子,三代單傳啊,我不能蹲笆籬子啊。」

  姚春芽卻像沒聽見一樣,反而順著姚母的話說:「對,流氓就得送公安,那你們去吧,我絕對是支持的。」

  聽到姚春芽這麼說,姚春蘭淡定不了了,「你怎麼這麼狠心,那樣建平的後半輩子就全毀了!」

  「哦?大姐這是什麼意思,心疼了?」姚春芽聽出端倪,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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