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廳內議事

  翌日清晨，天空還籠罩在黎明前的灰暗中，涼州城的街道被一層薄薄的晨霜覆蓋，空氣中瀰漫著寒意。

  在皇家別院的臥房中，姜辰正沉浸在淺淺的睡眠中，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從夢境中拉了回來。

  「殿下，殿下！」典章的聲音在門外顯得格外急切。

  姜辰在床上翻了個身，睜開了朦朧的雙眼，腦袋還有些發昏。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聲音里還帶著些許睡意：「是典章嗎？」

  門外的典章聽到姜辰的回應，連忙說道：「殿下，是我！米將軍剛剛派人來傳話，請您和安南將軍立即去一趟涼州城的將軍府。」

  「哦？」姜辰的困意瞬間被打散，他的眉頭輕輕皺起，「出什麼事了？」

  典章略顯慌亂地答道：「來通報的侍衛沒有說，看他的樣子感覺事情比較緊急，安南將軍已經在門口等您了。」

  姜辰的心咯噔一下，一種不安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快速起身，迅速更衣，穿戴整齊，整個人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走出房門，迎面的冷風夾雜著絲絲寒意，撲在臉上讓人精神一振。

  鍾曉單已經在門外等候，他的神情顯得有些凝重，顯然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兩人一路疾行，馬蹄聲在寂靜的清晨街道上顯得格外清晰，到達將軍府時，院子裡已經聚集了不少將領和士兵，氣氛顯得格外緊張。

  姜辰下馬後，和鍾曉單一起快步走進了大廳。

  米春洪和陳令澤等人已經在等候，屋內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沉重的緊張感。

  「燕王殿下，安南將軍，請上座。」米春洪看到姜辰和鍾曉單，連忙起身相迎，他的面容雖依舊鎮定，但眼底的焦慮卻難以掩飾。

  姜辰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將領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和不安。

  待兩人落座之後，米春洪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燕王殿下，我們今早接到情報，西域已經集結了二十萬大軍，準備攻打我涼州城。」

  他說話時，聲音帶著一種壓抑的沉重感：「不知朝廷的援軍，大約什麼時候能到？」

  大廳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姜辰和鍾曉單身上，空氣中仿佛瀰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姜辰的心猛地一沉，他迅速看向鍾曉單，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和疑慮。

  西域竟敢如此明目張胆地集結大軍攻打大梁，這絕非一時之計，顯然是有了充分的準備。而且，西域要這麼迅速集結兵力，定是提前得到了涼州城內的兵力部署。

  姜辰瞬間明白，涼州城的防務顯然已經泄露給了敵人，而陳令澤的嫌疑無疑是最大。

  鍾曉單深吸了一口氣：「家父與兄長已經起程在路上了，大約……」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姜辰打斷。

  姜辰緩緩說道：「大約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到。」

  鍾曉單聞言一怔，轉頭疑惑地看了一眼姜辰，不明白他為何將父親行進的時間故意拖長了一倍。

  姜辰則是面色如常，仿佛並未察覺到鍾曉單的疑惑。他知道，現在是危急時刻，必須謹慎行事。

  涼州城的局勢遠比他想像的複雜，陳令澤和西域的勾結已經開始顯現端倪。

  他需要謊報上將軍行軍的行軍時間，以制定自己抓捕內奸的大計。

  米春洪眉頭微皺，顯然對這個時間有些不安。

  但他也知道，戰事緊急，朝廷大軍雖然數量龐大，但是遠水難解近渴。

  米春洪面色凝重，緩緩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一個月？從京城到涼州城，通常只需半個月的時間，不知為何會需要這麼久？」

  他的話語中帶著焦慮和不安，顯然對於援軍的遲遲未到感到擔憂。姜辰見狀，心中暗暗思忖，知道這時候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他微微一笑，語氣平和地解釋道：「米將軍，情況是這樣的。為了儘快到達涼州城，我們的先頭部隊攜帶了大量的馬匹和糧草，因此大部隊的行進速度被拖慢了不少。

  再加上這一路之上，道路崎嶇，補給線較長，馬匹糧草供應不足，導致上將軍和大部隊只能緩慢前行，所以預計還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坐在一旁的鐘曉單悄悄看了姜辰一眼，心中不禁對他的應變能力感到佩服。

  能夠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編出一個合理的藉口，穩定住眾人的情緒，或許這才是朝堂之上不可或缺的基礎手段吧。

  鍾曉單雖然心裡有些疑惑，但他知道姜辰這麼做肯定有其深意，於是默默選擇了沉默，沒有拆穿。

  這一番話讓米春洪不得不接受，畢竟在這緊張的局勢下，任何不合時宜的懷疑都可能導致更大的混亂。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在援軍到達之前，我們只能依靠自己守住涼州城了。」

  姜辰點了點頭，眼神沉穩而堅定：「不錯，米將軍說得對。現在西域已經集合大軍前來，我們不能全部指望援軍來救，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守住這座城池。」

  陳令澤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姜辰的一舉一動。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對當前的局勢並不感到擔憂。

  姜辰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心中更加警覺。他知道，陳令澤絕非等閒之輩，此人心機深沉，絕不會輕易露出馬腳。

  姜辰的心中同樣充滿了擔憂，但他必須保持冷靜，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他的真實情緒。他緩緩問道：「敢問米將軍，現在涼州城還有多少人馬可以作戰？」

  米春洪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將領，目光投向了一個站在陳令澤身後的消瘦男子。

  那男子聞言，站起身來，抱拳對姜辰說道：「回燕王殿下，現在涼州城還有兵馬五萬人左右，但其中不少是老弱病殘之輩，真正的精銳部隊不足三萬。」

  這名將領身材瘦削，面色略顯蒼白，但雙眼炯炯有神，顯露出一種沉穩和堅定。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一絲沙啞，仿佛經歷了無數風霜。

  雖然他看上去並不威武，但站在那裡，整個人透出一股中正不阿的氣質，讓人感受到他內心的堅定與忠誠。

  姜辰微微點頭，心中對這個將領生出幾分好感。他心裡明白，像這種既能直言又不浮誇的人，往往是軍中的中流砥柱。

  他正準備繼續發問時，米春洪适時地介紹道：「殿下，這位是我涼州城的偏將軍左勇禹，職位位於陳令澤之下，常年守衛涼州，經驗豐富。」

  姜辰站在將軍府的議事廳內，心中充滿了沉重的壓力。

  「涼州城五萬人，我們現在的人員不足八千，一共五萬八千人抵抗對方二十萬大軍，」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卻充滿了無奈，「這場仗，確實有些棘手。」

  陳令澤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視著姜辰，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算計。他突然開口，打破了房間裡的沉默：「是的，燕王殿下。而且，今早西域送來書信，說願意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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