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記憶

  與林子傑眸子對上的那一刻，蘇七月卻是下意識的收回了視線。

  她自是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墨擎蒼的髮小——林子傑。現在也是墨擎蒼的私人醫生。

  林子傑上下打量蘇七月，眸光里的神色有些異樣，乾笑了兩聲：「擎蒼，這是？」

  墨擎蒼餘光倪了蘇七月一眼：「公司員工。」

  林子傑眨了眨眼睛，他才不會相信這一套說辭呢，許誠跟在墨擎蒼身邊多年，都嫌少來過墨宅，這一個普通女職員大晚上的跟著墨擎蒼回家，怎麼看都怎麼不對勁，他笑了笑：「擎蒼，沒想到你隱藏的還挺深，是不是若我今晚沒有過來，依舊發現不了？」

  蘇七月嘴角抽了抽，就知道林子傑一定是誤會了，語氣之間還帶著一絲諷刺的味道，似乎是在質疑墨擎蒼的眼光。

  扶了扶眼鏡框，蘇七月一句話都不說，看著墨擎蒼這般被人嘲笑質疑，蘇七月心裡倒是挺開心的。

  林子傑的話使得墨擎蒼眸子一厲：「笑夠了沒？」隨即轉身漠然道：「來我書房。」

  他悻悻地收回了臉上的笑容，跟在墨擎蒼身後走向書房，蘇七月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便也跟在兩人的身後。

  突然，管家走到蘇七月的面前攔住了她，「蘇小姐，請跟我來客房。」

  啥？

  「你別誤會，我是墨總的手下，不是他的情人。」

  管家點頭：「我自是知道，這也是墨總的安排，蘇小姐請隨我來客房。」

  可是全程墨擎蒼沒有說半個字，管家怎麼會說是墨擎蒼的安排呢。似是發覺蘇七月並不相信，管家也只好讓開了路：「若蘇小姐不信的話，大可以跟去書房，瞧著墨總會如何說。」

  雖然這管家表面上畢恭畢敬的，看起來很客氣，但是蘇七月總覺得，管家一字一句都在透露瞧不起人的態度，她突然有些懷念以前的管家，也不知道以前的管家去哪裡了，怎麼會找來這樣一個與前任差別很大的管家。

  反正蘇七月也累了，「那便去客房吧。」

  蘇七月對墨宅也是再熟悉不過，就連某個雜貨間，蘇七月都知道在哪裡，與管家肩並肩的朝著客房區域走去。

  途中，管家倪了蘇七月一眼，眸光黯然，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管家的腳步不停下，蘇七月也不會停下，只是越往走廊深處走，蘇七月心情便越不好，她知曉，最裡面的客房，都是最差的客房。

  差的意思不代表不好，而是相比起其他客房來說空間面積略微有些下降，若是旁人來的話不會覺得有什麼，但蘇七月一下子瞭然，管家已經將她劃分為最下等的墨擎蒼的跟從。

  「蘇小姐，就是這裡了，若是有什麼事情可用床邊的電話打給我，按1就好。」

  因墨宅很大，墨擎蒼也不喜歡人多，故而家裡的傭人很少，幾乎都是分別在自己的崗位上，平日裡若需要傭人做什麼，可直接打電話，這些規矩很多年都未曾變過。

  「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不客氣，若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

  管家離開後，蘇七月來到客房裡，開燈的那一剎那，蘇七月心中很是感慨。

  曾經在墨擎蒼身邊，她每日扮演著賢妻良母的角色，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放棄了自己的朋友圈，為他打理著家中的一切，因為她知道，有些事情不管她說沒說，墨擎蒼總是能夠在意到。

  就比如她愛吃東街的酸辣味，雖墨擎蒼總說路邊攤不乾不淨，但聽傭人說她沒胃口，沒吃什麼東西，他回家的時候總會帶一份回來。

  她生病難受，去醫院的時候車壞在路上，他便抱著自己穿越了大街小巷，喘著粗氣額頭布滿汗水也不會停下腳步。

  雖臉上很少有笑臉，但她也見過墨擎蒼最溫柔的樣子。

  墨擎蒼與林子傑來到書房，林子傑還不忘記蘇七月：「擎蒼，方才那個女人是誰，我可不相信她就是你公司里的普通員工。」

  「愛信不信。」墨擎蒼也不想解釋那麼多，沒必要。

  林子傑哼了哼：「一直以來也沒見你身邊有過什么女人，對你有意思的還未接近你，便被你無情的推開，更別提有女人能夠踏進這墨宅，你就實話告訴我吧，不然我心裡難受。」

  「夠了。」墨擎蒼很是不耐煩，「莫非你是忘了今天來這裡是要做什麼了？需要我提醒你，嗯？」

  瞧著墨擎蒼變了臉色，看來是不願意說了。

  林子傑不禁嘆了一口氣，墨擎蒼的想法，當真是誰也猜不透。

  包括當年的蘇若嫵。

  四年前的那場車禍，也算是墨擎蒼生命的轉折，他莫名失去了一段感情，失去了蘇若嫵，也失去了記憶。

  但林子傑覺得，這其實是一件好事，畢竟當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蘇若嫵對墨擎蒼滿懷恨意，將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兩個人之間的誤會很難化解的開，故而寧願墨擎蒼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不願意他活在痛苦之中。

  林子傑將手中的藥遞給墨擎蒼：「先前都沒有頭痛的這個症狀，為何今天頻發呢，這是我給你開的藥，你吃一段時間試試。」

  墨擎蒼看了一眼那藥，眸光灰暗：「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頭痛與我丟失的記憶有關，子傑，難道就真的沒有讓我記憶恢復的辦法嗎？」

  林子傑微微有一些猶豫：「擎蒼，記憶這種東西是由一種海馬體組成，導致你記憶無法恢復的根本原因是你頭腦里的血塊壓制住了神經，影響到海馬體的組成，但先前便與你說過很多次，那血塊的位置非常不好，這個世界上沒人敢冒風險動這個手術，因安全取出血塊的機率只有001。」

  墨擎蒼眉頭緊緊的皺著，隨即鬆開：「算了，也無所謂，只是一段記憶而已。」

  兩人聊完，林子傑便離開了。

  蘇七月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衣櫃裡的睡衣，整個人很是輕鬆，臉上的雀斑自然也是洗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咔嚓。」突然，屋子的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