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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6章 1246:賭一把大的【求月票】

2024-09-20 21:12:29 作者: 油爆香菇
  第1246章 1246:賭一把大的【求月票】

  有這句話保障,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幹?

  錢邕當即豪氣干雲道:「好,有你寧圖南這句話,老錢就奉陪到底,陪你們賭一把大的!這回不只是賭上身家性命,最後一條犢鼻褌都押上!若能贏,老錢做東慶功!」

  這話從錢邕嘴裡說出來可不容易。

  錢邕這人圓滑得不像個傳統的武膽武者,社交圈子十分謹慎挑剔,滿朝文武能讓他請客做東的人可不多。「寧燕」笑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將軍這頓是請定了。」

  言語之自信,惹得康時也側目。

  說實話,他這個大賭徒也沒十成十的把握,但看「寧燕」胸有成竹,他的心也隨之安定下來,也緊跟著應下邀約。原先凝重氛圍隨著三言兩語鬆弛下來,緊張煙消雲散。

  「寧燕」自然有把握。

  也正如她猜測那般,梅夢跟西南諸國聯盟並非真正一條心,甚至連此次現身陣前也冒著欺君風險,只因上回被貶,梅夢閉門謝客又遭暗算,跟崔止的矛盾也擺到明面上,隱約出現有他無她的局面。戚國國主倒向世家陣營,需要崔止牽橋搭線招攬來的兩大助力——公羊永業和羅元,自然就要跟梅夢做一定切割。

  此次屠龍局,梅夢被委以監國之責。

  說是監國,左右輔佐之人皆出自戚國世家,跟梅夢明面關係只能說得過去,她手中並無實權。在戚國國主默許下,梅夢被半架空。

  隨著朝堂話語權縮減,梅夢乾脆抱病。

  不管是誰上門都閉門不見。

  誰也不知道,梅夢會偷偷溜出來。

  守將看到她的時候,表情也露出一瞬驚愕:「梅相不是在……您怎麼會在這裡?」

  語氣隱約有戒備與懷疑。

  梅夢此刻就不該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今日身份並非梅相,將軍只當我是一介遊俠義士。」夜深人靜,梅夢身披一件黑色披風,寬大兜帽遮蓋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抹標誌性的紅唇,「我今日說的話,將軍可以選擇聽,也可以選擇不聽,選擇權在將軍。」

  守將沒給準確選擇:「梅相請說。」

  「今夜,康國極有可能以水攻夜襲大營,水勢暴漲,遍及兩岸,將軍早做準備。」

  守將差點兒被這話逗笑。

  「水攻?今夜?梅相,末將一向敬重您的,只是您這番話未免太過荒誕。今夜十六星月皎潔,無風無雨亦無霧,水勢如何暴漲?水攻夜襲更是無稽之談,梅相還是別拿末將開涮。末將只當今日沒有見過您,您請便吧。」

  梅夢對這個回應毫不意外。

  這名守將不姓崔,但確實崔氏交好的世家培養出來的,明面上沒有站隊,陣營卻偏向崔氏。她冷靜道:「將軍為何不問問我為何這麼說,消息源於何處?不加以驗證便妄自下判斷,是否失了穩妥?康國在上游暗中修建了一處水庫,只需開閘放水便可……」

  守將危險眯起了眼睛。

  他並不是很相信眼前的梅夢是真的。

  「梅相又是從何處知道此事?」

  什麼水庫?

  未曾聽說過。

  此前作戰會議也沒提過。

  戚國都不知的事情,梅夢為何會知道?


  抑或,梅夢知道為何不曾告知國主?

  守將刷一聲抽出腰間佩刀,刀鋒橫在梅夢脖頸要害,他稍加用力,這一刀就能讓對方人頭落地:「你究竟何人,膽敢冒充梅相?」

  梅夢語調毫無起伏,仿佛被人威脅命脈的人不是自己:「我已經動用內線,讓對方在開閘之時做手腳。此舉若成,關內必有變動,康國等人能自食惡果。若失敗了,還請將軍早做準備。言盡於此,如何取捨要看將軍了。」

  刀鋒在梅夢頸間留下一道細絲紅痕。

  守將再次質問:「你究竟是誰?」

  本該監國的人跑到自己面前,拿不出證明身份的鐵證,突兀提什麼水攻夜襲,又說她早有安排,自己若真相信,反而成了笑話。

  但,守將也不敢賭那萬分之一。

  又問:「梅相說的內線,何時動手?」

  是真是假,驗一驗就知道了。

  「不知。」

  具體的時辰,梅夢還真不知道。

  她一收到消息就急匆匆趕來,提醒這一路兵馬警惕那座水庫。西南諸國再擅水戰,這種情況下被打個措手不及也可能陷入萬劫不復境地。只要提前防範,不僅能將損失降到最低,還能藉機會守株待兔。最理想的情況就是內線引爆成功,康國自己先被淹了。

  守將心中掙扎遲疑。

  他道:「末將會派人去證實。」

  聽他這話,梅夢就知道對方還是沒信自己:「將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行軍打仗什麼鬼消息都有,難道條條都信?梅相能徹底說服末將,末將也信。」

  例如告訴他,為何梅夢知道而戚國不知。

  回答不出,他為何要信?

  能半信半疑就不錯了。

  「還請梅相先委屈一時半刻,待證明您清白,末將二話不說跟您負荊請罪!」守將把簡陋營帳讓了出來,當成臨時看押嫌疑犯的居所。剛掀開帳篷,就聽身後一聲嘆息。

  「哎,還是來不及。」

  不知是內線背叛自己還是已經暴露。

  守將的耐心徹底告罄,一把甩開布簾。

  喉間質問還未出來,守將也發現了不對勁。這份不對勁來自腳下,似乎有什麼動靜正從遠處朝他的方向靠近。武氣凝於雙耳,細微模糊的動靜瞬間清晰數倍——這路兵馬就駐紮在水源附近,自然不缺水流聲,但他剛剛聽到的聲音更像浪濤轟鳴,海沸山搖!

  不對勁,這動靜不對勁!

  守將心頭猛地浮現梅夢剛才所言。

  他眸色駭然望向梅夢,後者立在原處沒有動作,黑沉的眸看不出一絲情緒。守將猛地驚醒,不再遲疑,當機立斷下達命令。軍令下達全營需要不短時間,兵卒從收到軍令再到做好迎敵的姿態,所需時間更長。然而比軍令更快到的,是莫名失控暴漲的水流!

  夜巡士兵起初還不知動靜從哪兒傳來。

  胯下戰馬倒是敏銳,不安嘶鳴,士兵怎麼也安撫不下來:「戰馬怎麼突然亂叫?」

  「莫不是有情況?」


  「什麼動靜?」

  他們沒有守將那麼厲害的耳力。

  聽到動靜的時候,眼睛已經隱約能看到遠處地平線有陰影在晃動,沿岸樹木伏倒。

  有人壯著膽子御馬上前查看。

  剛跑出去沒多久,立即調轉馬頭。    聲音驚恐撕裂:「快——快——」

  剩下的聲音被身後巨大衝力擊碎,淹沒在驚雷一般的轟隆聲。其他兵卒見狀不妙也開始往大營方向逃跑。胯下戰馬風馳電掣,速度拉滿,勉強能跟身後追逐的怪物拉平。

  電光石火間,有人往身後偷瞧。

  這才發現身後追逐他們的怪物哪是什麼凶獸,分明是洶湧澎湃的水浪!偏偏天公不作美,天穹瞬息變臉,烏雲匯聚,大雨如注!

  「快醒醒,發大水了!」

  夢中小憩的士兵被人暴力搖醒。

  「怎麼可能?」

  朦朧夜色之中,普通士兵肉眼勉強能看到衝著他們方向奔涌而來的陰影,浩浩蕩蕩席捲一切。他們睡意都還沒來得及散盡,沒過胸口的水浪已經衝垮大營最外層的防禦。

  士兵慘叫一聲隨同輜重一起被捲走。

  「慌什麼!」

  鏗鏘有力的聲音穿透雨幕。


  「列陣!」

  西南諸國擅水戰,跟水打交道的經驗豐富。這種豐富經驗,包括但不限於簡單的抗擊洪水。普通士兵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得措手不及,武膽武者還能勉強站穩腳跟,不是踏浪而起,便是迎著浪頭搏擊,這才沒被卷到不知哪裡去。隨著軍令一下,身體下意識做出了反應,化出一面面特殊的「盾」。說是「盾」,其實就是「L」形的防洪板。這些防洪板並列成排,能巧妙借用水流形成一面隔絕洪水的牆。

  「繼續!」

  用這種防洪「盾」隔絕水流衝擊,甚至是讓水流強行變道,給己方爭取立足時間。

  轟——

  牆面轟得應聲倒塌。

  水流以更強姿態捲土重來。

  守將抽刀斷浪,強行破開一線。只是下一瞬,分開的水流癒合如初,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嘲笑凡人無用之舉。守將也不氣惱,情緒穩定下達道道指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此地能就地取材的,除了河水就是沙土。

  士兵結成軍陣,以士氣化出沙土鑄牆,給防洪牆增加籌碼,又有文士以言靈冰封,齊心協力之下,逐漸有控制局面的傾向。守將卻樂觀不起來,他發現水勢越來越大了!

  不僅水流增大,衝擊力道也不正常。

  截至目前,敵人還潛伏暗中。

  他可不認為眼前這些是自然巧合。

  「啊——」

  有士兵慘叫一聲,跟著身體失去平衡被水流捲走,血腥陰影在水中散開,眨眼又被稀釋沖淡。從這道叫聲開始,接二連三的變故發生。水中有什麼東西在收割士兵性命!

  有東西藏身水中?


  呵呵呵,不僅藏水裡,還有守下游的。

  錢邕起初也被這浩蕩聲勢嚇了一跳——跟西南大陸相比,西北這邊的水患其實不算多麼頻繁,規模更是比不上,應對經驗更加不能比——試想一下,要是被水淹的人是自己,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大概率會潰不成軍,更別說這麼短時間反應過來砌牆隔水。

  反應過來,錢邕怒火更盛。

  早早命令精銳繞道下游,專門拉開網,攔截被水流沖走的士兵。攔住一個殺一個!

  他親自率領士兵乘坐竹筏殺來。

  「準備弓箭!」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射幾輪清場子!

  隨著雨勢繼續,水流上漲速度十分驚人,衝擊力始終不減。錢邕的兵馬從上游順水而下,不用任何助力,速度快似離弦箭。他一騎當先,瞬息殺到敵人防線前:「死!」

  其他士兵則在掩護下直接上長矛。

  叉魚似的,戳一個是一個。

  將人戳到下游,自然會有人代勞清理。

  疾風驟雨,戰鼓如雷。

  錢邕剛逞強兩下,敵陣之中衝出兩道水柱,一左一右封殺他的退路。這兩名武膽武者不僅相貌,身形動作也是一模一樣,完全同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麼化身之術。

  錢邕:「……」

  左一刀,右一刀,同時攔截。


  他正要在心裡夸自己雄風不減當年,這對雙胞胎同時化成一團水融入腳下洪流,一道陰寒氣息直逼錢邕背心。前腳躲開偷襲,後腳殺機又至。這倆人實力不是多強,這個默契倒是棘手。錢邕裝Bking失敗,無法實現腦海中踏浪而來,取敵人首級而還壯舉。

  「將者五德,來!」

  錢邕在內心罵罵咧咧。

  一個寧圖南,一個欒公義,一個康季壽,三個文心文士沒一個給他增幅,是覺得混戰不需要嗎?最後,慢悠悠落下兩道光芒……

  錢邕:「……」

  施展言靈的主人抱著竹筏桅杆面色煞白。

  很明顯,他暈船了。

  錢邕:「……」

  這麼多年了,還是家養的老夥計靠譜!

  錢邕實力本就強於二人之和,一時不能拿下他們性命,不過是他不善水戰,很難控制激流之中的姿態,而二人卻能如魚得水。拿到增幅的同時,錢邕就送一人斷臂大禮。

  不屑道:「甚毛頭小子也跟你爺爺橫!」

  爺爺永遠是爺爺,孫子永遠是孫子!

  孫子挑釁爺爺,倒反天罡了!

  錢邕不僅斷了對方臂膀,還見縫插針一道勁風將斷臂炸成了煙花。這對兄弟感情極其深厚,見一人被錢邕偷襲致殘,另一人當即狂暴,武鎧下的肌肉被某種力量填充到了極限,體型暴漲好幾圈。錢邕嘲諷:「愛的力量?」

  只可惜,打仗靠的是絕對力量。

  情緒能帶來的提升並不能抹平絕對差距!

  戰場上方,飛出三十二張巨型牙牌!

  戰場下方,梅夢立於湍急水流之上。

  她仰首看著三十二張巨型牙牌,袖中手指緊攥。倏忽,強烈死亡氣息籠罩她全身。

  偏首避開,箭矢仍削掉她一縷髮絲。

  不容她多想什麼,劍光直逼眉心。

  梅夢惱怒看向偷襲之人。

  待看清對方相貌,怔了一下。

  「久違,梅女君。」

  「寧燕」似笑非笑看著梅夢,此地離戰場有一段距離了,梅夢果真沒有下場參戰。

  「今日,您身邊還有人護衛嗎?」

  (* ̄︿ ̄)

  番外進度,兩千二……好難寫啊,為什麼當年會有這麼多人物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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