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誰是姦夫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馬車去時空蕩蕩只坐著陸蘊儀，回來卻多了兩個人。

  楚子君不停拍著魏肇馬屁，一個勁兒的盯准他說好話。

  直到下馬車，陸蘊儀耳朵都快聽起繭子了。

  不過更令她頗為無語的是，楚子君竟毫無顧忌請魏肇前往她的蒹葭閣，一點都沒有避嫌之意，甚至還在將她們二人送進書房後，自以為是說：

  「今晚有幸邀得提督大人您，我這就吩咐廚房，多做些好菜呈上。」

  話說到這兒，楚子君認為他已暗示的足夠明顯。

  臨行前，他沒忘記把陸蘊儀拉到一側，小聲說道：「我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回來，你好生陪著提督大人，聽他吩咐就是。」

  「妾身不明白相公的意思，提督大人算得上半個外男，這會兒又是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夫君就不怕傳出去會壞了我的名聲。」陸蘊儀佯裝委屈，眼淚說掉就掉。

  楚子君急了，生怕目的被她發現，趕緊畫大餅安慰：「你怕什麼，大人是正人君子，今晚又救咱們於水火，你儘管放心，陪大人說說話也行。」

  還有句話楚子君憋著沒有說。

  在他看來，哪怕魏肇權勢再盛，也不過是個無根之人，哪怕他對陸蘊儀有想法，只是心有力而余不足。

  若對方是尉遲齊屏，他才不會那麼簡單走人。

  「那好吧。」

  陸蘊儀輕嘆口氣，楚子君的愚蠢突破她想像，能生下楚北辰那般聰慧的孩子，孔蓮兒才是功不可沒。

  見她似是想通了，楚子君很是欣慰，他琢磨著，如果陸蘊儀堅決不肯答應，又得費他一番力氣。

  還好，陸蘊儀沒有讓他失望。

  魏肇靜靜坐在主位上，看似神遊天際，其實早已將他們二人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這點距離對習武之人來說無疑是在耳邊低語，聽完楚子君所言，魏肇的想法同陸蘊儀一樣，楚子君能坐上世子之位，算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大人，你們慢聊，我很快就回來。」

  交代好陸蘊儀，楚子君自認萬事無憂，向著魏肇露出自信笑容後離去，特意囑咐綠柳等人無事就不要進去打擾。

  綠柳嘴上答應，心裡早就把楚子君踩在腳下發泄怒火。

  今晚要不是提督大人來得及時，只怕她們小姐就會凶多吉少，楚子君形象在綠柳眼中已成縮頭烏龜。

  偏偏他自己還沒醒悟，沉浸在即將升官的喜悅中。

  待楚子君徹底離開，陸蘊儀和魏肇都不裝了。

  「大人今晚來得真是時候，不要告訴妾身，又是巧合。」

  陸蘊儀開門見山問道，一次兩次就罷了，這麼多次「偶遇」，換做是誰都會起疑。

  「倒也不是巧合，只不過是暗五在執行任務途中發現是你，特意找本座前來救場。」

  魏肇似是料到她的提問，張嘴就說起緣由，端得是理直氣壯。

  「……」

  「暗五就是那位傷了腿的錦衣衛？我記得他傷勢嚴重，這才幾天就已經好了嗎？」

  陸蘊儀不敵他歪理一堆，索性轉移話題，上次在山體滑坡中，的確只有暗五認出她的女兒身。

  「天瘋大師回來了，說什麼研製新藥，正好就在他身上一試，沒想到效果會那麼好。」聽她提起暗五，魏肇嘖了聲，不慌不忙說著。

  「原來如此，如果是大師出手，那便不奇怪。」陸蘊儀唇角微微上揚。

  她跟那位老頑童師傅，大概很快就要見面了。

  「救你的人是本座，你就沒有別的表示了。」

  魏肇拖長語調，隨後起身來到陸蘊儀面前，伸手將她抵在牆邊，圈著不讓她走，「你可知那肥豬是個什麼德性，本座知你醫術高明，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點道理還需要本座來教你。」

  陸蘊儀抬眸與他對視，忽然笑靨如花，輕輕點著魏肇胸口：「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很像傳聞中的姦夫淫婦。」

  「誰是姦夫，本座是你夫君。」魏肇很不滿她的回答，分明又在移花接木。

  「大人忘了，名義上我仍是楚家婦，若將你我二人之事捅出去，大人就是姦夫。」她眉梢輕挑，透著狡黠。

  魏肇隨之一愣，反應過來上當了。

  幾日不見，陸蘊儀打趣人的功夫見漲，頗有他戲弄人時的風範。

  然而陸蘊儀不知，她一句話玩笑話，竟讓魏肇開始認真思索兩人之間的以後。

  小腹忽地傳來異樣，陸蘊儀下意識弓起身子，不讓魏肇發現。

  所幸魏肇已鬆手回到主位，並未發現她臉色有一瞬間蒼白。

  「時辰不早，大人快回去吧。」陸蘊儀開口催促，她現在只想快些躺在床上休息，以免傷了孩子。

  「嘖，真是無情。」魏肇屈指輕敲桌面，一雙桃花眼銳利如刀。

  「也罷，再過幾日便是萬壽節，屆時宮中再與娘子御花園私會。」他緩慢說著，加重私會二字，竟是真認下所謂姦夫名號。

  陸蘊儀對他這能屈能伸的本事嘆為觀止，難怪陛下對他恩寵有加，此人若想討你歡喜，任憑誰都沒法子躲過。

  只是臨走前，魏肇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問道：「怎麼不見顏心？」

  「她被我派去做另一件事，大概很快就會回來了。」陸蘊儀解釋，落在魏肇眼中則是不同意味。

  「你缺人手，告知本座一聲即可，明日本座會送兩人過來，以防再發生今晚之事，一次兩次是運氣好，本座不可能事事護你周全。」他側著臉，燭火映照下，勾勒出精緻輪廓，令人目不轉睛。

  陸蘊儀眼睫微顫，卻是在想，待孩子出生，最好能肖似魏肇多些。

  見她不回話，魏肇只當陸蘊儀記在心中，於是便在盤算，送誰過來最好。

  他手下的女暗衛多數都在宮中監視太后皇后以及各宮妃嬪，想找兩個本領強又不扎眼的，得仔細挑選。

  兩人心思各異，全然忘記還有另一人。

  等楚子君懷著激動萬分的心情回到蒹葭閣時，被綠柳告知陸蘊儀已睡下，魏肇也早早離去，不曾給他留半點口信。

  楚子君一聽，臉色頓時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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