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天王老子?(8178k)
2024-09-18 08:18:37
作者: 一片蘇葉
第155章 天王老子?(8.178k)
一道紫電在空中微微一閃,烏雲如浪,翻鋪潮湧。
天柱峰上,煙嵐雜沓。
空氣沉窒,一場大雨隨時都將潑灑。
腳步聲漸近,全子舉等人醒神迴轉,復喊一聲「師兄」。
趙榮與他們打了個招呼,隨即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全子舉長話短說:「魔教高手追殺向問天,已接近衡州府。」
呂松峰接話:「原本在岳州府一帶盤桓的天風堂,紫金堂的人也全都來了。」
「人現在在哪?又是什麼時候的消息?」
趙榮問話時朝山道一指,示意邊走邊說。
眾人一道下山。
聽幾人細細講述,趙榮又連續追問,這才曉得是件麻煩事。
魔教與向問天在臨江府那邊鬥了一場,之後繼續往南,很快就會下袁州,袁州府與衡州府是緊挨著的。
「一聽到向問天的消息,正邪兩道都坐不住了。」
「近來衡州府有大批武林人匯聚。」
「他們從四面八方跑來湊熱鬧,咱們在外的人手都不夠用了。」
全子舉黑著一張臉,對於這些武林人,他也沒什麼好辦法。
「向問天號稱天王老子,是魔教前任光明左使,名頭極大。」
快要下到驛站,呂松峰的語氣帶著輕諷:「近來不少人喊著要殺他除魔衛道,但這些人自個也不是什麼善類,多半是想趁火打劫,一戰揚名。」
「若局勢不亂,他們哪有膽子去尋向問天的晦氣。」
「傳聞他已被魔教高手所傷,不知是真是假。」
向問天一露面,正邪兩道都想殺他,有人報仇,有人除惡,有人大賺功勞,有人賺取名聲.
趙榮一點也不意外。
若在其他地方,任憑他們打生打死。
但衡州府一地,不是誰都能撒野的。
「本不想打擾師兄閉關,但眼瞅著他們就奔咱們來了,」全子舉上了馬,手持韁繩,「這些黑木崖下來的人,現在還真不好應對。」
「無妨,」趙榮微微一笑,「我靜極思動,前幾日就想下崖走走。」
「瀟湘入了秋,處處是好景。」
「這雁峰煙雨、石鼓江山的勝景,可不能叫這幫人破壞了。」
他夷然自若,語調平靜。
全子舉呂松峰等同門受他影響,各都安心不少。
「駕~!」
「駕~!」
「……」
他們催馬朝衡陽而去。
驛站中也有許多江湖客,不少人站起身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議論聲越來越響:
「那是衡山派的趙少俠吧?怪不得驛站這般多衡山門人,原來他一直在五神峰上閉關!」
一位圓眼虎目漢子推測:「我瞧衡山派的人來得急,定是發現了向問天的蹤跡,這才請趙少俠下山。」
「向問天?那又是哪個?」
提著竹兜子倚柱而坐的賣茶人也是個愛打聽的。
他身旁不遠處,虬髯漢子背著一口赤銅刀,腔調帶著一點贛語方言。
「他是魔教叛徒,前段日子在巴陵殺了五十多個追殺之人,凶威滔天,你若見了他,估計會被他一個眼神嚇死。」
「哈哈哈。」
那賣茶人捂著肚子大笑:「一個眼神算什麼,他若買我的茶,便是長了無常長舌我也不怕。」
周圍江湖人都笑了,不與他掰扯。
「走走走」
「我們也趕快上去看熱鬧,不知道衡山大師兄能不能斗得過向問天。」
外地人聽到這話,有點暈乎,感覺像是天方夜譚:
「方才那少年,能斗向問天?」
聽到「噹啷」幾聲響,不少人結算茶錢。
他們攜帶兵刃,匆忙朝著衡山弟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呼呼呼」
天上烏雲翻滾,風愈發緊。
有幾名操著衡陽本地口音的江湖人笑瞧了那兩桌外地人一眼,臨走時對他們留了一句話:
「自己進衡陽城打聽打聽,很快你們就會明白」
「如今這衡州武林,到底是誰說了算。」
在一些人驚愕的表情中,這些喜愛熱鬧的江湖人也追了上去。
……
武功山是江南三大名山之一。
所謂雲蒸霧繞不見山,半露青松半露岩。
入了秋,山間層林盡染,山頂草甸金黃。
在這最溫柔的季節,往年的登山者不僅有飲者旅客,也有武林中人。
在山川中論武打拳,提槍弄棒,躍溪澗、游深潭,別有意趣。
這幾日正趕上山川好景,到此的文人無不詩興大發。
可是
往日遊逛山間的武林中人,此時卻難找一個。
到了湘贛通衢、吳楚咽喉的江湖人,早顧不上什麼萍鄉西北景色。
層林盡染,遠沒有那一灘灘猩紅刺目!
袁州府,萍鄉。
連下了三天的雨終於停下,可天還是那樣陰沉。
雷聲依舊在醞釀,空氣中帶著讓人清醒的寒意,秋風吹來,還有一陣松木香氣。
一片枝葉繁茂,綿延開來的松林外,幾隻松鼠跳躍穿梭。
大陣腳步聲、馬蹄聲、人聲忽然響起,嚇得它們朝林中四散奔逃。
松林外,有一方水塘,鋪設了六條木製棧橋,通往水塘中央巨大的兩層八角石亭。
左右亭柱各寫著:「暮靄收無歸鳥盡,松濤亭內聽松濤。」
沙沙沙.
飛吹松林的聲音清晰入耳,亭中人身上的白衣已被泥濘血水污染,周圍的人越聚越多,但他面無懼色,依然在亭中自斟自飲。
「向問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上!」
「摘了這叛徒的人頭大功一件!」
有人大叫一聲。
跟著從六條棧橋上衝過去十幾人,亭中一陣打鬥聲後,向問天身上的血跡更深。
但是,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咚咚咚~!」
水塘中的屍體,更多了。
向問天又坐下來喝酒,他手持酒杯,眼望著松林與滿是烏雲的天空,周圍圍了近四百多人,他竟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如此傲慢的姿態,又刺激了一群武林中人。
魔教白虎堂的人再次動手,這時被激怒的武林中人暫時也不管什麼魔教不魔教,趁著白虎堂沖在前面,也操起兵刃殺了上去。
只見白衣人身體躍動,他連自己的鏈子刀都不使,隨手撿起一柄長刀,在亭中縱橫砍殺。
不到半盞茶時間。
松濤亭又安靜了下來。
亭內亭外,棧橋上,多出了二十多具屍體。
「好凌厲的身手!」
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讓不少人冷靜下來。
什麼狗屁傳聞?
受傷了?
這是受傷的樣子嗎?
瞧著容貌清癯,花白鬍鬚的向問天,再看向地上的屍體,周圍人的眼中露出驚懼之色。
天王老子,如此恐怖!
一時之間,圍者眾多,卻沒有人敢衝上去了。
白虎堂的人不敢再沖,又怕向問天逃走,紫旗副旗主陳慶雲喊話:
「向問天,伱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
「不如與我們一道返回黑木崖。」
「吃下東方教主的神丹,教主興許能饒你不死。」
向問天不屑一笑:「你要抓我,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你敢上來嗎?」
「你!!」
白虎堂那副旗主氣得要死,卻又惜命得很。
「哈哈哈!」向問天嘲諷大笑,再喝下一杯酒。
又聽他冷厲道:
「現在你們誰第一個上來,我就先殺誰。」
周圍正邪兩道之人聞言,登時又怒又怕,可四百多人,硬是沒人敢上去的。
白虎堂的陳旗主為了找回面子,繼續喊話:
「向問天,你若真有膽量,就等天風堂與紫金堂的長老到此。」
「一路東躲西藏,算什麼好漢?」
向問天冷聲反道:「你又算什麼好漢?」
「就是你們白虎堂堂主上官雲到我面前,也不敢如你這般狂妄。」
他說話時,忽將亭中石桌上的鋼刀猛然一擲!
聽得「嗖」一聲響!
方才喊話的副旗主,竟被一刀扎在心口上,瞪大眼睛含怒而死。
眾人只見那刀一晃,瞧不清是怎麼飛出來的。
能將長刀當成暗器,如此迅疾發出,足見內力之高!
亭中一身血氣的向問天,在他們眼中已變成一尊殺神。
天王老子,這名號果然沒有起錯。
圍者心生怯意,握著兵刃的手也沒那般堅決了。
向問天隨時都可以走,他往後方松林跑,誰能追得上?
不過,他此時一點要跑的心思都沒有。
目光掃過水亭周圍的人,眉頭微微一皺。
這些都是小魚小蝦,大魚還沒到。
『只天風堂與紫金堂的長老還不夠,最好是把鮑大楚與桑三娘這批人也從杭州府引過來。』
『我把他們再往南引,順便去衡陽尋一下曲洋,跟著才好回返見聖姑。』
『算算日子,她們恐怕已從洛陽下來了。』
向問天心中有些焦急,暗罵這批魔教教眾是廢物,動作太慢。
那兩位長老沒把握拿下他,一路走走停停等幫手。
向問天只盼能見到鮑大楚這批人。
駐守在杭州府附近的人,才是他眼中的大魚。
又連喝三杯酒
向問天的耳朵動了動。
有馬蹄聲遠遠響起,動靜越來越大,泥水四濺的聲音他們都已經聽到!
正邪兩道的人不由望向來人方向。
向問天露出了期待之色。
很快,他們就瞧見最前方一騎。
只見一匹頭頂白毛、壯碩雄健的大馬仰頭狂奔,勒馬停下時,它雙足高抬,如一張彎弓,口中發出興奮的嘶鳴!
等馬蹄踏在松針上,黃彪大馬擺了擺頭,微微側身,眾人才看到馬上的青衣少年。
他的目光掃過圍觀之人。
魔教的人也沒穿什麼標誌性衣物,一時間倒是分不清誰是正誰是邪。
松濤亭中,本來準備繼續喝酒的向問天頓了一頓。
他眼中的期待之色已在瞬間消失殆盡。
緊接著,從腰上取下之前沒有用的鏈子刀。
一雙眼睛,沒管周圍那十幾騎,全盯在青衣少年身上。
這下,可真是把大魚給等來了。
『他怎麼也在這裡?』
此前被四百人圍住,他一分危機感也沒有。
可一看到那張印象深刻的面孔,心中驟然湧現不安來。
豐陽縣那晚,雖說有點輕敵,又不清楚對方招法,但險些叫他喪命,這是許久許久沒有經歷過的。
向問天不清楚趙榮的來歷,可袁州衡州交界處的江湖人怎能不識?
有認識的立刻就喊了起來:
「是衡山派的高手!」
「是趙少俠!!」
「衡山派的神劍竟然也下山了!」
「趙少俠一定是為了向問天而來,難道他想對戰天王老子不成?」
「……」
一些人驚呼起來。
其他人看向黃彪大馬上的少年,哪怕沒見過他的面容,總會聽過名號。
此時聽到眾人言,頓時表情精彩。
就連白虎堂與魔教邊緣人馬,都露出一絲忌憚之色。
他們在衡州府可是吃了不小的虧。
向問天就在亭中,這下又來了一個難纏角色。
作為本地正道大哥。
衡山派這邊的十八騎一到,圍在四周的正道人士立馬讓開道路。
趙榮一眼瞧見亭中的向問天。
心中對他嫌怨得很。
不去想辦法救牢任,往衡州府這邊跑什麼,還引來一群大麻煩。
那四百多人望向亭中的向問天,
突然發現不同尋常之處!
在衡山大師兄下馬走近後,原本坐下飲酒的向問天,忽然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不將他們放在眼中的天王老子,似乎很在意這少年的到來。
只是這個發現,便讓眾人內心再起波瀾。
「原來你是衡山派的。」
向問天收斂表情,霎時間心事重重。
麻煩了.
此人若在衡陽,去尋曲洋恐怕危險萬分。
當下心頭疑惑全消,猜到為何聖姑的人會在衡陽城連連受挫。
甚至
他懷疑曲洋已經死了。
眾人聽到向問天開口,都看向趙榮。
難道他們此前見過?
還認識?
趙榮卻不傻,他可不想和向問天兜圈子。
少林寺想保誰就保誰,那是他們拳頭大。
如今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人言可畏,他一點也不想搞出什麼誤會。
趙榮也不開口,率先拔出劍來。
只這一個動作,眾人皆恍然。
看來是曾經交過手。
白虎堂的魔教教眾見狀,露出一絲狡黠之色,一位副香主小聲道:「給他們先斗。」
「等他們斗將起來,你們看我信號。」
「我們一起衝上去,宰了向問天!」
青旗旗主問:「那小子呢?」
「現在咱們人少,先別管那小子,以免被圍攻。等教中高手一到,管他是衡山派還是什麼派,全給我殺!」
「好!」
「……」
他們小聲商議,那邊的趙榮已經提劍踏上棧橋。
「向問天,那晚你欲偷襲於我,我正到處找你。」
「沒想到,你竟敢靠近衡州府。」
一個少年人對魔教頂尖高手說這樣的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或者說狂妄至極。
可是,亭中的向問天竟然沒有反駁。
這等反差,著實讓在場眾人生出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來。
難道
那些江湖傳言還是低估了這位未來的衡山掌門人?
「哈哈哈!」
向問天豪放一笑:「別人都管我叫天王老子,這天下哪裡我去不得?哪裡不敢去?」
「我踏入衡州府,也要經過你的允許?」
眾人只見,少年的步伐沒有停下半分。
他一步步走向亭中的白衣人。
幾日大雨讓水塘中的水漫上了棧橋,他踩在泛著淡淡猩紅的血水上,嗒嗒聲響,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心頭。
在此之前,這四百多人,沒有一人有這份膽量。
「你踏入衡州府是你的自由,但你與我有恩怨,被我瞧見,我便要與你清算。」
向問天道:
「那就要看看閣下有多少斤兩了。」
「嚯誒~!!」
他一聲說完便厲喝一聲,將亭中的石桌掀飛猛然砸出!
趙榮一腳踩實震得棧橋上的積水炸射,
整個人提離一縱,下一腳踩上那飛來的石桌,空中借力一踏人如大雁飛出,縱向向問天頭頂!
只這一手輕功,頓讓人群生出一堆驚容。
向問天用力一攥,喝酒的瓷杯頓時爛成碎片。
他發力一振,用的正是魔教長老甩黑血神針的暗器發勁法門。
碎片哧哧哧響,如簾幕一般切割空氣,
灑將來開!
趙榮長劍圈圓之法與往日不大相同。
本是一道如月盤的弧光,現作朵朵綻放,那劍花如同水面上隨波擺動的蓮花,浮波上下,將身前守得密不透風。
萬花劍法!
此時在他手中滿是衡山劍法的影子,卻讓眾人一臉茫然,不知是衡山哪套劍招!
叮叮之聲連響,那些瓷片紛紛墜落。
向問天心懷忌憚。
『這小子果然危險,又是沒遇到過的劍招。』
算準趙榮要在空中落下,向問天甩髮鏈子刀,嘩啦啦一聲鎖鏈響,刀上寒芒直戳落點!
趙榮雙腿朝後方柱子一夾,倒掛於亭。
一招充滿古意的劍法直接盪開刀光,他心中有種感覺將出未出。
這刺激著他不斷傾灑劍招,
長劍劍勢一變,古樸盎然,卻忽左忽右,突然撥開鏈子刀。
腳下蹬踢石柱,一個凌空直刺,
直奔向問天膺窗穴!
古意藏奇,五大夫劍!
向問天足夠聰明,他寧肯不要面子,也絕不勉強接劍。
一邊甩鏈子刀來擋,一邊後撤倒退,逐步化掉趙榮劍勢。
二人在亭中亂鬥,長劍與鏈子雙刀攪得人眼花繚亂。
三十招後,趙榮變為豎把,絞劍走轉。
他連續擋掉鏈子刀,忽順把拿劍,招法再變,平平無奇刺出,還是膺窗穴!
向問天汗毛一豎,生出一種要逃避的本能。
一想到這小子怪異,作出決斷時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嘿~!!!」
他厲喝一聲,雙腳拔地而起,撞破亭上木頂,直衝頂棚~!
也在他身體剛剛抽離剎那,趙榮那一劍突然分化劍影,攪得向問天方才身後的木製亭欄碎木紛飛。
一招失手,趙榮心下大疑,不知五神劍劍法哪裡有破綻。
又是怎麼被對手察覺到的。
伸手將木屑一卷,朝空擲去!
向問天手中鏈子刀一轉,面前像是有一架呼呼旋轉的風扇,將所有木屑全都擋住。
但這短短間隙,趙榮已順著側翼躍上亭頂。
趁著趙榮立足未穩。
向問天用鏈子刀一鉤,掀起亭頂龍骨砸來!
「噌~!」
一聲劈響,劍光將龍骨分成兩半,轟隆一聲墜入池塘!
向問天極有對敵經驗,知曉趙榮要再度提起真氣,於是又搶間隙展開攻勢。
兩條鏈刀順著松林內的沙沙聲一起攪動,全朝頭頸要害攻殺!
一刀快過一刀快!
鳴音九打再出!
亭塘周圍人看到向問天手中的鏈子刀在飛,那聲音簡直就像是催命符。
可是
少年的劍比向問天的鏈子刀更快,九道叮叮響聲似乎在一瞬間灌入耳朵!
這種內力震動出來的強勁急促聲響,刺得不少人一陣不適。
有些人已經捂住耳朵!
「刺啦~!」
向問天一個側躲,那鎖鏈沒有擋住,胸口衣衫被刺出一個大洞,皮膚已經感受到那劍身傳來的寒意。
他用這一招鳴音九打,不知殺過多少追殺者。
第二次對趙榮用出,又被破了!
而且,這破招感覺,讓向問天心中驚悚。
上次的劍幕有一道道幻光。
那一招險些讓他丟掉小命,定是殺招無疑。
可此時.
那一招還沒用出,自己的殺招就被破掉了。
一想到對方的年紀,登時猜測對方有劍法大進的可能。
向問天大腦飛速轉動的剎那,雙手握著鏈子刀在胸口一擋,隔開橫斬而來的長劍!
不到百招,已有數次驚險!
這險象環生的打法,絕對不能再對下去!
趙榮的幻劍剛剛起手,一劍刺出,向問天只是招架一下,立馬雙腳發力,踩斷亭頂!
在周圍人看來,他像是被趙榮給一劍刺下去的。
白虎堂教眾大喜,以為向問天重傷。
副香主比劃了一個手勢。
「殺!」
其他人掠陣,青旗二十六人連同發令的副香主一道殺了進去。
他大喊一聲:「向問天的人頭我們收下了!」
「這是東方教主要的人頭,誰要搶?!」
這一道聲音頗有震懾力。
衡山弟子雖然不怕,但趙榮有過囑咐,他們便沒動。
那些正道人士見衡山弟子不動,自然也無有動作。
眾人繼續目瞪口呆地瞧著亭中,青衣少年將向問天打下亭頂後,又提劍追殺下來。
周圍響起了哄鬧聲
這.這就是衡山下代掌門嗎?
傳言有誤,傳言有誤啊!
衡州府一地的武林人,怎得那般閉塞,亂傳衡山小掌門實力。
傳言如此保守,簡直是武林人中的恥辱。
什麼狗屁殺五色旗,這他媽的都無法無天,追著天王老子殺了!
白虎堂人馬衝到戰場中間,他們要殺向問天,趙榮的長劍可不長眼。
他追殺下來後,展開了五神劍。
一招天柱雲氣讓周身全是劍光,如同煙雲鎖身,徘徊在身側。
普通的魔教賊人雖然悍勇,但眼力差了向問天十萬八千里。
他們看破一道幻光的本事都沒有!
向問天藉助這些人與趙榮纏鬥,青旗二十六人上前,慘叫聲接連響起!
在兩大高手對戰三十招間,死得只剩下那位副香主!
胸口、後背各有一道劍傷的副香主想要逃跑,被向問天一刀殺死。
周圍人瞧得很清楚,除了這位重傷的副香主,其餘人全是被衡山那位殺死的。
劍過即死,
比之前天王老子殺人還要快!
向問天心中驚濤駭浪,死死盯著那張年輕面孔。
『劍法詭異多變,我這奇門武器也難招架。』
『他還有一身寒氣,又不可與之對掌。』
『不行,這小子我實在打不了。』
『他的輕功極高,若是窮追不捨,我要擺脫恐怕也要花費極大精力。』
『麻煩大了~』
他心中一陣懊惱,若知今日會釣到這條大魚,早就甩杆子跑了。
「哈哈哈!向問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炸響。
向問天神色一凝,忽又聽那蒼老聲音「咦」了一聲。
「是你!」
「小子,當日你在潁川害我被刺一劍,今日你也要死!」
來人扛著一根鐵扁擔,正是白虎堂的尹長老。
在場的魔教邊緣人馬聞聲微微變色。
他們看向趙榮,又看向尹長老。
長老,這.這.這不好吧?
正道人士有些驚悚,魔教又來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口氣竟然這般大!
要殺天王老子就罷了。
又要殺衡山那位?
白虎堂教眾還準備勸一句,突然又聽一道嘹亮豪放的聲音響起!
「哈哈哈!」
「向問天,今日你插翅難逃!」
聽到這道聲音,白虎堂下邊的分舵人馬,一個個都不敢說話了。
這第二人是個環眼大漢,正是魔教白虎堂副堂主佘嗚鑾。
環眼大漢先是看向向問天,忽然也轉頭看向趙榮。
他獰笑一聲:「小子,原來是你。」
「向問天要死,你也要死!」
他摩挲著一雙鐵手,掌紋中的紅線更加暗沉,顯然是紅砂煞掌又有大進。
趙榮見到這二人,不再對向問天動手,一個提離上到亭頂。
向問天見狀反而笑了,看著這些追殺而來的魔教高手分外親切。
他寧肯與這些人相鬥,也不願斗亭頂那個傢伙。
更讓向問天驚喜的是,這兩個人,竟然與那小子有舊怨。
真是大好事啊。
「尹兄,佘兄,倒是讓你們快了一步。」
這一道聲音壓過了松濤聲,清晰傳入在場眾人耳朵。
「咚咚咚!」
一陣馬蹄聲響,最前方的一匹馬穿著銀鱗甲,威風凌凌。
上面坐著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他穿著一身標準黃衣,顯然是魔教黃衣長老。
方才的聲音,正是這位老人發出。
這名長老身後跟著六十餘人,有兩匹馬上掛著紫金色旗幟,還有一面日月旗。
紫金色旗幟稍小,可見是紫金堂的人。
老人身後有兩名壯漢,各都天頂高凸,太陽穴鼓起,他們光著膀子,渾身肌肉如鐵。
看來都是內外兼修的硬茬。
「石兄弟,你來得不算晚。」
鐵扁擔尹長老道:「只是我鄔兄弟呢?怎麼不見人?」
「難道過中原被嵩山派與少林的人攔下了。」
石克章長老道:
「嵩山派都已經被打怕了,鄔兄弟大張旗鼓過來,踩在了左冷禪的臉上,他也不敢在鄭州那邊吱聲。」
他面帶高傲之色:
「如今還有誰敢冒犯東方教主威嚴?」
他指了指向問天:「這向問天是本教最大叛徒,楊總管發話要此人死,他豈能活著?」
「不錯!」
「向問天,楊總管要你死,你豈能活?」
這一道聲音,竟然是從背後的松林中傳來的。
不多時,越來越密集的腳步聲響起。
原來這些人繞了一個大圈子,將松濤亭團團圍住。
趙榮看到松林中又走出五六十道身影,為首的也是一位黃衣長老,還有數名高手。
那邊的尹長老等人喊了一聲「鄔兄弟」,從他們簡短的溝通中,趙榮得知此人也是天風堂長老。
情況比他了解到的更為複雜。
魔教追殺向問天的勢力本來沒有這麼強。
自打東方不敗下山後,楊蓮亭的地位再度拔高,白虎堂是他的老部下,這天風堂與紫金堂新露面的高手,恐怕都想殺向問天表忠心。
黃衣長老的實力,可是不容小覷。
「向問天,束手就擒,隨我們上黑木崖吧。」
這一道蒼老的聲音較為沉悶,顯得比之前幾人低調。
好熟悉!
趙榮暗道一聲,朝著魔教邊緣人馬散開的地方一瞧,那邊有一位白須長臉老者。
正是在逍遙津碰到的玄武堂堂主孫仲卿。
這個人給趙榮的印象最深刻。
狡猾無比,很難對付。
與左大師伯交手也還活得好好的。
從聲勢上瞧,感覺比周圍幾人弱。
但他一身功力極高,功源來自點蒼派,善使盤陽回龍劍,還有一手大盤陽神掌。
四大堂口,四大黃衣長老,還有一眾高手。
行行行.
蓮弟,你勢力大。
看在你防守東方不敗的份上,這次我讓讓你。
天王老子的人頭,你拿去吧。
趙榮已經不想趟渾水了。
松濤亭附近,除了獰笑的魔教邊緣人馬,那些正道江湖人都變了臉色。
不少人生出退意,不想繼續攪和。
眾人聽到一聲低低的落地聲。
亭頂的少年下到另外一側棧橋上,與向問天拉開距離。
此刻沒有人懷疑少年的實力。
他這樣做,只是代表衡山派的態度。
魔教內鬥,他衡山派不插手。
早在此地的魔教邊緣人馬沒出聲,那些白虎堂的人雖然不少死在趙榮劍下,但他們全程目睹,也不願出聲。
趙榮下了亭子,安安穩穩走了幾步。
忽然,白虎副堂主佘嗚鑾笑道:
「小子,誰讓你走的?」
趙榮身形一頓。
轉身看向環眼大漢,「你方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你再說一遍。」
「我說.」
佘嗚鑾沉著臉:
「小子,誰讓你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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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小南瓜燈的2000點幣打賞!感謝千、胖牛仔、數字哥20210301105262048886、星海極明的1500點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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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快樂小錘錘的200點幣打賞!感謝凶傻呆萌、方亢行舟、奇奇的書城、雲吉、羅格奧塔里佛斯、數字哥20191121165042711、20240619020212065、需要一個暱稱的100點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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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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