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時代的悲歌

  有些昏暗的商場中，

  沒有空調，很是悶熱。

  石哥指著阿水和小倩道：「你們兩人可以留下。」

  他又指著姚炎和黃羽道：「你們兩個人，滾吧！」

  阿水點頭哈腰道：「謝謝石哥，謝謝石哥！」

  黃羽嘴角抽搐：「別啊，石哥，外面都是喪屍，讓我們留下，我們保准不惹是生非。」

  周圍的倖存者也湊過來看熱鬧，耳語著，不知道議論著什麼。

  石哥指著姚炎：「不行，這小子身上這麼多血，我懷疑他被咬了。」

  石哥作為這裡的老大，也好面子：「為了在座各位的安全，我不能讓他威脅到大家。」

  「對啊，你看他那血，肯定是被咬了。」

  「對，不能讓他留在這裡。」

  「可外面都是喪屍，把他們丟出去就死定了……」

  「那也不關我們的事！」

  姚炎早就察覺了這大塊頭，盯著小倩的時候，色眯眯的眼神，

  在結合那幾個衣不蔽體的女人，

  他有些猜到這大塊頭的小九九了。

  姚炎拉黃羽道：「我可以走，可他的身上沒血，為什麼不讓他留下？」

  石哥眼神瞬間凶厲，吼道：「我說不能，就是不能留，哪那麼多屁話！」

  說著，石哥便一腳踹了過來，

  姚炎連忙拉著黃羽，後移幾步躲開，

  石哥雖然力量大，但動作算不上快，甚至有些遲緩。

  「轟隆——」

  消防門被踹翻在地，

  黃羽有些不甘心，轉眼看向阿水，

  阿水連忙低下頭，沒有勇氣和黃羽對視。

  姚炎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深知，在末世中，友情，愛情的脆弱！

  黃羽有些失望，自己這一路來，沒少照顧他們二人，

  現在自己要被趕出去餵喪屍，他們卻一句話也不幫自己說。

  阿紋此時站出來：「石哥，他倆要是死在附近，怕不是吸引來更多喪屍？

  「不如把他們趕到一樓，讓他們看守大門。」

  石哥活動了活動腳腕，啐了口唾沫：「那就便宜這兩個貨了！」

  阿紋推搡著姚炎，黃羽兩人：「走！走！走！快走！別磨蹭！」

  姚炎和黃羽被推搡著下了樓，來到商場一層，

  黃羽從懷裡掏出盒香菸，是白沙的天天向上，

  他抽出根香菸，遞給阿紋：「多謝你了，兄弟，要不我們就要出去餵喪屍了。」

  黃羽掏出打火機，給阿紋點上，

  阿紋猛嘬了兩口：「你倆老實待著，今天是石哥心情不錯，不然我也保不了你們。」

  姚炎在旁邊問道：「有什麼好消息嗎？」

  阿紋吐出個煙圈：「救援隊快來了，第一批救援隊最近便會趕到！」

  姚炎心想，這還真快，這才剛末世不到一周，就有救援隊來武青區。

  前世，自己可是足足等了好幾個月，才遇到救援隊。

  不愧是武青區，沾了離北津城距離近的光。

  黃羽也高興地跳了起來：「哇塞！我們有救了！」

  阿紋叼著的菸頭，已經快燒到菸嘴了，但他還是捨不得扔掉，

  他有些無奈地看著黃羽：「所以啊，石哥看到你那女同學時，也很高興！」

  黃羽好像想到了什麼：「你是說？他打小倩的主意？」

  阿紋點點頭：「趁著救援隊來之前，他肯定是要瘋狂宣洩下的……」

  黃羽起身：「不行，我要去告訴阿水！」

  姚炎一把揪住黃羽的衣領，把他拽回到地上：「你以為阿水猜不到？」

  「你以為他看不懂石哥那色眯眯的眼神？」

  「石哥那眼神，恨不得現場就把小倩的裙子脫了！都是男人，他阿水看不出來？」

  黃羽被姚炎一連串的話給問懵了，

  阿紋把菸頭扔到了地上：「你們老實呆著吧，末世里，人人自危。」

  二樓某房間中，

  小倩被石哥壓在床上，撕心裂肺地求饒道：「救命！救命！阿水救我！」

  阿水此時跪在角落裡，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對不起，對不起小倩。」

  石哥臉上露出野獸般的笑容：「看吧，你男人就是個草包！」

  「這個世道，他只敢像狗一樣，搖著尾巴，祈求強者的庇護。」

  小倩的眼神逐漸絕望，淚水打濕了床單，

  石哥扯著小倩的長髮，把她的臉抬起來，讓她看著自己的男朋友，

  他還伸出舌頭，從小倩的脖子，舔到哭泣的臉蛋，

  嘴裡發出咯咯笑聲：「小子，你女朋友，真是鮮美啊！」

  阿水瞄了眼，又把頭低得更低了，

  身體在角落裡，哆嗦著。

  石哥很是興奮，他還是堅石之力覺醒者，

  施暴時格外的兇猛，整個商場，小倩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二樓的倖存者們，有的互相抱著，身體顫抖，

  有的拳頭攥緊，憤恨不已，

  但是，

  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止……

  商場一樓，黃羽想要上去阻止，

  正在打盹的姚炎，睜開眼睛，用聽不出什麼感情的語氣，提醒道：「你想去阻止，你有這個實力嗎？」

  黃羽一拳砸在牆上：「該死，我如果能成為覺醒者，一定把這樣的人渣繩之以法！」

  是啊，他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石哥想要殺死他，就像殺死一隻螞蟻一樣。

  終於，慘叫聲停止了，

  可壓抑的氛圍，卻怎麼也散不去。

  突然，

  一個身影，從商場二樓急速墜下，

  商場外形成了一片血泊。

  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剛剛跳樓的，

  正是小倩，

  石哥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轉身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那個房間裡，也有一個衣不蔽體的女子……

  姚炎和黃羽跑到玻璃門前，

  看到的是小倩滿臉是血的屍體，

  她的眼睛依舊睜著，看著商場二樓的方向，死不瞑目。

  黑暗中，

  一群群喪屍，被血腥味吸引，

  正往商場這邊趕來。

  小倩，她也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對石哥復仇吧，

  來對這座商場中，

  冷漠的人復仇。

  姚炎沉默不語，這種場景，他前世見多了，

  黃羽死死捏著自己的拳頭，指甲處已經滲出了血。

  在這個世道下，弱者幾乎沒有選擇的權利，

  只有被選擇的命運……

  夕陽照在小倩的屍體上，

  也在映照著，

  這個時代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