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辰

  不知所起亦不知所終，世外仙境中居住著上百家門戶的小鎮——玲瓏鎮，歲月的經綸辭退了冬霜雨雪，暈染了青山綠水，邂逅了明媚的烈日驕陽。

  鎮上的偏北部坐落著五間住房，院裡院外花草芬芳。八歲的小姑娘清絕在院子外悉心照料藥草，三歲的小女孩清極拿著毛絨玩偶顛顛地跑出來找姐姐，清絕放下手裡的草藥張開雙手去迎接清極：「哎呀，小清極怎麼又不穿鞋跑出來，上次腳劃破疼哭了好一會兒，不記得啦！」清絕抱起清極，看見肖雲奇拿著清極的鞋邊走過來邊說到：「一轉眼的功夫她又跑出來了，追都追不上。」清絕抱著清極走向門前的長凳捏著清極的臉說：「這個小傢伙，活潑又膽大，不僅脾氣倔，主意還很多，前兩天在街上看見這個毛絨玩偶，爹爹不願意給她買，她便生氣地說別人有的為什麼自己沒有！爹爹說家裡有個和這個一模一樣的，她說卻說家裡的都舊了，沒有這個好看，左一句右一句就是想買，爹爹還是給她買了。」肖雲奇一邊蹲下來給清極穿鞋一邊說：「清極和你一點都不像。」清極扭著腳不願意穿鞋，肖雲奇：「清極乖，穿上鞋，奇哥哥給你買糖。」清極這才配合肖雲奇把鞋穿上。清極對著姐姐喊：「吃糖，姐姐吃糖。」肖雲奇給清極穿好鞋站起來，看了看快要落下的太陽說：「師傅快回來了。」清絕：「我爹採藥時沒有時間觀念，最晚一次回到家都二更天了。」肖雲奇：「今天是你的生辰，師傅說了他會早點回來，臨走時還不忘告訴我不用做晚飯，他會帶飯菜回來。」清絕看起來並沒有特別開心，肖雲奇問：「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心事。」清絕：「沒什麼心事，只是想我娘親了，一轉眼已經三年過去了。」肖雲奇：「我跟著師傅才兩年多，一直也沒敢問，師娘為什麼會去世得那麼早？」清絕：「生病。」肖雲奇：「師傅醫術如此高明，方圓百里沒有他治不好的病，怎麼會醫不好師娘呢？我奶奶的病就是師傅醫好的，當時看了很多醫師都說沒救了，只有師傅救了奶奶。我奶奶病好後非讓我跟著師傅學醫，希望我也能像師傅一樣救死扶傷，所以我一直以為沒有什麼病是師傅治不好的。」清絕十分悲傷地說：「爹爹診斷不出娘親得了什麼病，只見她一日日消瘦，沒過多久就……」

  清極玩著手裡的毛絨玩具說道：「姐姐，水，喝水。」清絕：「小清極要喝水呀？」肖雲奇：「我去把水熱一下再給她喝。」清絕抱著清極說：「走，我們去喝水。」說著一起走進了放滿草藥的院子，把清極放下說：「你自己玩一會兒，姐姐去下就來。」屋裡鐵爐上坐著藥水，肖雲奇把藥水端下來放在旁邊，去拿另外一邊的水壺，轉身看到清極在熱騰騰的藥水壺邊，要用自己的小手去碰水壺。肖雲奇把手裡的水壺丟掉，急忙伸手去攔清極的手，自己的手背卻被燙傷了一塊。肖雲奇「啊」的一聲發出慘叫，清極見狀「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清絕慌忙趕過來抱起清極，看到肖雲奇的手背已經燙得鼓起一個大包。清絕十分著急地說：「雲奇哥哥，快隨我來，我給你擦些止疼散，趕緊包紮一下。」清絕抱著還在哭的清極來到房間最裡面把清極放在搖椅上，清極看見搖椅上的新玩偶瞬間停止了哭鬧。清絕很熟練地在一面滿牆都是藥盒的地方拿出了止疼散走到肖雲奇身邊，拿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幫他包紮說：「是清極惹的禍吧，你為了救她，傷到了自己。」肖雲奇：「是我沒把藥罐放在高處，差點讓清極燙著。」清絕看著肖雲奇的傷口吹了吹氣，輕輕地塗上藥說：「一定很疼吧？」肖雲奇：「沒事，包紮一下就不疼了。」

  這時，李東海背著滿滿的草藥出現在院外：「孩子們，我回來了。」肖雲奇聽到師傅的聲音緊張地說道：「若師傅問起我的手，就說是我自己不小心燙的，我怕師傅知道是因為清極，師傅會擔心。」清絕走到清極面前把清極抱起來說：「我不太會撒謊，若是我說，我爹會看出我的謊言，所以一會兒我爹問起來你自己告訴他吧。」

  李東海進了煎藥房把餐盒放下後又把藥籃放下，從藥籃里拿出草藥擺在木板上之後，提起餐盒出了藥房便看到清絕抱著清極迎了上來。清極看到李東海，手伸向他喊道：「爹爹，抱！」李東海把餐盒遞給肖雲奇時看到肖雲奇的另一隻手上綁了一層紗布，便問道：「你的手怎麼了？」肖雲奇：「我自己不小心劃了一下，已經包紮好了，過兩天就會好。」李東海：「這幾天洗草藥的事交給清絕，你的手不能碰水。」肖雲奇：「好的，師傅。」李東海抱著清極說：「我們進屋吃飯咯。」肖雲奇把餐盒放在桌子上想用兩隻手去打開餐盒的翻蓋，清絕連忙說道：「雲奇哥哥你別動，你的手不可以再碰到傷口，不然很容易留下疤痕。」說著清絕把餐盒打開拿出飯菜和蛋糕。李東海：「今天清絕過生日，我的清絕已經八歲咯。」清極一直在玩手裡的玩偶，肖雲奇把蛋糕上的蠟燭點燃，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清極伸著手要抓發著光的蠟燭，李東海拿了一根未點的蠟燭給了清極。燭光映照在清絕的臉上，她緊閉著雙眼默默許願，賦予燭光新的希望。

  第二天一早，肖雲奇慌忙地跑到李東海身邊說：「師傅我奶奶病重，我要回家照顧她老人家。」李東海看著肖雲奇說：「有什麼需要師傅做的，捎信回來。」肖雲奇：「好的師傅！奶奶已年近八十，兩年前要不是您，奶奶可能已經死了，我父母死得早，是奶奶一手把我養大的，這次我回去可能要呆上一段時間才回。」李東海：「你放心去吧！」肖雲奇：「師傅，那我走了。」李東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