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清絕不辭而別，柳公子相送

  清絕趁著夜色騎馬離開，原不想打擾任何人。剛走不遠，聽見柳公子騎馬追過來的聲音。柳公子：「清絕，等等我。」清絕忙回頭看了一眼，放慢了腳步，清絕看到是柳公子，說道：「什麼都逃不過柳公子的眼睛，你是怎麼知道我要離開的？」柳公子：「這有何難，我擔心你，自然是對你的事多上心。」清絕：「為何擔心我？」柳公子：「你一次被賣清香樓，一次在客棧被人擄走，我總覺得有人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暗算你。」清絕聽著，有種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柳公子不說，我還真不知那天我真的被人綁走了，我以為是我做了個夢，還有被賣清香樓的事我一直以為是巧合，現在想起來確實是讓人有些懷疑，可是我久居天城羅，並沒有得罪過什麼人，誰會費盡心思出賣我呢？」柳公子：「所以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暗中觀察也沒有得到絲毫線索。」清絕：「勞煩柳公子費心了，每次都是你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我。」柳公子：「話說得太客氣了，我一個人自由慣了，能有一個人讓我有所牽掛，是我的榮幸。」清絕：「實不相瞞，我沒有失憶。」清絕幾乎同一時間繼續說道：「你似乎並不奇怪。」柳公子：「當我追出來我就知道你沒失憶了，若是失憶的清絕不會一個人趁著夜色離開，不會顧慮那麼多。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去什麼地方，但一定是你記憶里重要的地方。」清絕：「柳公子聰慧過人，落葉知秋、見微知著，觀察力和洞察力非一般人能夠企及，今天不辭而別是因為得知家父的下落，必須去與家父團聚，但又不想讓大家為了我的事擔心，所以……」柳公子：「我明白，我就是擔心你一個人不安全，想護送你一程。」清絕：「真的很感謝你，一直以來想給你說聲謝謝，怕說出來會見外，但不說又覺得少了些什麼。柳公子為蓉兒豪置萬金，蓉兒無以為報，清絕只希望柳公子事事順心。」柳公子：「我們還有機會再見嗎？」清絕：「會的，一定會的。」柳公子：「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儘管提，我一定會全力以赴。」清絕：「真有一事想勞煩你，茉莉還有那些房屋需要你的照顧，你留下來幫他們吧，我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柳公子：「成，你一個人小心點，速去速回，記得回來看看我們。」清絕：「遇見你真是我的福氣，謝謝你，你快回去吧。對了，我沒有失憶這件事……」柳公子：「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一個人多保重。」柳公子戀戀不捨地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走了。」清絕：「嗯，我看著你回去。」只見柳公子快馬加鞭沿著原路返回。清絕此時看著柳公子飛去的身影，自知很難再重逢，一生能遇見這樣一位不計回報對自己好的人，真是榮幸。清絕內心的悲涼悠然而生，看著柳公子遠去的背影，往事一幕幕浮現……傷心之餘自言自語：「若我真是蓉兒，蓉兒最好的歸宿也只有柳公子了。」看著眼前的景色不覺頌出一首竹林別：黎明竹林別辭程，一絲紅光平地行，遙憶初見夜弦時，二人快馬南北馳。

  柳公子回來後，在馬棚心不在焉地餵著馬，被上茅房的洛天看到，問：「你這是剛回來還是要離開？」柳公子有些沮喪地說：「回哪裡呢？又去哪裡呢？我無處可回，也無處可去。」這句話讓洛天無法理解，不知說什麼好，就知趣地離開。看到了東籬，納悶地說道：「柳公子今天有些怪怪的，剛剛在馬棚看見他，我問他你是剛回來，還是要離開呢？你猜他說什麼？」東籬：「他說了什麼？」洛天：「他說他無處可去，也無處可回。」東籬思索了片刻，拉著洛天說：「你隨我來。」洛天：「去哪裡？」東籬：「找清絕。」洛天跟著東籬來到清絕臥房，敲門沒有人應，洛天推了一下門就開了。洛天：「清絕不在臥房。」東籬：「清絕很有可能不辭而別了。」洛天：「不會吧？」墨雪出來看到東籬和洛天在清絕房裡，問道：「大早上你倆在清絕臥房幹嘛？」洛天：「你見到清絕了嗎？」墨雪：「你看不出來我剛起床嗎？我怎麼會知道呢？難不成我在夢裡都知道清絕在幹什麼？」洛天看著墨雪穿了一套白色素服，連外套都沒穿，頭髮也沒裝飾，一身素顏。墨雪：「你們還是去看看她是不是去河邊練武去了。」說完墨雪說：「我要回去再睡一會兒，困死我了。」

  洛天急忙去河邊找清絕，東籬來到了馬棚，看見柳公子魂不守舍地還在餵馬。東籬：「清絕走了。」柳公子：「是。」東籬：「說什麼時候回來嗎？」柳公子：「不知道。」東籬：「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有始就有終，看開一點。我聽說的柳公子可是一個風流倜儻、四海為家的俠士豪傑。」柳公子有點勉強，應付地笑了笑說：「那是別人看到的樣子，只有我知道，世界之大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東籬：「柳公子言重了，能為清絕豪擲萬金，怎麼可能會沒有容身之處，不過是不願意步入人間煙火，心有所棲。」柳公子：「你要比他們幾個都聰明，知道我在清絕身上花費了很多的精力和金錢。」東籬：「原本我是不知道的，清絕要喝忘憂草的時候，你提到救過她，剛好讓我想到了清香樓，雖然這個時候我還沒能確定，但是前幾天比武結束後，我提到你豪置萬金為蓉兒時，你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再加上我回想清絕消失的那段時間確實也沒什麼安身之處，於是我便猜測到了，不過她很幸運遇見了你。」柳公子：「遇見她是我的幸運，我見她第一眼就喜歡，是久別重逢的感覺，那種歸屬感是我從沒有過的。不知為何，只見她一眼，就好像認識了很久，為她幾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但是我仍怕唐突了她，所以那天之後我一個月沒有再去清香樓，只希望再去時能令她刮目相看。見面時提到了雲慕野和你破了殺人案，她告訴我你們是同一師門，她還說了楚玉寒掉落懸崖的事，然後我想辦法把她贖了出來，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東籬：「她怎麼會到了清香樓？」柳公子：「被人暗算，捆了手腳，吃了軟骨散。」東籬：「原來如此，以她的性格，若不是被人陷害斷不會淪落至此。」洛天急忙趕來：「清絕不見了！」東籬：「興許她想一個人靜靜，過幾天就回來了。」洛天：「她能去哪裡呢？她無處可去啊。」柳公子笑了。洛天問道：「你笑什麼？」柳公子：「你說的是我的台詞。」東籬看到柳公子笑了，心裡也好受了一些。東籬堅定地看著洛天說：「她會回來的。」柳公子：「清絕說把房屋建好，把這些人安排好，才是要緊事。」洛天：「你今天見到她了？」柳公子：「我碰巧遇見她離開。」洛天：「你怎麼不留住她？她還說什麼了？說什麼時候回來了嗎？」柳公子搖了搖頭。墨雪：「你們在這裡幹嘛？清絕找到了嗎？」靈楓跟了過來問道：「怎麼，清絕不見了嗎？」東籬：「她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去處理，過幾天就會回來了。」墨雪：「好吧。」墨雪看大家沒有移動的意思，說道：「還杵在這裡幹嘛？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做嗎？」東籬：「對，抓緊時間建好房子，清絕差不多就回來了。」墨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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