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察覺

  「砰！嘩！」本來聲音離得很遠的煙花聲忽然在院子裡響起，蘭時迷迷糊糊地剛被蕭謝放到沙發上，身上的毯子蓋到一半，就被外面的聲音驚起。

  「煙花。」她起身看了看外面。

  「真的是煙花！」衣服都沒穿，光著腳就要往外跑，這可是聖誕節十二月，這樣子出去不出十分鐘就會被凍成冰雕。

  蕭謝趕緊抓住小鹿一樣就要跑出房間的蘭時：「先穿衣服。」

  蘭時乖乖伸開雙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要來一個大大的擁抱。

  蕭謝拿了最長的羽絨服套到她的身上，這羽絨服一直到腳踝，只出去一下大概沒問題，他給她拉上拉鏈。

  隨後又牽著她的手帶她來到換鞋凳旁邊，也就她喝醉了的這種時候，她才會沒那麼牴觸他，才會乖乖把手交給他。

  換好鞋，蘭時甩開蕭謝的手就跑了出去。

  「星星！」蘭時有些激動，她指著天上的煙花叫著星星。

  蕭謝也穿好衣服跟了出來，看到她雖然乖乖站到這邊，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抓住她的手，蘭時似乎是被煙花吸引，沒有再甩開他。

  「蕭謝，你為什麼總是想牽著我的手？」蘭時依舊是抬頭看著煙花，這句話她說得完整又平靜，讓人分辨不出是不是醉話。

  「因為怕你跑掉。」不知道蕭謝的跑掉指的是什麼。

  「那你最好用力些，因為我真的會跑的。」

  蘭時轉過頭看著他，漫天的煙花綻放出的火光仍舊亮堂堂的，焰火的彩色光點落在她的身上，眼睛裡映射出點點星光。

  許久蘭時開口：「如果我要離開……」

  「我會讓你走。」蘭時的話還沒說完，蕭謝直接回答了她。

  「因為我愛你。」

  不知道為什麼，蘭時的心忽然揪了一下，像是漏跳了一拍，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上學的時候打盹，忽然被老師點到回答問題一樣，大腦中過電般瞬間清醒，但此刻因為酒精的原因，只讓她覺得有些夢幻。

  可這畢竟是酒精作用下的醉話，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蕭謝你也喝醉了嗎？」蘭時問了他一句。

  「是啊，我也醉了。」蕭謝回應她的話，又替她圍巾重新整理了一下。

  逃離是她刻進身體的史詩，蘭時抬頭看去的不該是這被圈起來的這四方天空。

  「阿時。」

  蕭謝握著她的手抓緊。

  蘭時沒有說話，蕭謝將她抱住，圈進自己的懷裡：「求你，別不理我。」

  蘭時下意識想要躲開的動作被蕭謝看進了眼裡，她眼中對自己的厭惡卻是明明白白的。

  這個眼神是他很久沒有看到過的，那是那個曾經想要一次一次逃離他的阿時才會有的。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很奇怪，他的酒量向來不錯，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恍惚？

  他似乎是明白過來，低頭看著懷裡的蘭時，她的眼神再次沒有了任何情緒，只是定定地望著天空，但他能夠感覺得到，那個曾經的蘭時似乎是回來了一樣。

  蕭謝只是緊緊抱著她，但蘭時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越來越重，他在克制，瘋狂克制，沒有蘭時的允許蕭謝不再敢動她，的確他說到做到，但是他噴灑在她脖頸的粗重的呼吸，令人頭暈目眩。

  只這一次，就一次的沉淪。

  「阿時。」蕭謝一開口竟被自己嚇到，他沒想到自己的聲音竟然變得這樣沙啞。

  「嗯。」

  許久蘭時終於回應了他，蕭謝不住地蹭著她的脖子，他想要蘭時也能夠主動抱抱他，只是這恐怕只會是他的痴心妄想。

  「蕭謝，你到底騙了我多少？」

  蘭時的聲音冷漠，仍舊是不帶任何情緒。

  蕭謝聽到她說這句話，慢慢放開了抱著她的手，他終於徹底清醒，看著面前的蘭時他眉頭微蹙。

  「你想起什麼來了嗎？」

  想起來？對於蘭時來說她就從來沒有忘記過。

  蘭時抬頭看向他，搖了搖頭：「沒有。」

  雖然她嘴上說著沒有，但是那雙眼睛裡帶有的，獨屬於她的那種與生俱來的距離感卻又是真真切切，讓人分不清她這話究竟是真是假。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問呢？」

  蘭時知道自己在他的面前只會裝不下，蕭謝遲早會看出來些什麼，但是她不承認誰也拿她沒辦法。

  「因為我不是傻子，蕭謝，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我自己分辨得出來，我之所以相信你，是因為我願意相信，但這不是你能夠騙我的理由。」

  是，蘭時不是傻子，這件事蕭謝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一個人曾經不止一次地在他層層囚禁之中逃脫，她聰明，果敢，而且心狠，甚至對她自己都要心狠。

  「真的沒有。」

  蕭謝仍舊是不肯向她坦白，因為那些事情他寧願永遠爛在心裡，也絕不敢告訴她一個字。

  因為他知道，即便蘭時現在沒有記憶，但是一旦她知道了些什麼，也一定會想要殺了他的。

  蘭時給了蕭謝最後一次機會，可是他卻沒有抓住。

  「我累了，想要先去休息了。」

  蘭時甩開他的手，逕自走回房間去。

  只不過她推開莊園別墅大門的那一刻，蕭謝一下子被擊中了一樣徹底清醒，那個下意識抬手撩開門上掛著的水晶裝飾的動作，是曾經蘭時沒有失憶之前才會有的。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的一切，聯想剛剛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她已經恢復記憶了嗎？可是她既然恢復了記憶，為什麼還要裝作什麼都不記得的樣子？

  蕭謝忽然抬腿跟上去，打開門的那一刻，頭頂的水晶裝飾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蘭時將羽絨服脫掉，正要放下的時候，看到蕭謝向著自己走過來的樣子有些奇怪。

  但是她卻沒有問他，因為她不想跟他說一句話，轉頭就想要離開。

  只她這一個反應，蕭謝一下子就確定了，如果她沒有恢復記憶的話，她一定會問他發生了什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看都不看一眼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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