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八卦圖

  「這八卦圖，你可看出來些什麼？」蘇舜指著牆上的八卦圖，笑眯眯地問。

  林風目光落於八卦圖之上，沉思片刻，才道：「此圖乃是遠古奇門師所留之物，自百年前的那一戰，此圖便隨著奇門師的隕落失蹤不見……」

  「不曾想，原來竟為城主所獲。」

  「不錯，此物正是遠古奇門師之物，只是此物並非我所尋。」

  蘇舜負著手，轉身坐回了正堂之上的太師椅，「此八卦圖，乃是我剛入八卦山之時，我師父送我的入門之禮。」

  「師父？」

  林風心中一動，也是巧了，今日他前來，正是為了這太虛道長而來。

  看城主這模樣，絲毫沒有避諱自己年輕時師從八卦山一事。

  說不定自己能從城主這裡打聽出些消息來。

  「城主，您口中所說的師父，是否為八卦山的掌門人太虛道長？」

  蘇舜握著茶杯的手一頓，面露異色，隨即將溫茶一飲而盡，堪堪壓下心中的躁意。

  「不錯，老夫確實曾師從靜清……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早就脫離了八卦山，與靜清那老頭子再無往來！」

  提起太虛道長時，蘇舜語氣中都難掩氣憤與輕蔑，似乎對他極其厭惡。

  對於自己的恩師，若非不是對方做出不可饒恕之事，斷然不會以此般仇人的語氣這般說話。

  像城主這般正牌人士，更是不會如此。

  「您所說的靜清……」

  蘇舜頭也不抬，「是太虛的名諱，外人都稱他為太虛，表字靜清。」

  瞥一眼林風，蘇舜似乎又想起了以前不太美妙的往事，臉色都沉了幾分。

  只自顧自地說：「靜清這個老頭子，真是越來越為老不恭了，現在對年輕人也能下的了手……罔顧人倫道德！」

  他側目瞥了一眼林風，哼笑一聲，「年輕人，我知你此行來的目的，不過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那麼多為好。」

  「這對你、我都是好事。」

  蘇舜微眯眼，感嘆道：「知道的多了，難免會招來殺身之禍啊。」

  似乎暗有所指。

  林風神色一僵，沒曾想在城主這裡什麼話也套不出來，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答覆。

  「不過你放心，陳家之事老夫也聽說了，有老夫在，定然不會讓陳沂在我蘇舜的地盤上肆意妄為。」

  這話，便算是拒絕透露一切事關太虛道長的消息了。

  聰明點的人，都懂的看眼色行事。

  林風心中湧起一股失落，起身道謝，「多謝城主相助。」

  望著林風離去的身影，蘇舜面露複雜之色。

  不是他不願意告訴林風……靜清那老頭子，許是早就盯上了他。

  為了保下林風的這條命，他絕不能參與到八卦山內的爭端中來。

  否則，以靜清那老頭子的陰損手段，林風的下場，只怕會比耿泰更慘。

  蘇舜一閉眼，眼前便能浮現出當年無比血腥的一幕。

  那也是，他徹底逃離師門，拜別八卦山的緣由。

  靜清都這把年紀了，還使得如此陰損的手段，足為令人不齒。

  蘇舜攥緊了茶杯，始終難以壓下心中湧起的那股憤懣情緒。

  當年耿建元的兒子耿泰上京拜師，他就曾勸過他不要入八卦山。

  可耿泰卻始終沒當一回事，執意要上八卦山。

  結果最後落得一個死無全屍的下場，魂魄盡毀，無法轉世投胎。

  這一切都托靜清這老頭所賜。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林風也落到這等下場。

  「啪」地一聲，蘇舜重重地將茶杯磕於桌上，面色陰沉，面上難掩威嚴之色。

  他呢喃道：「靜清，這次，老夫一定不會讓你得手的！」

  蘇舜一聲哨響，府中暗藏著的死士都出現在他跟前，齊聲道：「屬下參見城主！」

  蘇舜一道目光而去，為首的死士便來到蘇舜身邊，側身聽著蘇舜的吩咐。

  片刻之後，那人才重重點頭，「屬下領命！」

  隨著他的招手，幾十名死士又徹底消失，仿佛從沒來過。

  來無影去無蹤。

  ……

  八卦山。

  玄武堂內。

  太虛正坐於禪墊之上，閉眼假寐，手中輕敲木魚，兩眼不問窗外事。

  「師叔，山下有一外人，點名道姓要找師叔您！」一名弟子冒冒失失地闖進來。

  太虛絲毫不為之所動，手上「篤篤篤」地敲著木魚，仿佛沒聽見似的。

  弟子乃今年新入門的，師從八卦山二掌門太珺，因為性子討喜，又頗有天賦，深受各位師叔的喜愛。

  但只有這太虛師叔，他發怵的厲害，平日裡根本不敢與這位太虛師叔說話。

  今日，也是由於其他師兄都外出歷練去了，他只能硬著頭皮上。

  「太虛師叔……」他嘗試著又喚了一聲。

  門外傳來低聲的訓斥，「守常，出來！」

  那名喚叫守常的弟子猶如驚弓之鳥，身體猛地一顫，回過神來才見大師兄清聞正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外盯著自己。

  守常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不敢再在玄武堂內久待，忙起身跑了出來。

  待守常出來之後，清聞才小心翼翼地關上了玄武堂的門。

  隨著大門緩緩關上，太虛的身影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遠遠地望著，足為瘮人。

  守常不由得渾身抖了一抖。

  下一刻，就被清聞拽了過去。

  「沒看見師父正在淬鍊神魂麼？他向來不喜弟子打擾，若是惹怒了師父，可有的你受的！」

  守常垂頭喪氣地嘆道：「大師兄，我也不想的……可那山下之人還在等著師叔的回話，我一時情急才……」

  忽而，他眼前一亮，「清聞師兄，要不你隨我去山下瞧瞧，師兄你可是師叔的得力弟子，肯定能解決的！」

  「走走走！」

  眼前的青年，正是太虛門下的大弟子清聞，深受太虛信任，實力也已達元嬰之際，且性格溫良，在八卦山弟子中的人緣都很不錯。

  「山下所來的，是何人？」清聞跟隨著守常的腳步，往山下走去。

  守常思索一番，才道：「聽說，是從江城來的武館館主，非說認識師叔，要上山見他一面，還拿出了同師叔手中一模一樣的玉佩……」

  「……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