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沉不住氣
林安寧面色微愣，隨及轉頭看向門口處，果然見顧明界自「聚賢門」出來，臉色淡淡，周圍卻又是一陣驚呼。
「看，尚書府的大少爺出來了。最是第幾個了？最後一個了吧？」
「對！第十個了！這神童就是不一樣，表情淡淡，不像有些出來的直接垂頭喪氣！」
林安寧回過神，趕緊吩咐秋月去請顧明界過來。門口人多，他不一定能看到自家馬車。
秦允看著顧夫人匆忙的神色，不知為何心裡一片失落。
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種感覺由何而來。
他想，顧大公子來了，他便不好多打擾了。
他斂去笑意，再次作揖道：「既然顧大公子已然出來，小子也不叨擾夫人，今日小子與夫人相談甚歡，願下次還有機會。顧夫人珍重！」
林安寧也收了之前稍稍放鬆的心情，點頭道：「小公子慢走。」
她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餘光卻送著秦允慢慢離開。待秦允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她勾起嘴角，再次掛上虛假的笑意。
「孩兒給母親請安！」顧明界來到母親面前，眼神卻瞥著逐漸遠去的秦允的背影。
他剛才一路走來看到秦允與母親相談盛歡，他甚至能感覺到母親看向秦允時，仿佛從前看他們兄妹幾人時喜愛的眼神。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這依然讓他莫名的有些緊張。
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感覺到母親的變化，可每次他往深處想時，母親又會做出一些事讓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覺得自己想錯了。
「在想什麼？今日發揮的如何？」
頭頂溫柔的聲音響起，顧明界抬眼，溫柔笑了笑，只點頭卻並未出聲。
「你說他們倆到底誰會奪冠？兩人出來都是面容淡淡，顯然對自己很有信心啊！」
「秦小公子在之前還做了一首詩，很得太傅稱讚，這說不定會讓親小公子贏面大一些！」
「我也覺得！雖說尚書府大公子小時聰慧，可後來就沒聽說有什麼佳作了，反觀秦小公子，不僅前面做了詩，平日裡還很得夫子們稱讚。」
「就是說！之前秦小公子三鞭了結恩怨一事轟動京城，那可是斷了腿呀！要是我有這個機會，我不得打死他！他只是給了三鞭，還有理有據，這份心胸，豈是一般人物？」
……
周圍人話音不小，斷斷續續傳入顧明界耳中，他顏色不變，可眼底蒙上了一層冷霜。
林安寧勾起唇角，聲音淡淡，「界哥兒，不必理會他們，上車吧。」
顧明界沒吱聲，低頭撩起衣擺扶著秋月的手上了腳踏，直接鑽進了車裡。
林安寧嘴角笑意更深，隨著他的腳步慢條斯理上了馬車。
馬車一搖一晃的走著。
顧明界撩起眼皮看向面前進車就開始假寐的繼母，終是忍不住開了口，「母親，您是不是也覺得孩兒不如秦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