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針對

  有了陸蘊儀和丞相夫人帶頭，其餘夫人們也試探性提出自己的想法。

  能不和親那是最好不過的事，她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

  太后低頭沉思，表情略有鬆動。

  不得不說，陸蘊儀那番言論言之有理，她想著不能讓小五和小六前往他國。所以才會急急忙忙把貴婦們招來，準備從中敲打。

  誰知這位中途冒出的世子夫人膽識過人，還真就讓她想到了個好辦法。

  五公主原本很高興有人能為她說話，然而在看到來人是陸蘊儀後，她的臉色瞬間陰沉。

  五公主沒有忘記，自己上次選伴讀，就是被陸蘊儀給從中攪和了，之後新尋的伴讀蠢鈍如豬，一點都沒有機靈勁，只想著執行五公主交給她們的事，不懂從中變通。

  想到這兒，五公主臉上少了笑容，冷哼一聲道，「說的輕巧。」

  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正想要全部灑在陸蘊儀身上，忽然聽小黃門通報，陛下和九千歲正朝著這邊而來。

  眾人一聽，紛紛打起精神，整理儀容。

  陛下素來和善，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陛下身邊跟著的人，魏肇。

  陸蘊儀冷眼瞧著，她早就看出五公主是想故意針對，泥人尚且還有三分火氣，陸蘊儀雖不知是哪兒得罪五公主，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敵視，也令陸蘊儀十分不爽。

  陸蘊儀略低著頭，沒有將眼底情緒擺至台面。

  直到周圍人異口同聲行禮，陸蘊儀隱在人群中，很好的把自己給藏起來。

  「諸位不必多禮，朕聽聞太后急招你們入宮，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面對鶯鶯燕燕，霍成珏的脾氣總是好的。

  至少美人們吵起來也不會像那群老頑固一樣，言辭犀利死不認輸。

  魏肇身著官服落後於他半步，雖是聆聽的姿態，但他沒忍住在人群中搜索著那道倩影。

  沒一會兒，魏肇便發現躲在丞相夫人身後的陸蘊儀。

  「倒不是什麼大事。」

  太后不知底下還有這麼多事，談笑間向霍成珏輕描淡寫說出她的打算。

  霍成珏聽完，笑容僵硬在嘴角，很快又被他壓下，若無其事的大笑道：「母后，您多慮了，晴兒和靜兒都是朕心尖尖上的女兒，怎能讓她們去荒蕪之地和親。」

  「朕已將此事交於魏肇前去操辦，您大可放心。」霍成珏表現輕鬆，一番話就打消眾人懸在胸口的擔憂。

  魏肇從始至終都沒開口，不少夫人大膽看向他，沒人注意到他看似冷漠的眼神實際上一直都在關注某個方向。

  「對了父皇，您沒來之前，楚夫人還出了個很有意思的主意呢。」

  得到霍成珏的承諾，五公主心中大喜，隨即就把陸蘊儀剛才的言論添油加醋說出來。

  反正已經不需要她去和親了，總得找個人出口氣才行。

  然而五公主萬萬沒想到，等她說完後，霍成珏卻沒有想像中的震怒，相反，他還誇讚道：「楚夫人聰慧，那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們既是使臣，就該遵循本朝的規矩，誰敢不聽話，拉出去教訓一頓就是了。」

  霍成珏話里話外的滿意，都在表明他很認可。

  五公主緊緊攥住手帕，心裡恨得牙痒痒。

  說來也怪，她明明只跟陸蘊儀見過兩次面，卻打心底不喜歡這人。

  「楚夫人獨具匠心，也是為了其他小姐著想，陛下，臣以為，該賞。」魏肇慢條斯理的附和著，瞬間把陸蘊儀架高。

  「你說的沒錯，要賞。」霍成珏摸著下巴，點頭贊同。

  眾人羨慕或嫉妒的目光投向陸蘊儀，這下她想裝聾作啞都不行了。

  無奈之下，陸蘊儀只好站出來，道是：「臣婦只是想盡一份力，陛下無需賞賜。」

  「金口玉言，豈有收回的道理，楚夫人你就安心收下。」

  看到是她，霍成珏似乎有點印象，上回五公主選伴讀，陸蘊儀好像也在。

  「是啊楚夫人，你還不快點謝恩。」

  丞相夫人好心提醒，這是不可多得能在陛下面前露臉的機會，說不定還能為楚世子爭點光。

  陸蘊儀卻覺得所謂的賞賜就跟一塊肥肉似的，侯府眾人若是聽聞，估摸著已經是垂涎欲滴。

  「多謝陛下。」陸蘊儀垂下眼眸，雷霆雨露皆是恩，若不識好歹再婉拒，只怕霍成珏會記恨。

  眾夫人向陸蘊儀道喜，一下又讓她成為萬眾矚目的中心。

  五公主弄巧成拙，心裡鬱悶不已。

  陸蘊儀一邊應付眾人，一邊時刻關注霍成珏等人動態。

  所幸他們並沒有停留太久，向太后囑咐幾句後便準備離開。

  陸蘊儀隔著人群遙遙相望，就見魏肇對著她動了動嘴唇，很快又恢復如常。

  沒人注意到這個小插曲，只有陸蘊儀輕輕嘆氣。

  晚上又要睡得不安穩了。

  ……

  是夜，蒹葭閣。

  綠柳和幾個小丫頭纏著陸蘊儀，要她說說今日宮中見聞，陸蘊儀隨意敷衍兩句。因心裡有事，剛過一刻就趕她們出去。

  她們一走，屋子裡變得空空蕩蕩，瞬間安靜下來。

  陸蘊儀來到窗邊，推開窗扉，清冷月光灑下，映照著屋內。

  她沏好茶，默數著今晚魏肇會在何時到底，結果剛過兩遍水，就見頭頂有黑影投下。

  陸蘊儀側身看去，換上夜行衣的魏肇從屋頂上一躍而下，輕鬆翻進來。

  她只知魏肇愛好翻窗，今個兒還是頭回見。

  「大人來得真早。」陸蘊儀挑眉，淡定給他倒上好茶，就像兩人從沒發生過爭執一樣。

  「你是在怪本座來太早了？」

  魏肇微微蹙眉，雖有不滿，但念及陸蘊儀身體不適，最終還是沒有多說。

  「我還沒謝過大人今日在宮中為我說好話呢。」

  陸蘊儀揚起臉，淺淺一笑。

  不過說是這麼說，但從她的語氣動作來看，魏肇可不覺得陸蘊儀是真情實意向他道謝。

  「嘖，少在本座面前來這套，本座找你，不是為了今日之事。」魏肇雙手環胸，故意轉移話題，換做別人敢這樣同他說話，下一秒他就要暗衛把那人綁進東廠。

  可對面坐著的是陸蘊儀，是他孩子親娘，他能怎麼辦，只好裝作沒聽出陸蘊儀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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