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晨跑

  敏諾鄙視林威，林威對敏諾哼了一聲微笑說：「臭崽子，還真有骨氣。老子喜歡的就是你這個倔牛勁。」

  林威對林道和林雨說：「這崽子就交給你們了，你們對他要嚴加訓練。」

  「老闆盡可放心，一定使你滿意。」林道和林雨討好地說。

  天剛蒙蒙亮，敏諾聽到喊聲從夢裡驚醒猛地坐了起來，睜開眼見林道嚴肅地站在他的床前：「起來，起來，跑步去。」

  敏諾爬起來睡眼惺忪的，雲裡霧裡地打了幾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東倒西歪地看著林道說：「叔叔，我還要睡。你讓我再睡會好不好？」

  林道見敏諾實在是沒睡醒，要是把他留在屋裡睡覺，要是老闆知道怪罪下來不好交差。

  林道同情地說：「別睡了，起來活動活動瞌睡就沒了，走，跟我跑步去。」

  敏諾跟林道來到訓練場，看見場上有十幾個人正在跑步，他瞅著他們，呵，這裡還有好高的大哥哥，呵，最小的小哥哥都比我高好多。他們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大哥哥應該上初中了吧，比大哥哥矮的也應該是讀小學了。他們為什麼不讀書都在這裡？是不是像我一樣是被壞蛋抓來的？他們想爸爸媽媽想回家不？敏諾瞅著這十幾個大哥哥同病相憐的眼裡凝聚了晶瑩的淚花。

  他看見一個最小的小朋友，年齡比他大不了多少。他跑過去打招呼問：「小哥哥，我叫敏諾，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朋友見比他還小的小朋友驚訝地問：「小弟弟，你怎麼會來這裡？」

  敏諾傷感地說：「我是被壞蛋抓來的。」

  「小哥哥，你怎麼也在這裡？」敏諾奇怪地問。

  「我也是被壞蛋抓來的。我家是湖北的，你呢？」那孩子問。

  敏諾看著他說：「我是湖南的，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殷雄。我們交個朋友吧。」殷雄說完伸過手。兩個孩子的手抓在一起顯得格外親切。

  兩個孩子一邊跑一邊說著話，教練見他倆說話，在一邊惡狠狠地說：「不許說話，快跑！」

  敏諾和殷雄看著教練手裡的鞭子沒再說話，加快了速度。

  敏諾才四歲多，是訓練班裡最小的。接二連三的身體傷害，嚴重的營養缺乏，使他體質大大下降，體力也不如人家。剛又重病出院不久，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一身乏力，不能跟正常孩子一樣進行劇烈的活動。因此，跑著跑著一個人疲憊地落在了最後。他見大家跑遠了，他乾脆停下來坐在了地上。

  殷雄跑過來攙扶敏諾說：「起來慢慢跑，教練可狠了，你不跑會挨鞭子，我帶你慢慢跑。」

  敏諾看著殷雄說：「殷雄哥哥，我真的跑不動了。你跑吧。」

  殷雄悄悄地對敏諾說：「教練正看著你往這裡走呢，他打人可狠了，小心挨打，還是慢慢跑吧。」

  林道見殷雄去扶敏諾，林道對殷雄說：「殷雄，別管他。林峰奇，你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要挨鞭子啊？」

  敏諾看著林道說：「叔叔，我真的跑不動了，你讓我在這歇歇可以嗎？」

  「跑不動也要跑，起來！」林道拉起敏諾惡狠狠地說。

  敏諾諂媚地對林道微笑說：「叔叔，我真的跑不動，真的跑不動，請你行行好，讓我歇歇等會兒再跑好不？」

  「少廢話，快去跑步！」林道嚴厲地說。

  敏諾乞求地說：「叔叔，我真的跑不動了，求求你讓我坐一會再跑好嗎？」

  「再囉唆，小心我抽你！」林道惡狠狠地說。

  敏諾看著林道想，表面上看著對我好，其實對我真的很兇，好都是假的。被逼無奈，跑了幾步，腳沒力，身子失去平衡，一個踉蹌摔倒了。敏諾坐在地上「哇哇哇」大哭起來。

  林道拿著鞭子在空中甩了兩下威脅說：「哭什麼哭？摔個跤有什麼了不起的？爬起來繼續跑。聽見沒有？」

  殷雄跑過來攙扶起敏諾拍打身上的塵土說：「教練，我帶他跑吧。」

  殷雄牽著敏諾的手慢慢跑著，但敏諾實在是跑不動了，頭往前面一栽，殷雄抱住敏諾沒摔下去。

  殷雄牽著敏諾的手說：「小弟弟，你再堅持一會，堅持一會晨練結束就不要跑了。我們先慢慢走吧。」

  敏諾感激地問殷雄說：「殷雄哥哥，你剛來也是我這樣嗎？」

  殷雄看著林道拿著鞭子回答說：「我也是這樣過來的。我以前經常挨他的鞭子，疼死了。」

  晨練結束了，大家疲憊地拖著沉重的腳朝寢室走去。殷雄牽著敏諾說：「小弟弟，這裡面我和你最小，我們做好朋友好不好？」

  「太好了！我終於有好朋友了！」敏諾高興地說完，兩個孩子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敏諾下完晨練沒洗臉沒漱口，也沒去吃早餐，而是到房間躺在床上不到兩分鐘就呼呼地睡著了。他實在是體力透支疲憊不堪再也頂不住要睡了。

  林道回到房間，見敏諾睡得正酣。他想起剛才對他的嚴厲，他才四歲多，四歲多就要承受大人都難完成的幾公里的跑步，要是他還在自己的父母跟前哪會受這種罪？我自己的孩子也是四歲多，每天嬌嬌屁一樣沒事還要抱，出門不是要抱就是要背。被拐賣來的孩子落到這種人手裡，真是太遭罪了，作孽啊！忽然他覺得有一種虐待兒童的犯罪感，覺得自己太殘忍太無情了。他再看躺在床上的孩子，被壞人抓來竟遭受如此折磨，睡著了眼角還流著淚，他心裡是多苦啊。林道動了惻隱之心。

  林道自言自語地說：「孩子，不是我要逼你進行強化訓練，這是老闆要我這麼做的，我端了人家的碗要服他的管啊，我不這樣做，我的飯碗也就沒了。」

  林道吃完飯，順便給敏諾帶來飯菜放在了敏諾的床頭柜上。

  敏諾被鐘聲驚醒了。敏諾明白，這又是要對他們進行強化訓練。敏諾早晨受的挨打威脅還歷歷在目，他不敢再睡覺，只有撐起疲憊的身子搖搖晃晃走了出去。

  林道見他出去忙上前說：「林峰奇，你吃完飯再走，不然，你會沒勁練功的。」

  敏諾看著已經涼了的飯菜，根本就沒胃口，他說：「我不吃了。」

  「這是命令，必須吃！」林道知道敏諾怕他，於是用強迫的方法逼他吃飯。敏諾只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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