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襲日軍

  戰前的準備幫了大忙，彭以軒帶著這支三十多人的隊伍在錦州附近一個叫槐樹莊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覺隱藏了下來。

  因為日軍剛占領錦州，對錦州周邊的村莊根本無暇顧及，所以他們藏身在這個村莊，既可以休整，也可以隨時尋找機會打鬼子。

  彭以軒和高占寬正在研究下一步的行動。

  彭以軒說：「昨天上午，我去村里轉了轉，聽村里人講，離槐樹莊二十多里的范村駐紮著一些鬼子，其中有不少鬼子軍官。」

  「人多嗎，如果人不多，就把它幹掉。」

  彭以軒接著說：「我也是這個意思。今天上午我和小樂去偵察一下，等摸清情況再說。」

  「以軒，這裡是敵占區，小鬼子現在囂張得很，注意安全。」

  「好的。」

  彭以軒和嚴小樂打扮成老百姓，去日軍聯隊指揮所周圍進行偵察。這一趟走得非常有價值，不只了解到日軍聯隊指揮所進出人員基本情況，還知道這個聯隊指揮所有五十多人，聯隊下轄的三千多日軍全部駐紮在離指揮所十里遠的馬莊，周圍並無日軍的大部隊，更重要的是彭以軒還從鬼子的對話中，知道了鬼子近一周行動的口令。於是，彭以軒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幹掉這個日軍聯隊指揮所。

  他把想法與高占寬碰頭後，高占寬也覺得可行。

  彭以軒說：「占寬，幹掉這個聯軍指揮所，替曉軍大哥報仇，也替眾多死難的父老鄉親報仇！」

  高占寬回答說：「以軒，我聽你的，幹掉他們。」

  彭以軒說：「占寬，小鬼子五十多人，我們只有三十多人，幹掉這個聯隊指揮所，要出其不意。」

  他們用三天的時間進行精心策劃和準備。

  一切準備到位後，這天夜裡十二點左右，特勤隊員身著日軍服裝，每人一支短槍、一支衝鋒鎗和一把匕首，精神抖擻準備出發執行任務。

  彭以軒對出征官兵下達命令。

  「弟兄們，今晚我們襲擊的是日軍在范村的一個聯隊指揮所。為了確保這次任務圓滿完成，我們對有關細節進行了認真研究，各自的任務也作了詳細交代，大家要打起精神，全力以赴幹掉這個日軍聯隊指揮所。大家有信心嗎？」

  「有。」特勤隊員們壓低聲音回答。

  「出發。」

  日軍聯隊指揮所一共有兩道崗，第一道崗離指揮所門口有兩百米左右，兩個小鬼子正在站崗，看見彭以軒他們走來，問了他們的口令，彭以軒用日語回答後，一個小鬼子揮手讓他們進去。隊伍剛過一半，正好擋住了第二道崗小鬼子的視野。彭以軒一個手勢，於海洋、秦國民和雷地方從側面沖了出來，雷厲風行幹掉了第一道崗兩個站崗的小鬼子，然後把小鬼子的屍體拉到一旁，兩名特勤隊員迅速代替了小鬼子，站在了崗位上。

  第二道崗在指揮所門口，兩個站崗的鬼子看見彭以軒帶著一支隊伍走過來，詢問道：「口令？」

  彭以軒用流利的日語回答：「上野的櫻花。」

  「東京的落葉。你們是哪部分的？」

  「聯隊特別行動隊。」

  鬼子門崗正在詫異聯隊什麼時候增添了特別行動隊時，彭以軒和秦國民已經出手了，兩把匕首插進小鬼子的心臟，兩個小鬼子一聲沒吭倒在門前。彭以軒一揮手，特勤隊員快速進入指揮所，按照事先計劃，分三組直奔各自的目標。

  一個鬼子少佐從屋裡走出，看見一隊日軍闖進院子，正想發問，彭以軒的匕首已經割斷了他的喉嚨。另一個鬼子軍官聽到外面有響動，從房間裡探出身子想看一下發生了什麼情況，跟在彭以軒身旁的秦國民將一把匕首插進了他的心臟。

  彭以軒衝進指揮所正屋時，只見幾個鬼子軍官正在沙盤旁研究事情，對彭以軒等人的進來毫無察覺。彭以軒和秦國民等幾個特勤隊員抓住戰機快速出手，只聽見幾聲悶響，一個大佐、兩個中佐和一個中尉連反應都沒有，已經被幾把匕首刺穿要害，當場斃命。

  彭以軒和秦國民等人快速移步屋外。

  高占寬剛衝進屋裡，迎面看到一個鬼子中尉，鬼子中尉見是一個陌生人，立即用日語問話，高占寬沒有回答，快步向前。鬼子中尉見情況不對，拔腿就跑，高占寬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對準鬼子中尉後背就是一刀，鬼子中尉立即倒在了地上。正在屋裡發報的一個小鬼子，慌忙去拿靠牆放的槍，另外兩個鬼子軍官也在拔槍。此時，跟隨高占寬進來的尹東北、於海洋手中的湯姆遜衝鋒鎗響了，三個小鬼子當場斃命。

  這邊槍聲一響，另一組的吳明、嚴小樂等人的槍也響了。其他屋裡聽到槍聲的鬼子紛紛持槍沖了出來。此刻，早已移步屋外的彭以軒、秦國民等人，端起手中的湯姆遜衝鋒鎗對著衝出來的小鬼子就是一陣猛掃，然後向小鬼子的房間投擲手榴彈，在日軍聯隊指揮所外的幾個特勤隊員聽到槍聲後也沖了過來，投入戰鬥。

  只見火光沖天、子彈橫飛。由於事發突然，這伙鬼子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稀里糊塗被殲滅了。整個突襲行動前後只有短短几分鐘，日軍聯隊指揮所五十多個鬼子全部被幹掉。

  彭以軒大聲命令，「弟兄們，動作快點，能拿走的武器彈藥全部拿走，其餘的炸毀，然後立即撤退！」

  尹東北、於海洋、嚴小樂等人分別衝進屋裡，拿走日軍的武器彈藥，走出屋後，將一顆顆手榴彈投擲進去，隨著一連串的爆炸聲，日軍聯隊指揮所的電台等設施被全部炸毀。

  彭以軒率領特勤隊員快速消失在夜幕中。

  等日軍聯隊駐紮在馬莊的大隊人馬趕到時，日軍聯隊指揮所僅剩下五十多具鬼子的屍體。

  彭以軒第二個行動是襲擊日軍的軍用火車。

  日軍侵占東北之後，滿蒙鐵路成為日軍重要的運輸補給線，日軍大量軍用物資需要通過滿蒙鐵路運往東北各地。

  這一天，錦州火車站突然來了一隊日軍，他們橫衝直撞進了車站調度室，隨即封鎖了調度室大門。

  一個日軍少佐用日語厲聲問道：「誰是總調度，立即到我這裡來？」

  一個乾瘦的中年人惴惴不安地來到了日軍少佐面前。

  「你就是總調度？」日軍少佐問。

  「是，請問太君有什麼吩咐？」總調度說的也是日文。

  「397軍列什麼時候到站？」

  「報告太君，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就進站了。」

  日本少佐看了看手錶，對總調度說：「我們奉關東軍的命令，要上車檢查。」

  按照規定，軍用列車進錦州站需要補給水，在錦州站只停留六分鐘。這個日本少佐要求上車檢查，顯然不是總調度的權利。總調度面有難色，但在這個氣勢逼人的日本少佐的面前，他顯然沒有詢問對方的底氣。他心裡在想，要檢查就檢查吧，反正現在日本人在哪裡都可以為所欲為。

  397軍列到站了，軍列上全副武裝的日軍在停車後，按照日軍規定，由七八個日軍士兵在固定的位置對軍列加水。在397軍列的中間，有一節車廂的車門打開著，一個日軍士兵持槍站在那裡警衛。

  原來剛才闖進火車站的，正是彭以軒和特勤隊員，他們全部喬裝打扮為日本軍人，正是衝著日軍397軍列而來。

  為了確保此次行動成功，彭以軒和高占寬事前做了大量的工作，對日軍軍列運行和在火車站加水等情況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他們這次行動的目標，就是炸毀日軍這輛運送武器彈藥的軍列。

  此刻，身著日軍少佐服裝的彭以軒帶著人走了過去，那個陪同前往的總調度本以為他們上車檢查一下就走，沒想到這些日本軍人上了軍列後，立即關上了車門，隨後軍列在加完水後開走了。

  總調度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頭，卻也沒法搞明白，他呆望著遠去的軍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剛才，彭以軒發現開著車門的車廂有一個日軍士兵正持槍警衛，立即走了過去。看見有人走了過來，持槍的日軍士兵立即喊道：「這裡是軍列，任何人不許靠近！」

  身著日軍少佐服裝的彭以軒勃然大怒，「我們是特高課的，奉命檢查！」

  日軍士兵一聽是特高課的，有點不知所措了。這時，彭以軒等人已經闖進了車廂。三個押車的日本軍人，看見突然闖進十幾個日軍官兵也有些搞不明白，其中一個鬼子軍官問道：「你們是哪部分的，上軍列幹什麼？」

  彭以軒對著這個鬼子軍官迎面就是一拳，咬牙罵道：「要你命的」。他這一拳力量很大，鬼子軍官當場被打暈。另外兩個鬼子見勢不妙，正想掏槍，被高占寬、於海洋等人上前勒住脖子一擰，報銷了。

  在車廂外警衛的那個小鬼子也被於海洋、嚴小樂拖進車廂幹掉了。

  「弟兄們，我去前面車頭，火車速度降下來後，立即向裝武器彈藥的車廂投手榴彈。現在你們聽高副官的指揮，幹掉前後車廂的鬼子！」

  參加行動的特勤隊員，按照事前的安排，在高占寬的指揮下，迅速到前後幾個車廂去，奉命幹掉軍列上其他負責保衛的小鬼子。

  彭以軒鑽出車廂，飛身上了火車頂，風向他迎面撲來，吹得臉生冷發痛，此刻他顧不得其他了，快步向車頭奔跑。這時候，他聽見車廂里響起了槍聲。彭以軒知道，一定是高占寬他們和軍車上的鬼子幹起來了。彭以軒來不及多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車頭，然後從車頂快速下到車頭工作室。

  車頭工作室有兩個人，一個正在注視著前面道路的行進情況，控制著軍列，另一個在旁邊往爐膛里加煤。那個正在控制397軍列的人突然發現彭以軒，大吃一驚，因為日軍有規定，任何人未經許可不得擅自進入軍列車頭工作室，這個身著日軍服裝的人突然闖進車頭工作室，顯然十分可疑。於是他立即去摸身上的槍。

  彭以軒早就了解到，日軍軍列一般實行兩人值班制度，每班由一個中國司機和一個日本司機負責。這個掏槍的顯然是日本人了。彭以軒哪裡會給他機會，抬手一槍，爆了日本人的頭。

  聽到槍響，正在專心加煤的中國人抬起頭來一臉驚慌看著彭以軒，結結巴巴地說：「太……太君。」

  彭以軒用中國話對他說：「我們是東北抗日游擊隊，聽我的命令，馬上把火車速度降下來，然後跳車逃走！」

  中國司機還算聰明，立即將軍列速度降了下來，然後縱身跳下了軍用列車。

  彭以軒早就算計好了，還有一刻鐘左右軍列就要到下一個站了，如果速度降不下來，特勤隊這些人要想從飛馳的軍列上跳下去，肯定會出問題。如果等軍列進了火車站他們再下車，會和車站裡大批的鬼子遭遇，要想脫身就很困難了。所以他們事先已經商定，一旦軍列速度降下來，特勤隊員就將軍列炸掉。

  剛才高占寬他們和軍列上的鬼子已經幹上了。因為這輛軍列運送的是槍枝彈藥，雙方都不敢在軍列上貿然使用手榴彈，高占寬和特勤隊員只能用槍和小鬼子射擊。

  高占寬見車速降了下來，立即打出一發信號彈，「彭長官已經得手。炸毀軍列，然後跳車。」

  看到信號彈，按照事前的安排，特勤隊員們立即將拉了弦的手榴彈投進裝滿彈藥的軍列車廂，隨後一個個從打開了的車門和窗口跳了出去。他們的身後響起了一連串巨大的爆炸聲，一個車廂炸了後，其他車廂也跟著炸了起來，場面十分壯觀。

  彭以軒縱身跳下了軍列。

  彭以軒與特勤隊員會合後，看著火光沖天的鬼子軍車，對大家說：「弟兄們，幹得不錯，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