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回訪病人
躺在病床上七十多歲的李老太太看著李鹿晗疲弱地微笑說：「胸口好像什麼東西壓著了，憋氣，胸口疼。」
李鹿晗用手摸著病人的胸口說：「是這嗎？」
「嗯。是這。醫生我到底得的是什麼病？不要緊吧？」李老太太瞅著李鹿晗問。
李鹿晗和藹地安慰說：「老人家，您得的是冠心病。您別急，再住幾天您就可以回家了。」
李老太太摸了一下插在鼻孔里的氧氣管問：「我這氧氣管要插到什麼時候？現在是不是可以拔了啊？」
李鹿晗親切地說：「輸點氧對您的身體恢復有好處，您還是多吸點氧，等您呼吸平穩再拔吧。老人家，您想吃點什麼不？」
李老太太疲弱地瞅著李鹿晗說：「我吃不進。」
「老人家，您怎麼說也要吃點東西，您喝點稀粥好不？」
「不想吃。醫生，你貴姓？」
李鹿晗溫柔地說：「我叫李鹿晗，是您的責任醫師。您哪不舒服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我。您現在還不能下床，要是要大小便請要陪人用便盆接。」
李老太太嘆口氣說：「好。」
李鹿晗轉過身瞅了一下病房，除旁邊的病人有家屬陪護外，沒見著她身邊有人。李鹿晗關心地問：「您家裡誰在陪床？」
「我的小兒子，現在有事走了。」老太太嘆口氣說。
李鹿晗見老太太嘆氣，知道她心裡有很多的不如意。李鹿晗疑惑地問：「您家裡還有其他人可以來醫院照顧不？」
「我有三個兒女，兩個住在附近要上班，下班後各自忙自己的去了，哪有時間來照顧我呀？只有小兒子沒上班跟我住一起，多少還能關照一下。」李老太太苦澀地說。
「哦。您要上廁所不？」李鹿晗理解地問。
李老太太難為情地說：「你是醫生，我怎麼能叫你接大小便呢？」
李鹿晗微笑說：「人，誰還沒有個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啊？沒關係的，您要是不方便可以叫我。」
李老太太見她實誠說：「那就麻煩你吧。」
李鹿晗從廁所拿來便盆給她接完便倒到廁所後回來對她說：「您有什麼事摁床頭鈴，我們會有人過來的。」
李老太太感激地說：「謝謝你！」
「別客氣！您需要臥床靜養，我就不打擾您了，有什麼事摁床頭鈴就是。」李鹿晗說完回到了辦公室。
她拿起老太太的病志看完嘆口氣喃喃地說：「病得這麼嚴重，稍不注意就會出現危險。靠她的兒子會盡心盡力守在身邊不？身邊沒人伺候怎麼能行啊？要靠我們醫務人員去幫她接屎接尿這也很不現實啊。」
過了一會，李鹿晗輕輕地來到李老太太的病床前，見她已經睡著看了一下監護儀走了出來對護士小劉說：「15床的病人身邊現在沒人照顧，你注意一下。」
小劉答道說：「她不是有個男的在伺候嗎？」
李鹿晗認真地說：「那是她的兒子，她兒子現在不知跑哪去了。再說做娘的也不好意思要兒子為她接屎接尿，你有時間進去看看，如果需要幫忙請你幫她一把。我在這，我有時間我會進去看的。」
小劉說：「我要照顧這麼多的病人，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還要給病人接屎接尿，你還是讓他們自己請保姆伺候吧。」
「等會兒她的兒子來了我跟他說，你先注意一下，做不贏叫我。」李鹿晗吩咐說。
幾個小時後，李老太太的兒子回到了病房來到老太太的身邊問：「媽，沒事吧？」
老太太瞪著眼睛生氣地說：「好，我死在床上都不要你過問。你走吧，我不要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在這裡障眼！」
那中年男子忙道歉地解釋說：「媽，您別生氣好不？我不是說別人叫我有事出去一下，經過你同意的呀？您還生哪門子氣。」
「一下是多長時間？你看你走了多長時間？我要解手不是醫生護士的話，恐怕床已成河了。」老太太氣憤地說。
「媽，對不起，我再也不這樣了，您別生氣好不好？」中年男子嬉皮笑臉地說。
「明知道我病重臥床，需要人照顧，你倒好，一溜煙跑了，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沒孝心的臭崽子呢？」老太太責怪地說。
「媽，我錯了，我以後再不這樣了，你不生氣好不好？我向你道歉！」中年男子歉意地微笑說。
老太太擔心說：「你剛才是不是又跟你的那幫狐朋狗友鬼混去了？兒啊，那幫東西不是什麼好貨色，你跟他們在一起學不到好，你會倒大霉的。聽娘一句話，一定要遠離他們，不要再跟他們來往了。」
「媽，我跟他們在一起，我又沒做壞事，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什麼人在一起，直接影響你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兒啊，我是個離天遠，離地近的人，你也看到了我差點就走了啊。說不準哪天一口氣上不來就撒手人寰。你也是快四十的人了，還不懂事，還不覺醒，等我進了土眼，誰也不會像娘一樣苦口婆心規勸你。不要再渾渾噩噩跟著那幫不服正業的傢伙一起鬼混了，還是多為自己的未來多作打算吧。不然，你的不作為不服正業會害死自己的。」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
「媽，我知道，我會去找事做的。」中年男子說。
李鹿晗走進來，見一個中年男子坐在了李老太太的身邊問：「你就是老人家的陪人？」
那男人瞅著李鹿晗說：「我是，有事嗎？」
「我有話跟你說，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李鹿晗說完回到了辦公室。
那中年男人走進來看著李鹿晗說：「醫生，我娘沒有危險吧？」
李鹿晗拿出病志嚴肅地說：「你母親上次住院也是心梗是吧？」
那中年男人疑惑地問：「是，那都是去年的事。去年不是好了嗎？怎麼跟上次還有聯繫？」
「雖然再次進行及時搶救，由於梗死的地方血液無法正常通過，直接影響了血液循環的排血功能。因此，再次出現心梗無收縮功能的心肌面積會明顯增大，病情嚴重的併發症的機會增多。根據梗塞面積的大小，可不同程度地引起心排血功能減低，甚至發生心衰，心源性休克。如嚴重會影響到傳導系統，可引起心率極度緩慢，可能發生阿一斯綜合徵。心梗面積大時，可使心肌心電不穩，室顫閾變低，易於發生室顫等致死性心律失常。」李鹿晗從醫學的角度根據他母親病的程度說出了老人病的嚴重性，要他引起注意。
中年男子傻愣愣地瞅著李鹿晗心酸地說：「我媽的病不會發展到這步吧？」
「根據現在恢復的情況，你母親的病不容樂觀。因此，必須引起高度重視。她身邊不能離人，千萬要靜臥不能讓她下床。否則，後果很難想像。」李鹿晗囑咐說。
「上廁所也不能下床嗎？」
「上廁所用便盆接，而且搬動的時候要慢要輕。吃的東西要軟，營養搭配要均衡，最好是給她熬點湯或粥給她喝。」李鹿晗吩咐說。
「嗯，好。」中年男子應允地說。
李老太太出院了，她來到辦公室對李鹿晗告別說：「李醫生，謝謝你！」李鹿晗起身過去攙扶著李老太太邊走邊說：「您回去注意營養，適當的做做鍛鍊，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我會來看您的。」
李老太太感激地握著李鹿晗的手說：「你真是一個好人，謝謝！」
幾天過去，李老太太的影子一直在李鹿晗的腦子裡縈繞，病室里的病人進出無數，為什麼李老太太會讓我牽腸掛肚呢？她覺得很是奇怪。她放心不下，她拿著李老太太給她的地址找到她家。
李鹿晗來到李老太太家門口瞅了瞅，這不是我半夜跟蹤來到的地方嗎？她從一個巷子裡進去，裡面有好深的院子，這是一個古老的木屋巷院，裡面住了有好幾戶人家。看來這古巷魚龍混雜。李老太太的兒子沒有工作，從小在這樣的院裡長大，能不學壞嗎？
李鹿晗按門牌號碼順序找到了李老太太的家，李老太太正坐在家門口曬太陽。李鹿晗興奮地喊道：「老人家，您在這曬太陽？」
李老太太起身站起來說：「李醫生，你今天怎麼會有時間來我這寒舍啊？」
李鹿晗微笑地說：「您出院後，不知咋地總想著您，擔心這冬天天氣冷您的心臟不好，我來看看。」
李老太太激動地說：「你真比我的孩子還掛念我，快進屋坐。」
李鹿晗仔細地打量著屋裡的一切，木窗戶的小格格外麵糊上了報紙，紙已經氧化成了黃色，室內光線暗淡。屋裡老式雕花架子床的顏色已經脫落，依稀還能看出原來是紫紅色的木床，家裡桌椅顏色都已經褪色。看得出李老太太家的生活窘迫。
李鹿晗拿出聽診器和血壓表說：「老人家，我給您檢查一下，看您的身體恢復情況如何。」
李老太太客氣一番脫掉一隻衣袖說：「有你的關照真不知道是我哪輩子修來的福分。」
「您不要客氣，您就當我是您家裡的一員，回來看看您。」
李鹿晗給她檢查完後說：「一切都正常，出院帶回的藥還有不？」
李老太太拿出剩下的藥說：「都在這裡。」
李鹿晗接過藥打開藥瓶看了一下說：「藥不多了，我給您開個處方，要您的兒子到醫院去拿藥吧。」
「好吧。」李老太太高興得收起了藥和處方說。
李鹿晗從李老太太家走了出來，仔細地打量著那天晚上去的屋，對，就是這間。李鹿晗在外面往裡瞅了瞅，然後離開了這座古老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