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喜，憂

  第271章 喜，憂

  凌晨時分，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陸宅的主臥內、大床上，姜如憶悄然睜開了雙眼。

  她有些迷茫的望著天花板。

  這裡是.

  哦，這是陸燃的家。

  姜如憶白皙的臉蛋，泛起了點點紅暈。

  她稍稍轉頭，見到了身旁的人。

  眼中，是一張酣然熟睡的臉。

  耳旁，是他悠長而富有節奏的呼吸聲，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姜如憶眼中帶著一絲羞赧、一絲歡喜，靜靜的看著可惡的傢伙。

  看著看著，她的眼中浮現出回憶之色，想著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

  高一開學時，少年少女的初遇，紙上寫下的名字。

  夕陽下，兩人結伴回家，落日餘暉拉長著二人的影子。

  武烈河畔，她偷偷跟著他，第一次發現他的秘密基地。

  天台之上，二人備戰武藝考試、刀光劍影；

  他們又氣喘吁吁的靠在圍欄前，望著奔流的武烈河水，說著令人發笑的、想要改變世界的話語。

  「喵~」

  突如其來的一聲貓叫，喚醒了沉思中的姜如憶。

  她抿了抿嘴唇，到底還是沒忍住，稍稍探前面龐，在陸燃的唇上輕輕一印。

  終於。

  「嗯」陸燃睡得香甜，發出了一道模糊的鼻音。

  姜如憶心中一緊，一動不敢動。

  幾秒鐘後，發現他並未醒來，她這才鬆了口氣。

  姜如憶悄悄起身，慵懶的揉了揉長發。

  稍顯凌亂的主臥，地上散落的衣物，都在告示著什麼。

  姜如憶慵懶的模樣消失無蹤，臉蛋愈發的紅潤了。

  她一雙長腿探到床邊，白皙的腳丫在地上點著，尋著拖鞋。

  「喵~」一門之隔，小狸花仰頭望著門把手，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絕技。

  正當它準備實施計劃時，屋門突然開了。

  「咔嚓。」

  女主人穿著並不合身的寬大白色短袖，走出臥室，低頭看著小傢伙。

  「噓。」姜如小心翼翼的關門，豎起一根纖長手指，抵在唇邊。

  「喵？」小狸花歪了歪腦袋，圓圓的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姜如憶俯身探手，將狸花抱在懷中，揉著它的小腦袋，緩步走向浴室。

  直至半個多小時後，主臥中的陸燃，才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

  「呃」

  陸燃也是緩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在哪。

  他一手摸向旁邊，卻是摸了個空，唯有淡淡的茉莉花香縈繞鼻間。

  記憶漸漸浮現。

  這場戰鬥，是昨天下午時分打響的。

  先這樣，再那樣。

  然後這樣那樣

  二人皆是身體素質無比強大的修煉者，又是精力充沛的年輕人，自然是折騰了許久才偃旗息鼓。

  讓陸燃沒想到的是，這一覺，自己竟然睡到了天亮？

  「好傢夥~」陸燃坐起身來，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如憶呢？

  她睡醒了？

  竟然醒的比我早？

  陸燃撓了撓頭，感覺有點丟人哦。

  嗯.這事兒，賴胭紙人！

  最近的這一次歷練，兩人一直在胭脂村內殺戮。

  姜如憶只是動動手、甩甩白玉石牌就行。

  陸燃則是要來回穿梭、雙刀劈砍，一場戰鬥下來，體力消耗明顯更多！

  足足半個月曆練，讓陸燃身心俱疲，所以才一覺睡到現在。

  是了，

  就賴胭紙人~

  陸燃心滿意足，起身下床，只尋到了自己的短褲，沒看見短袖。

  他穿上短褲，走出主臥，尋著聲音來到了廚房前。

  「喵~」小狸花正在餐桌上，對著一小盤午餐肉使勁兒呢。

  姜如憶則是站在廚台前，似是正在切肉。

  在她的身上，陸燃尋到了自己的短袖，她那一頭漆黑的長髮還有些濕，像是剛剛沐浴過。

  寬大的短袖遮住了她的牛仔熱褲，給人一種錯覺。

  衣擺下方，那一雙白皙的大長腿，著實給陸燃看懵了。

  不是！

  這是我能看的嗎？

  哦.對，她是我女友，那沒事了。

  「終於醒了？」姜如憶轉頭望來，見到了陸燃傻乎乎的樣子。

  陸燃：「.」

  這叫什麼話！

  「去把上衣穿上。」姜如憶轉過頭去。

  「我給你準備浴袍了呀，就在浴室里掛著呢。」陸燃說道。

  「看到了，還有新牙刷。」姜如憶面色稍顯古怪，「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所以，這可惡的傢伙是早有預謀？

  陸燃聳了聳肩膀：「午夜的時候，我被餓醒了，順便就去給你準備了。」

  姜如憶笑著白了陸燃一眼：「我炒個菜，等會兒。」

  陸燃邁步上前：「我刀工好，我來吧。」

  「你先去把衣服穿唔。」姜如憶合上了雙眸，被陸燃環著，任他作祟。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被打斷話語了。

  他似乎很喜歡這樣。

  許久，姜如憶輕輕推開了陸燃，輕輕喘著氣，小聲道：「快去。」

  「嗯。」陸燃抿了抿嘴唇，心滿意足的走出了廚房。

  姜如憶轉過身，雙手撐在廚台上，長長的舒了口氣，平復著劇烈跳動的心。

  這樣的一幕，似乎太美好了些。

  這也是問題所在。

  這世界的本質並非如此。

  眾生悽苦，並不美好。

  姜如憶一再確認，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過後，她不禁擔憂起了未來。

  常言道：物極必反、福過災生。

  這一方世界，從不掩飾自己的殘忍嘴臉。

  容得下我們嗎？

  「如憶？」背後，再度傳來了陸燃的聲音。

  「嗯？」姜如憶頓時回神，扭頭望去。

  只見沐浴後陸燃，穿著乾淨清爽的白體恤，笑容很是陽光，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你怎麼了？」陸燃笑容收斂，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他面色有些擔憂，看了看砧板上依舊未切的牛肉：「愣神這麼久？」

  「我」

  「嗯？」

  「我，我沒事。」姜如憶稍稍垂首，並不想說任何掃興的話。

  奈何心中的憂愁，卻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

  一想到過不了多久，陸燃又要離開、前去遙遠的西南朝聖，姜如憶又有些傷感。

  姜如憶發現自己變了。

  曾經的她，冷靜而從容。

  此時卻是患得患失，心緒亂的很。

  「等我的刀工呢？」

  陸燃接過她手裡的刀，試著活躍氣氛，從另一個角度入手，詢問緣由。

  陸燃卻是沒想到，姜如憶忽然抱住了自己。

  「到底怎麼了？」陸燃聲音溫柔，一手輕輕撫著她的背脊。

  陸燃更沒想到，姜如憶嘴裡冒出了兩個字：

  「壞人。」

  陸燃：「.」

  在陸燃的一再追問下，姜如憶避重就輕，說是想到二人即將離別，自己有些難過。

  剛說完，姜如憶就後悔了。

  她意識到，這個也不該說的，自己不該阻攔陸燃成長的腳步。

  想想之前，自己去玉門關朝聖之時，陸燃都很少發信息。

  姜如憶還是從小元夕那裡得知，陸燃生怕打擾到她，也生怕說多了，令她無心修行、想要早日回家。

  想到這裡，姜如憶有些自責。

  隨著陸燃的安撫，姜如憶迅速調整好狀態，將一切亂七八糟的想法統統丟掉。

  十幾分鐘後，菜餚上桌。

  小炒牛肉，番茄雞蛋，以及香噴噴的大米飯。

  陸燃是真的餓了，足足幹了兩碗大米飯。

  姜如憶的胃口也不錯，這也讓陸燃放心了不少。

  吃過飯，陸燃洗好了碗筷，便送姜如憶回家了。

  既然姜如憶身在雨巷、有條件敬神，那麼每日的敬奉是必不可少的。

  陸燃將她送到了家門口，又小聲關切了一番，直至她關上房門，他這才離去。

  回到家時，小狸花立即湊了上來。

  當見到只有陸燃自己回來，沒有女主人時，它喵喵叫著跑開了。

  「好你個小沒良心的！」

  陸燃「咣當」一聲關上了房門，右手憑空一握。

  伴著一陣能量翻湧，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紙紮人。

  胭紙邪法·紙紮！

  陸燃緊盯著小狸花，心念一動。

  隨即，他手中的紙紮小人，在冥冥之中與小狸花緊密相連。

  這一刻，陸燃手中的小人沒變，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已經是狸花貓了。

  小狸花正往屋裡跑呢，身軀突然定住了。

  又因為慣性還在，小狸花四肢僵硬，在地上向前滑了一米有餘.

  陸燃微微挑眉，心中連連讚嘆。

  普通的生靈，無論是人還是動物，真是連半點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小小狸花，福報來啦~」

  陸燃小聲嘀咕著，抬起右手，細細觀察著巴掌大的小人。

  它看似由白紙構成，頭顱軀幹四肢俱全，只是沒有臉。

  陸燃伸手撥了撥紙紮小人的左手，力道輕微、動作很是小心。

  不遠處，那身體僵硬的小狸花，左前腿突然動了動，左右晃了晃。

  「嗯」陸燃暗暗點頭。

  不出意料，對付普通生靈，此法並不存在太大的「延遲」。

  若是換成邪魔，那可就不行了。

  邪法·紙紮效果非凡，但也有些缺陷。

  你迅速捏碎紙紮小人，強敵反而會脫離掌控、安然無恙。

  你需要一點點、一寸寸的揉碎小人，才能讓紙紮小人遭遇的厄運，在強敵的身上完美重演。

  究其根本原因，是精神強度的問題！

  是的，施展此法不僅需要能量。

  紙紮小人之所以能與敵人的肉身，死死綁定在一起，靠的是施法者的精神力！

  你的實力境界越高、精神強度越高，紙紮小人與目標綁定得就越是緊密。

  同樣，敵人的精神強度越高，就越不容易受擺布。

  「去吧。」陸燃心念一動，手中的紙紮小人，不再與小狸花緊密相連。

  小狸花終於能動彈了，它當即扭頭望向陸燃，顯然知曉是誰在作祟。

  「喵！喵喵~喵！喵！！」

  陸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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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