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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要

2024-09-14 06:43:56 作者: 子夜幽月
  「我不要!」

  林無憂脫口而出,腳步不由得退後半步,看著座上男子的眼神里,多了幾分驚懼。

  李郢承這才發現,自己的玩笑,將眼前女子嚇得不輕。

  他起身,躬身抱拳,認認真真行了一禮,才道:

  「是在下唐突,請林小姐恕罪。」

  林無憂看著李郢承行禮,也覺得自己的反應過激了些,清了清喉嚨,她屈膝抱拳回了一禮,道:

  「軍中沒有什么小姐公子,屬下只是一名下等兵士。」

  她抬眸看著李郢承道:「能夠為名將做兵,是屬下求之不得的幸運。」

  李郢承聞言,笑了笑,面容恢復往日和煦不驚的神情,對林無憂說:

  「此戰將了,本將不日便要收陣回京,待到那時候,再跟小姐賠罪吧。」

  林無憂略一頷首,行禮退出營帳。

  李郢承看著垂下的帳簾,眸色難測。

  他回身坐在凳子上,閉著眼緩神,對主榻之人道:

  「秦兄既然醒來,也不必假寐了。」

  秦大川睜眼,只是頭微微挪動,便覺得天昏地暗,一陣劇痛。

  「重傷,剛剛醫官才止血上藥。切莫妄動。」

  李郢承聞言,睜開眼看著秦大川,語氣聽不出一絲情緒。

  「這醫官,是女娘?」秦大川張了張嘴,只覺得口渴。

  「是。」

  李郢承並不解釋,只起身為秦大川倒了杯水,坐在榻邊,耐心的助他飲下。

  「秦某倒是未聽聞將軍喜好女色。」

  秦大川是江湖莽漢,一手大刀耍的虎虎生風,望者生畏。

  他多年混跡匪寨,助恩人收繳武器兵械,自己身上也沾染了不少匪氣。

  如今面對李郢承,饒是有心注意言辭,還是帶了許多江湖糙話。

  李郢承也不惱,手上餵食的茶水也無甚波瀾,語氣淡淡的道:

  「的卻,不近女色。」

  他補充道:「出來平叛前,剛剛完婚。」

  「哦?」

  秦大川咽下茶水,咧嘴笑著道:「那倒是秦某的罪過,讓將軍夫人,獨守空房了。」

  李郢承看著秦大川喝完茶杯內最後一口水,起身將茶杯放下,回道:

  「秦兄不必愧疚,她倒也未必寂寞。」


  秦大川聽得糊塗,還要再問什麼,想到方才的女娘醫官,又偏頭看著李郢承背影,打趣道:

  「可是我怎麼看著,將軍倒是對方才的女娘,頗具好感?甚至想就在身邊,親自上藥?」

  李郢承轉身,看著秦大川,點了點頭道:

  「方才的醫官……就是本王的夫人。」

  秦大川卡住,本就圓又圓又深的眼睛瞪的老大,他結結巴巴的對李郢承道:

  「夫……夫人?」

  李郢承不語,看著秦大川的窘狀,也不再解釋。

  「對…對不住……」秦大川說著就要起身謝罪。

  「秦兄。」

  李郢承上前扶住他,語氣並無變化的道:

  「莫動,你傷勢過重,是我疏忽了,未能早一刻解救兄弟們。」

  秦大川聞言,更是又羞又愧,連連搖頭道:

  「將軍哪裡的話,是秦某執意要還大當家的這條命,沒有聽從將軍勸告……還害的將軍,和幾千甲衛兄弟赴死救我!」

  李郢承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情緒莫再起伏,口中勸道:

  「秦兄俠義,一飯之恩以性命相還。


  可是如今的天下,寇多而俠少。像秦兄此等俠士,更應該珍重性命,報答百姓,平亂正綱。」

  「是!」

  秦大川目光堅定,語氣堅毅的道:「將軍英名在外,如今又救我等兄弟性命,如再生之主!從今往後,我等,以將軍馬首是瞻!」

  李郢承看著秦大川,回身抱拳道:

  「如今濟州未穩,我實在憂心,可是京都事忙,家父傳信速回,身為人子,不敢忤逆……」

  「將軍放心!」

  秦大川努力撐起身子,低頭行禮道:

  「秦某不才,願率領餘部鎮守濟州,萬死不辭!」

  李郢承回禮,正色道:

  「今日托君以濟州,來日定報君以社稷。」

  ………………

  林無憂回到軍醫所的軍帳中,蕭六兒已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

  「小祖宗,你可回來了!」

  蕭六兒走上前,接過醫藥箱,從上到下的檢查著林無憂的傷勢。

  「你這是怎麼了?」


  林無憂被他看的心慌,退後一步看著他問道:

  「出了何事?」

  蕭六兒見林無憂全須全尾的,不像是受到欺負或者責罰的樣子,終於鬆了口氣。

  他癱坐在空蕩蕩的通補邊兒上,問林無憂道:

  「尊貴的將軍夫人,你抬眼看看,這軍醫所下等兵的住所……」

  他抬手指了指四周,嘆氣道:「從這一刻開始,這可以容納二十人的下等兵通鋪,就只有你我二人了。」

  「什麼?」

  林無憂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原本堆放兵士行囊的角落,此時已經空無一物。

  「其他人呢?」

  蕭六兒直起身,對林無憂懶懶抱拳道:

  「你去問問他們,誰還敢跟將軍夫人同住?」

  林無憂瞭然,定是李郢承的安排。

  想想,倒也不過分。

  既然身份暴露,於情於理,她也不該再跟男兵同住。

  「那你呢?」


  林無憂看著蕭六兒一臉無奈的樣子,問他:

  「為何你還能與本夫人同住?」

  蕭六兒聽到這裡,腦子裡就浮現出方才傳話的黑甲衛那意味深長的表情……

  「主子吩咐,蕭公……哦,阿丙可以在此留下,伺候夫人日常起居,我等就在帳外守護。」

  剛開始,蕭六兒以為黑甲衛稱呼他是「蕭公子」,後來,越想越不對!

  蕭公……

  這該死的,難不成叫他是「蕭公公」?!

  蕭六兒抬頭瞪著林無憂,咬牙道:

  「阿零,你是怎麼跟李家二郎說我的?!」

  林無憂自然不知蕭六兒的內心活動,如實回答道:

  「還能怎麼說,不過是我與阿丙自小同住同吃,並無不妥,他與我不會有男女之情云云。」

  「你聽聽,你聽聽!」

  蕭六兒站起來,走到林無憂身邊,惡狠狠的俯視著她,咬牙道:

  「你這話,豈不是在說我不行!我就是個……是個!」

  後頭兩個字他自己可罵不出來。


  「什麼不行?」

  林無憂雙眼無辜,看著蕭六兒不曉得從哪裡來的氣惱,只覺得奇怪。

  「林,無,憂,你給本大爺聽好了!」

  蕭六兒叉著腰,對林無憂一字一句的咬牙說道:

  「本大爺只是不喜歡你,並非不喜歡女人!你跟我同住一屋,不會出事,是因為本大爺拿你沒當女人!並不是本大爺不行!」

  「我知道。」

  林無憂不以為意,她本就累極了,身上傷口開始發疼,傷藥未換,她可沒心情看著他再發什麼癲。

  想著,林無憂伸手就要寬衣,為左臂上藥。

  「啊!!!」

  蕭六兒看著林無憂在他面前毫不掩飾的更衣,心中更加崩潰受挫,拂袖轉身離帳,口中還低聲咒罵著:

  「從今後,你是將軍夫人,本大爺是男人!言行舉止都給本大爺注意一點!別玷污我的名聲!老子還要娶媳婦兒呢!」

  林無憂聽著蕭六兒的咒罵,只覺得他神經。

  可是這話被黑甲衛原封不動的傳到主帳里,主座上那位卻難得展顏,回了:「甚好」二字。

  黑甲衛軍營中都對這事兒口口相傳,整個親兵營中都對這位新夫人高看了幾分……

  跟隨李家二將軍多年,能讓他們主子動用兵家謀略,處理人緣關係的女娘,軍醫所裡頭這位,可是頭一個。

  同樣的消息,傳回京都城中,在林相府和李家將軍府也掀起不小波瀾。

  林無忌:「子吟這是……認真了?」

  李冗老將軍:「新婦離府,二郎怎不速速遣返?反而維護至此?荒唐!」

  李家大公子,李乾元躺在床榻上,懶散的笑著道:

  「老二這是鐵樹開花,知道心疼女人了啊?」

  他把玩著手中葡萄,眼眸里儘是戲謔,看著腳邊正在為他捏腿的丫鬟,笑道:

  「海棠,是不是你不行啊……當年都脫了衣服,也沒上去老二的床。害的爺還以為老二有斷袖之癖……下半身不中用了呢!」

  丫鬟怯生生的回道:

  「大公子,奴家也只是聽您的命令行事,二公子的事兒,奴家可不敢妄言……」

  李乾元起身捏住丫鬟的下巴,湊上去咬住她的耳朵說道:

  「伺候好本公子,自然不會虧待你。」

  丫鬟被又疼又癢的觸感折磨著,渾身顫抖的說:

  「奴家……遵命。」

  不等夜裡,李乾元頂著正午的太陽,大門敞開著,他卻鴛鴦帳內亂戲,一隻梨花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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