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鋌而走險

  大帳內，沉重的氣氛籠罩著每一個人，鮮于將軍的腳步聲在帳中迴蕩，他的神情凝重，手中緊緊攥著那道西域王的聖旨。

  聖旨上清晰寫著命令他速速回防高昌的內容，可眼下的局勢讓他陷入了兩難境地。

  帳外，風沙不斷，遠處隱約傳來的戰鼓聲提醒著所有人，戰場的緊迫與殘酷。

  鮮于將軍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那是多年征戰留下的痕跡，而此刻，他的每一步似乎都顯得格外沉重，心中的天平在不斷搖擺。

  瑪蒙將軍站在一旁，看到鮮于將軍這般焦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的聲音低沉而疑惑：「鮮于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難道聖旨中有什麼不妥之處？」

  鮮于將軍並沒有立刻回答，依舊在中軍大帳內來回踱步，眉頭緊鎖，仿佛在思考著每一步的可能性。

  營帳中的每一個人都緊張地注視著他的舉動，空氣中仿佛充斥著無形的壓力，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軒轅飛燕站在帳內，滿臉困惑，他本以為鮮于將軍會立刻接旨回防，可鮮于的遲疑讓他心頭不安。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能靜靜地等著。

  突然，鮮于將軍停下了腳步，雙眼炯炯有神，冷靜地看向軒轅飛燕。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軒轅將軍，回去告訴陛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啊？」軒轅飛燕心頭一震，仿佛一桶冷水瞬間澆在他的心上，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瑪蒙將軍也被鮮于將軍這突如其來的話語震驚到了，眼中滿是驚訝與困惑，連忙上前一步，急切地問道：「鮮于大哥，這可是大王的命令啊！您怎麼……」

  鮮于將軍揮手打斷了他，臉色依舊冷靜，但眉頭卻越皺越緊。他低聲道：「我知道這是大王的命令，但眼下局勢不同尋常。若我貿然撤軍，只會讓我們陷入更大的危險。」

  軒轅飛燕站在一旁，依舊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的嘴唇微微顫抖，遲疑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將軍，可是高昌危急，若您不回援，高昌城恐怕難以支撐。」

  鮮于將軍的臉色依舊冷峻，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光芒。他緩緩說道：「軒轅將軍，高昌固然重要，但你有沒有想過，若我們現在撤軍，大梁必定趁機發動猛攻。

  我們的虎賁軍雖然強大，但一旦撤退，便會成為敵人的靶子，到時候，不僅高昌失守，我們的全軍也會被大梁徹底殲滅。」

  軒轅飛燕愣住了，鮮于將軍的話讓他一時無言。他曾在戰場上見識過鮮于的謀略與決斷，眼下的分析確實不無道理。大梁的軍隊一旦抓住他們撤退的機會，必定會發起追擊，那時，虎賁軍或許真的會全軍覆沒。

  瑪蒙將軍也沉默了片刻，隨後低聲問道：「鮮于大哥，如果大王不能理解您的苦衷呢？聖旨已下，若您抗旨不回，後果不堪設想啊。」

  鮮于將軍深吸一口氣，目光中閃過一絲無奈與堅定。他緩緩從腰間取下一把貼身匕首，遞給軒轅飛燕，聲音低沉卻充滿決心：「軒轅將軍，你將這把匕首帶回去，交給陛下。陛下看到這匕首，自然會明白我的苦衷。」

  軒轅飛燕接過匕首，心頭沉重。他知道，這把匕首不僅僅是鮮于的個人信物，更是一份無言的請求。帶著這把匕首回去，意味著鮮于將軍願意為這次的決定承擔所有責任，甚至可能因此喪命。

  軒轅飛燕抬頭看著鮮于將軍，眼中滿是複雜的情感。他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最終只是默默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鮮于將軍！屬下這就去辦！」

  鮮于將軍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去吧，軒轅將軍，這件事很重要，一定要儘快將現在西域與大梁的交戰情況帶回給陛下。」

  軒轅飛燕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營帳。走出大帳的那一刻，冷風撲面而來，夾帶著濃烈的塵土味道，仿佛整個天地都在這一瞬間變得肅殺而冰冷。

  他策馬奔離虎賁軍大營，心中卻充滿了沉重與不安。高昌的局勢危急，鮮于將軍的決定是否能夠被西域王理解，還是一個未知數。聖旨已下，鮮于若是拒不回援，後果將會如何，連軒轅飛燕自己都不敢去想。

  軒轅飛燕的背影漸行漸遠，瑪蒙將軍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帳外。他回過頭，看著鮮于將軍，眉頭緊鎖，心中滿是困惑與擔憂。

  「鮮于大哥，這真的行得通嗎？」瑪蒙將軍的聲音中透著一絲不安，「如果陛下不理解您的苦衷，您恐怕會承擔巨大的風險，甚至還會……」

  鮮于將軍沉默了片刻，隨即輕輕嘆了一口氣。他走到地圖前，雙手撐在桌案上，目光凝重地盯著那幅地圖，仿佛想從中找出一條出路。

  「瑪蒙老弟，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局勢。如果我們現在撤軍，不僅無法救下高昌，反而會讓我們陷入更大的危機。大梁的軍隊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我們虎賁軍一旦陷入被動，很可能全軍覆沒。」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只能希望陛下能理解我的苦衷。若他真的不能明白，那我也只能承擔後果。」

  瑪蒙將軍看著鮮于將軍那雙堅定的眼睛，心中感到一絲寒意。他知道，鮮于的決策從未出錯過，但這次的賭注實在太大了，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鮮于將軍直起身，目光堅定地看著瑪蒙，沉聲道：「瑪蒙老弟，不論結果如何，我們都必須堅守當前的陣地。高昌固然重要，但若我們連自己的仗都打不贏，談何保衛高昌？」

  瑪蒙將軍默默點了點頭，儘管心中依然充滿了疑慮，但他知道，鮮于將軍的判斷往往深思熟慮。

  雖然他這次的鋌而走險也實屬無奈，但也只能祈禱西域王能夠理解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