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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最後一日

2024-09-14 07:56:12 作者: 鄒詠潔
  紀紫陽睡醒了之後,就來到大殿坐在了龍椅上,坐姿比較隨意,段小敏站在龍椅旁跟著她的目光望了下去,橫掃了一遍各位大臣。

  她從段小敏那聽過了路樈搜查城外的事情,她沒有拒絕,只是應了一聲。

  其中一位大臣站了出來,跪在大殿中間,朝紀紫陽的方向進行了叩拜,後說:「城主殿下,御醫藥王在大殿門外來此一敘。」

  聞言,段小敏面色有些蒼白,她好像感覺到紀紫陽要開始發火了。

  但真不出所料,紀紫陽先是一道彩虹:「哦?」接著又是一道暴風雨,她重重地錘了一下龍椅的扶手,吼道:「誰!誰走漏了風聲傳到蕭明坤耳朵里的!本宮滅他九族!」

  紀紫陽一發火,所有大臣紛紛跪地,頭也不離地,誰也不敢抬頭。

  全異口同聲喊道:「請城主息怒!」

  「呵……」紀紫陽冷笑了一聲,後道:「誰能給本宮一個解釋?」

  之後又站出來一位大臣,行禮道:「請城主息怒,紫禁城封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御醫城主是如何突然知曉此事的。」

  「來這麼巧?」紀紫陽笑了,是一種嘲諷的冷笑,她也不敢把蕭明坤堵在門外,只好道:「把藥王請進來吧。」

  ……

  良久,眾臣紛紛站在旁邊,等待另一位城主前來,蕭明坤也不客氣,直接大搖大擺地進了大殿內。

  「蕭城主,您這是不請自來啊?」紀紫陽帶著諷刺的語氣對站在下面的人說。

  這是紀紫陽的說話風格,蕭明坤已經習慣,並沒有介意,而是道:「紀城主,原諒我的突然來訪,也莫怪無辜的人了,你有你的紫雷鞭,我有我的水晶球,再怎麼隱瞞也瞞不過我的水晶球。」

  「這我倒是給忘記了。」紀紫陽笑了笑說:「你那個小玩意兒,確實有夠礙事的。」

  下面的人道:「前日在水晶球里發現了紫禁城這邊的變動,然後我用最快的速度趕了一日的路程,今日才能到此。」

  「那本宮還要謝謝你啊?前腳剛走,後腳又來,跟路樈一樣是想把本宮的大殿當茅廁?」紀紫陽說話極為囂張跋扈,完全不把對方的身份放在眼裡。

  「那大哥呢?」蕭明坤說了一個讓紀紫陽最敏感的人。

  紀紫陽聽了,嘴唇抿成一條線,嚴肅地看著蕭明坤。

  就連旁邊的大臣也偷偷地相互對視,似乎已經知道了蕭明坤接下來要說的內容。

  「這件事你跟大哥也說了?」紀紫陽緊張地抓著龍椅的扶手,指尖跟著顫抖了一下。

  「還沒有。」蕭明坤的三個字,讓周圍的人一下放鬆了緊張的情緒。

  然後又聽到蕭明坤說:「我只是想提醒一下紀城主,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做得太過分,讓大哥知道,你我都不會好受。」

  蕭城主這是在威脅紀城主?

  一旁的段小敏都要替紀紫陽流幾滴冷汗。

  紀紫陽猶豫了很久,片刻才說:「本宮有分寸,如果蕭城主來這裡只是為了提醒,那大可不必。」

  蕭明坤:「還要為某人療傷,我已經讓我的貼身部下留在御醫城打理上下事務了,所以我可以多待兩天再走。」

  這麼一聽,看來不用說,蕭明坤就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

  紀紫陽嘆了口氣,強迫自己放寬情緒,她說:「蕭城主,我可以給你去治療沈易辭的權力,但是有兩個條件。」

  「不妨直說。」蕭明坤毫不客氣。

  紀紫陽不緊不慢道:「一來是你的水晶球我要下禁令,不得偷窺我城所有事情,這樣對兩城友誼影響很大;二來從今以後不能拿大哥來威脅我,本宮聽了就不舒服,下不為例,希望今天是最後一次。」


  蕭明坤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他面帶微笑道:「那就只能聽紀城主的。」

  說完,他伸出手,憑空變出了水晶球,水晶球的個頭也不大,晶瑩剔透的。

  紀紫陽面無表情地用手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一畫完,就用手指彈了一下符號。

  符號以射箭的速度飛進了水晶球里,水晶球里出現了一個「禁」字,之後就消散了。

  「紀城主。」蕭明坤喊了一聲,便用法術將水晶球收了起來,又說:「我一個城主,去審獄是不是不妥啊?」

  「好說。」紀紫陽靠著扶手,用手托著下巴,懶洋洋地道:「小敏,派人把沈易辭帶出來,隨便送去哪,方便藥王治療就行。」

  「是。」段小敏笑著答應了。

  說罷,段小敏就帶著蕭明坤離開了。

  ……

  在快要靠近邊疆的哨塔,幾位將軍在商討戰術,而戰兵們死的死,傷的傷,乍一看就是剛打了一場敗仗回來。

  「郭將軍,你這裡準備充分了,那這裡呢?」一位將軍指著地圖的一處地方,又說:「這裡防守不行,會被敵軍抓住破綻的,你看看我們已經折了多少弟兄?」

  郭俊天有些心不在焉,剛才的話明顯是沒有聽進去,結果另一位將軍喊道:「郭將軍,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這幾天你的狀態很差唉!」

  郭俊天反應過來,笑著說:「家中事務有些多,所以現在腦子有點亂。」

  「家中事別帶到戰場上來啊!」面前的將軍有些惱羞成怒:「但凡一絲差錯都會讓我軍吃大虧啊!」

  「對不住對不住。」郭俊天只有單臂,沒法行禮道歉,所以一隻手抱著胸口表示歉意。


  「報——!」一位侍衛突然來報信說:「稟報將軍,有三個奇怪的人來找將軍求見。」

  「是誰啊?」一位將軍問。

  侍衛頭也不抬地說:「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來者是兩男一女。」

  「這個時候討論戰術,哪有時間招待客人啊!趕緊打發走!」另一個將軍甩了甩手,不耐煩地說。

  郭俊天則是問:「可是城內人?」

  「好像是。」侍衛也是根據穿著打扮推斷出來的。

  聞言,郭俊天的臉變了顏色,而另外兩個將軍則有些怔住了。

  「城內人?」

  將軍們異口同聲,眾人皆知,城內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穿著打扮自然也比城外人穿得要精細高貴一點。

  「讓他們進來。」一位將軍吩咐道。

  「是!」侍衛剛出去沒多久,進來的那三個人,讓三位將軍全都吃驚了。

  或許他們不認識另外兩個,卻認識其中一個,是那位異瞳少年,全紫禁城就這麼一位,很難認不出來的。

  兩位將軍紛紛跪下行禮,同聲喊:「見過路大人。」

  郭俊天怔了很久都沒有回過神,直到他們已經行了禮,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動有些慢吞吞的,他單手捂胸,微微鞠躬道:「見過路大人。」

  「起身。」路樈淡淡地說了兩個字。


  三個人也都挺直了腰身,同時看著路樈。

  路樈便道:「郭將軍、霍將軍、狄將軍,很久不見。」

  霍將軍笑著道:「什麼風能把路大人吹來?」

  「來巡查軍營狀況,這是我部下周礬,和朋友徐夢。」路樈介紹了旁邊兩個人。

  兩位將軍紛紛上下打量了徐夢,徐夢扎著一個麻花辮垂在背上,穿著是很樸素的衣服,看上去並不像城內人。

  「小姑娘是城外人吧?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也來這種男人來的地方?」狄將軍開口問。

  徐夢撅著嘴,感覺自己好像有點不合群,但她還是道:「我就是跟著路大人來看看而已,不會添忙的。」

  餘光,路樈的眼睛瞥到了郭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到了他的手臂只有一隻,另一隻已經被紀紫陽廢掉了,垂下的只有空落落的袖子。

  「郭將軍。」路樈突然開口,好像打斷了郭俊天的一些思考,又說:「好久沒見,我倒是想和你比試一番。」

  聽了,兩位將軍都驚了,郭俊天也不例外,他笑著勸道:「路大人別拿我說笑了,要是比起來,我可不是您的對手啊。」

  「那可未必。」路樈的語氣好似話裡有話,他微挑著眉,好像是暗示些什麼。

  這濃濃的暗示,郭俊天已經察覺到了,他現在毛骨悚然,直流冷汗,有些小心翼翼地和路樈對視。

  兩位將軍看著這兩個人,路樈看人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那本將榮幸跟路大人切磋切磋。」郭俊天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


  良久,兩人找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進行了一場武藝切磋。

  而另外幾個人在一旁觀戰,兩個將軍看武藝看得津津有味,路樈的武藝從來就沒有讓任何人失望過。

  徐夢就是有些不解路樈的做法,她問旁邊的周礬道:「路大人不是來找兇手嗎?怎麼還玩起來了?」

  「你不了解他,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周礬卻懂了路樈的意思,先是給徐夢賣了一下關子。

  郭俊天就一隻手臂,很明顯已經在落入下風,對手是路樈那就更加另當別論。

  但路樈是一個公平的人,允許郭俊天帶武器決鬥,但是絲毫不影響路樈的發揮。

  一個出其不意,路樈踢了一下郭俊天的手腕,他手中的劍一不小心飛了出去,轉眼之間他的劍跑到了路樈手中。

  他一個轉身,把劍指向差點衝過去的郭俊天。郭俊天低眼看著劍頭,幸虧突然停下了腳步,要不然這腦袋就要掉了。

  面前的人卻一聲不吭,冰冷的黑紅眸凝視著他,沒有一點情緒。

  「紫禁城不需要你這樣的廢物。」一句話驚艷了觀戰的所有人,沒想到路樈居然放了狠話,還是對一個將軍,要知道這對於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來說,這是他們的尊嚴。

  「路大人什麼意思啊?」狄將軍難以置信地看著旁邊的霍將軍。

  霍將軍也是目光不離,只是淡淡地搖頭,也不知道路樈是幾個意思。

  郭俊天惱羞成怒,他的手緊緊握拳,剛想來一個偷襲,結果路樈毫不心慈手軟,直接用內力擊退了郭俊天十幾米遠。

  郭俊天的背重重地撞上了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奪走的劍,突然向自己衝過來,本來想躲開,卻動不了。

  後知後覺的才發現自己被路樈的法術定住了。


  但也就在那麼一瞬間,所有人嚇得不敢眨眼,郭俊天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另一隻手,兩手施法,將劍彈開。

  劍被擊飛幾米遠,劍頭重重地插在地底下。

  「正如我所想。」路樈緩緩地朝郭俊天走去,邊說:「孟橋西是你殺的吧?」

  原本郭俊天還渾然不覺,聽了這話,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兩個將軍完全懵圈地看著路樈,知道這場戰爭也結束了,也就紛紛圍了上去。

  徐夢有些不可思議道:「兇手是郭將軍?怎麼可能?」

  周礬也猜到了:「對,兇手就是他。」

  路樈冷冽的氣息能把十米內的人凍死,他不急不慢道:「這場比試我違規了,但就是為了把你詐出來,你已經失去作為一名將軍的使命和職責,殺了我家人,罪名嫁禍給沈易辭,光是這些我就能殺你七百八百回了。」

  周礬跟著路樈的話,接下去道:「郭將軍,其實你的手臂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恢復了吧?你用法術隱藏自己的手臂,怕別人生疑,將軍都是禁法的,這是禁令,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找到獲取的方法。」

  「他的法術從哪學來的?」霍將軍對他們的對話內容,有些半懵半懂。

  郭俊天已經暴露,無處可逃了。他最後還是暴露本性,冷笑道:「呵,被發現了啊?我以為這件事情能撐到七日後,沈易辭被斬首,沒想到僅僅四日,還是被路大人逮個正著,果然還是小看你了啊……,那你是怎麼發現是我的?」

  路樈:「你用易容術靠近沈易辭,我沒記錯,你們郭家正好有一個易容高手。」

  「嘖,就憑這點就懷疑是我?」郭俊天不耐煩地道。

  周礬笑了,他說:「路大人曾經找過那個易容高手要來了一張人皮面具,那位易容高手正是出自你們郭家,在靈靈那場案件中,徐夢用人皮面具偽裝成了靈靈,把兇手詐了出來。」

  這一次,路樈用了另一種方式,把郭俊天也詐了出來,他終究還是敗在了這場武藝當中。

  郭俊天是找了自己的姐姐做來的人皮面具,不是一張,而是兩張,一個是被稱做劉子豪的,另一個就是沈易辭的。

  孟橋西的用血寫下的「沈」,正是郭俊天用沈易辭的面具殺害了孟橋西,孟橋西用最後一口氣,寫下了這個字。

  「周礬,把罪人郭俊天押走!」路樈立即嚴肅起來。

  周礬還沒開始行動,郭俊天就已經開始跑了,周礬剛準備開始追。

  路樈立即制止道:「別追了,一個人追太危險!」

  一個人?

  周礬才意識到路樈根本沒打算要追。

  「他還在等我,我沒時間了。」路樈說罷,往反方向離去,「人命關天,回去稟報紀城主,再來抓人。」

  徐夢反應過來路樈說的是誰了,她對周礬說:「走吧,先聽路大人的。」

  「好。」周礬看向旁邊的兩位將軍,說道:「請二位將軍小心郭俊天,以免郭俊天回來報復,今日之事我晚點向二位解釋。」

  「好,二位大人慢走。」兩位將軍紛紛行禮向周礬和路樈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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