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此身乃是屠戮黃金王者之人

  第255章 此身乃是屠戮黃金王者之人

  「提亞馬特遭受到巨大傷勢，靈基反應雖然沒有降低，但無法在短時間內繼續行動了！」

  時刻關注戰場的羅曼飛快說道：「按照之前的戰鬥情況來看，至少能夠拖住兩個小時！」

  這一次提亞馬特所遭受的傷勢實在巨大，加上羽蛇神魁札爾·科亞特爾並非蘇美爾神明，來自遙遠魔境的至高之神，提亞馬特是不存在對羽蛇神的神性耐性的。

  種種要素相互迭加，最終造就了這一結果。

  「終於——」

  得到羅曼回答的藤丸立香總算是送了空氣，癱坐在風神翼龍背上，就連瑪修都是一屁股坐在藤丸立香身邊。

  兩名少女背靠背作戰，發出了悠長的嘆息。

  直面起源之神提亞馬特、長達二十分鐘的赤龍討伐、至高神明的對決。

  一場接一場的戰鬥讓藤丸立香和瑪修都繃緊了心神，可謂是壓力山大，好在現在總算是告一段落。

  與鬆了一口氣的藤丸立香和瑪修不同，李耶仍在觀察在提亞馬特，很快便看見了那飛奔在隕石坑中的身影。

  扛著太陽女神魁札爾·科亞特爾疾馳離去的黃色閃電，自然是人見人愛的豹人。

  「豹人啊——」

  見魁札爾·科亞特爾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被豹人頭也不回的抗走。

  李耶嘴角微微上揚，很快便將目光轉向那正在恢復自身的提亞馬特。

  『魁札爾·科亞特爾離開——』

  忽然，李耶想到了某件事，在最初魁札爾·科亞特爾所行使的使命。

  蒸發生命之海………

  李耶下意識一驚，若是失去了魁札爾·科亞特爾的牽制，此刻的提亞馬特是否會再度展開神明之海？

  但隨後的數分鐘中，在李耶一刻不曾鬆懈的注視下，提亞馬特仿佛失去了動靜，宛如雕塑般靜靜跪倒在隕石坑中。

  儘管如此，李耶仍未依靠目光，而是開始打量起提亞馬特身後巨角的情況。

  時間在靜謐中飛快流逝。

  數小時之後再度掀起的混沌浪潮以起源之神提亞馬特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飛速蔓延，短短數個呼吸便盈滿整個隕石坑！

  混沌浪潮本質是提亞馬特生命之海權能對海水的侵蝕，將其徹底轉化為生命之海。

  而提亞馬特乃是生命的女神，是原初的海洋，才只能夠在海水中移動。

  但如今混沌浪潮已經被徹底蒸發，能夠作為媒介的海水已經消失，除非是再度從波斯海灣蔓延而來，否則不該再度出現混沌浪潮——

  顯然事情超過了李耶的預計。

  再度掀起的混沌浪潮無人可擋，盈滿了數公里的隕石坑後便跨越了那環形山脈朝著更加遙遠的烏魯克蔓延而去。

  這也只是無人在意的一角，李耶所關注的是那混沌浪潮中心的起源之神。

  隨著混沌浪潮的翻騰，起源之神提亞馬特的恢復速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失去支撐下垂的頭顱也在以詭異的姿態漸漸回復原點。

  「哦天——」

  儘管知曉此刻的提亞馬特仍舊是不死的神明，回復傷勢十分正常，但李耶還是發出了感嘆。

  耗費了最強戰力之一的魁札爾·科亞特爾以及馬爾杜克神斧，也不過是討伐了赤龍，拖住了提亞馬特不到四五小時。

  到了現在，李耶所剩下的手段也只有一個。

  『嘖。』

  意識到這點的李耶下意識嘖了一聲，握緊了從未放開過的聖槍倫哥米尼亞德。

  李耶所能夠實現的聖裁無法達到魁札爾·科亞特爾所使用的寶具威力，更別說其他小手段了，堪比神氣的純粹魔力製造的投影也是形同虛設。

  可以這麼說，此刻的李耶對提亞馬特毫無辦法。

  不僅是李耶，就算是伊士塔爾還是藤丸立香都無計可施。

  身邊的藤丸立香在目睹了提亞馬特開始自愈後，便陷入了沉默，就連瑪修都是神色緊繃。

  「母親開始恢復了——」

  仍舊駕駛神之舟馬安娜停靠在風神翼龍身邊的伊什塔爾神色凝重，那片混沌浪潮中——

  再度出現了拉赫姆集群的身影。

  而且數量極大，不比之前少！

  提亞馬特的魔力可謂是無窮無盡，在得到所羅門的聖杯之後更不用多說。

  那些拉赫姆的數量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再過不久便能夠從混沌浪潮中離開，再現那群魔亂舞的駭人光景！

  而李耶也清楚消滅這些拉赫姆無濟於事，消滅的速度遠不如誕生的快。

  起源之神提亞馬特完全就是個爆兵工廠。

  遠在迦勒底的羅曼和達文西也看見了提亞馬特開始恢復，無可奈何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即繼續開始進行觀測。

  「提亞馬特開始恢復，預計時間在十分鐘！」

  前面數個小時的沉寂仿佛是在消除魁札爾·科亞特爾神性的影響和馬爾杜克之斧的痕跡。

  此刻的提亞馬特才真正展現出身為起源之神的絕對威嚴！

  十分鐘的時間飛快流逝，伴隨著轟鳴之聲響徹蒼穹。

  起源之神提亞馬特那險些被踢斷的頭顱宛如時光倒流般回歸原點，唯一不曾恢復的是那隻被踢斷的巨角體。

  除此之外，提亞馬特已然完好無損！

  隨著身後巨角再度啟動，噴涌而出的魔力產生了劇烈的壓力，攪動大氣，駭人的氣浪壓得下方的混沌浪潮出現了一個個旋渦！

  「就算有生命之海，還是要進行飛行嗎！」

  見提亞馬特再度觸及天空的領域，李耶低語。

  提亞馬特只要以混沌浪潮進行滑行移動，若是以巨角進行低空飛行的話，李耶和藤丸立香所代表的迦勒底需要考慮更多了。

  徹底恢復的提亞馬特開始移動，向著烏魯克繼續前進！

  「我們離開，返回烏魯克！」

  就在這時，藤丸立香開口打破了沉寂，使得眾人目光皆是落在她身上。

  只見精神恢復不少的藤丸立香神色冷靜，掃過李耶、瑪修和伊什塔爾，道：「我們能夠做到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是在烏魯克迎擊提亞馬特！」

  不需要多餘的交流，幾人立刻準備離開這片戰場。

  【Aaaaaaa】

  響徹天宇的呼喚之聲伴隨著滾滾音浪拉近了與李耶等人的距離。

  是連那風神翼龍都無法躲過的駭人神速！

  「盯上我們了？」

  抬手擋下那股狂風，李耶凝視著遠處的提亞馬特。

  在已經知曉沒有手段對付提亞馬特之後，李耶和藤丸立香待在原地也只是為了繼續觀測提亞馬特情況。

  但這個觀測沒必要保持過近的距離，就算是提亞馬特開始恢復時，李耶和藤丸立香距離提亞馬特都有上千米之遠。

  這本算是個遙遠的距離，但因提亞馬特那巨人般的體型，就算數千米之外也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也正如此，李耶看見了——

  神聖羽翼的展開。

  大地在隆起，那壓縮到了極限的地面被徹底撕裂，倒灌而入的混沌浪潮沒能夠阻止出現之物的到來。

  那是某位女神的聖潔之姿態。

  無形之島的女怪，曾被冠以英雄殺手的的存在，也同時是——

  稚嫩女神的綻放。

  在這黑色大地之上，宛如高嶺之花般綻放的聖潔的女神，人身蛇尾，潔白的羽翼自身後綻放。

  無數道魔發之蛇攪動著混沌浪潮，使得那些拉赫姆連混沌浪潮都無法脫離便被擊殺！

  「戈爾貢——」

  不僅是李耶，藤丸立香和瑪修亦是看見了那熟悉但又陌生的女神之影。

  藤丸立香怎麼都想不到會在此刻再見到戈爾貢的身影，但那真的是戈爾貢嗎？

  「這是戈爾貢的復仇，跟我們沒關係了，走吧。」

  在明白了此刻戈爾貢真身之後，李耶便收回了目光，只是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不僅是在為有戰力來跟拖延提亞馬特的進度，更讓李耶感到開心的那位少女的決意。

  何等堅強的意志，真正璀璨的星辰。

  聞言，藤丸立香有些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深深吸口氣後，道：「瑪修，我們走！」

  李耶能夠明白的事情，藤丸理也很快就明白了。

  但正是如此，藤丸立香不能夠因此停下腳步。

  「前輩，那可是——」

  堪堪回過神來的瑪修失聲道：「是安娜啊！」

  與魔獸女神戈爾貢共同消失在地底的幼年女神安娜\美杜莎，其靈基反應曾一度消失，直到現在才出現。

  情況很明顯，本就同源而出的二者靈基相互統合，形成了這真正的女神。

  不再是為了提亞馬特而進行復仇，而是為了人類、為了自身而向起源之神發起復仇的宣告！

  「正是如此，瑪修我們才不能停下！」

  藤丸立香阻止了瑪修繼續開口的行動，眉眼間難免帶上了些許悲傷。

  「前輩——」

  瑪修神色怔然，死死咬著嘴唇不再多言。

  不曾停下腳步、回首的眾人搭乘風神翼龍離開了這片戰場。

  而在李耶等人所看不見的戰場中，已然自稱戈爾貢女神的安娜神色柔和，儘管姿態已經成長到了極限。

  但精神構造卻是不曾發生變化。

  若是以李耶來判斷，便是那嬌嫩的高嶺之花真正的綻放了。

  「雖然沒有來場真正的告別，但這樣就足夠了………

  我並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這幅模樣，只會讓他們受到無所謂的傷害。」

  獨自的告解在心中泛起，淡淡的傷感伴隨著這些日子的回憶掠過，這是對她而言無比寶貴的——舊日的時光。

  「但提亞馬特神，我要讓你嘗嘗真正的傷害！」

  魔眼全開的戈爾貢語氣冷冽，但難掩那抹柔和。

  這絕非是復仇的女怪，心懷憎惡的女神，而是最為純粹的幼年女神所做出的回應——

  迸發的血液在身前構築出繁雜的術式，勾勒其神性作為燃料。

  「化為巨大蛇神，擊落大地之龍！

  融化一切吧，【強制封印·萬魔神殿（Pandemonium Cetus）】」

  通過放棄身為女神最後的餘韻，讓最終到達的悲慘結局『戈耳工的怪物』短時間實體化，來溶解指定領域內所有生命。

  戰鬥的終局無人知曉，唯一能夠確定的是起源之神提亞馬特在李耶和藤丸立香回歸烏魯克不久之後——

  真正抵達了最後的都市烏魯克。

  瀰漫大地的混沌浪潮跨越了納比斯之汀的防禦線，直接沖入烏魯克市區之中！

  轟隆！！

  建築崩塌，拉赫姆集群猖狂的笑聲迴蕩在烏魯克上空。

  回應拉赫姆們的是一道道冷冽的劍光，跳躍在高空的靚影揮動著劍鋒，斬斷了一頭頭拉赫姆，杜絕了生命的死亡。

  在那崩塌的市區中，古拉的英雄展開了列陣，溫泉關三百敵萬人的傳奇事跡所升華而來的寶具在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極天的光雨就此落下，準確的命中了遍布烏魯克上空的拉赫姆集群，瞬間了結其生命！

  「你們回來了啊——」

  與西杜麗待在烏魯克神塔頂端的黃金的王者看了眼落下的藤丸立香和李耶幾人，臉色不曾出現變化，但語氣卻是有著淡淡的起伏。

  「看來戰況很激烈！」

  展開聖裁清理了上空拉赫姆的李耶瞥了眼下方的戰場，牛若丸幾人還在戰鬥，帶領著僅剩的烏魯克市民並肩作戰。

  就算面對那駭人的拉赫姆集群，仍舊戰鬥至今不曾全滅。

  無比敬佩全體人類的李耶隨即看向吉爾伽美什，道：「冥界之門的情況怎麼樣了，吉爾伽美什王？」

  混沌浪潮已經侵蝕進烏魯克，提亞馬特最多一兩分鐘便能夠入境，若是無法及時打開冥界之門，到時候有什麼手段都無法起效了。

  「還差一點，時間還差一點——」

  時刻與埃列什基伽勒進行溝通的吉爾伽美什無比清楚時間還差上一點，藤丸立香她們所拖延的時間已然超過了預期。

  但還不夠——

  「接下來就看本王的吧！」

  嘴角上揚，吉爾伽美什抬手召喚出泥板，隨著魔力的注入——

  那片至今屹立不倒的烏魯克城牆上綻放出了極為耀眼的黃金之光，就算是那混沌浪潮都無法掩蓋的人類的星光。

  「沒有青金石，沒有士兵，竟然能夠啟動神權印章（Dingir）嗎！」

  觀測到這一結果的羅曼驚訝道。

  這簡直是自動炮台。

  「本王是什麼人！布置在烏魯克三百六十台神權印章（Dingir）都是本王親手製作，親自灌輸魔力並且統籌的東西！」

  在吉爾伽美什鼓足勁來維持神權印章（Dingir）的同時，一條手鍊很是輕易的從身側丟來。

  下意識接過手鍊的吉爾伽美什瞥了眼不遠處的李耶，從回歸開始便不曾鬆開的聖槍中似乎存在著極高的魔力反應。

  見吉爾伽美什接過了手鍊，李耶笑道：「吉爾伽美什王，你似乎忘了什麼呢——」

  「哼，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本王的所有物，在誰手上都沒有區別。」

  吉爾伽美什不曾猶豫十分果斷的從手鍊中開始汲取魔力。

  轟！

  黃金的星光瞬間綻放。

  宛如山呼海嘯般的魔力炮擊掠過漫漫高天，無視了那席捲烏魯克上空的拉赫姆集群，筆直的命中了那即將進入市區的起源之神提亞馬特！

  赫然是吉爾伽美什打算以一己之力來拖延提亞馬特進入烏魯克的時間！

  那密集的炮擊在上空幾乎形成了璀璨的光幕，將那提亞馬特帶來的陰霾所驅散！

  而在吉爾伽美什全力牽制提亞馬特的同時，李耶和伊什塔爾也沒閒著，立刻開始殲滅烏魯克市區中的拉赫姆！

  目前烏魯克剩下的市民還有數百人，三騎英靈足夠面對大部分拉赫姆的襲擊，但到了現在也是極限了！

  而在無人知曉的天邊，楔入靈峰的七枚楔子開始崩解。

  在某人的高強度使用下，早已瀕臨界限的寶具更因為黃金王者的絕唱，而抵達極限。

  咔嚓咔嚓。

  時間飛快流逝，在那密集的炮擊下，就算是起源之神都被壓制的無法繼續前進！

  「西杜麗——」

  咬緊牙關維持魔力輸出的吉爾伽美什冷汗直流，甚至是落下的汗水都因為高強度的魔力輸出而被刷到逆流。

  不僅是對神權印章（Dingir）的維持，還有烏魯克如今仍舊存在的三騎英靈。

  本就靠著封印大部分寶具和最強之劍換來的大量魔力，加上烏魯克大杯的力量，是足以維持這些消耗的。

  但隨著吉爾迦美什將烏魯克大杯給予金固，失去了最大魔力源的吉爾伽美什便之能夠依靠自身龐大的魔力進行輸出。

  好在此刻得到了李耶送還的手鍊，得到了遙遠靈峰艾比夫靈峰的魔力支援，讓吉爾伽美什能夠以最大輸出進行壓制起源之神提亞馬特。

  但隨著楔子的一枚枚炸裂，吉爾伽美什所能夠汲取到的魔力愈發的下降，很快便要抵達極限。

  「埃列什基伽勒！！！還沒好嗎！」

  吉爾伽美什高聲喊道：「還要讓本王等多久！」

  「還差幾個小時！」

  自轉移開始便一刻不曾停下，加班加點幹活的埃列什基伽勒連忙喊道：「就差一點點了！」

  在埃列什基伽勒日以夜繼的工作下，本來預計三天的時間也大大縮短，但就算這樣仍舊有著無法跨越的溝壑。

  「.…………該死！」

  吉爾伽美什死死盯著遠處的起源之神提亞馬特，猩紅的眼眸中帶著些許不甘。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要失敗了嗎！

  『！』

  吉爾伽美什猛然抬頭，與起源之神提亞馬特那雙璀璨星之瞳對上了視線。

  那很久不曾發動過的未來視再一次的生效了。

  但只是短短一秒後的未來。

  曾數次洞穿李耶身軀的星之瞳光綻放，轉瞬便跨越了整個烏魯克——

  仿佛要一擊必殺某位少女。

  在吉爾伽美什有所動作之前——

  超越了所有人想像的意外的身影擋在了半空。

  迸發的漆黑極光呈圓錐形向前開拓了未來——

  「哈哈哈哈哈！！這一次，我擋下了！」

  李耶肆意的笑聲響徹烏魯克，讓神色凝重的吉爾伽美什都險些失聲笑出。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李耶感到了極大的挫敗感。

  我好歹是圓桌騎士，不能死在同一招上三次吧？

  本著最為純粹的念頭，李耶在此刻成功擋下了提亞馬特發出的必殺一擊！

  儘管代價是李耶自身被擊落天空，以極快的速度墜落烏魯克市區。

  隨著李耶的墜落，整片戰場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嘩啦——

  清脆的銀鏈碰撞之聲迴蕩在烏魯克上空，漫天狂舞的天之鎖洞穿了一頭頭拉赫姆的軀體，微晃之下便是剿滅了一大片的拉赫姆集群！

  自地面綻放的黃金之光，無數刀劍迸發而出，數千刀槍兵裝在狂舞，僅僅一瞬便將所有拉赫姆盡數殲滅！

  令那些還在苦戰的市民還從者立刻得以脫身！

  烏魯克神塔頂端的吉爾伽美什自然是看見了那抹綠色之人的身影。

  不僅是吉爾伽美什，身邊的西杜麗亦是看見了那道不久前才見過的人影——

  那是在西杜麗剛剛恢復失聰後，在烏魯克市區中遇見的少年。

  被洞穿了心臟的綠色之人，那毫無疑問是王的友人。

  「恩奇都——」

  西杜麗抱緊雙手，做出祈禱的手勢，呢喃道：「伱又要犧牲了嗎？」

  「這可不是犧牲，西杜麗！」

  停下動作的吉爾伽美什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自豪，道：「好好看著吧，本王友人真正的姿態——」

  「金固？」

  同樣看到那綠色身影的藤丸立香和瑪修下意識出聲道：「他這是？」

  「【律神】麼」

  望著金固的背影，離提亞馬特無比之近的李耶獨自一人站在某處還未被擊潰的建築頂端，緩緩開口：「天之鎖，連至高神都能夠束縛嗎？」

  擁有【律神】特性的天之鎖乃是對神性存在的天敵，但也存在著極限，神性過高者足夠突破天之鎖的束縛。

  對這類存在而言，天之鎖跟尋常鎖鏈並無區別。

  被所有人注視著的綠色之人也早已做出了決定。

  『無關母親和出生背景，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我沒有這種願望，沒有的啊，吉爾………但仔細想來，卻是有過一件。

  我想要跟你說說話，想要見你，想把留在心中的眾多回憶和感想，作為朋友向你一一傾述』

  『但這是無法實現的，這不是我金固的，是恩奇都這個機體的願望，我………金固的願望是不會變的。』

  『我是為了維持人類的世界而獲得生命的新人類——』

  心中流過眾多悲傷，最終化作了毅然決然的意志。

  抵達【母親】起源之神提亞馬特面前的天之鎖，綻放出了屬於自身的璀璨光輝。

  「你選錯了【孩子】啊，母親。」

  金固望著提亞馬特的面容，這也是他第一次跟提亞馬特存在如此之近的距離，自出生之後，第一次看見母親。

  起源之神提亞馬特自然是看見了身前那渺小的人影，宛如鯊魚的利齒微微開合，但並非是李耶等人所聽見的毫無意義的鳴叫。

  而是——

  母親對孩子的呼喚。

  『金固——』

  當聽見提亞馬特那飽含情感的呼喚，金固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高聲喊道：「烏魯克大杯啊！請賜我力量！

  提亞馬特之子，金固，將在此處展現天之鎖的名！」

  轟隆！

  純粹魔力化作的青色雷電迸發，裹挾著黃金的光輝自大地上綻放。

  足以將整個烏魯克覆蓋的黃金光紋中，麥穗搖曳，代表了蓋亞生命的事物藉此綻放。

  數以千計的天之鎖自大地中迸發，沖如高天之中，與那唯一的鎖頭連結。

  燃燒的靈基化作了無匹的力量，伴隨著人子的決意，向母親發出了告別——

  「母親的憤怒已是過往雲煙，如今喚醒的是星之吐息——」

  數千道天之鎖沒入金固身軀之中，連帶著金固也變化而成最後的天之鎖。

  來自星球的支援也在此刻抵達，世間僅存的【對肅正】寶具。

  會反應對星球還有人類的破壞行為提升威力。

  而此刻的起源之神提亞馬特完美符合了其中的要素，對世界的侵蝕、對人類歷史的破壞。

  吞噬人理的抑止之獸，不僅是星球的意志，還有那全人類的泛意志都會為其做出反應，在這支援的加持之下。

  「世人啊，冀以鎖系神明（Enuma Elish）！！！！」

  人子的吶喊化作光之釘，發出了最後的絕響！

  轟隆隆！！！

  劇烈的衝擊覆蓋整個烏魯克，甚至向著烏魯克外界蔓延而去！

  當衝擊散去，起源之神的身形再度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宛如巨人的身軀之上，被一道道宛如長龍的鎖鏈束縛著，連結了大地的鎖鏈使得至高神明無法動彈分毫。

  「這就是——天之鎖的全力麼………」

  擋下所有衝擊的李耶望著那被天之鎖束縛，動彈不得的起源之神，烏魯克神塔近在咫尺。

  自身卻是無法再進一步。

  這點距離，可謂是天塹。

  當李耶再度趕到烏魯克神塔，便看見了昏迷的兩位少女和西杜麗。

  此時的神塔頂端也只有吉爾伽美什一人獨自屹立著。

  望著那束縛了至高神明的天之鎖，吉爾伽美什帶著驕傲的神色說道：

  「——永別了，天之遺孤啊。

  這表現與過去的你相比毫不遜色——天之鎖，終於……連創世之神的力量都能抑制了。

  本王兩度目送了朋友離去，第一次是在悲嘆之中，但是這次不一樣。那令人自豪的英勇身姿，已然永遠地烙印在本王眼中了。」

  「吉爾伽美什王，還能夠戰鬥嗎？」

  李耶望著吉爾伽美什的背影，笑道：「接下來還有苦戰，你可不要暴斃了啊！」

  「哦對，李耶你來得正好。」

  隨著李耶的開口，吉爾伽美什仿佛才注意到這為數不多還清醒的人，旋即笑道：「你來親手殺死本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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