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血火煉魂

  第490章 血火煉魂

  煉魂術！

  夫大巫之道，修蠻體之極，然血氣有盡，而天地無涯，故欲成祖境，需壯大神魂，掌握天地以為烘爐，熬練蠻身以返歸祖境，繼以叩問巫神之路。

  「……」

  陳牧仔細看著手中這一卷妖皮，越看則目光越是鄭重，因為這一卷妖皮雖記載的是一門煉魂的術法之道，但其寥寥幾筆的記載，卻是描繪了一個絲毫不遜於大宣的廣博世界！

  在那個世界，似乎沒有武道，有的是所謂的巫蠻之道，但巫蠻之道修煉到最後，也仍然要祭煉心魂，再以心魂駕馭天地，化為烘爐，練蠻神以入神境。

  單從這卷妖皮來看，那個存在巫蠻之道的世界，比大宣世界的發展要更快一些。

  如今的大宣，在他的傳道之下，才初步整理出一些心魂之道的理念，而要想真正歸納出一份完整的心魂修煉之法，則還需數千甚至上萬年歲月方才有可能得見，可這個巫蠻之道的世界，卻已經觸及到那一步，並且歸納出了一份『煉魂術』，以祭煉心魂。

  「果然萬變不離其宗，不朽之路終是大道歸一。」

  陳牧閱覽妖皮上的文字，眼眸中也是泛著少許的微光，心中喃喃自語一聲。

  武道修煉到盡頭之後，也是要修煉心魂來踏入神境，而這所謂巫蠻之道也是一樣，看來他過去的理念的確沒有什麼錯，任何世界，任何修行之道，都將在神境這一步匯合唯一，都是需要練就不滅神魂以及不滅神體，方才能夠踏入神境，證得不朽。

  在仔細觀摩這份煉魂術之後，陳牧更是微微點頭，道：

  「雖然不是從武道之中發展而來的修煉心魂之法，但大道歸一，到了這一步幾乎皆是殊途同歸，不過此法的修煉門檻，比你們判斷的還要更高一些，尋常天人都不夠資格。」

  這門煉魂術，修煉方法非同一般，乃是自心魂之中，祭煉出一縷『神火』，再以神火煅燒心魂，以天地為烘爐，元炁為養料，祭煉心魂，按照這種方法，修煉過程必然極其痛苦，絕非一般人能夠承受，甚至唯有凝練出不滅靈光，才初步具備修行的資格。

  否則的話，哪怕是天人高手，用這種方法來祭煉煅燒心魂，也一樣有極大的風險，畢竟天人高手當中，也不是所有人的心魂都能凝練出不滅靈光的。

  「那，此法對陳聖可有效用？」

  慕清旖聽罷陳牧的話，眼眸中也是閃過少許微光，她自然不會懷疑陳牧的話語，既然陳牧說連尋常天人都不夠資格修煉，自然不會有錯。

  陳牧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閉上眼睛，繼而意念一動，眼前出現了系統面板。

  他就這麼盯著系統面板看了片刻，直至系統面板上忽然一個浮動，一行行嶄新的文字從最下方浮現出來，展現在他的面前。

  【魂道：煉魂術（未入門）】

  【經驗：5點】

  「果然只要有了完整的修煉方法，系統面板就能將其納為己用。」

  陳牧看著系統面板上浮現出的描述，神態依然平和，心中也是一片從容。

  這門煉魂術，依照其術法描述，總共有三層，心魂隨其祭煉進程而節節提升，直至完成最後一層的修煉，便能練就不滅神魂，一隻腳踏過神境的門檻！

  對於他而言，有了這門術法，即使沒有系統面板的輔佐，他也有把握憑自身能力將其逐步的練成，直至凝練出完整的不滅神魂，但論及效率，那肯定是不及系統面板的。

  不管怎麼說。

  有了這門煉魂術，他通往神境的一大障礙，就這麼悄無聲息之間被搬開了。

  「這門術法對我很有用處。」

  陳牧意念一動，關閉了系統面板，並緩緩睜開眼睛，看嚮慕清旖，語氣輕淡的道：「有了此法，能節約很多功夫，我欠合歡宗一個因果，慕宗主有什麼要求，盡可一提。」

  慕清旖聽罷，神色變得肅穆，道：「卻是有兩件事想拜託陳聖。」

  「說說吧。」

  陳牧目光泰然。

  慕清旖正色道：「當今天下九分，陳聖撥亂反正，重定乾坤，世間百廢待興，我合歡這一代弟子卻皆不成器，無人能撐起大梁，倘若有一日合歡有傳承斷絕之難，還望陳聖能夠援手一二。」

  合歡宗最興盛之時，能有一位宗主兩位聖女，但如今卻僅有一位宗主，沒有能夠繼承宗門的聖女，慕清旖也有她自己的一番志向，想要追求武道的更進一步，但歷來磨難與際遇並存，到了她如今的地步，想要再往上走絕非易事，天人一關不是輕鬆能夠踏過的。

  她總要去探索外海，甚至探索大荒，以尋求踏入天人的機遇。

  但現在的合歡宗，僅有她一位宗主，沒有能扛起大梁的繼承者，因而為了宗派傳承，她不得不守著合歡宗，不能以身犯險，但這不是她所願。

  儘管以合歡宗與陳牧過去結下的一些因果，還有花弄月以及花弄影等人的關係，合歡宗若是真有難，陳牧多半也會出手，但涉及到宗派傳承之重，不能這樣就高枕無憂。

  「好，我在一日，合歡傳承便在一日。」

  陳牧聽罷慕清旖的話，神色平和的微微點頭。

  其實以合歡宗過去與他結下的一些因果，若是真遇到什麼宗門之難，他大概也不會坐視不理，慕清旖既希望從他這裡得到保合歡傳承不滅的承諾，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

  倘若慕清旖提到的要求，是希望合歡宗能夠興盛，那他或許還會考慮一二，畢竟保宗派興盛與保宗派傳承不斷，那屬於是兩個概念，他儘管對合歡宗並無太多歧視，但也不覺得合歡宗適合發展成什麼『天下第一宗』，弟子遍布世間，那會讓整個天下走上歧路。

  顯然慕清旖這位合歡宗宗主，也是清楚這一點。

  或者說，合歡宗之所以興盛，便正是由亂世而興盛，倘若世間人人安居樂業，那麼願意投身於合歡宗門下的怕是少之又少，故而亂世興、盛世衰，乃是循環。

  從陳牧這裡求一個宗派傳承不滅，那就足夠了，至於合歡宗興盛與否，『人和』固然也重要，但更重要的仍然是『天時』。

  當然。

  慕清旖之所以只求陳牧保合歡傳承不斷，還有另一緣由，那就是她還有第二個請求。

  「至於這第二件事……陳聖應當聽聞過我宗前代宗主罷。」

  「略有耳聞。」

  陳牧聽到慕清旖的話，微微點頭。

  關於合歡宗的前代宗主葉君紅，他知曉的也並不太多，只知道對方也曾是名震天下的一方強者，但在二十餘年前忽然就沒了什麼消息，直至十餘年前，慕清旖這位合歡聖女，繼承宗主之位，外界才知曉合歡宗那位前代宗主或許已遭不測。

  因為合歡宗從來都是宗主身死，才會由聖女繼位，承襲宗主之位。

  「其實師尊並非是十餘年前遭遇什麼不測，而是在二十年前，一次探索大荒之後，就消失在了大荒之中，不曾回歸，也徹底沒了下落。」

  「我曾數次赴大荒，試圖尋覓師尊蹤跡，最終於六年之前尋得一些痕跡，但卻遭到一頭魔物阻攔，迫於其威脅而不得不退卻。」

  說到這裡。

  慕清旖眼眸中露出一抹鄭重之色，道：「因而這第二件事，便是希望下次大荒開啟之時，陳聖能否與我同行一趟，助我滅除那頭魔物？那魔物實力比肩天人，對我來說威脅極大，但對陳聖而言，應當是不成威脅，滅殺也不過是翻掌之間。」

  陳牧聽罷慕清旖的話，不由得略微沉吟，道：「你應當知曉，大荒之中虛空變幻莫測，六年前大荒出現，你能恰好尋到你師尊的痕跡，但下次再去可未必就能再尋到。」

  慕清旖正色道：「確然如此，甚至以我所知，師尊的實力與我不分伯仲，若是落入有那魔物存在的山谷，受困其中，則極有可能已遭不測，但生而為人，有必為之事，師尊壽數遠沒到盡時，既然尋到了一絲痕跡，那總該弄個清楚……不論下次大荒開啟，是否還能尋覓到那個地方，都請陳聖同行，也僅此一次。」

  陳牧聽到這裡，思忖片刻後，道：

  「此事我可以答應，不過我短時間內並無探索大荒的打算，還要會去鑽研這一煉魂術法，至少也要三五年後，才有可能去一探大荒。」

  大荒涉及到神境之上的隱秘，涉及到無數世界的秘密，他遲早會去探索，但不可能是現在，畢竟如今的他，實力還遠遠沒有達到所能提升的上限，而大荒之中危險重重，縱然真正的神境無法踏入，但也可能有神下八階甚至九階的存在。

  至少也要等他將當前的實力提升到一個極致，暫時無可寸進之後，才會考慮入大荒去探索世界之隱秘。

  聽到陳牧的回答。

  慕清旖也並未露出意外之色，的確陳牧剛從她這裡得到了修煉心魂的大荒秘術，不可能放棄秘術不去研習，而立刻去冒險探索大荒，何況大荒的開啟也從無固定之期。

  「那便等陳聖有意之時，再入大荒一探。」

  「好。」

  陳牧將手中那一卷妖皮遞還給慕清旖。

  從合歡宗能得到大荒秘法煉魂術，屬於是純粹的意外之喜，本來他此次崑崙論道之後，就是要回七玄宗閉關參悟本源虛空之道，現如今則可以先以祭煉心魂為先了。

  畢竟心魂乃是關鍵，心魂越強，則參悟本源道也越容易，累積系統面板的經驗也更快，並且將心魂練到極致，凝練出不滅神魂，也是踏入神境不可或缺的一步關鍵。

  慕清旖接過妖皮，將其收入袖口之中，繼而便站起身來，衝著陳牧微笑說道：「陳聖難得來一趟合歡，可多駐留幾日，也讓我合歡宗盡一盡地主之誼。」

  陳牧本想推拒，但念頭一轉，又想到了花弄月和花弄影兩人關於心魂的事情，不由得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慕宗主如此盛情，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在合歡宗駐留兩日也好，正好再研究研究花弄月和花弄影那特殊的心魂狀態。

  ……

  數日後。

  合歡宗宗門山谷，某處雅致的樓閣中。

  「你們打算留在宗門靜修？」

  陳牧坐在一張黃梨木桌前，手中拿著茶盞，品了口茶並看著坐在兩側的花弄影和花弄月兩人說道。

  花弄月一隻小手捏揉著陳牧左邊的肩膀，道：「我和妹妹如今的本事，很難幫上大人什麼忙，且這幾日從大人這裡感悟良多，若是閉關修行一番，必能有所收穫……我和妹妹自然願意時刻侍奉在大人左右，不過大人是要回七玄宗罷，我們若是隨大人回去，或許會給大人帶來些麻煩呢。」

  陳牧略微沉吟，道：「如此也好，你們初入洗髓境，現在正是積累根基底蘊的時候，早些將武體修煉到圓滿之境，也能早些觸及換血的門檻。」

  作為上一代的合歡真傳，花弄影和花弄月如今已修成宗師，未來自然是有機會一窺換血之境的，且他這幾日研究花弄影和花弄月的心魂，仍然是覺得奇妙，兩人的狀況比起從漠尊那裡得到的大荒秘術『裂魂偶』的情況，還要更為玄妙一些，連他也不太能預測兩人踏入換血境之後，心魂徹底凝練成型，會有怎樣的變化。

  讓花弄影和花弄月暫時留在合歡宗閉關修行，倒也正好合適。

  花弄月仰頭看著陳牧，眸光如水，道：「我們早是大人的玩物，餘生只為大人而活，自是一切都聽從大人安排，大人只要有意，縱是萬水千山，我們姐妹也會頃刻趕赴大人身畔。」

  雖然不知道陳牧和宗主慕清旖具體談了些什麼，但她和花弄影還是知曉，陳牧已親口承諾他在一日，合歡宗傳承永不斷絕。

  生在合歡門下，畢生追求的無非宗門之興盛，以及宗門之傳承，以陳牧如今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那麼合歡宗在未來數百年間，都穩如泰山。

  陳牧微微搖頭，站起身來，腦海中閃過一些過去的記憶，只覺得往事如煙塵。

  「我只希望你們能於武道之上砥礪前行，讓未來這世間不至於我一人獨行。」

  聽到陳牧的話。

  花弄月和花弄影彼此對視一眼，姐妹之間心意相通。

  她們知道陳牧未來或許有開闢一切，登上神境，超脫天地，證得不朽的可能，而這世間的其他一切，皆會隨著歲月的推移而慢慢朽滅。

  顯然陳牧尚未達到那一步，但卻已經思及那個時候了，她們姐妹倆還算有些天資才情，此時心中自然也是升騰著信念，不求能追上陳牧的腳步，但至少要跟到最遠。

  ……

  七玄宗。

  從合歡離開之後，陳牧便一路回返了七玄宗，路途之上並未再有什麼耽擱。

  在他回到七玄宗之後，尹恆和秦夢君卻仍然還未曾回來。

  陳牧倒也並不擔心，如今的世間，敢對尹恆和秦夢君不利的，怕是普天之下也沒幾人，何況尹恆和秦夢君也都是足以縱橫天下的換血高手，除了最頂尖的那幾位天人之外，也沒什麼人能夠威脅到兩人。

  在與許紅玉等人溫情一番後，他便再次踏入七玄宗的山谷禁地。

  「不滅神體不知何時能夠練成，但有了這煉魂術，不滅神魂卻是近在眼前了。」

  陳牧心中喃喃自語。

  他腦海中回憶起那一卷妖皮上記載的，關於煉魂術的所有內容。

  這門煉魂術，練法倒不可謂不大膽，乃是祭煉三種火炎，以磨礪心魂，依次遞進，直至使心魂完全蛻變，成就不滅神魂。

  其中第一層，所煉之火炎，乃是人身之火，以武體之中恢弘的氣血凝練，化為一縷至陽血火，以此祭煉煅燒心魂，是為『血火煉魂』！

  單單是這第一步便極其艱難，首先沒有凝練出不滅靈光，則根本承受不住這種至陽血火的淬鍊，只會損傷心魂，而毫無提升之效果。

  其次，要凝練出至陽血火，也沒那麼容易，需要肉體本身達到一定的境界才行，其中描繪的是需要練成『至聖蠻軀』，陳牧不知道那所謂的至聖蠻軀是什麼層級，但依照其描述，恐怕不是尋常換血境的武體能夠做到的。

  不過。

  在他這裡，無論那一項，都沒有難度。

  「至陽血火……」

  陳牧心中念叨一聲，眼眸中閃過一抹微光，繼而閉上了眼睛。

  他將凝練至陽血火之法銘記在心，按照其法開始嘗試調動運轉血氣，頃刻之間體內那澎湃無比的氣血就猶如江潮一般滾滾而動。

  然而。

  如此過去半日功夫，陳牧將凝練血火的法子反覆催發了無數次，卻始終凝練不出血火。

  「果然沒那麼簡單麼。」

  陳牧很快睜開眼睛，眉頭微蹙。

  凝練不出血火，絕對不是他的體魄不夠強大，氣血不夠充裕，而是他所練成的乾坤武體，和那所謂的至聖蠻軀之間，必然有著構造上的區別。

  雖然世間無數道路，在抵達神境這一步是統一的，但往前一步卻是各有不同，像陳牧曾接觸過的尋木洞天靈人族，修煉的靈體和大宣修煉的淬體武道就有著細節上的差別。

  顯然。

  按照這種蠻軀凝練血火的法子，是無法用武體來復刻的，需要將這門秘法細緻推敲，從中改良出一套適合淬體武道的路子才行。

  不過這樣的話就不是一時片刻之功了，畢竟這種級別的功法非比等閒，尤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修煉體系，想要汲取揣摩，以陳牧如今之能，也絕不容易，或許要耗費數年甚至數十年的細細推敲和探索。

  然而。

  陳牧此時卻是並不氣餒。

  因為相比起這種慢慢改良練法，改到淬體武道適用，他還有另外方案。

  意念一動。

  陳牧便喚出了系統面板。

  【魂道：煉魂術（未入門）】

  【經驗：49點】

  只看了一眼，陳牧的目光就變的從容了許多，因為毫不意外，系統面板上關於煉魂術的經驗增加了。

  哪怕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體系，無法相通的練法，只要他練，就能得到經驗，就能通過系統面板強行練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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