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千年聊齋

  萬和殿內，上將軍鍾文斌從門口緩緩走來，臉上雖有些蒼白，但目光中卻透著堅定。

  他大步邁入殿內，步伐雖沉穩，殿內的朝臣們紛紛停下了議論，轉而將目光投向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

  梁皇見到鍾文斌，心中頓時一陣喜悅，眉頭舒展開來，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關切：「上將軍，你的傷勢還未痊癒，為何不在家好好休息，何必這麼急著進宮？」

  鍾文斌微微一笑，抱拳躬身說道：「陛下，西域大舉來犯，老臣本是憂心忡忡，夜不能寐。誰知一犯愁，這病竟然好了大半。眼下戰事緊急，老臣在家養傷，實在是坐不住啊。」

  梁皇聽罷，臉上笑意更濃：「哈哈，上將軍果然不愧是我大梁的第一上將。只要有你在，西域敢來犯我大梁？我看他們是自尋死路！」

  鍾文斌謙遜地低下頭，聲音中卻依舊透著堅毅：「陛下言重了，老臣不過盡忠職守而已。」

  這時，鍾文斌似乎想起了什麼，抬頭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問道：「陛下，老臣剛才聽聞朝堂之上正在討論十六皇子是否應該參戰？不知此事討論的進展如何？」

  梁皇點了點頭，神色稍稍凝重了些：「不錯，辰兒雖有心參戰，但畢竟從未上過戰場，朕擔心他的經驗不足，恐怕難以應對瞬息萬變的戰場形勢。」

  鍾文斌聞言，朗聲大笑，聲音洪亮而有力：「陛下大可不必憂心。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實在是多慮了。

  老臣曾經與十六皇子多次交流，深感殿下對國戰有著獨到的見解。兩國交戰，他的謀略絕不遜色於任何一位軍師。」

  鍾文斌的話音剛落，殿內的氣氛頓時有了微妙的變化。一直沉默不語的何丞相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慮：「哦？上將軍如此看好十六皇子？不知是出於何故？」

  鍾文斌神情堅定，毫不退縮：「何丞相，老夫在戰場上征戰數十載，看過無數將才、謀士，不敢說百分百能看準，但十次成功八九次還是有的。十六皇子雖然年輕，但他的智謀與膽識，足以讓其進行參加這次的國戰。」

  何丞相微微眯起眼睛，目光銳利如刀，再次發問：「上將軍倘若真是如此看好十六皇子，那若他上了戰場之後，因經驗不足而犯下低級錯誤，以致大軍兵敗如山倒，又該如何應對？」

  此言一出，殿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鍾文斌身上，仿佛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鍾文斌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轉向何丞相，聲音低沉而有力：「何丞相以為，若真出現這種情況，當如何處置？」

  何丞相微微一笑，雖是溫和，但眼神中卻透著一股銳利：「上將軍，老夫以為，若將軍不立下軍令狀，恐怕難以服眾。畢竟十六皇子從未上過戰場，這不僅關係到他個人的安危，更關係到我大梁數萬將士的生死存亡。」

  鍾文斌毫不猶豫，朗聲說道：「好！既然丞相如此提議，那老夫就在這裡立下軍令狀！若十六皇子在戰場上因失誤導致我軍受挫，老夫甘願與之同罪，共擔一切責任！拿筆來！」

  眼前這位上將軍，果然是久經沙場的鐵血人物，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一名年輕皇子立下如此嚴厲的軍令狀。

  梁皇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鍾文斌會如此果斷。他的目光在鍾文斌和何丞相之間來回遊移，心中既感慨又有些為難。

  鍾文斌的舉動無疑是在替十六皇子擔下了極大的風險，這不僅是對十六皇子的信任，更是對自己的忠誠。可這樣的承諾，卻也意味著一旦十六皇子有所失誤，這位老將軍也將難辭其咎。

  殿內其他的三省六部和軍方的大臣們，見此情形，一個個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眼看著一文一武兩位朝廷重臣為了十六皇子是否該上戰場而爭論不休，連梁皇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宮內負責文房四寶的小太監看了看上將軍鍾文斌，又看了看大丞相何文道，最終將目光看向了梁皇處。

  只見梁皇點了點頭，小太監才將文房四寶拿給了上將軍。

  不一會的功夫，上將軍鍾文斌就將軍令狀寫好，簽字畫押。

  何丞相看了看鐘文斌，又看向梁皇，輕輕一笑，帶著幾分敬佩地說道：「上將軍果然威武霸氣，老臣實在佩服！既然上將軍已立下軍令狀，那麼老臣以為，十六皇子參戰一事也便無可厚非了。」

  梁皇看著眼前的情景，內心思緒萬千。原本他對讓十六皇子上戰場還是有些猶豫的，但現在，看到鍾文斌毫不動搖地為十六皇子擔保，何丞相更是認同上將軍的話，他的心中反而多了一份安定。

  既然連他們都願意為辰兒擔下這份責任，自己還有什麼理由不信任這個兒子呢？

  梁皇沉思片刻，目光在何丞相和上將軍鍾文斌之間來回掃視。

  就在此時，姜辰的目光也緊緊鎖住了何丞相的神情。

  他注意到，何丞相在說話之時，眼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絲笑意，儘管這抹笑意只是一閃而過，但卻沒有逃過姜辰的眼睛。

  姜辰心中頓時一緊，瞬間明白了一切：好一個何丞相，好一個鍾文斌，這兩位朝中重臣竟然在此演了一場雙簧戲！

  看來，這場朝堂上看似激烈的爭辯，但是兩人都是對自己支持，這一場早已在他們的算計之中。

  正所謂「都是千年的狐狸」，這兩人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面上演了一出「聊齋」！

  正當姜辰心中暗自揣度時，梁皇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既然何丞相和上將軍都認為辰兒可以隨軍出征，兵部尚書郭大人也持同樣的看法，朕便准許了。若能凱旋歸來，朕必有重賞；若有失誤，絕不姑息！」

  話音未落，梁皇轉身望向站在一旁的姜辰，目光中帶著幾分殷切和期望：「辰兒，聽令。」

  姜辰立刻收斂思緒，往前一步，單膝跪地，恭敬地應道：「兒臣在！」

  梁皇神色莊重，語氣堅定：「朕命你為本次征西副將軍，全權接受上將軍鍾文斌的調遣。你要謹記，這不僅是你的榮耀，更是你的責任，務必不負朕的重託！」

  「是！兒臣遵命！」姜辰朗聲應道，聲音鏗鏘有力，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激動。

  此刻，姜辰的內心波濤洶湧。

  他知道，進入戰場不僅意味著可以證明自己的實力，更是他在軍方的眾將士心中嶄露頭角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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