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同床共枕

  主院。

  孟芊芊在陸沅的廂房內見到了一襲苗疆打扮的柳傾雲。

  麗貴妃已是孟芊芊見過的頂級美人，柳傾雲的容貌卻更勝三分。

  她身上仿佛有一股苗女的神秘與靈氣，讓人很是著迷。

  孟芊芊終於明白陸沅的傾城容貌是怎麼來的了。

  「芊芊見過母親。」

  她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柳傾雲的目光落在孟芊芊的身上，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你就是那個把我兒子迷得團團轉，讓他寧可拒絕苗疆也要娶回家的女人？」

  她淡淡收回目光，「確實長得好看，他眼光不錯，這一點隨我。」

  孟芊芊微微一笑：「何止眼光隨了母親？長相也是，芊芊第一次見夫君，還以為是見了謫仙。」

  一番話明著是在夸陸沅，實際是在說柳傾雲美若天仙。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再說也不算是馬屁，柳傾雲與陸沅的確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柳傾雲勾唇一笑：「別以為這麼說，我就會喜歡你。你不是我選定的兒媳，我沒那麼容易接受你。」

  孟芊芊走上前，拎起茶壺，為柳傾雲倒了一杯冰鎮的梅子茶：「我雖不是母親選定的兒媳，但我一定會是最讓母親滿意的兒媳。」

  柳傾雲嘲諷一笑：「滿意？你除了這張臉，還有哪裡能讓我滿意？」

  四捨五入，婆婆這是在誇她美呀。

  孟芊芊恭順地說道：「我會學著做一個合格的兒媳的。」

  柳傾雲冷笑著哼了哼，端起果茶喝了一口。

  冰冰涼涼，酸甜可口，憋了一路的暑氣瞬間衝散了大半。

  孟芊芊微笑著看向她，仿佛沒看出她很滿意自己準備的梅子茶。

  柳傾雲不動聲色地說道：「桌上的花瓶我不喜歡。」

  孟芊芊對半夏道：「撤了。」

  「是，小姐。」

  半夏立即將花瓶捧了出去。

  柳傾雲又喝了幾口梅子茶：「桌子也不喜歡。」

  孟芊芊對胡嬤嬤道：「搬出去。」

  胡嬤嬤兩手一抓把桌子搬了出去。

  柳傾云：「多寶閣上的物件兒太俗了，不是古董就是琺瑯。」

  孟芊芊：「換金銀玉器！」

  半夏與李嬤嬤井然有序地擺上。

  「窗簾太醜了。」

  「換！」

  「我不是讀書人，最不愛附庸風雅，牆上的字畫——」

  「揭！」

  「菜不夠辣！」

  「重做！」

  「飯不夠軟！」

  「再煮！」

  柳傾雲看著桌上新出鍋的軟糯香甜的臘肉飯，不著痕跡地咽了咽口水：「蟬叫聲那麼大，吵死了。」

  孟芊芊沒有一絲猶豫，望著門外吩咐道：「去把院子裡每一棵樹上的蟬都捉了。」

  「得令！」

  「好嘞小姐！」

  檀兒與萬嬤嬤立馬扛起布袋，一個上樹，一個搭梯子，幹勁十足地捉起了知了。

  柳傾雲一臉的不可置信。

  孟芊芊彎了彎唇角：「母親，請問還有別的吩咐嗎？」

  「我……」柳傾雲清了清嗓子，「我聽說你膽子很大，竟敢與我兒子分房睡！」

  「原也是為了夫君的身子考慮，母親不喜歡嗎？」孟芊芊從善如流地說道，「半夏，去把夫君的東西搬進我房裡。」

  「誒！」半夏小跑著去了。

  「對了母親，您是喜歡他們叫您夫人，還是太夫人？」

  「我才不要當太夫人，聽著就老。」

  「那好。」孟芊芊點了點頭，對守在門口的胡嬤嬤一行人說道，「以後改口叫我少夫人，今後都督府由夫人做主，你們都要聽夫人的差遣，不得有誤，明白了嗎？」

  眾人齊聲應下：「是！」

  ……

  夜深。

  郁子川去汀蘭院給了陸沅一個口信：「少夫人說，你可以滾回去了。」

  陸沅黑了臉：「不亂加詞會死嗎？」

  方才孟芊芊堅持要自己去見柳傾雲，讓陸沅在老太君和寶姝這兒等她消息。

  他已經做好主院被鬧得人仰馬翻的準備了，哪知一進院子，除了檀兒和萬嬤嬤在捉知了，一切井然有序的——

  水缸沒破，鞦韆沒壞，屋頂沒塌。

  「沒打架？」

  他狐疑地嘀咕，虧他還留了郁子川和清霜，以免她在他娘手裡吃虧。

  半夏迎上前，指了指二人的婚房：「姑爺，你今晚睡這兒。」

  陸沅再次一怔。

  孟芊芊坐在房中，悠閒地喝著冰鎮梅子茶。

  冰可是稀罕物，冬季鑿取，存放於陰冷密閉的地窖，到了夏季再拿出來享用。

  尋常人家可弄不了。

  見陸沅進屋，她給陸沅也倒了一杯梅子茶：「久等了，困了吧？」

  陸沅鎮定自若地坐下，先喝了一口，才問道：「發生了何事？」

  孟芊芊一五一十地說了。

  陸沅聽完，比柳傾雲更不可思議：「這麼多事，你全忍了？」

  孟芊芊笑了：「一不圖我財，二不害我命，還誇我貌美如花，不過是提些無傷大雅的要求，恰巧我都能辦到，有何不能忍的？只是委屈了大都督，今晚要與我擠一屋了。」

  陸沅一連喝了好幾口冰鎮梅子茶，高冷地說道：「我睡地鋪。」

  孟芊芊道：「還是我睡地鋪！」

  夜深人靜。

  最後一個知了被郁子川捉完。

  「三百一十七。」

  郁子川皺眉，又爬去隔壁院子，又捉了一個知了，湊成雙數，他終於舒坦了。

  咯吱——

  東廂房的門被緩緩拉開，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閃了出去，輕手輕腳地進了小倆口的婚房。

  柳傾雲來到床前。

  一眼，就一眼！

  她只看兒子一眼就離開。

  她緩緩挑開了帳幔。

  寬大的床鋪上，兒子和那個女人睡得香甜。

  自然，她是不會去看個女人的。

  柳傾雲一瞬不瞬地看著兒子，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不知看了多久，柳傾雲才終於放下帳幔，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二人長鬆一口氣。

  孟芊芊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今晚她沒爭過陸沅，是陸沅睡的地鋪。

  幸虧他倆動作快，及時把地鋪塞進了床下。

  不然讓她瞧見兒子睡地鋪，露餡兒不說，孟芊芊懷疑柳傾雲會一刀殺了她。

  意識到自己仍抓著陸沅的手，孟芊芊趕緊鬆開：「情急之舉，請大都督見諒。」

  陸沅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起身繼續去打地鋪。

  孟芊芊拉住他的袖子：「大都督，要不今晚……你還是睡床上吧，萬一一會兒她又來看你……」

  陸沅的睫羽微微一顫。

  孟芊芊見他不說話，趕緊指天發誓：「大都督放心，我什麼也不會做，我睡覺很老實的，絕不碰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