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陰陽雙生（七）

  二人聞聲，立馬疾步從客廳跑了過去。

  陽台上，沈江沅順著同事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不遠處的牆上有一個殘缺不全，但還是能辨認出是一個男人的鞋印。

  王朝陽用手隔空丈量了一下，「大概和我穿的差不多，應該有四十三，四十四碼左右，瞧著像運動鞋的鞋底。」

  說著，他又側開身，讓同事先拍照，然後再想辦法拓下來。

  沈江沅則是上下打量著窗外，見李晴晴的房間是在三樓的中間，她這棟四周也沒有監控，而她樓下更是有一大片草地。

  如果兇手要想避人耳目實施殺人，那麼從這個窗戶進來，方便也安全。

  即使被人發現，跳下去了頂多也就是崴腳，不會死。

  「王隊，或許兇手是從這進來的。」

  王朝陽也覺得有這個可能，畢竟除了賊或者兇手，誰家普通人會爬牆？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先去查一下監控。」

  沈江沅會意，轉身下樓去找了公寓的保安。

  而此刻保安室里的保安正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在見到沈江沅亮出證件後，瞬間清醒。

  「警官，發生什麼事了？」

  「別緊張大叔，有個案子需要來搜查證據，麻煩你幫我調一下三樓走廊的監控。」

  「啊？調監控？」

  保安眼神躲閃，「抱歉警官，你來的不巧，三樓的走廊的監控，壞了。」

  「是壞了，還是壓根就沒裝？」

  安陽姍姍來遲，保安聽到他的冷聲質問，悻悻的不敢開口。

  「哼，這麼多年了，還在糊弄人，小沈，這是好多年的老公寓了，從上到下住了都不到十戶，

  而且你別看層層都裝有監控，實際上那都是擺設，是假的，不僅如此，就連樓下公共地方都沒幾個好的。」

  「安大哥，你怎麼知道的？」

  沈江沅有些意外。

  聞言，安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那什麼，我有個朋友，曾在這住過。」

  沈江沅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不過事關別人私事，她也沒繼續追問。

  於是又轉移話題繼續詢問保安：「沒有監控，那你們平常應該也巡邏的吧？前天夜裡，你有沒有看見三樓3B的租戶有什麼異常？」

  「3B？哦，你說那個網紅菲菲嗎？沒有，她平常不怎麼出來，即使回來也很晚，而且還十分不喜歡別人靠近她的房間，以前有人路過，她還十分兇狠的辱罵了人家，

  至於前晚嘛，前晚我不當值，不太清楚。」

  「那前晚誰當值？」

  「是新來的小王，你等等哈，我給你們打個電話問問，就是不知道他這個點起來了沒有。」

  說著，保安從兜里掏出自己的老年按鍵機，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號碼播出去。

  只不過隔了好久，電話也沒接通。

  「警官，或許小王還沒起床，要麼你們再等等？」

  「不用，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一會兒給他打。」

  安陽隨後記下號碼，跟沈江沅一起回了李晴晴的房間。

  進去時，魏萊和曲成林二人正好經過專業儀器和藥劑的檢驗，發現了衛生間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沈江沅衝過去，果然剛到衛生間門口，她就聞見了一股似有似無的血腥味兒。

  儘管兇手用化學用劑打掃過，肉眼已經看不見，但她天生嗅覺異於常人，還是可以聞出來。

  「可以模擬出兇手被害時的場景嗎？」

  王朝陽問。

  「……」

  沈江沅見魏萊不接話，而是一直盯著馬桶旁邊的空地瞳孔放大。

  和之前幾次在現場相同。

  這人究竟是在走神，還是在幹什麼？

  「喂，餵？」

  沈江沅想不明白，於是接連喊了幾聲。

  但魏萊像是沒聽見一樣，依舊沒有反應。

  沈江沅正準備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就被魏萊先一步躲過。

  沈江沅：……

  這人什麼意思？

  是故意當做沒聽見她的話？

  而魏萊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激，沉聲轉移話題：「可以，根據血液噴射形狀，死者當時就是躺在這，然後被菜刀分別切下肢體。」

  說話時，他眼前再次浮現出當時的行兇現場，只不過這一次的畫面要比之前幾次清晰，且顏色豐富。

  沈江沅看不見他眼裡的情景，但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眯起眼細聞，那面牆的血腥味兒的確更濃些。

  「不對，如果你說的沒錯，那為什麼兇手不直接全剁了，還有留軀幹裝進行李箱，再拋屍江里？」

  何必再多此一舉？

  王朝陽也認可沈江沅的這一觀點，如果要剁碎，怎麼又要大費周章的運走軀幹，而且剛剛他也觀察過冰箱。

  那冰箱裡除了放了點冰鎮的飲料之外，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化妝品，根本塞不下其他的東西。

  難道當時兇手在殺完人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將屍塊放到這裡的冰箱，而是帶走到自己的住處？

  這似乎時間上又對不上……

  魏萊收回視線，淡漠出聲。

  「這是你們警察該調查的動機，我是法醫。」

  沈江沅噎住，但也沒話反駁。

  倒是王朝陽哈哈了兩聲轉移了話題，「那這次檢測到可用的指紋沒？」

  曲成林摘下口罩，嘆了口氣，「現場被特意處理過，除了還有一些輕微的血跡反應以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不僅如此，所有房間也都被特意打掃過了一遍，看似和正常一樣，但所有除了李晴晴的指紋，其他人的指紋都被消除了。」

  「……那監控呢？」

  沈江沅如實轉述，王朝陽聽完，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他幹警察快二十年，以往的現場，犯案嫌疑人雖然也清掃過現場，就連當年那個『914』大案，也沒有打掃這麼幹淨。

  他還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案子。

  原本還想著來第一現場找線索，卻沒想到一點有力的線索都沒有。

  而且越往下查，疑點越多。

  看似這兩天下來嫌疑人眾多，然各個都有不在場證明，整個案件像一團亂麻！

  不僅王朝陽有這個想法，沈江沅也是如此。

  感覺像是有隻無形的手，在這案子中不停的散布各種迷霧，迷惑他們偵辦的方向。

  「王隊，或許真相早就露出來了，只不過被我們一直遺漏了。」

  王朝陽擰眉：「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回警局再重新梳理一下案情。」

  「好。」

  沈江沅應了一聲，正準備和安陽一起同王朝陽回警局。

  不過在臨行前，她突然記起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那個鞋印，於是又調轉了個方向，快步去了陽台。

  重新打開窗，正準備繼續仔細看一下那鞋印，卻不想，下一秒，眼前突然一道黑影閃過。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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