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賀郁川

  隨著進入考試周，校園裡靜悄悄，很多考完試，走的走，回家的回家，而醫學生的考試每次都排到最晚。

  林以芊：背不完，根本背不完！

  「小梳子，你就不會累啊，我都看你坐那兩個小時了。」林以芊疲憊的挨在余書歆身上。

  「還有四科，什麼時候才到頭呀。」

  林以芊用手指掰扯著，計算著科目。

  「難不成你想掛科？」

  余書歆依舊低著頭視線沒有移開書本一秒。

  「真羨慕表演專業的人，早早就考完，早知道我也轉去表演專業算了。」

  余書歆心一頓，「表演專業的考完了？」

  「對啊，很多人都回家了。」

  她若有所思，林以芊見她沒什麼反應，也就沒再講下去，開始糾纏著王鹿芩去吃午飯，

  王鹿芩都不知道甩了林以芊多少個白眼，「你咋不找書歆陪你。」

  林以芊還理所當然的開口，「你看不見她在複習嘛，就你，居然在我們如此濃厚的學習氛圍里看綜藝。」

  「我考試不過，絕對有你的影響。」

  「你放屁！」王鹿芩忍不住踹了她一腳。

  兩人插科打諢，最後還是出門了，出門前林以芊還說給她帶飯。

  宿舍里安靜了下來，只有翻書紙張的響聲，余書歆忍不住拿起手機看看有沒有消息。

  望到屏幕上空白的消息欄上，心底終歸是有些失望。

  自從兩人確定關係後，兩人每天都會聊天，但他考完試這事，程也從來沒有提起過。

  余書歆在輸入欄里打了幾個字又刪掉。

  情侶之間是不是就應該互相報備自己的事情。

  程也會覺得煩嗎？

  想到這，余書歆又刪掉幾個字，出神地望著屏幕。

  最後還是深呼吸一口，斟酌著字句，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余書歆：你什麼時候回南城？】

  忽然程也的微信暱稱變成了一行字「對方正在輸入...」

  余書歆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眼睛也不眨，就這樣盯著屏幕。

  下一秒，兩人的對話框裡出現了一跳新消息。

  【程也：[圖片]】

  圖片是一張高鐵站的圖片，人山人海，照片裡把沈博文也拍進去了，還有樓心月。

  余書歆失神的盯著照片，放大。

  還沒等余書歆說些什麼，消息又再一次發了過來。

  【程也：我外公進醫院了，得回南城一趟。】

  【程也：抱歉，現在才和你說。】

  余書歆驀然心裡鬆了一口氣，在手機里敲字回復他。

  一周後，終於所有的科目都考試完。

  作為學校最後離開的一批學生，誰也沒有再耽擱，開始陸陸續續收拾東西離開。

  而余書歆沒有搶到那天的高鐵票，只能最後離開。

  在回南城前一天，便利店的兼職也推遲到下學期上學了，這一天余書歆難得有空，自己一個人去了學校附近的老街逛。

  這個老街實則挺出名的，只是她平常不是兼職就是上課，根本沒時間來。

  老街里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物件，忽然余書歆在一個店面前停下，走了進去，裡面是一些Q市的一些文創產品，各種掛飾，手鍊等等。

  入門口的左側就有一牆的便利貼，店長很幽默的立著一個牌：誰還沒點夢想了，萬一實現了呢！

  余書歆站在前面笑著望著牆壁上貼滿的密密麻麻便利貼，裡面有暴富也有祝福家人身體健康，各種個樣的心愿。

  她緩緩拿起桌面上的便利貼，在上面寫上：原來念念不完，真的會有迴響，那麼我希望歲歲年年。

  落款：YSX&CY

  她把便利貼貼在角落，這才心滿意足的轉身，忽然響起一道男聲，「余同學？」

  余書歆腳步頓住，轉身，唇角勾起客氣疏離的笑，「賀、郁、川？」

  對面俊秀的男人聽到她清楚的念出名字，挑眉的笑，「是。」

  賀郁川徑直走到她身邊，輕聲給她介紹著周邊的一些東西，甚至不經意間能說出一些關於Q市的人文歷史。

  他詼諧幽默，倒不至於讓余書歆尷尬，兩人甚至沒有冷場過，一句接著一句。

  「你怎麼會知道怎麼多Q市的東西？」

  余書歆忍不住開口詢問。

  賀郁川勾唇笑了，「因為我就是Q市人。」

  怪不得他會這麼熟悉。

  余書歆緩緩走去一張超大的畫像前，這幅畫色彩鮮艷，看著就能感受到作畫的人張揚肆意。

  看得入迷，也根本沒留意到賀郁川拍了一張照片。

  陽光照進來室內，打落在她身上，側臉純潔漂亮，目光聚焦在畫像上，那股子不染塵埃之感尤盛。

  賀郁川的眼神幽深，心跳較快，朝前邁開半步，卻又在距離她一米的位置停下，「喜歡嗎？」

  她微怔的望向他，側著頭，帶著少女的稚嫩迷茫，「這畫不拘一格，打破傳統的束縛。」

  「我喜歡。」

  賀郁川這次的笑容變得真切，「謝謝你喜歡我的畫，那我有榮幸邀請你做我下一幅畫的主角嗎？」

  余書歆頓住，又看了看畫，「這，你畫的？」

  「是，所以我很誠摯的想要邀請你。」

  她有些不知所措，「你確定？我？」

  「對。」

  余書歆笑了笑，「可以。」

  她笑著看手機，看到時間很晚了，這才告別賀郁川。

  回去洗澡刷牙，躺在床上，盯著微信消息欄，今天去老街上見到的新奇東西，給他拍照了。

  但現在已經十一點了，程也還沒有回覆。

  余書歆猶豫了幾秒，視頻播了過去，卻被人直接掛斷。

  【程也：抱歉，現在不太方便。】

  余書歆猛的關上手機，閉上眼，強制讓自己不要亂想。

  第二天一早的高鐵，知道趕上了高鐵，程也還是沒有找他，那個心情跌落谷底。

  忽然手機震動，余書歆心跳怦怦的激動，以為是他找了，只可惜是沈博文的消息。

  「余書溪，你高鐵什麼時候到？」

  余書歆思索了幾秒，有些奇怪為什麼沈博文來問她。

  但她也沒多想，回復他，「中午十二點半。」

  過了三個小時，高鐵上的廣播響起，終於到了。

  回到熟悉的城市，余書歆克制不住的心中激動，大概這是每一個異鄉人回家時的感覺。

  她昨晚提前和爸爸說回來，只是她在門口站了半個小時，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預料中的人回來。

  余書咬唇給爸爸打電話，電話接通了，聲音吵雜，風聲呼呼的。

  「小書，怎麼了？」

  「我昨晚不是和你說了我下高鐵的時間嗎？」余書歆情緒平靜的闡述這句話。

  只是那頭的人一聽這話，這才反應過來，「小書，是這樣的，家裡有些事，這兩天你別回來，等會我給你發個錢，你找個地方住。」

  余書歆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流出，這樣離譜的事情其實在她上初中時就發生過。

  不用想就是催債的人找上門了。

  「爸，我自己一個人能去哪裡？」

  那頭的人似乎根本就聽不到，只是匆匆的掛斷她。

  余書歆心裡的委屈一下子全部湧現出來，蹲著地上捂著臉哭。

  路過的人都匆匆離開，誰也沒有停留，只有她在原地。

  倏忽，一道陰影覆蓋住她，余書歆頓了頓，抬頭望向頭頂。

  程也喘著氣在眼前，她愣愣的望著他，臉上掛著淚珠，小臉因為哭泣紅彤彤的，好不可憐。

  余書歆猛的站起身抱住他，眼淚渲染濕他的衣衫，哭完之後情緒也就平穩下來了了，她倒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來了。

  小聲詢問，「你怎麼來了？」

  話語見有幾分怨氣，「你不是消息也不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