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城外流民

  德妃坐在寧波宮正中間，眉頭緊鎖，臉上露出幾分不安。

  對剛才姜辰的話，有絲絲擔憂，也於事無補。

  參與奪嫡？

  這個德妃不是沒有想過這事。

  或者說，德妃時時刻刻都在想這事。

  雖然自己的兒子不爭氣，但是眼前這個青年真的可以成功嗎?

  德妃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事已至此，你一定要把這件事處理好。」

  走到門口之時，仿佛想起來什麼，突然問道，

  「你為何垂涎九皇子的金絲軟甲？」

  姜辰眼神一閃，心中暗道：果然，德妃還是不肯相信我。

  但姜辰自然不會將實話說出來。

  「母妃，兒臣雖然反應機敏，但畢竟沒有武藝傍身。」

  「這次把流民事件處理完成之後，難免不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

  「更何況，老九更是對我恨之入骨。」

  「宮內還好說，倘若出宮之後，若無一兩件寶物防身，行事多有不便。」

  德妃緩緩點頭：「你考慮的倒挺全面，母妃也是擔心你的安全，萬事小心。」

  「是，兒臣會謹記。」

  「不過，你說的對。如果出宮之後，身邊沒有高手保護，的確非常危險。」

  德妃頓了頓，猶豫了一下，說道，

  「咱們播州楊氏家族為西南世家之首，豢養了一批死侍。前幾天我已經派人飛鴿傳書回去，估計最近幾天就會到京城，屆時便會護你周全。」

  姜辰做出感激之狀：「多謝母妃，兒臣感激不盡。」

  但是，心裡卻在嘀咕：為何前幾日派人飛鴿傳書回去之時沒有告知於我？

  這批死侍究竟是真的來保護我的？

  還是...？

  越想越亂，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而，就在此時。

  德妃看了姜辰半天，怔怔出神。

  「如果...這真的是我的辰兒，該有多好。」

  德妃想到那個只會花天酒地的兒子，每日只會尋歡作樂。

  尚未及冠就已經骨瘦如柴，徘徊在生死邊緣。

  唉……

  「咳！母妃？」姜辰打斷了德妃的思緒。

  德妃緩過神來，怕姜辰看出來什麼似的，說道：「母妃累了，先回宮了！」

  「兒臣恭送母妃！」

  德妃離開寧波宮後，不知為何，一直有一個想法在腦海環繞。

  「希望，這不是養虎為患。」

  ……

  德妃離開之後，姜辰站在寧波宮庭院中。

  如果直接擺爛，整日在皇宮不出去，那豈不是流民的問題就得不到解決了？

  這樣的話，就可以履行賭約，離開京城永不回京了。

  但是，朝堂之上，除了自己，沒人把這件事應下來。

  如果自己不去管流民，那他們，豈不是很無辜？

  姜辰來回踱步糾結了好久，最後才下定了決心。

  算了，還是去城外看一下吧...

  多少，為窮苦百姓做一些事情吧...

  轉身對身邊的侍衛道：「準備一下，我們即刻前往城南。」

  貼身侍衛領命而去，不一會，一行人便整裝待發。

  姜辰帶著護衛，穿過京城的大街小巷，來到了京城門外的流民聚集地。

  處處可見的帳篷，一堆堆的簡陋的棚窩。

  成千上萬的流民，背著行李，在這裡勉強度日。

  他們衣衫襤褸，面容憔悴。

  眼神中充滿了無助與絕望，空氣中充滿了腐朽與飢餓。

  有的孩子無力的依偎在母親懷裡，哭泣聲混在在微風中傳來。

  有的老者手握空碗，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似乎已經對未來失去了希望。

  而在更遠一點的郊區，隨處可見的，是一座座新墳。

  看到流民之後，姜辰心裡一陣酸楚。

  他知道，現在的流民的情況，比他預料中的還要糟糕。

  倘若沒有被抓，沒有當成「十六皇子」的替身，或許自己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這更激發了他救治流民的信心。

  就在不遠處，姜辰看到一個身材瘦小的孩子正在蹲在路邊，啃著一塊堅硬的饅頭。

  旁邊還有幾個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你的爹娘呢？」姜辰走上前去，低聲問道。

  只見那名小孩子看了一眼姜辰，然後低下頭，繼續啃著手裡的饅頭。

  「你是誰，想要幹什麼？」他們中間一名稍微大一點的孩子，過來對姜辰說道。

  把那些稍微小一點的孩子護在身後。

  「你叫什麼，今年多大了？」姜辰看著這個半大的孩子問道。

  只見他並沒有說話，退後兩步，與姜辰保持了一點距離，一副警戒的樣子。

  姜辰見狀，隨即轉身，在貼身侍衛處拿出來了兩個餅子出來。

  來到了半大孩子身邊，遞了過去。

  「給，把這些給他們分了吧。」

  這個半大孩子看著姜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將兩個餅子掰開給了他的弟弟妹妹們。

  幾個小孩接過餅子之後，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先生，我叫韓青松，今年十三了。」

  那個半大的孩子在吃完餅子之後，過來和姜辰說道。

  「你們的爹娘呢？」姜辰知道韓青松對他的戒心已經放下了。

  韓青松低頭沉默了一會，然後抬起頭來，眼中帶著些許淚水，

  「爹娘為了給我們找吃的，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姜辰心中一緊，知道這些孩子已經可能成為了孤兒，但他不願意讓他們失去希望。

  「放心，我會盡力幫助你們的。你們現在還有親人嗎？或者還有沒有其他人能照顧你們的嗎？」

  韓青松搖了搖頭，「沒有了，現在只有我們幾個相依為命。」

  「媽媽臨走的時候說了，讓我保護好弟弟妹妹，等她回來！」

  姜辰心裡一顫，瞬間眼睛紅了眼眶，「好！那你一定要保護好弟弟妹妹！我會幫助你的！」

  「嗯！」韓青松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

  ……

  在不遠處的城牆上，三名女子遠遠看著姜辰所做的一切。

  「小姐，我們如果再不回去讀書，先生就要責罰你的！」

  「玥兒，怕什麼，這次我們把小薇兒一起帶出來了，先生肯定不會責罰我們的！」

  「柔姐姐，你讓我過來，到底想讓我看什麼呀？」

  「小薇兒，你難道不想知道，他將會用什麼辦法，不動用國庫就可以救治這些百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