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恩斯特的改變

  第2章 恩斯特的改變

  清晨，古老而清新的空氣洋溢在黑興根的土地上，傳統的農業莊園景觀顯示出勃勃生機。

  綠色的林蔭小道，悠悠的溪水，忙碌的農夫們在田間勞作，黑興根的市鎮和田園景觀自然而然的融洽相連。

  恩斯特坐在馬車裡悠然的欣賞著優美的田園景觀，雖然工業革命轟轟烈烈的在歐洲熱土上展開，但是地處偏遠且僻靜的黑興根沒有受到太多影響，沒有高大的黑煙囪拔地而起和機械的轟鳴聲。

  黑興根人口不多也不少，街道整潔乾淨，街上人來人往但不擁擠，小攤販臨街搭建的小棚子子裡販賣著從田地里新鮮出土的蔬菜和從外地遠來的水果，一些商鋪出現了工業化的生活用品，但是種類單一。

  街角還有小報亭販賣新聞，義務教育在德國的開展使的報紙開始在大眾中流行，當然也有恩斯特爺爺的功勞，恩斯特的爺爺腓特烈親王是個開明的君主，雖然在政治上毫無建樹，卻實實在在的開拓了黑興根地區的文教事業，他對文化藝術十分上心。

  很多德意志的文人對他稱讚有加，至少在黑興根這個地區的知識分子是獲益的，黑興根也算是文化氛圍比較濃厚。

  今天是恩斯特康復的第一天，也是恩斯特第一次走出城堡，看看這個嶄新的世界。

  「湯姆，停一下，去拿一份今日的報紙來。」恩斯特吩咐著自己的僕人。

  「是的，少爺！」名叫湯姆的僕人恭敬應答。

  車夫將馬車慢慢悠悠的停靠在報亭前，很快湯姆下車去將報紙買來，恩斯特開始查看報紙上的信息。

  《斯圖加特周報》(虛構)

  嗯……

  斯圖加特是德國西南部的重要城市，報紙這種事物不算新奇，不過此時的德國尚未統一，報刊行業十分混亂，什麼地方性的小報紙都有。

  不過，這個時代的報紙還是讓恩斯特感覺比較新奇，和後世的那種彩色報刊不同，這種報紙上的內容五花八門，而且文字密密麻麻，缺乏圖片，不夠直觀，看恩斯特眼花繚亂。

  上面有一些市政的議論，這裡就不詳細表述，恩斯特對這些沒有太多概念，且初來乍到，難以共鳴，接著往下看。

  《新王威廉一世任命普魯士新任首相，俾斯麥或將改變普魯士》，如此樸實無華的標題。

  此刻的黑興根早已經併入普魯士王國，但是普魯士統一德國還為時尚早，黑興根和隔壁錫格馬林根同屬霍亨索倫分支，早些年康斯坦丁親王和隔壁的卡爾親王共同推動兩個侯國加入普魯士，算是普魯士在影響力較弱南德意志地區上的兩個觸角。

  報紙簡單描述了俾斯麥的履歷，1847年4月14日普魯士聯合邦議會會議開幕，當選為柏林州的正式議員。1851年出任法蘭克福邦聯會議的普魯士王國代表，不久後升為大使，任職8年。1857年被任命為駐俄大使。1862年9月23日擔任首相兼外交大臣。

  隨後是分析這位新普魯士首相的性格和言論，最後預測普魯士將要迎來大變。

  寫的很有道理……

  至少恩斯特這麼認為，俾斯麥確實是德國統一的幹將，他和威廉一世可謂君臣同心，攜手締造了統一而強大的德國。

  話說到底，黑興根已經買好了未來的船票，站在了普魯士的一方，也算為德意志地區統一大業出了一份力。

  不過這些對於還是少年的恩斯特來說過於遙遠，自己的命運實際上並沒有自己所被掌握，浪潮來臨時沒有成為舵手，註定是隨波逐流的孤舟。

  好在自己的身份今非昔比，不用和普通人一樣在這個時代的殘酷中苦苦掙扎求生，也許自己可以更進一步成為時代的弄潮兒。

  當前時代的大背景下雖然波濤洶湧，但是機遇也是超乎想像，掌握未來的一些情報就天生該爭取更近一步。

  當然，前提是融入時代背景中，不然好好的資源白白浪費了，那還有什麼可以抱怨。

  恩斯特認為有多大能力，吃幾碗乾飯，對於自己而言，更應該培養自己的能力，抓住時代的脈搏，而不是無限的暢想。

  就像前世，很多鍵政答人，我上我也行的言論，恩斯特是嗤之以鼻的，假使鍵政答人穿越了，且身居高位，如何治理好國家呢？

  面對自己熟知的歷史，在網絡上可以暢所欲言，但是身在其中就會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比如一個國家，你意外中知道未來的一些情報，可指望動動嘴就讓手底下的人聽命於你是不現實的。

  面對各種複雜的情況，在沒有系統性的學習前，很難面對，比如那些流程，規則。

  假如你成為上位者，第一天該做那些事，誰是自己人，那些已知的天才人物會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都是不可控的。

  ……

  恩斯特前世就是個工程顧問，從來沒有過身居高位，對於指揮別人的經驗幾乎等於沒有，而且對公文類的解讀也是一干二白，哪怕是村長級別的小官可能也比自己有經驗。

  好在自己年輕，還可以學習。現在有了條件自然要主動融入新身份。

  恩斯特思考著，馬車不知不覺的回到了城堡，壓著青石板路，開進院子，走下馬車，老管家迎來過來。

  「少爺，老爺吩咐伱回來後去他的書房裡，有事和您商量。」

  「我知道了，凱諾管家。」恩斯特回答到。

  恩斯特按照記憶的指示，向著二樓書房走去，踏上木製的樓梯，來到二樓的長廊。

  長廊的盡頭就是親王殿下的書房，這間書房有獨立的陽台，陽台上擺著賞心悅目綠植，花卉。從陽台上可以俯視城堡外的莊園，陽台有一把藤椅，每次康斯坦丁親王休息的間隙會躺在椅子上，享受日光來消解疲憊。

  恩斯特不急不慢地走到門前，敲了敲書房的門，咚咚……

  「請進！」

  扭動把手推開門，只見康斯坦丁親王正坐在辦公桌前，翻閱著領地的文件，康斯坦丁親王看到走進來的是兒子，把臉上帶著的眼鏡拿下來，放在桌子上。

  「你來了，恩斯特，身體怎麼樣？」康斯坦丁問到。

  「好多了，父親。」恩斯特恭敬的站在一旁。

  「嗯，這次叫你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打算，或者說想法對於未來。」

  「呃……」

  恩斯特沉思了一下，開口道：「父親，我想在大陸上遊學。」

  聽到恩斯特的回答，康斯坦丁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對於兒子想法，自己是很欣慰的，但是還是裝作嚴厲的問到：「作為德意志地區的貴族，霍亨索倫家族歷來專心於的軍事，你怎麼也想學習英國佬那一套？」

  恩斯特有些緊張，但是還沉下心來慢慢解釋。

  「父親，實際上在我看來時代已經發生變化，以前的歐洲，貴族是最具有統治力的一方，但是現在隨著工業的發展，資本家勢力在歐洲日益壯大，法國人之前甚至出現了共和國。我想是什麼給了他們這樣的鼓勵和勇氣，我認為是資本，而資本家為什麼會在短時間裡積累龐大的資本，正是大機械化生產……」

  「打斷一下，他們不過是些跳樑小丑，恩斯特你太高看他們了！」康斯坦丁不屑地說。

  「父親，請您聽我說，資本家目前確實還不足以改變形勢，但他們膨脹的速度太快了，就比如英國的《權利法案》，法國之前的動亂……未來我們德意志地區也會這樣，資本家掌握著比我們更先進的生產方式，工業化加劇了資本家財富的積累，如果放任他們發展，未來會直接威脅貴族統治。遠的不說，上次法蘭克福會議才過去多久？這樣的歷史未來還會上演。」

  康斯坦丁面無表情的聽著兒子的危言聳聽，開口道：「那你有什麼想法？」

  上鉤了！恩斯特一喜向父親解釋。

  「我曾經聽說過東方的一句古話，打不過就加入，我們貴族何嘗不能也用資本家的模式來積累財富。」

  「那你就不怕脫離貴族群體麼？要知道身為大貴族，最忌諱就是自降身份。」

  「父親大人，您聽我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們貴族本身就是共同利益整體而存在，只有家族繁盛，自然就會有人不請自來。……」

  在長篇大論的忽悠後，康斯坦丁仿佛被說服了。實際上常年身居高位的親王殿下壓根不在乎這些。

  有著自己的偌大家業，足夠恩斯特享用一輩子，當一個混吃等死的二代也比去作死強。

  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康斯坦丁親王是不想黑興根絕嗣，說來也是奇怪，黑興根一脈自己就是獨苗，結果到兒子還是獨苗，而且自己還是老來得子，康斯坦丁目前最大的願景就是恩斯特快點長大，娶妻生子，自己抱上孫子。

  至於什麼貴族榮耀之類的就是瞎扯，康斯坦丁的父親腓特烈伯爵倒是經歷過反對拿破崙的戰爭，靠的還是最後跳反陣營撈了個勝利者身份，自己雖然也在王國任職但是實戰經驗基本沒有。

  兒子的身體又不太好（康斯坦丁自認為。）還是讓他老老實實的繼承家業為好。當然，這些心裡話，自己是不會說出來損害自己作為父親的權威的。

  這個時代普魯士大老粗的思維模式的影響還是存在的，北德意志地區的容克貴族，尤其是普魯士地區的貴族，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貴族確實熱衷於在軍隊中發展。

  當然越來越多的貴族開始重視文化教育，但大多數實際上投入在文學和藝術，對實用性學科反而不甚重視，甚至一些傳統的保守貴族反智的認為實用性學科是那些資產階級學習的。

  貴族之間最重交際，為了顯示自己的高雅和文化素養，大都會學習這些文化藝術類的東西，甚至出現為了突顯自身對藝術欣賞（自身沒啥水準）而出資鼓勵藝術家進行創作的現象。

  這樣，整個歐洲，貴族最推崇的文化藝術中心反而是巴黎和羅馬。

  但是恩斯特是誰？一名前理工科的大老粗，整這些東西這不難為人麼？而且受前世社會影響，他也覺得所謂的文科確實沒啥用。

  當然現在不一樣，這些東西肯定要涉獵，畢竟自己要融入貴族群體這些東西就是屠龍術。心裡這麼想，但是恩斯特主要是想要去柏林實現自己的一些奇思妙想。不過自己肯定不能這麼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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