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去惡，當磚家遇上了外行

  這些年，磚家輩出，這些磚家們不說人話，不做人事，不講人的道理，大家算是領教了的。不過，這樣的磚家也不是今天在出現的，於古有之。

  北平名士陶聖俞去參加鄉試，住在郊外，遇上一個名叫於去惡的鬼。一人一鬼交談甚歡，成為了朋友。於去惡既然是非人，當然有一些特殊功能的。他讀書的時候只要把書抄一遍，燒成灰，吞進肚子裡，就牢牢記住書中的內容。

  於去惡的身份跟陶聖俞一樣，也是個考生。原來，陰間也有類似陽世的科舉考試。無論鳥獸魚蟲，考試通過之後就可以在陰間做官。陰間的考試就要開始了，於去惡滿腹詩書，過去寒窗十載無人問，現在有望一舉成名天下知。

  於去惡本來信心十足，但在陰間考試開始前夕，他打探到陰間的主考，馬上垂頭喪氣，認為自己這次考試上榜無望。原來，陰間這次考試的正副主考是師曠、和嶠。師曠是春秋時的樂師，瞎了眼的。和嶠則是則晉朝的司庫，家極富而性至吝，被人說有錢癖。韓寒、郭敬明做評委，別人的滿分作文經過他們手也會被評為不及格的。師曠、和嶠兩人不是眼瞎就是愛錢，他們做考官的後果可想而知。

  考試如期進行，事後，於去惡帶回一個名叫子晉、屢敗屢戰的考場憤青，他以考場作戰場，在試卷上發泄了一通。於去惡都自我感覺良好，認為金榜題名有望。實際上，他卻名落孫山了。於去惡十分傷感，卻無計可施。

  就在於去惡絕望之際，三國時的張飛張翼德到陰間考場巡查，看了新中考生的文章，大發雷霆，這些都是什麼狗屁東西？結果，原來錄取的考生有三分之二被刷了下來，然後進行緊急補錄。張飛看了於去惡的文章，讚嘆不已，不但馬上錄取他，而且推薦他當官，出任交南巡海使。

  如同過去一樣，陽世即將發生的事情，是陰間早就安排好的。於去惡已經成為鬼官，當然也知道陰間的一些安排。他安排子晉先去陶聖俞家居住，並且告訴陶聖俞，現在考風不正，估計在隨後的科舉考試無望。不過幾年之後，張飛會到人間考場巡查，那時候陶聖俞就有可能高中了。

  果然，在隨後的鄉試中，陶聖俞榜上無名。他回到家中，發現年老的母親生了一個小孩。這個小孩當然就是子晉投胎的，自小聰慧，讀書能過目不忘。

  幾年之後，禮部科舉集體舞弊案發，眾參與的考官撤的撤，關的關，殺的殺，考風為之一正，陶聖俞才中副榜，被補錄為貢生。眾多考官被查處，大家都以為老天爺開了眼，只有陶聖俞知道，這是張飛之力。

  據說張飛是個粗人，非但不讀詩書，還不識字。他和劉備、關羽通信，都是請別人代筆的，他假裝看過之後，才把信發出去。結果，敵人看出破綻來，就以他的名義寫信給關羽，想騙關羽上當。關羽看信後，二話沒說，就把送信的奸細拉出去殺了。原來，張飛每次假裝看信的時候，在信紙上扎一個針孔。關羽看到這封信沒有針孔，知道一定是假貨。這就是「張飛穿針—粗中有細」一歇後語的來歷。

  張飛論起文學修養，自然遠遠比不上師曠與和嶠。然而，他卻能慧人識人，選出文章警世的於去惡來。這事說希奇也不算不稀奇，當「磚家」橫行之際，大家聽到的都是諸如「不能剝奪老百姓的納稅的權力」，「自行車的污染比汽車的污染還要大」這類的言論。這時候，「磚家」的觀點不如外行的觀點正確，也比不上外行有公信力，並不足為奇。

  讓人不解的是，張飛既然知道陰間考風不正，並且進行肅清，怎麼不順便到人間整頓一下考風，而要等幾年之後才做這項工作呢？也許，這是安排張老夫子行程的行政秘書的故意疏漏。如果讓他這樣的外行到處亂逛，老百姓自然拍手叫好，卻斷了很多人的財路。所以，不希望他亂跑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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