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河神爺不同意？

  豎日。

  拒馬河河堤。

  一眾藍蓮教教眾都聚集到這裡，穿著藍白色練功服，虔誠的望著拒馬河平靜的水面。

  林楓身穿官府，帶著葉如月和李若洵，加上七王府國丞，和數十名輕騎士兵來到河堤旁，參加了這次祭祀。

  趁著藍蓮教聖女還沒來，林楓環視四周，心不在焉的對國丞說。

  「國丞大人，城內的告示都貼出去了吧。」

  國丞點了點頭，「都按照林大人所說，貼出去了。」

  「世子殿下怎麼也來了？」林楓問。

  「這不是林大人和葉小姐到這裡來，王爺他不放心二位，世子殿下也怕藍蓮教的人會對林大人不利，所以世子殿下才提議過來陪同二位。」國丞恭敬的回答。

  林楓冷哼了一聲，隨即又換了一個話題說道。

  「你看一看，這些人裡面有沒有你認識的？」

  國丞聽後站起身，也一同張望著。

  片刻後，渾厚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

  「聖女娘娘駕到！」

  隨著聲音的擴散，藍蓮教信眾自覺的讓出一條通路來。

  一隊身著白衣的少女，用藍中鮮花開路，接著是兩個壯漢，抬著一塊木板，一對剛滿周歲的童男童女穿著繡有藍色蓮花的衣服，懵懂的看著周圍的人群。

  最後則是坐在車輦上的藍蓮教聖女。

  林楓眯起眼睛仔細一瞧，所謂的藍蓮教聖女老的滿臉都是褶子，而且還眼歪嘴斜，長得奇醜無比。

  看過去第一眼後，沒人想看第二眼。

  車輦穿過人群，緩緩停在河堤上。

  老聖女拿起身邊的拐棍，在左右護法的攙扶下走下了車。

  林楓笑眯眯的湊了上去。

  「老婆婆，您就是藍蓮教的聖女？」

  老聖女佝僂著腰，拄著拐棍抬起頭看向林楓。

  儘管她心中對這個朝廷新派來的官員毫無好感，但面子上的事該做還是得做足。

  「這位就是新來的河渠使，林楓大人吧！」

  「老身久仰！」

  說著，她就打算朝林楓下跪，然而卻被林楓一把攙住。

  「不必多禮。」

  「本官來這兒就是想見識一下本地風俗，與民同樂。」

  「不過，這孩子瞅著倒是怪招人喜歡的。」

  隨後，林楓便大步走到木板旁，開口詢問老聖女。

  「他們倆都叫什麼名字？」

  「今年多大了？」

  老聖女心裡有些不明所以，更加有些不耐煩。

  他要是放下銀子就走，自己還可能會大發慈悲，向河神說兩句他好話。

  眼看著吉時都要過去了，林楓還在這裡問東問西。

  老聖女心中怎能不惱火。

  於是，老聖女不耐煩的說。

  「回大人，小子名叫金童，閨女名叫余女，至今天已滿一周歲。」

  「大人，與老身父神約好的時間快要過了，您看咱們能不能開始祭祀了？」

  林楓眉毛一挑，看著老聖女不耐煩的表情。

  「不過是晚上個把時辰而已，又能怎樣？」

  說著，林楓伸手在自己懷裡掏了掏。

  拿出一張萬兩銀票壓在木板上。

  「這些夠不夠？」

  一見林楓掏出來的銀票，老聖女頭也不暈，眼也不花了。

  嘴裡說著，「夠了！夠了！夠了！」

  一邊扔下拐棍，喜笑顏開的向著銀票撲來。

  不過就在他那如同枯木的手掌即將接觸到銀票之際，林楓眼疾手快的又將木板上的銀票給抽了回去。

  「你這可不行啊！」

  「啊？」

  老聖女愣在原地，茫然的看著林楓。

  林楓淡淡的說，「看見銀票你倒是高興了，你爹可是不知道啊！」

  老聖女頓時反應了過來。

  「沒事的大人，老身作為女兒，晚上和父神說一聲就行了。」

  林楓撇了撇嘴。

  「這可不行，萬一晚了時辰，你爹責怪下來，那豈不是要發大水，淹了涿州城？」

  「你最好現在就跟你爹說一聲。」

  老聖女又楞了一下。

  現在說？

  怎麼說啊？

  裝模作樣的做個法，像糊弄其他百姓一樣，糊弄一下他？

  不過林楓好歹也是個當官的，他讀過書，應該不如那些大字不識幾個的百姓好騙。

  可能還要再加點戲法什麼的。

  想到這裡，老聖女回過頭，對身後的左右護法說。

  「到車上，把老身那些法器拿來。」

  「老身這就做法稟報父神。」

  「是！」

  左右護法生的膀大腰圓，幾步回到車上便將一整套法器給拿了出來。

  除了寶劍鈴鐺外，還有玉蓮，黃紙等物品。

  旁觀的藍蓮教眾滿臉興奮。

  「今年祭祀算是來著了，能親眼見識到聖女大人開壇做法！」

  「好好瞧著吧！能見到聖女大人做法的人，不是延年益壽，也是益壽延年，最次也有個百毒不侵！」

  「這也是多虧了那位林大人啊！要不然光憑藉咱們的機緣，怎麼可能見到聖女大人做法！」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老聖女將諸多法器一個接一個的擺在面前。

  隨著聲音的逐漸落下，她猛然一掙眼，右手一招，面前的寶劍憑空飛起落在老聖女手中。

  引得在場的一眾教徒連連喝彩。

  林楓離得近，歪著腦袋一挑眉毛，看見老聖女右手小指上掛著一根明晃晃的魚絲線。

  如果不是自己離得近，又留了點心，還真可能看不到。

  估計是剛才她在擺法器時偷偷掛上的。

  隨後只見老聖女將左手背到身後，右手拿著寶劍一指鈴鐺，那銅鈴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叮叮噹噹響個不停。

  不用問，這鈴鐺的機關，八成就在她左手上。

  接著只見老聖女口中念念有詞，揮舞著寶劍將憑空作響的鈴鐺帶著一起上下翻飛。

  這場面看起來也頗像那麼回事。

  只是這種東西騙騙別人可以，可騙不了林楓。

  林楓此來，也不是為了看戲法而來的。

  他慢慢挪到老聖女身邊，悄悄的從袖口處掏出一小塊刀片，在背後的她左手附近一划。

  鏘啷！

  在老聖女驚愕的眼神中，銅鈴掉在了地上。

  一眾藍蓮教信眾也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河神爺不同意？

  隨後林楓將手輕輕的搭在老聖女的肩膀上，故作慌亂的說。

  「壞了，河神爺不同意，要發大水淹我們了！」

  「咱們裡面就你和河神爺關係最近，你趕緊下去勸勸，讓河神爺別發火，今年祭祀本官願再獻一對童男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