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誰不愛錢?

2024-09-14 12:36:50 作者: 一葉輕舟
  吉九牽強的扯了扯嘴角。

  今日是她大意了,沒有料到姑娘會現身醉仙樓,要不然她是萬萬不會拿百川圖出來競賣的。

  「女兒日後會更加小心的,娘,姑娘還未想通嗎?」

  「西厥那邊恐怕……」

  黃嬤嬤伸手阻止。

  「此事不必逼著姑娘,也不必將西厥之事告訴姑娘。」

  「姑娘想如何過此生,該由姑娘自己決定,你我只需護她一生順遂便好。」

  她家王爺為國操勞半生,不也是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她實在不願她家姑娘重蹈覆轍!

  若姑娘願挑起重任,她便陪她戎馬;

  若是她不願,她亦甘願做個管家婆子,猶如當初陪著她娘一樣。

  吉九眸子漸深,猶豫再三,自胸口拿出個黑色包裹。

  「娘,這是我在西厥士兵身上取來的,取自頸後上三寸。」

  黃嬤嬤一驚,慌忙打開包裹。

  果然見裡面一根帶著血跡的三角玄鐵,臉色猛地一沉。

  「吉九,你不必久呆,立刻起程繼續追查,務必確認此事,若有任何線索立刻向我匯報!」

  「好,娘,我知道了,我這就動身。」

  「糧草準備妥當了嗎?」

  吉九點了點頭。

  「已經分散給城中各個鏢局,水路陸路皆有,轉運時接應的人也都安排妥當,不日就能到達。」

  「好!」

  黃嬤嬤起身準備離開,卻在門口停住,並未轉身,身形略微僵硬。

  良久,說道:「你也忙了許久,稍作休整再動身吧。娘給你準備了些愛吃的零嘴,就放在被褥上頭,你一併帶去。」

  聲音柔和,雖看不清面色,吉九卻聽出了幾分關切。

  這難得一見的母女溫情讓她微微錯愕,笑道:

  「娘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也請娘注意身體,莫要過於操勞。」

  「嗯。」

  黃嬤嬤輕聲應著,抬步離開。

  翌日。

  蘇府書房。

  一想到先前的百川圖賣了三千兩黃金,蘇依依趕忙去書房拿出從前隨意畫的畫作。


  想著收拾收拾,說不定還能值不少金子。

  綠玉聽聞青雲居士竟是自家小姐,驚得瞪大眸子:

  「姑娘的字畫居然這麼值錢?!」

  「早知道奴婢就小心護著了,也不會隨意將它們放在字畫缸里。」

  「姑娘,若不然我們讓九兒將這些字畫全拿去賣了,多多換些金子回來?」

  「你倒果真是個財迷!」

  蘇依依笑著搖頭。

  「字畫這些專攻人心尖的物件,自然是物以稀為貴的,若是我一次性將這些全都拋了,往後不值錢了怎麼辦?」

  「這倒也是!」

  「不過姑娘,都說文人墨客清高桀驁,你如今也算是名人了,怎不見你如他們那般視銅臭為不恥,還畫得出為人稱道的畫來?」

  綠玉問的認真,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問的傷人。

  蘇依依拿畫的手微頓。

  若不是這丫頭自小就跟著她,她都要以為這是在故意羞辱了。

  蘇依依白了她一眼。

  「你是想說你家姑娘我明明愛財如命,為何偏偏還能畫出讓那些文人爭搶的畫來,被那些整日裡之乎者也之人捧上天吧?」


  「對對,還是姑娘聰明,奴婢方才就想這麼問來著。」

  綠玉拼命點著頭。

  蘇依依無奈。

  「你這丫頭,你管他們如何想的,他們喜歡畫,我喜歡金子,衝突麼?」

  綠玉想了想,搖頭:「倒也是不衝突的……」

  「那便是了!」

  「古往今來,讀書人雖唾棄銅臭,將它們視作俗物,可你看,人活世上誰能免俗?」

  「確有些清風傲骨的不假,但那僅限於未迫之底線,愛銀子罷了,有何為恥的?再者,才能和愛好又不是只能存一。」

  「何況世間萬物形形色色,又不是單單拘泥於一種,清風傲骨也罷,愛權愛利也罷,都是選擇,只要確有其才,嚴於律己,沒什麼過分的。」

  綠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姑娘說的好大一番學問,綠玉雖聽不懂,但也覺得極有道理呢!」

  蘇依依見她那呆憨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不懂還覺得有道理,你可真是個傻丫頭。」

  「姑娘……」

  知道自家姑娘這是在調侃,綠玉紅著臉嗔視。


  黃嬤嬤走了進來:「姑娘,太子來了。」

  「太子?」

  蘇依依皺眉,「他又來做什麼?」

  按著她的性子,二人已經取消婚約,自然也不必有過多交集。

  偏偏謝祤竟還來找她!

  這也就罷了,上次踹門而入,今日倒斯文起來了,還能讓下人前來通稟。

  如此反常,葫蘆里賣的到底什麼藥?

  蘇依依來到正廳,看著一身明黃端坐在太師椅上的謝祤,微微嘆了口氣。

  物是人非,她真是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偏偏,這人又陰魂不散。

  蘇依依上前行禮:「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謝祤神色複雜。

  蘭花苑內的場景在他腦中揮之不去,猶如夢魘一般,他仿佛中了魔障。

  今日鬼使神差的過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做什麼。

  只知道他想見她,雙腿便不由自主的來了。


  「依依,你還好嗎?」

  「謝殿下關心,民女安好。」

  「本宮……」

  謝祤頓住。

  她的一句安好,將二人之間的距離拉得猶如相隔滄海。

  臉上表情淡然疏離,甚至連正眼都未曾瞧他一眼。

  他惱怒,拂袖側身。

  「本宮今日來,只是想問問蘇姑娘,為何百花宴上要為難婉意?」

  蘇依依眉眼微挑。

  「民女不解,民女何時為難過林姑娘,宴中比舞,不是林姑娘自己要求的嗎?」

  蘇依依實在懶得應付。

  當日在場之人眾多,隨便拉個人問問都該知道是林婉意挑釁在先。

  他即便是要為心上人抱不平,也該尋個好些的理由吧?

  「本宮所指並非此事,你當眾打她貼身丫鬟耳光,可有想過日後旁人會如何說她?」

  原是因著這事,蘇依依譏笑。

  「殿下,那丫鬟在人前當眾羞辱民女,民女雖一介草民,但好歹也有爵位在身,雖說民女手中並無實權,但於一小小奴才來說,亦算得上是半個主子。」

  「奴才欺辱主子,主子不過是給個耳光小小懲戒,有何不妥?」

  「何況,外人即便是說出去,也只會說林姑娘德善大度,說民女囂張撥扈欺壓下人。」

  「不管如何,於林姑娘而言也是美名一樁,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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