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姐妹相見
「你、你敢罵我？！」趙南清氣急敗壞的指著粉衣婢女，伸手便向給她一巴掌。
只是落在半空中時，被陸蘊欣用書本穩穩擋住。
她咳嗽兩聲，淡淡說道，「表姐，你說得對，這裡不是趙家，就算我跟小魚把你丟至半路，也不會被人發現。」
「祖母若問起，我就說是表姐你受不了車馬勞頓，打算自己走回揚州，屆時萬一路上遭遇不測，那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話語輕柔，字裡行間卻透著兇狠。
趙南清打個冷顫，咬著牙不情不願坐下。
是她忘了，陸蘊欣馬上就要回到京城陸家，不再是那個任由她們欺負的「外人」
眼看趙南清變得安靜，小魚為自家主子搖旗吶喊，「小姐，您太厲害了！」
「咳咳咳，你呀，也少說兩句，省得節外生枝。」陸蘊欣對只有十一二歲的小魚忍耐度很高，輕輕用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小魚樂呵呵笑著，嘴上答應，但下回還這麼幹。
被忽略的趙南清撇撇嘴，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
她不明白，陸蘊欣不過只是回京城，為何變化是如此之大。
趙南清當然不知道陸蘊欣所經歷之事。
原來自從陸蘊欣寫信回京城後，很快就收到來自趙望舒的回信，信上除了安撫，還附贈了姐姐給她的單獨囑咐。
陸蘊欣從未想到，在她印象中溫柔賢淑的姐姐會說出那麼多離經叛道之語，甚至猜到她心中所想，鼓勵她照著目標前進。
看完姐姐給她的信，陸蘊欣忽然覺得心中鬱結全都消散了，以往壓在她心裡的沉重石塊和她對身體的擔憂，都在那一刻化為灰燼。
卸下枷鎖，陸蘊欣自然就不用再去偽裝，所以面對趙南清挑釁時，她第一次選擇回擊。
只是唯獨一點讓她很擔心。
她不知道姐姐是遇到了什麼事才會變得性情大變，如果能早點見到她就好了。
陸蘊欣出神地想著，腦海中迴蕩著她跟陸蘊儀的點點滴滴。
車繼續行駛，從白天到傍晚，她們選擇停在了一處驛站。
「小姐，您快休息吧，明天一早咱們還要趕路，後天就可以到京城了。」車夫孫玉，是趙望舒以前你下屬。
別看他瞎了一隻眼，實則實力卻很強，就算發生意外，保護兩個弱女子是綽綽有餘了。
「多謝孫叔，您也早點歇息。」
陸蘊欣柔聲回道。
小魚開始搬運行囊，別看她人長得小，勁兒卻很足。
只有趙南清在走進驛站後格外嫌棄。
她捂著嘴，「什麼味道，難聞死了！」
「幾位貴客，真是不好意思，因近半個月都沒下雨，所以只能簡單打掃，幾位莫怪。」
驛站掌柜趕緊向她們賠罪，陸蘊欣倒不是很在意，她有住的地方就足夠了。
「我們帶的有水，借你後廚燒個水做飯就行。」孫叔把斗笠放下，掏出憑證和銀兩。
得知她們一行人是陸尚書家眷後，掌柜的更加惶恐了。
來到二樓。
小魚已將廂房收拾的乾乾淨淨，床榻上鋪著陸蘊欣常用的被褥。
「這兒有些糕點，你拿出去吃吧。」
看著小魚渴望的神情，陸蘊欣就知她在想什麼。
「謝謝小姐，小姐真好，我這輩子都要跟著您。」小魚美滋滋的應下，還不忘了拍拍她的馬屁。
陸蘊欣無奈一笑，換好常服，便躺在床上歇息。
馬車再好也比不過真正的床榻。
陸蘊欣身子本就容易睏乏，加上今日沒有吃藥，用不上一炷香時間，她便沉入夢鄉。
恍惚間，陸蘊欣似乎聽到外面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至後半夜逐漸變大，夾雜著時不時的雷聲，令人心神不寧。
「砰砰砰」
「砰砰砰」
不知是不是陸蘊欣錯覺，還是因為雨滴打在屋檐上發出的聲音，她總覺得窗外似乎有什麼。
直到一聲聲呼喚傳來，陸蘊欣猛然睜開眼，鬼使神差般的來到窗邊。
她小心翼翼推開窗，正巧一道閃電劃破天際，頓時亮如白晝。
陸蘊欣不由得驚呼，「來人，救…！」
「是我！欣兒不要叫人！」陸蘊儀急急忙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卻因體力不支差點倒下。
陸蘊欣反應過來她的身份，顧不上諸多疑問，她連忙將陸蘊儀拉進屋內。
「累、累死了。」
陸蘊儀呈大字形躺在地上，額前碎發因被雨淋濕全都粘在一起。
「姐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陸蘊欣發出一連串質疑。
她用力搓了搓眼睛，目瞪口呆看著陸蘊儀從懷裡取出手帕在臉上擦拭，一下就從陌生小哥變回她熟悉的面孔。
陸蘊儀緩過神，笑道，「是我，欣兒，我來接你回家。」
普普通通一句話，卻讓陸蘊欣淚如雨下。
那些所以埋藏在心裡的委屈和害怕，在見到陸蘊儀的一瞬間，全都噴涌而出。
陸蘊欣哇的一聲衝上去想抱陸蘊儀，結果直接遭到她的拒絕，「我身上都是水，等換了乾淨衣裳再抱。」
「我有，我馬上給姐姐找出來。」
陸蘊欣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就此打破。
因沒有熱水，陸蘊儀便用干布簡單擦拭著身子和頭髮，待髮絲半干，姐妹兩人才躺在暖呼呼的被窩裡開始敘舊。
「姐姐，你怎麼扮成那個樣子來了，該不會是瞞著娘親和陸昭華來尋我的吧。」
「被你猜中了，要是我說我只想早日見到你所以才避眾人，你會相信嗎？」
「我信，只要姐姐說的話，我全都信。」陸蘊欣斬釘截鐵回答。
沒人比她更了解姐姐，姐姐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傻姑娘。」
看著生機勃勃，能哭能笑的妹妹，陸蘊儀百感交集。
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景象，只要幫妹妹避開那個人渣，無論妹妹以後嫁不嫁人，陸蘊儀都覺得無所謂了。
「你就當我傻吧。」陸蘊欣嘟嘟嘴，在陸蘊儀面前肆無忌憚的撒嬌。
「對了姐姐，我好久沒回京城了，你能和我說說最近流行的事嗎？」
「當然可以，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