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瘋狂的計劃

  第597章 瘋狂的計劃

  提起死神，耶格那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表情變化。

  「悼亡詩社成立了很多年，但知道這個的並不多，想來你是從鍊金之神那裡聽說的。但你應該也明白，我之所以沒有公開，就是不希望你們知道。」

  耶格的語調還是很平緩，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骷髏大概已經被歲月磨平了大部分的情緒。

  安柏修也挺佩服社長的，做不死生物這麼久，還能保持思維能力比成神還難。

  「社長，我很好奇，這種大事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所有人呢？悼亡詩社確實每一個都是特殊人才，但如果有些人知道，有些人卻不知道，這未免太不公平了。」

  在安柏修看來，死神這種神職誰都想要，搞競爭上崗那就應該公平公正公開才對。

  要是有人提前知道，提前表現，那其他人就等於輸了一半。

  耶格卻微笑著說：「如果不知道終點在哪裡，就不存在提前跑一半的可能。」

  「但他們知道是跑步比賽，就可以提前鍛鍊自己的腿。」

  「那如果連比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耶格的話讓安柏修皺起眉頭，這老爺子在槓什麼啊，誰還不知道死神是什麼神職嗎？

  不過安柏修不是來吵架的，不管什麼比賽，跟裁判吵架只會吃紅牌。

  「社長，還是回到原來的話題，據我所知，悼亡詩社成立的時間已經比萊恩的歷史還長了，但現在都沒有選出新的死神，想來是有什麼特殊的要求。既然我現在已經知道了，那我是不是也該知道比賽的規則了。」

  安柏修以前是覺得死神這個神職怎麼也輪不到自己。

  但現在情況不對勁了，希瑞克已經盯上自己了，如果能夠爭取到死神這個神職，那自己就不用害怕希瑞克了。謊言王子敢冒頭，嘴巴都給祂抽爆了！

  這傢伙也就仗著自己躲得好而已，實際上希瑞克的那些仇人每一個都能單挑將祂打爆。

  安柏修等著耶格的回答，只是這位社長的答案讓他感覺到意外：「其實成為死神的方式很簡單，悼亡詩社裡面的所有成員，在死神死亡的時候，仍舊還存在的就可以接替死神的神職了。這個要求，很簡單吧，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麼我不告訴任何人，因為這個規則跟你們的努力沒有任何關係。」

  安柏修寧願耶格拒絕回答。

  這算是什麼答案，算是什麼規則？

  等到死神死了，然後悼亡詩社的人就頂上？這是候選人嗎，分明就是臨時工吧？先不說死神出意外的機率有多小，悼亡詩社裡成員那麼多，真等到死神神職空出來的時候，誰來頂上？

  是不是要先相互殘殺……等等，自相殘殺。

  「社長，亡靈法典上面明確表示，成員之間不允許相互傷害。」

  安柏修剛說完，眼前的耶格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表情出現了不正常的扭曲。

  下一秒，安柏修眼前的場景如同玻璃般破碎，然後化作粉末消失。

  酒館一如既往，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耶格依舊平靜地坐在安柏修的對面，仿佛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安柏修愣了一下，然後便聽到耶格說：「是希瑞克，你已經中了祂的詛咒。」

  「希瑞克？我還沒見過祂，怎麼就中詛咒了？」

  安柏修十分震驚，神靈這麼不講理的嗎，自己才剛從晨曦之主那邊回來，希瑞克就動手了？

  「不要用凡人的思維去揣度神靈的行為，不過，神靈的詛咒也是有跡可循的。希瑞克詛咒了你，說明祂至少看見你了。」

  耶格的話給安柏修提了醒，只見那厚重的黑色盔甲突然靜止不動。

  這一瞬間，安柏修的意識降臨在所有魔鏡之中，很快就被他鎖定了其中一塊。

  在一處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一位臉色蒼白的精靈正捏著一面巴掌大小的魔鏡，手指正不斷在上面畫著繁複的符文。

  但下一秒，這面魔鏡就自動炸開。

  鋒利的碎片停在這個蒼白精靈的面前，最終沒能傷到他半根頭髮。

  蒼白精靈拍了拍手掌，掃掉那些碎屑，然後自言自語說：「呵呵，這就發現了，夠敏銳的啊。可惜啊，你的魔鏡實在太多了。」

  隨手拿起另一塊魔鏡，但他卻發現這面魔鏡像是壞了一樣，完全無法打開。

  蒼白精靈皺眉說：「嘖，看來要花點時間了。不過，沒關係，時間站在我這邊。」

  蒼白的精靈拿出了一本鍊金術相關的書籍，開始以極快的速度閱讀起來，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地說：「你越是破解我的謊言，我的力量就越弱小。我越是弱小，那瘋狂的詛咒影響也會越小，我也就會越清醒。而我越清醒，我能夠使用的力量就會越強。所以我越弱小，我就越強。

  「真的很久沒有見過這麼有意思的事了，區區凡人也能做到這個程度，那我也不介意陪你玩這個遊戲。」

  酒館這邊，安柏修的意識已經回到了盔甲之中，他無奈地對耶格說：「沒想到，希瑞克在利用魔鏡對我下詛咒。這艾歐也不管嗎？」

  耶格呵呵一笑，對安柏修說：「艾歐雖然限制神靈干預凡人，但也不能在你搶奪希瑞克神職的時候還不許祂還手啊。」

  「這又不怪我，我可從未主動搶過。」

  安柏修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冤枉至極。

  他可真的從未想過搶走謊言王子的神職，但神職這種東西多少跟概念有關。當所有人都覺得鍊金術厲害的時候，鍊金之神就是強大神力，當所有人都覺得安柏修才是謊言王子的時候，那希瑞克的神職就會岌岌可危。

  更離譜的是，不僅僅是凡人這麼覺得，就連許多神靈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你希瑞克再厲害，騙過幾個神啊？最後連自己都坑成瘋子了，算個什麼東西？

  安柏修則是凡人之軀將神靈打包賣，這才是真正的謊言王子啊！

  反正現在情況就是如此，安柏修稀里糊塗就成了謊言王子的死敵了。要不是他現在狀態特殊，希瑞克可能都直接殺上門來了。

  「社長，讓我們回歸正題吧，你也看到我現在的麻煩了，我需要抗衡希瑞克，但光靠這器靈的狀態可不夠。要是希瑞克要是把心一橫，將《希瑞經》給我上傳到魔鏡系統裡面，那我可能就馬上完蛋了。社長你也不想看到我一個悼亡詩社的有為青年變成希瑞克的狂信徒吧？」

  耶格被安柏修這無恥的嘴臉弄得都有點尷尬，忍不住反駁說：「在知道《希瑞經》之後你就已經找歐格瑪要來了《希瑞克真傳》，現在至少看過幾十遍了吧，你早就免疫這部書的洗腦了。」

  安柏修驚訝地說：「你怎麼知道的？」

  耶格不說話了，他都懶得解釋自己跟歐格瑪關係不錯這件事。

  事實也確實如此，安柏修知道《希瑞經》的可怕之處後，就果斷將《希瑞克真傳》給借來了。

  以鍊金之神和歐格瑪的關係，這點小事自然不難。

  等到《希瑞克真傳》到手，安柏修就狠狠地閱讀了很多遍，不僅如此，還給自己親近的人都傳過去，要求務必要反覆閱讀。

  如果希瑞克還是瘋子狀態，那這個操作有點多餘，因為祂已經認為自己是至高無上神靈了，就不會再用《希瑞經》來洗腦別人。但現在希瑞克疑似恢復正常了，那就必須要未雨綢繆。

  耶格跟安柏修聊天的次數不多，但他可太了解這個「有為青年」了，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現在來哭慘，只是為了從自己身上撈更多好處而已。

  耶格無奈地問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那當然是死神的神職了。我要是成了死神，一巴掌抽死這個希瑞克！」安柏修斬釘截鐵地說。

  這麼多年過去了，撈好處的耶格見過不少，但像安柏修這種已經摸到神靈門檻的凡人還如此不要臉，那是真的少見。

  耶格搖頭說：「克蘭沃雖然有退下來的意思，但你還沒有繼承死神神職的資格。」

  「那究竟要達到什麼標準才叫有資格？我不行，薔薇可以不，要不讓我兄弟加雷斯上啊，他除了怕老婆之外其他就沒什麼缺點了。」

  在安柏修看來，這兩位誰當了死神都少不了自己的好處，當然是推自己人了。

  耶格卻並不回答，只是繼續說：「你並不關心死神的神職，你只是關心你自己而已。如果你還繼續轉移話題，那我們今天的見面就到此為止吧。」

  耶格眼看著要起身離開，安柏修連忙說：「社長，就算不提死神，那你也得讓我知道希瑞克怎麼搞定吧？希瑞克隨時可以重新入侵我的系統，不斷給我製造以假亂真的謊言，我可不能每次都發現不對。」

  這次安柏修就沒有誇大事實了。

  魔鏡流傳實在太廣了，就連製造配方都有好幾個不同版本，希瑞克想搞到手可以說毫無難度。

  也就是說，安柏修「身體」的一部分會隨時被希瑞克捏在手上。

  希瑞克創造的謊言幻境會隨時隨地出現，就像是剛才，要不是安柏修能夠察覺到邏輯上的錯誤，那他就會完全被希瑞克的謊言欺騙，得出「想要成為死神就要殺光群友」的結論。

  這種謊言防不勝防，安柏修也沒自信自己每一次都能識破，隨便失敗一次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耶格也知道安柏修這次說的是真話了，但他也並沒有給出什麼明確的指點，而是反問說：「你先說說你自己的計劃吧。」

  以安柏修的性格，哭慘都是裝的，他永遠不會將全部希望寄託於別人身上。

  安柏修也知道耶格屬於自己無論如何也瞞不住的人，只能坦白說：「晨曦之主給我的建議是跟希瑞克搶奪謊言王子的神職，一步步蠶食祂的力量，逼著祂跳出來找我決戰，然後晨曦之主會帶著其他神靈一起出手解決希瑞克。

  「但我不覺得這個計劃很靠譜，希瑞克的瘋狂來自自己的詛咒，力量越弱小，祂就越清醒。而一個思維正常的希瑞克是絕不會跳出來承受晨曦之主怒火的。最後的結果只會是希瑞克緊緊捏著神職躲起來，躲到天荒地老，直到我這個凡人在命運的折磨下消亡。」

  安柏修從來不覺得自己已經擺脫了命運，相反，他正在不斷挑釁這位女神的底線，總有一天不是自己被命運女神一腳踩死，就是他徹底擺脫命運成為新的神靈。

  而到那時候，他未必就是成為新的謊言王子，那希瑞克便順利避開安柏修這個麻煩了。

  但這是最好的情況，實際上應該是謊言王子躲在角落裡面出陰招，而命運女神幫忙煽風點火，安柏修只要踩錯一步就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所以我的計劃會比晨曦之主的更加激進，我想儘快幹掉希瑞克，而不是逼迫祂出手，只是計劃太過瘋狂，我擔心會弄出無法收拾的大場面。」安柏修的語氣變得非常嚴肅，他一字一頓地對耶格說：「社長，如果我將《希瑞經》傳播出去，讓無數位面都變成希瑞克的狂信徒，艾歐會出手幹掉祂嗎？」

  耶格聽到安柏修這個計劃的時候，數萬年來波瀾不驚的靈魂都顫抖了一下。

  這是何等瘋狂的計劃，當初的希瑞克也是想這麼做的，但祂也沒辦法在最短時間內將《希瑞經》傳播出去，而只要祂有所動作，眾神一定會聯手阻止。

  但安柏修不一樣，他的魔鏡實在傳播太廣了，只要他將《希瑞經》上傳到魔鏡之中，可能短短几天時間就能為希瑞克帶來上億的狂信徒。

  這涉及範圍有多廣？得罪的神靈有多少個？

  光是想想就讓耶格都感覺到驚訝，真的是後生可畏啊，希瑞克最瘋狂的時候都沒安柏修這麼可怕。

  耶格搖頭說：「艾歐會不會出手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會是第一個被懲罰的，歐格瑪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知識之主歐格瑪最恨的就是這種帶有破壞性的禁忌知識，安柏修敢公開傳播《希瑞經》歐格瑪就會第一時間降下神罰，這是祂的職責，可以不受艾歐規則的限制。

  別以為器靈之身可以免疫，歐格瑪的神力正好克制安柏修這種東西，因為祂針對的並不是安柏修的身體，而是他所掌握的知識。

  剝奪知識這招不是安柏修能夠免疫的。

  安柏修將會被歐格瑪剝奪所有的知識，變成只會流口水的白痴，然後被永世鎮壓折磨。

  安柏修不屑地說：「切，我這不是為了幫祂報仇麼，希瑞克都蹦躂這麼久了，就是因為鬧的事情不夠大，所以艾歐才懶得管。將事情鬧大了，極端了，自然就有神上神來管了。」

  耶格已經懶得評價這種作死的行為了，搖頭說：「你是想諸天位面再次進入動盪之年，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艾歐一生氣，眾神都會遭殃，耶格也未必能夠置身事外。

  他年紀大了，真不想經歷諸神大逃殺。

  安柏修摸著下巴說：「所以，這張牌其實還挺有威脅力的，我能拿出來嚇唬眾神。不過還是算了，這個炸彈太大，威脅的神靈太多，會有反作用的。唉，那就只能嘗試晨曦之主的建議了，跟希瑞克玩一場持久戰了。」

  「你準備怎麼做？」耶格問道。

  「反過來唄，將《希瑞克真傳》傳播出去，徹底堵死希瑞克之前的計劃。同時，利用好我的輿論優勢，讓所有人的都知道，現在的謊言王子就是個廢物，只有我迪迦·奧特曼才是真正的謊言王子。而我最近撒的一個最大的謊言就是要終結血戰，實際上這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陰謀更加嚇人……」

  耶格聽著皺起眉頭說：「什麼陰謀？」

  安柏修搖頭說：「不知道，還沒編好，但不重要，別人會幫我編出幾百個陰謀，然後其中幾個會越來越完善，越來越離譜，直到很多人都會深信不疑。」

  「但你騙不了希瑞克，祂擁有辨別謊言的力量。」

  「那同樣不重要，我要騙的就不是神靈，而是能夠影響神靈的凡人。相信謊言的人越多，這個謊言的力量就越大，而且這個謊言還牽扯到第一層地獄，還有無盡血戰。希瑞克如果不想辦法拆穿我的謊言，那祂就真的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神格破碎被我奪取全部力量了。」

  安柏修這個計劃同樣瘋狂，但好歹不是拉著眾神一起死了。

  但耶格又問：「那你需要我做什麼？你擁有魔鏡的操控權，完全可以自己完成這個計劃。」

  安柏修笑著說：「光靠魔鏡那種像八卦故事的方式傳播還不夠，我需要更加震撼的傳播方式。社長，以你跟死神的關係，能不能幫我談個合作。我知道死神可以掌控任何個體死亡時候的細節，我想請死神幫忙轉達這個交易信息。

  「每一個即將死亡墮入地獄的罪人，如果能在他們的遺言中加入這個謊言的隻言片語，我會給他們一份靈魂錢幣的兌換碼，到了地獄之後，就可以用這個兌換碼換取一枚靈魂錢幣。

  「你看，不用死神親自出手，只是將我這份交易告訴每一個將死之人而已，那些死者也可以自己選擇是否接受這份交易。這樣做，也不會讓克蘭沃感到為難，對吧？」

  耶格收回剛剛對安柏修的評價。

  這個計劃，也不比之前那個好多少，同樣瘋狂至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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