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被發現的秘密

  「娘，你這是做什麼！」

  楚北辰大喊道，企圖阻止孔蓮兒。

  然而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藥瓶摔碎成四分五裂。

  孔蓮兒作為始作俑者，卻不認為自己有錯。

  她忍著怒火，一把抓住楚北辰：「你長本事了，竟敢跟你娘大呼小叫。」

  「若不是院長來找我，我還不知你的課業已日漸荒廢，當初你是如何跟娘保證的，你全都忘了嗎！」

  感受到手上傳來的痛楚，楚北辰瞪大眼睛看向孔蓮兒，眼神中充滿著失望。

  不是這樣的，就算以前他調皮偶爾不肯去學，娘親也不會對他這般嚴厲，相反還會安慰他是不是學得太累，該好好放鬆才對。

  為何如今的娘親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點都不體諒他的難處。

  楚北辰咬緊牙關，心裡的委屈和不甘洶湧翻滾，令他硬生生掙脫孔蓮兒束縛，轉身朝著屋外跑去。

  孔蓮兒氣得直跺腳，「楚北辰！不要以為你每次都來這招我就會認輸，有本事你一輩子都別回來！」

  她的聲音越傳越遠，隱隱約約穿透進楚北辰的耳朵里。

  楚北辰雖說聽得不真切，卻能清清楚楚的聽見別回來這三個字。

  他摸了摸眼淚，忍不住轉頭回道：「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如同所有跟父母置氣的小孩一樣，此時的楚北辰只覺得他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

  目睹全程的婢女們個個低著頭，生怕孔蓮兒會將怒火發泄在她們身上。

  自從孔蓮兒毀容後，她的古怪脾氣已在後院下人之間傳開。

  哪怕她有做彌補，名聲早就大不如從前。

  「夫人，奴婢去找找少爺吧。」一婢女出聲提醒道，「天快黑了，少爺一個人在外不安全。」

  「不許去，我就是平日裡太慣著他了，讓他分不清主次，我是他娘，罵幾句話又不會掉肉，無需大驚小怪。」孔蓮兒冷冷說道，看樣子是下定決心要給楚北辰教訓。

  婢女們面面相覷，好似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孔蓮兒口中說出。

  要知道孔蓮兒以前可是最心疼楚北辰，楚北辰掉了跟頭髮絲她都會心疼，這會兒卻完全不同了。

  孔蓮兒心情起伏，只當是被楚北辰氣過頭，完全沒料到，她的脾氣日後只會更加易怒暴躁。

  因為陸蘊儀不會告訴她，那瓶藥膏里除去美容養顏的藥外，還多了一味藥材。

  它能調動人的內心深處負面情緒，使其無限放大。

  孔蓮兒用的越多，效果就越強烈。

  而孔蓮兒也沒意識到，楚北辰已經與她漸行漸遠。

  ……

  後花園，荷花池。

  楚北辰獨自躲在假山後小聲哭泣，他抱著膝蓋，無比懷念以前的日子。

  那時的娘親溫柔美麗，爹爹還會時不時的來探望他，跟他一起嬉戲打鬧。

  可這樣的美好生活卻不知從哪天起就變得支離破碎，娘親變了，爹爹也不常常來看他了。

  楚北辰用衣袖擦拭著淚水，喃喃自語道：「若我能過繼給叔母就好了。」

  只要那日過繼成功，說不定他的生活乃至命運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惜的是，他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世子，紅煙別無他求，只是想給腹中孩子一個名分，求世子成全。」

  湖邊忽然傳來嬌滴滴的女聲。

  楚北辰瞬間停止抽泣，屏息凝氣的聽著。

  「我不是說了，等孩子生下來，我會抬你成姨娘，眼下府里是多事之秋，你就不能忍忍？」楚子君不耐煩回道。

  他已經有個聰明伶俐的長子了，要這麼多孩子做甚。

  更何況孩子的生母只是個身份低微的下人，如果懷孕的人是陸蘊儀，說不定他還會高興些。

  「可是，待月份漸漸大了，我這身形是瞞不住旁人的，奴婢實在不想等孩子生下來之後還會被人說閒話，哪怕不用辦禮都行，奴婢只求名分。」

  聽他這麼說，紅煙很是著急。

  她已經將全部賭注都壓在了這個孩子身上，而且懷上他並不容易，紅煙擔心的是，孩子生下來後就會被抱走送往陸蘊儀身邊。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不就是白受苦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緊緊抓住這個機會，一定要在孩子生下來之前被抬為姨娘。

  「世子，求您，這是奴婢今生唯一的請求。」

  紅煙使出渾身解數，就為了討得楚子君點頭同意。

  她瞧著四下無人，咬咬牙，索性豁出去了。

  「你……」

  對於她的舉動，楚子君啞口無言，很快便感到陣陣舒爽。

  楚北辰豎起耳朵，無論怎麼聽都聽不見其他聲音，只聽得窸窸窣窣之聲。

  過了好一會兒，楚子君長舒一口氣，言語變得緩和下來：「罷了，你在我身邊服侍許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明日我去找夫人，會跟她聊聊你的事，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多謝世子，世子您對紅煙真好，我問過大夫了，大夫說……」紅煙激動萬分，立即纏著楚子君，甜甜膩膩的說著話，不一會兒便雙雙離開。

  湖畔幽會的二人大概怎麼都沒想到，他們所說會全被藏在暗處的楚北辰聽去。

  等他們走後，楚北辰表情茫然的從假山走出，邁著沉重步伐走向來時的路。

  他雖年幼，卻懂得多個兄弟意味著什麼。

  龍鳳胎不是楚子君親生子，在他眼中毫無威脅可言。

  但那名為紅煙的女子，如果真的生下爹爹的第二個孩子，那對他來說就是絕對的威脅。

  「不、不行，我決不允許爹爹除了我以外還有別的兒子。」

  楚北辰嘴裡念念叨叨，最終握緊雙拳，做出他的決定。

  ……

  次日，楚子君來到蒹葭閣。

  他此番前來並不是完全為了紅煙，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銀子？」

  陸蘊儀挑挑眉，放下手裡的茶盞，詫異的看向楚子君。

  「夫君怎地來問我要銀子？難道公中沒了嗎？」

  「咳咳，月底鋪子的分紅還沒送上，我有個同僚喬遷之喜，我總得送些禮，這不問你先借幾百兩，待分紅一到，你儘管拿去補上便可。」楚子君接著喝水的機會說出他的打算。

  陸蘊儀心裡冷笑，還沒回話，忽然就聽外面吵吵鬧鬧，有人大聲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紅煙跳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