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走到哪裡都是一堵牆

  阮漾沒有化妝，但明艷漂亮的五官依舊奪人眼球，緋色的唇漾開勾人的笑容，她慢條斯理的瞧著剛剛扇她巴掌的手，「你們去跟警察說吧。」她支了支下巴，示意她們倆看制服人員走過來的方向。

  粉色少女嘴硬，「沒什麼好說的。」

  阮漾跟著一起到警局，那邊由於兩個女孩未成年，出奇的竟然是姜頌兒過來領人的，還有護花使者顧南繹。

  阮漾看見兩個人不屑的冷哼。

  這倆人走在一起簡直就是排面，尤其是顧南繹基本可以說在芋城手眼通天的人物，所以局長都直接出面了，面對他們很是客氣，表示人可以直接領走。

  小粉和小紫自從靠山過來了就開始柳眉倒豎，得意洋洋的朝著阮漾又是翻白眼又是做鬼臉。

  姜頌兒一身清冷乾淨的白色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純潔無瑕的漂亮，她走過來，禮貌的開口，「不好意思，她們兩個還是孩子不懂事，對你朋友造成了驚嚇，好在沒出什麼事情，能不能放過她們，我可以負責醫藥費。」

  小粉嘟著嘴不高興，「頌兒姐姐，你不要給她道歉。」

  小紫也搭腔，「就是啊，憑什麼跟她道歉啊，她還打了我們呢。」

  阮漾涼涼的瞧了眼一直沒說話的顧南繹，她沒什麼好臉色，「能不能放過跟我說沒用，若是按照我的意思，我是不同意放過的。」

  「年紀小麼，剛好受點教訓免得長大了危害社會。」

  姜頌兒皺眉，「阮小姐，沒有必要揪著兩個小女孩不鬆手，她們只是年少才衝動了點，並沒有什麼壞心思。」

  阮漾還是不肯鬆口簽和解書，但局長那邊瞧著顧南繹的臉色坐不住了，他繃著臉，「阮小姐，兩個小姑娘是衝動了點，但年紀小也可以理解，並沒有造成多大實質性的傷害，就算你揪著不鬆口也不會有什麼用的。」

  顧南繹站在那裡，終於開口，「阮小姐不如打電話問問正主，還要不要追究。」

  阮漾手機剛好響起，顏韻說放過她們。

  …………

  黑色的賓利在公路上疾馳，顏韻安靜的看著窗外，她問，「今晚不能讓我守在醫院嗎？」

  顧南繹語調平淡，「你又不是醫生，你在醫院還是在芋洸別墅對於那台手術一點影響都沒有。」

  顏韻沒有再說話，她撐著下巴，一言不發的盯著路邊的風景。

  七月初的風是燥熱的，但吹在她臉上她卻莫名的覺得寒涼得徹底。

  顏家算不上頂流的富貴，但也能勉強混進上流社會，這幾年對她雖然沒有顏清怡那麼大方和喜愛，但也有給她一張卡，定期給她生活費。

  只是最初她回去的時候，顏清怡上演了幾場真假千金的戲碼，剛開始她以為是顏氏父母沒有分清是誰的錯，所以她努力的解釋，後來她發現他們只是想多寵一下顏清怡而已。

  因為，她在回顏家之前，她已經和顧南繹好上了。

  年紀輕輕就給人當情婦的女兒，他們覺得不齒。

  但貧民窟里長大和喊著金湯匙喝湯，自然是不同的，她是需要為了生存而做一些事情的，或者說，不完全是為了生存。

  因為那時候林媽媽病了。

  尊嚴，遠沒有性命來得重要。

  是以，顏家不喜歡她，認清了她也就放棄了。

  她的錢，加上阮漾手裡的錢，賠了違約金，她沒有錢交這一台手術費了。

  以往，醫院是可以術後再補上手術費的，可如今告訴她，不可以了。

  因為醫院易主了。

  顧南繹買了醫院。

  她打電話回顏家，顏清怡告訴她，顧南繹放話出來不許有人借錢給她，顏家要是給她一分錢，明天早上就可以去申請破產。

  閉上眼睛，腦子裡就能想起媽媽蒼白著臉說她沒事，她說——

  小韻，媽媽永遠相信你，永遠愛你。

  林媽媽應該早就聽說了吧，醫院來來往往這麼多人，她怎麼會聽不見人討論。

  她沒有質問她，她只說愛她。

  「顧南繹。」

  男人開著車，抽空嗯了一聲。

  顏韻很疑惑，「今天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不算。」他說。

  她忽然覺得有點心累，她從前也不算仗著他的權勢幹過什麼壞事，為什麼她想分開就感覺到仿佛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對一樣。

  她走到哪裡都是一堵牆。

  甚至，連阮漾之前談好的版權影視化都被擱置了，之前甚至就差簽合同了，可如今什麼都沒有了。

  她問，「漾漾的漫畫版權，是你乾的嗎？」

  「是。」他坦蕩的承認。

  車已經逐漸駛入芋洸別墅區，顏韻腦子裡反覆都在回憶這幾天的事情，她聲音輕輕的，仿佛只是自己呢喃，並沒有想要問他一個結果，「什麼叫不算呢？」

  幾秒後，顏韻又笑了出來，她似乎懂了他的「不算」的含義：她和姜頌兒三個人的熱搜持續不下之後，他知道會有人找她的麻煩，但是他持續放任熱度，以及放任有人找麻煩。

  也對，他為姜頌兒保駕護航這麼多年，姜頌兒身邊有點風吹草動會發生什麼事，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呢。

  停車坪，顏韻瞧著眼前的別墅忍不住嘆氣，這幾天來得比前幾年都多。

  只是——她往旁邊的男人身上看一眼，今天的別墅怎麼亮燈了？

  走近客廳，顏韻就看見一身軍綠色的制服套裝，男人乾淨利落，就算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也沒有塌腰懶散，板正得像塊磚。

  利落的寸頭下，是一張荷爾蒙爆棚的臉，不同於顧南繹的溫潤，或者霍銘晟的淡漠，眼前的男人有一種獨特的標準的男人的氣息，比顧南繹更明顯立體的五官，在他黝黑的膚色下有另一種味道。

  顧南繹沒有驚訝，他只是問，「你來幹什麼？」

  男人這才將目光看過來，他迅速的打量了一遍顏韻，「我聽說，你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