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梅尼埃綜合症

  「你身子弱，別跟我鬧，先吃點東西，等會兒帶你回家。」

  霍驍臣自顧自地在床邊坐下，打開飯盒端出營養粥遞到檀溪面前。

  「你什麼意思？我不信你不知道小溪兒昨晚不舒服，事後獻殷勤？遲來的深情比狗賤！」

  喬知鳶一想起檀溪的傷就火大，伸手就想搶走霍驍臣手裡的粥。

  「你再多走一步，我保證明天喬氏的股票就會跌停！」

  霍驍臣手上青筋暴起，整個人看起來陰鬱又恐怖。

  「我才不怕呢！」

  喬知鳶最討厭被人威脅，硬剛誰不會，一夜沒睡的怒氣值直接爆表，現在閻王來了都得恭恭敬敬喊一聲姑奶奶。

  「你不在乎喬家那幾個人，難道喬老爺子也不顧了？」

  霍驍臣端著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遞到檀溪嘴邊，隨意地開口，就這麼決定了他人的生死。

  檀溪緊緊攥著床單，面色慘白，嘴唇微微顫抖了幾下，順從地張嘴。

  食不知味地吞下熱粥，暗暗使了個眼色給喬知鳶，讓她別意氣用事。

  昨天這個男人能捧起她的脖子，就差一擰就能要了她的命，但是他說的話卻是讓她別離開。

  檀溪覺得起碼這會兒她還是能有說上話的機會，起碼不該讓鳶鳶和小柚子亂入她引來的禍事。

  「早上有課，讓鳶鳶和柚子回去上課吧，我們的事……不該牽連旁人？」

  檀溪就著他的手一勺一勺往下咽，忍著噁心總算吃完了。

  「好。」

  霍驍臣沒有轉頭，身後的雲深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喬知鳶不甘心被請出去，「小溪兒……」

  「鳶鳶，我跟他還有話要說，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信我……」

  檀溪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努力裝作自己不在乎。

  宋柚寧想要反抗，喬知鳶咬著牙把人拉了出去。

  「鳶鳶，我們就這麼走了，也太不義氣了。」

  喬知鳶緊攥著拳，咬牙切齒地說，「霍家在帝都幾乎一手遮天，喬家我不在乎，但是我爺爺……而且，我也怕他用手段對付小溪兒，激怒他沒好果子，先看看再說。」

  兩人並沒有走遠，過了護士站就蹲到了一旁。

  霍驍臣見她吃完了一碗粥這才罷休，把餐桌推過去，柔聲問，「還想吃什麼？自己挑？」

  「霍總，我昨天跟您說過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喜歡你！」

  檀溪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霍驍臣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卿卿是不是因為昨晚我沒來生氣了？昨天我情緒失控了。我怕傷到你……」

  「別叫我卿卿，我不是你的卿卿！」

  檀溪一把推開他的手，干啞的嗓子極力地吼著。

  嘶——

  霍驍臣微微皺眉，輕哼了一聲。

  雲深一回來就看到這場景，差點嚇得驚掉了眼珠子，大聲呵斥，「小小姐別，霍董渾身全是傷！」

  「滾出去！」

  霍驍臣微微側過臉，一臉陰沉地呵斥。

  雲深還想說點啥，路西決扯過他的袖子把人拉了出去。

  沒點眼力見啊，他們不走堂堂霍總怎麼好意思伏低做小？

  追老婆嘛，懂得都懂。

  他的聲音過於陰狠，嚇得檀溪一哆嗦，她已經強迫自己控制情緒了，盛城的事還要他的配合。

  「那溪溪……溪溪是不是生氣我昨晚沒來？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怕我。」

  霍驍臣神色也不好，一切都偏離了他的控制，心中的恐懼讓他整個人瀕臨崩潰的邊緣。

  「霍總，我沒有害怕，剛才我是身體不好心情太差，您別在意，我想請你幫個忙，盛城的事……」

  檀溪想了下，自己已經大過膽了，也不差這一回。

  「無論什麼我都幫你，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一個盛城而已，他還不放在心上，當務之急是弄清楚怎麼回事。

  「告訴我，昨晚上你是什麼感覺？我已經看過病例了，希望你如實回答。」

  霍驍臣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昨夜他沒能陪在她的身邊，這屬實是意外了，本來昨晚應該是她身體狀況最好的時候才對。

  「痛，很痛，像被針扎一樣痛，你滿意了麼？」

  檀溪知道昨晚發燒有一定原因是由於白天的恐懼引發了她的病症，導致了應激反應。

  「是……那裡痛引起的麼？」

  霍驍臣皺著眉，看冰冷的文字和聽她親口說的感觸是完全不一樣的，明明已經知道經過，還是會覺得痛徹心扉。

  「霍驍臣，你渾蛋，我發燒了全身痛！」

  檀溪再也控制不住表情，恨不得一個枕頭扇死他。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沒事了，溪溪別怕。」

  霍驍臣緊緊將檀溪禁錮在懷裡，強行按著她的後腦勺。

  悲催的後果就是檀溪扯掉了手上的留置針，血管纖細的手背又青了一片。

  留觀室換了班，剛來的小護士不認識霍驍臣，進門就開始數落，「怎麼回事？身體不好還瞎折騰，不要命了？」

  「還有你，怎麼做人男朋友的？都病成這樣了也不來看看，昨天吐了多少次都是我們護士幫著一起弄，你把人傷了不負責啊？梅尼埃離不得人你不知道啊？」

  「我沒事，不用輸液了，你出去吧，謝謝。」

  檀溪抽回手，別過臉，她的病不想讓人知道。

  梅尼埃綜合症，是一種耳鳴性眩暈，她有時會耳鳴頭疼，有時會嘔吐，更有可能會暈倒。

  目前根本不可能根治。

  「滾出去！」

  霍驍臣沒給人一個眼神，聲音雖然帶著怒氣，但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檀溪沒有轉過臉，兩人僵持著。

  小護士翻了個白眼，要秀恩愛出去秀，真當這裡是你家不成？罵罵咧咧地出去找護士長告狀。

  「那我們去樓上輸，樓上有我的套房在，你是不是怕打針，我找最好的護士來！」

  霍驍臣強行握著檀溪的手，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攔腰把人打橫抱起來就往門口走去。

  「你放我下來，我不去，霍驍臣你聽不見我說什麼嗎？」

  檀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偏偏自己又拿他沒半點辦法。

  「哎哎，你怎麼回事？」

  護士看到病人被抱出來，嚇得一群人護士圍了上來。

  檀溪感覺自己臉都沒了，把整張臉埋在霍驍臣的頸窩，恨不得在地球上消失。

  「對不起，對不起，霍董，我們不知道您來了。」

  急診科主任收到消息趕來就碰到這一幕，感覺兩眼一黑，差點厥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

  路西決跟雲深去辦公室蹲著，順便看病歷，誰知道在自己的地盤兒讓老闆受了這待遇，聽到聲音屁顛屁顛就跑出來。

  「你眼神不好也不看新聞麼？」

  路西決沒好氣地看向一驚一乍的護士，不禮貌地翻了個白眼。

  「我……」

  臉盲的小護士是剛剛準備去打針的那個，頓時委屈極了，這能怪她麼？

  「管不好你的人，你也可以不用來了！」

  霍驍臣言語低沉，每個字都認識，合在一起卻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