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夫妻絕裂

  「顧行川，你自己看看，這種惡毒的女人，你還要留在家裡，你瘋了是不是？」

  顧夫人指著兒子恨得直跺腳。

  好好一家人，就因為娶錯一個媳婦，要毀三代了。

  顧行川看著妻子，沒有勃然大怒，而是無比冷靜地一把拉住蘇洛，帶了出去：

  「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放開我！顧行川。」

  她大叫。

  「不放，我們必須聊一聊。」

  他無比強硬地把她帶了出去。

  蘇洛想用自己學過的招術對付他，想從他手上掙脫出去，可沒用。

  不管她從哪個方向出招，都被他穩穩地扣住，並反扣得緊緊的。

  兩個人來到無人的大樹下。

  終於，蘇洛重重地把他給甩掉了，而且往後退了幾步之遙，那種冰冷的眼神再次回來了。

  「怎麼，怕我氣死你媽？」她深深嘲笑：「我還真想把她活活給氣死了。」

  顧行川很不想看到這種眼神，但是，它就是回來了，每一幀都在絞殺他的心臟：

  「真要把我媽氣死了，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不要以為氣死人可以不償命，你去翻翻刑法。蘇洛，你還想進去坐牢嗎？」

  所以，他要把她和母親拉開。

  既不想母親出事，更不想她再因為顧家受無妄之災。

  蘇洛深吸氣，沉默。

  好吧，剛剛她是有點情緒過頭了。

  顧行川見她情緒緩和了，終於松下一口氣，只是，昨晚上，他倆還那般溫存，這會兒，竟鬧成這樣，老天爺當真太知道該怎麼折磨他，能讓他難受了。

  「我知道，你在生我氣，所以，你故意氣我媽，但我媽現在心臟不好，沒辦法承受太多，所以蘇洛，你要生氣就打我罵我……什麼都可以沖我來。」

  他逼了過去。

  而她步步後退，冷漠盯視，並一字一頓地咬出一句惡毒的話：

  「顧行川，不要以為和我上了幾次床，你在我這裡就不一樣了。現在，我看到你，只覺得噁心……噁心到姥姥家的那種姥姥……比吃了糞蛆蟲還要噁心……」

  糞蛆蟲？

  顧行川的面色一下就陰沉到了極致。

  他忍下了。

  她在氣他，更在生他媽的氣，她現在說出來的任何話，帶著攻擊性，都是正常的，是他欠她的，那是她必須發泄出來的怨氣。

  外頭很熱，來來往往全是人。

  他伸手想拉她：

  「蘇洛，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就像昨天我們在山頂時那樣……什麼事都可以攤開來說的……」

  只要她願意溝通，哪怕被冷嘲熱諷，總還有希望。

  蘇洛卻發出了一記輕蔑的笑，避開了：「攤開來說？我們之間還能說什麼？

  「說你的心上人，害我坐了兩年牢，奪走了我在兒子心目中的地位，讓我沒有機會照顧好我父親，害我永永遠遠失去了他……

  「還是說你趁我失憶，騙得我團團亂，讓我為你著迷，被你玩弄……

  「真沒想到啊，顧行川，你演起戲來，竟是那麼的精彩，害我差點以為我嫁了一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好老公……

  「你是不是看到我像個傻逼一樣，被你騙來騙去，心裡特別特別的爽？

  「顧行川，無恥，你真無恥，你無恥到家了。」

  這幾句話，她每個字都用了著重音。

  字字挫頓，皆在強調，她的恨意。

  句句尖厲，都在控訴，她的委屈。

  顧行川急喘著，無言以對。

  以前，他和她不熟，對她足夠冷漠，也就不會用心去感受。

  現在，他漸漸懂她，深知她對父親的敬愛，對家的渴望，所以，他痛苦極了——她和她父親的死別，必將成為他們之間跨不過去的一道坎。

  只是，現在當這個坎真正橫在他們之間時，他才意識到，那個距離，是這麼的巨大。

  「蘇洛，對不起，這兩年，我知道你承受了很多你不該承受的痛苦……我們……能不能……放下過去，從新開始？」

  他艱澀地請求著，有力地說明著：

  「這幾天，你失憶，我不是想玩弄，我是想和你重新開始……蘇洛，我可以向你發誓，我和你在一起的每天每一分鐘，都不是演戲……」

  這一點，他必須讓她知道。

  「放下過去，從新開始？」

  她咬著這八個字，眼底儘是譏嘲，眼神冰冷如刀，「拜託你換位思考一下吧，顧行川，你受得了嗎？我對婚姻的幻想破滅了，我被兒子憎恨著，我最愛的父親沒了……這一切，是這輕描淡寫的八個字，能還回來的嗎？能嗎？」

  婚姻信仰或可以重建。

  兒子的憎恨或可消融。

  死者卻是怎麼也追不回來了。

  「洛洛……」

  有人忽然喊了一聲。

  是個男人。

  蘇洛轉頭，臉上冰冷化去，溫暖自然而然就堆了出來：

  「靳北。」

  「都處理好了？抱歉，我走開了一下，處理了一點工作上的事……」

  靳北一身黑衣走過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生人勿近的霸氣，獨對蘇洛投來了一抹淡淡的溫笑，並且把她攏了過來。

  那動作是那麼的自然，就好像那是很多年前就養成的習慣。

  「這個男人又來糾纏你是不是？他要是再敢打擾你，我一定把他的狗腿打斷了……我靳北說得出，就做得到……」

  靳北看向顧行川的眼神，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很顯然，他已經把蘇洛當自己的所有物了。

  顧行川想到了剛剛得到的消息，過去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深深地叫道：「蘇洛，這個男人不是好人。不要跟他走……」

  蘇洛重重就甩開了他，轉頭投睇過來的是一臉的嫌惡：「就算他再壞，也比你好。顧行川，你在我這裡，現在就是垃圾……回你的垃圾桶待著吧！別來噁心人了行不行！」

  真毒。

  太毒了。

  她太懂用什麼話來刺痛他了。

  之前，她在床上，曾說：「顧行川，你是我的寶藏。」

  然後，她還說了一句：「顧行川，如果你敢負我，我一定把你扔進垃圾桶，從此把你從我的世界清理出去，再也不看你一眼。」

  現在，她讓他進垃圾桶。

  那刀子似的目光，正在一寸一寸地凌遲他的心臟。

  「走了。」

  蘇洛挽著靳北的手，走向他的車。

  而他只能看著靳北一派紳士風度地給蘇洛開了車門。

  很快，車子就此駛離，遠去，不復存在。

  而他的心，跟著就空了。

  蘇洛，我要怎麼挽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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