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咬痕

  事情的後續是余書歆還是拒絕了林有的邀請，即便是很想很想，但理智制止了她。

  一陣秋風吹過，乾枯的樹葉嘩嘩的掉落。

  余書歆坐書桌前恍惚的想起那晚她兼職完回學校時的場景。

  程也穿著黑色的外套，姿態慵懶倚靠在牆壁上，站在宿管辦公室門口，扯著唇和旁邊的宿管阿姨聊天，姿容清貴。

  見到她回來時，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薄唇微翹，勾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笑容，朝著她走來，「拿著。」

  他身上的氣息很好聞，冷香幽幽讓人沉迷，一旦沾上了就再也擺脫不了。

  她愣愣的接過，等會到宿舍時，她打開保溫盒，是還熱著的水餃。

  那一刻煙花在心中綻放，燦爛絢麗。

  時間在流逝，臨近考試倒計時十五天，所有人都在緊迫的加入複習，就連輔導員一周前在班群里徵集報名參加元旦晚會的消息，也沒有一個人回復。

  平時活躍的論壇也沒人說話了，似乎一切隨著進入秋季而沉寂。

  就在此時，在一個無人關注的帖子裡，流傳出一張照片，讓Q大的論壇又活躍了一會。

  照片裡余書歆坐在老舊的教室里，穿著黑色綢緞裙，身材纖細，挺直腰肢。

  如海藻般的烏髮松松挽起，纖細潔白的脖頸彎起優美的弧度，漂亮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

  少女猶如神女，明亮而神秘，眸子裡藏匿著無盡星辰大海。

  這張照片一出，許多人都被驚艷了，紛紛打聽是誰。

  林以芊躺在宿舍床上時，猛地坐起，「小梳子，你還會彈鋼琴？」

  聽到名字余書歆的視線這才逃離書本，眼底驚訝，「你怎麼會知道？」

  上大學後她就沒再彈過了。

  林以芊從從床上起身，拿著手機，「你看，這是你吧？」

  她看著照片沉默了幾秒，這是她高中代表學校比賽，在學校那老舊的教室里練習時的照片。

  只是自比賽過後，余書歆再也沒碰過鋼琴。

  「是。」余書歆直接承認，「只是我高中時候的事情。」

  林以芊：「你行呀，深藏不露，看來輔導員這次不用愁沒人參加了晚會。」

  余書歆搖頭，並不想要參加。

  只可惜，林以芊的烏鴉嘴靈驗了。

  下午輔導員就給她打電話，話里話外都是要她彈鋼琴的意思。

  余書歆望著窗外灰暗的天空，沉默不說話。

  「余書歆，你還在聽嗎？」

  她指尖攥緊褲子，「老師，我很久沒彈過了，都要不會了。」

  「練練就好了，你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練習的場地我也已經幫你找好了。」

  輔導員在電話那頭源源不斷的說話，「我可是找的表演班那音樂老師借的器材和場地。」

  余書歆還想說什麼，而輔導員已經直接掛斷了。

  林以芊懊惱的自己拍自己嘴巴，「我這個烏鴉嘴真該死，我真的就說說。」

  余書歆其實知道不關她的事，她搖頭。

  「你可以陪我練嗎？」她有些猶豫的開口，而林以芊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緊張。

  林以芊一口答應，兩人收拾了一下就直奔表演班去，兩人找了老師，拿上鑰匙就去教室了。

  余書歆坐在鋼琴前，深呼吸，太久沒有練習過來，開始還有些斷續，慢慢練習多幾遍後便流暢多了。

  林以芊在一旁看著，余書歆笑了笑，忽然林以芊的手機響起，只見林以芊聽完這個電話之後臉上十分緊張，「好，我現在回去。」

  掛斷電話之後，林以芊就很著急的朝著余書歆說，「書歆，我奶奶進醫院了，我要趕回去。」

  余書歆點頭，「沒事，你先回去。」

  得到余書歆的話後，林以芊就轉身離開了，教室里變得靜悄悄，呼吸聲音變得格外明顯。

  余書歆咬著唇，手上的動作快速收拾東西，把門鎖上。

  忽然旁邊傳來聲音，把余書歆嚇得一個激靈。

  程也慵懶的倚靠在門口，狹長的桃花眼挑起，望著女孩嚇得跳了起來，心裡偷笑。

  「你怎麼在這！」余書歆鬆了一口氣，聲音生硬的質問了一句。

  而後反應過來，自己在人家學院的教學樓里，這話應該程也來說。

  她緩和下來，輕聲解釋，「我在這練琴。」

  「嗯，我聽到了，很好聽。」

  程也好聽的聲音在胸腔里傳出，低沉沙啞，如沐春風般撫平了她的緊張。

  余書歆一怔，眼睛忍不住望向面前的人。

  唇角微微動了動，眼尾上揚，愉悅得笑了。

  程也盯著她的笑，那股子癢意再次襲來，忍不住手指揉了揉她的頭髮。

  和想像中一樣柔軟順滑。

  程也的聲音愉悅，語氣上揚。「走吧，我帶你吃飯。」

  余書歆愣愣的走在前面背影，指尖輕輕摸了摸他剛剛碰的位置，似乎在模擬剛剛的感覺，卻怎麼也找不到。

  在電梯前，余書歆頓了頓腳步，咬唇，想要轉身，程也拉住她的手腕，邊說，「還想去哪裡？」

  另外一隻手摁電梯按鈕。

  余書歆望著電梯門一點點合上，光亮消失，徹底陷入昏暗中，那種和當初在舞台時的窒息感如約而來。

  漸漸的，程也開始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的手腕纖細，他包在掌心，輕易的感受到她的顫抖。

  密閉的空間裡呼吸的聲音愈發的急促，電梯不斷的下降，心底的絕望感愈發的強烈。

  她猛的甩開程也的手，快步走過去扒拉電梯門，但電梯在在下行，根本不可能打開。

  她整個人全身顫抖，死死的咬著唇，口腔里充滿了血腥味，卻絲毫也感覺不到疼痛，絕望無力的下滑，眼淚無聲的流下。

  驀然他從身後抱住她，穩穩的把人抱入懷裡，下巴輕輕的摩挲她的頭頂，溫熱的手安撫這她的背。

  輕柔的聲音像羽毛划過耳蝸，「別怕.....」

  人在絕望時窺見救命稻草，無論如何都會條件反射的抓緊。

  余書歆腦子空空，下意識的撲倒他懷裡，抱住他精瘦的腰，生怕他忽然消失。

  他在昏暗中凝視著蒼白的臉頰，手掐住她的下顎，防止她咬傷自己，卻不防，少女乖巧地挨頸窩，低緩的呼吸近在耳邊。

  像乖順可愛的小貓，忽然有一天翻臉，猝不及防的咬了一嘴。

  濃密的睫毛垂落下，眼淚順著臉頰流入衣衫。

  兩人緊貼著，清晰的聽到彼此瘋狂跳動的心跳，強烈而有力。

  電梯終於在一樓停下，外面的光照進來，呼吸緩緩平穩下來。

  她抬眼望向他，恍惚過後腦子空蕩蕩，那顆心劇烈的跳動，仿佛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程也輕輕一拉，把人帶出電梯，余書歆漸漸冷靜下來，耳朵變紅，被他觸碰的地方發燙髮滾，根本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微微的掙扎了一下。

  聲音很小，要不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他這才聽到她說的話，「謝謝你。」

  微風吹過，女孩細軟的頭髮飛揚，拂過臉頰，他呼吸變得短促，摟著腰的手加重了幾分，卻又克制的沒有弄疼，濃艷的眉眼攀上濃郁的色彩。

  少年柔軟的唇，輕輕地、慢慢地在她頭頂上落下一個吻。

  似有似無，仿佛是風吻過的地方。

  余書歆的睫毛微不可察的顫抖，掌心攥緊又鬆開。

  是錯覺嗎？

  她緩緩退出程也的懷，遠離那熾熱的身體。

  余書歆即便清醒些了，腦子依舊混沌無比。

  程也唇角勾著，並沒有因為她心生厭惡，只是十分有耐心的詢問她，「好了嗎？」

  她紅著臉點頭，「好了。」

  程也轉身，邁開腳步，走在前面，但步伐不快不慢，配合她的節奏。

  周五的校園尤其安靜，一路上沒都沒有遇見過誰，程也似乎襯衫的領子不舒服，手輕輕的撥弄，露出那深刻而小巧的牙印，微微滲著血。

  她的視線一直都在程也身上，漂亮修長的脖頸處清晰可見的牙印，像紅梅印，嬌艷誘人。

  而更隱蔽的是

  咬痕，更像是激情慾望過後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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