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期盼中的孩子

  在海南的一個旅遊景點，一個四五歲的男孩，面色蒼白，站在路邊的樹蔭下左右流盼來來往往的遊客。他多希望在旅遊的人群中能看到爸爸媽媽的身影，百感交集地跑過去抱著他們喊著爸爸媽媽。爸爸媽媽萬分激動地迎過來熱淚盈眶抱著他喊著「諾諾、諾諾，我的孩子。」

  他仔細打量著從他身邊經過的每個人，心中不斷地喊著：「爸爸、媽媽，諾諾想你們想得好苦啊，今天好不容易來到這，你們一定要看見諾諾，把諾諾帶回家啊。」

  他仿佛看見媽媽從人群中跑過來，他張開雙手，大聲地喊著：「媽媽！媽媽！」

  媽媽過來一把摟住他，用顫抖的雙手端詳著問道：「諾諾，孩子，讓媽媽好好看看，瘦了，你手怎麼啦？疼不疼？你受苦啦！」

  「媽媽，你怎麼才來啊？諾諾都快想死你們啦。」敏諾淚眼模糊地看著媽媽說。

  媽媽悲喜交集地流著淚緊緊地抱住他摟在懷裡說：「諾諾，我要是知道你在這裡，不早就來接你回家了嗎？諾諾，跟媽媽回家，跟媽媽回家，以後再不准你離開媽媽了。回家咯！」

  一群遊客見他們母子喜相逢團聚，很是感動，都圍過來為他們賀喜。結束孩子寄人籬下非人的生活，結束他苦難的童年。

  他聽見從他身邊走過的遊客議論說：「這地方風景不錯，你看這孩子流著淚，怎麼是一副飽受折磨的樣啊？」

  敏諾從夢幻中醒來，看見一對男女從他的眼前經過，他有些激動，想上前叫他們一聲爸爸媽媽，然後帶他回家。然而，他沒勇氣走上前，因為他看清了，不是自己的爸爸媽媽。

  路旁一個阿姨約莫三十多歲，拿著相機正對著風景拍照，拍完照看見他投來溫柔的一瞥，然後坐在路旁的椅子上歇息，手在撥弄著相機。

  他看著眼前的這位阿姨多像媽媽溫柔善良呀，他忐忑地走過去站在阿姨的旁邊看她鼓弄相機。阿姨鼓弄一會打量著眼前的孩子問：「你也在這裡旅遊嗎？」

  他搖搖頭試探說：「阿姨，你能給我照相嗎？」

  阿姨聽他說話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裡面還夾帶了北京腔，這孩子肯定不是本地人。看他的穿著打扮，又像是住在這裡的。

  阿姨疑惑地對孩子說：「小朋友，你是哪裡人？你的爸爸媽媽呢？」

  那孩子眼淚一下子噴涌而出，只搖頭，什麼也沒說。

  阿姨看著滿腹委屈心酸的孩子，拿著他的小手：小手雖然白，但很粗糙，手掌有幾個硬繭還有水泡，這孩子做什麼手會變成這樣啊？再打量孩子，穿著一件褪了色的藍白橫條的T恤，一條牛仔褲，腳下穿著髒兮兮的拖鞋，一看就知道這孩子生活在窘境裡。他眨動的杏核眼裡流露出傷感和寄人籬下的辛酸，但不乏孩子的機警與聰明。

  阿姨微笑說：「我給你照相，那我怎麼把照片給你啊？」

  那孩子苦澀地說：「你給我媽媽吧。」

  「你媽媽是哪的？我也不認識啊？」阿姨說。

  孩子誠懇地說：「我媽媽是湖南潭市A醫院的醫生叫李鹿晗。阿姨您記住了。」

  「好吧。來，我給你照相。」阿姨說完就要給他照相。

  孩子連忙擦掉臉上的淚水，端端正正地站在阿姨的面前。

  照完相孩子拉著阿姨的手說：「阿姨：請你給我買支玫瑰好不好？」

  阿姨慈母般微笑說：「孩子，你認識阿姨嗎？」

  「不認識，但我知道你是好人，跟我媽媽一樣的好人。」那孩子認真地說。

  他緊緊盯著阿姨手裡的相機說：「我們家也有相機，我的爸爸媽媽經常帶我到公園去照相。我家有好多好多的相片。」

  「那你是怎麼到這裡的呢？」阿姨問。

  「我是被壞蛋抓來的。」孩子認真地說。

  阿姨看著孩子說：「你現在就住附近是嗎？你經常來這裡玩是嗎？」

  「我不知道住的是什麼地方，離這裡不遠。那個人老要我幹活，不准我出門。我是第一次跟那人來這裡。」男孩委屈地說。

  阿姨苦笑說：「那人是什麼人啊？你這么小能做什麼事？」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她要我叫她阿婆。阿婆叫我干很多的活，我幹不了就打我，還不給飯吃。阿姨，我好害怕。」

  阿姨驚訝地說：「不會吧？你才多大啊？阿婆就這麼待你？」

  「我五歲了。那阿婆就像白雪公主里的那個後媽，可壞了。」

  阿姨端詳著孩子，然後拿著他的小手上下看著：說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手上的老繭根本跟年齡不相符啊。孩子說的都是真話，實話，難道這孩子身上有鮮為人知的秘密？

  阿姨溫柔親切地摸著孩子的小手問：「小朋友，你的手怎麼會這樣？痛不痛？」

  孩子平靜地說：「幹活弄得唄。開始好痛，現在好多了。」

  這么小就幹活，城裡的孩子四五歲有的還要大人餵飯呢。這孩子怎麼會這樣呢？

  阿姨心酸地問：「你的爸爸媽媽知道你在這裡不？」

  「不知道。」

  孩子一年多沒聽到別人這麼親切跟他說話了，他不知是高興還是委屈，眼淚簌簌地往下掉，淚汪汪地瞅著阿姨但沒有哭出聲。

  阿姨把他抱在身上輕輕地撫摸說：「孩子，有什麼委屈跟阿姨說吧，阿姨看能不能幫你。」

  孩子猶豫地看著阿姨，半晌才說：「阿姨，你能幫我買一枝玫瑰花嗎？」

  「可以，但你要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阿婆把我帶來的，她到那邊去了，要我在這裡等她。」孩子說。

  「哦，我知道了。」

  他馬上說：「阿姨，請你給我買支玫瑰好不好？」

  「你要玫瑰做什麼啊？」阿姨疑惑地問。

  「我媽媽喜歡玫瑰，我喜歡媽媽，我想媽媽。」孩子含著淚說。

  「你要玫瑰，是想留住媽媽的味道還是想媽媽的時候拿來看看？」阿姨疑惑地問。

  「玫瑰就是媽媽。」孩子天真地說。

  「那你的爸爸媽媽怎麼會讓你跟不認識的人在一起，不把你接回家呢？」「我是被壞人拐賣到這兒的，爸爸媽媽不知道我在這。阿姨，請你給我買支玫瑰吧，我想媽媽，我要媽媽。」孩子一提到媽媽就潸然淚下。

  「那你怎麼回到爸爸媽媽的身邊啊？要不要阿姨幫你？」阿姨問。

  那孩子到處瞅了瞅，沒直接回答點了點頭著急地央求說：「阿姨，阿姨，我要玫瑰，我要玫瑰。請你快點給我買吧。」

  阿姨拉著孩子的手說：「我給你買玫瑰，但你要告訴我你是誰，我給你找媽媽，好不？」

  那孩子看了看周圍貼著阿姨的耳朵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叫韓敏諾。我爸爸叫韓青，我媽叫李鹿晗是潭市A醫院的醫生，家裡住在湖南潭市。我是被壞人抓到這來的，請你不要告訴別人，只告訴警察叔叔來救我。」

  「嗯，知道了。孩子，阿姨給你買玫瑰。」阿姨含著淚說完，在路邊的攤販上買了一枝玫瑰遞給孩子。

  「謝謝阿姨！謝謝阿姨！嗯，真香！」孩子感激地接過說完把花放在鼻子前吮吸著玫瑰花香笑了。

  不一會，一個胖乎乎的女人走過來，拖住孩子說：「你怎麼亂跑？害得我到處尋！」

  阿姨微笑拿起相機拍完這個女人說：「大姐，你的孩子真可愛，讓他跟我在一起說說話好嗎？」

  「不認識你，跟你有什麼好說的？」那女人瞪著眼睛說完拉著敏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