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訣別之時已至，以此捨棄世界

  第263章 訣別之時已至，以此捨棄世界

  自身前泛起的黃金波紋乃是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於生前為了面向未來而建造的寶庫，其名為【巴比倫寶庫】

  在神代的世界中，人的領域多有受限。

  王收集地上所有財寶，並建造了收納的寶庫，是後世誕生的的種種寶物的原典，更是人類智慧和英知的佐證。

  人類將其讚頌為【神之門】

  其事跡升華之後，這便是貨真價實的收集全人類財寶的寶庫，更是能夠稱之為【全人類智慧的原典】

  在李耶的注視下，古樸的長劍自門扉中伸出。

  看到劍身的瞬間，李耶便理解了其真名以及來路——

  【格拉墨（Gram）】

  北歐神話史詩《沃爾松格薩迦》中強大英雄齊格魯德（Sigurd）所持有的象徵「榮耀與滅亡」的太陽之魔劍，這是齊格魯德拔出主神奧丁化身的無名老人插在大樹中的神劍。

  也被認為是亞瑟王傳說中著名的石中劍Caliburn的原型。

  亦是北歐流傳的【賦予支配的樹中劍】———被用以選定王者的，【聖權】的源頭。

  『石中劍的原型劍麼——』

  錚。

  隨著李耶拔出門扉中的聖劍，便能夠感受到劍身中蘊含的力量以及神秘，單是這寶具的精度就不是他那拙劣的投影所能夠比擬的。

  「你既然是圓桌騎士，那麼便使用這把劍好了，乃是你所效忠的那位王者曾經使用過的聖劍的源頭。」

  仍舊立身高點的吉爾伽美什嘴角揚起，道：「還是說想要其他的？本王可以給你一次自由選擇的機會，只要伱能夠成功啟動王律鍵，那便能夠自由從本王的寶庫中拿走一把聖劍。」

  「不了，我覺得這個挺好。」

  李耶試著收起了格拉墨（Gram），發現能夠化作概念武裝成功收起，至於能不能帶走就是後話了。

  在得道了全新的聖劍武裝後，李耶便不再跟吉爾伽美什寒暄，果斷離開了生命院，無視了廢棄孔，直接跨越光帶玉座前的時空斷層。

  與藤丸立香一前一後進入了光帶玉座所在的宙域。

  踏踏。

  再度進入光帶玉座，李耶沒有直接看向那玉座上的王者，而是盯著不遠處少女們的背影，道：「藤丸立香——」

  隨著李耶的開口，初次進入光帶玉座，抵達了這最後之所的少女猛然回過頭來，望著李耶的身影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

  李耶這一路來跟眾多英靈戰鬥都被藤丸立香和瑪修看在眼裡，但也正是如此，藤丸立香能夠確定李耶並非是幫助魔術王的存在。

  只因李耶從未下過殺手。

  那能夠擊殺從者的直死魔眼，李耶從未使用過，跟從者的戰鬥也只是點到為止，不曾造成過眾大的傷勢。

  隨著一場場戰鬥的觀測，藤丸立香也明白了李耶的用意——

  「放心吧，李耶先生！」

  走到這一步，藤丸立香無論如何都不會後退。

  不曾與李耶進行交流，便跟著瑪修衝到了玉座之前。

  不曾攔下藤丸立香和瑪修的李耶放緩腳步，凝視著那遠去的兩名少女，以及不知何時出現在瑪修肩膀上的純白小獸。

  一直靜靜看著這一幕的王者凝視著下方的御主，淡淡開口：「東部觀測所、兵裝舍、生命院，沉默；

  西部情報室、管制塔、窺覺星，沉默——

  英靈們比預想中的要能幹啊，就算吾等是不會消失的，但卻是能夠讓吾等屢嘗敗果，實屬意料之外。」

  隨著王者的開口，瑪修和藤丸立香亦是注意到了那玉座上的唯一身影。

  「確認到玉座存在人影，是——魔術王：所羅門！」

  神色緊繃的瑪修高聲說道：「戰鬥戒備，前輩！」

  其身旁的藤丸立香亦是按住了迦勒底特製的決戰禮裝，能夠進行真正的英靈召喚，不再是那削弱般的靈基之影。

  但由於儲備的問題，只能夠召喚七次，還會給藤丸立香帶來巨大的負擔。

  好在這一路過來所協助的英靈都是自主現界，藤丸立香也能夠省上一大部分力氣，留到這決戰之刻。

  望著藤丸立香和瑪修那無比緊張的模樣，玉座上的王者淡淡說道：「以前見過一面的吧？

  歡迎光臨，迦勒底的御主啊。

  款待遠道而來的客人乃是王的喜悅，很遺憾我討厭人類。

  對於你們的長途旅行我沒有什麼獎勵刻給，也不會有什麼憐憫之心，有的只是【為何】的憤怒。

  為什麼要來到此處，為什麼不能夠等到吾等假想的第一寶具【光帶收束環（Ars Nova）】的啟動計算結束。」

  無情的質問迴蕩在這光帶玉座下。

  而玉座之下的藤丸立香也是臉色微變，下意識道：「假想寶具【光帶收束環（Ars Nova）】？」

  「是十九世紀發現的魔道書，【所羅門王的小鑰匙中】其中一部的名稱，書籍分為五部，其中最著名的便是魔神目錄：蓋提亞，而Ars Nova則是最後的總結，代表了拋棄古老的全新術式。」

  瑪修立刻給藤丸立香解釋道。

  隨著瑪修的解答，玉座上的王者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似乎很是滿意瑪修的表現，隨即結果了瑪修的話茬，道：「沒錯，我擁有著三個寶具，接下來只需等待數分鐘後這假想的第一寶具成熟即可。

  而第二寶具便是這個空間的本身，【戴冠之時已至，以此啟發萬象（Ars Paulina）】，也就是我的固有結界，時間神殿所羅門，位於宇宙外部與時間隔絕的虛數空間的工坊。」

  而當魔神王在與瑪修和藤丸立香交談之際，李耶則是獨自一人仰望著那位於無盡蒼穹之上的光帶。

  如果以行星的尺度來衡量這道光帶，那麼便是能夠覆蓋星球的巨大構造，無論體型如何，其熱量乃是凌駕這顆星球的絕對力量。

  三千年人類史的總結，數以次回收凝結而成的光帶，足以回溯數十億年的時光，抵達連星辰都不存在的【無】

  除了對魔神王偉業的敬佩之外，李耶更想知道那股熟悉感的來源以及見證這最後的一切。

  在李耶看來藤丸立香是無法勝利的，就算有著眾多英靈的協助，進而牽制住了其餘魔神柱對玉座的魔力支援，但魔神王的不死性便註定了無法被戰勝。

  除非是他自己事到臨頭突然反悔。

  帶著有些走神的心態，李耶注視著藤丸立香以及瑪修果斷和魔神王開始戰鬥。

  從玉座走下魔神王不曾表示出超規格的力量，僅僅是靠著肉身力量跟瑪修戰鬥，而藤丸立香所召喚的從者也在魔神王的反召喚權能下被限制，但就算是這樣，僅憑瑪修也是立敵蓋提亞，其結果便是魔神王被打的節節敗退。

  對於魔神王，李耶所持有的印象是極好的。

  魔神王給予了李耶意想不到的尊重之意，這絕不是對待尋常人類，甚至是被他厭惡的人類該有的表現。

  儘管無法確定源頭為何，但李耶還是能夠明白魔神王所求是何等大願，雖然代價是人理的毀滅。

  戰鬥結束了，被瑪修和藤丸立香的魔神王不曾表露頹勢，放聲大笑著。

  隨著魔神王那癲狂的笑聲響徹寰宇——

  「光帶啊，照耀玉座！

  大偉業開始了！」

  天穹之上的光帶綻放出璀璨的光輝，使得這玉座所在的宙域瞬間發生異變！

  轟隆隆隆！！！

  大地在隆起，自地下伸出的魔神柱蜿蜒盤踞，將這原本聖潔無比，瀰漫威嚴的光帶玉座化作了森羅地獄！

  玉座的變化還是其次，真正吸引李耶的是那王者終於展露了真身——

  伴隨著黑紅的魔力光輝，宛如魔神柱觸手的事物將魔神王包裹起來，自內部開始褪去所羅門的遺體，自那遺體之中真正誕生！

  「顯現吧，祝福吧！

  此乃災害之獸，人類惡之一。

  迦勒底的御主啊，你曾問過我是誰吧？

  我就回答你這個問題，我是作為魔術王所羅門存在之人，是魔術王的分身，魔術王創造的機構，為了給汝等魔術師奠定基盤而被創造出來的最初的使魔。

  與所羅門共同統治國家，因所羅門之死而被拋棄的起源詛咒。

  因叛軍所羅門屍體，於其內部獲得肉體的【召喚式】。

  吾名乃是——

  我就捨棄所羅門的名字吧，已經沒有冒名頂替的必要了。

  我沒有名字，但你想要稱呼的話，就這麼叫吧。

  到達真正睿智的存在，為此而被渴求的存在；

  將你們化為食糧，踏上前往極點之旅，創造全新星辰的存在；

  掌管七十二詛咒，燃盡歷史的存在——

  即為，人理燒卻式——魔神王，蓋提亞是也。」

  自稱蓋提亞的魔神王如是說道。

  「魔神王——蓋提亞。」

  不僅是藤丸立香和瑪修被那展露真身的魔神王蓋提亞所震撼，就連不遠處的李耶都被蓋提亞那聖潔的身軀所吸引。

  其額前有著宛如冠冕的燦金枝條向著兩側蔓延，一片片枝葉為這災害之獸帶來了不一樣的美感。

  雙臂寬大，金色的鱗片勾勒出了肌肉的弧度，猩紅的光子血液流轉在鱗片之間，使得那本該聖潔的身軀帶上了邪性。

  相比那粗壯的四肢，蓋提亞下肢會顯得纖細不少，但也極具力量感。

  更加引人矚目的是胸口前的眼眸，不同於其他魔神柱，魔術王蓋提亞身軀中也僅僅存在這一枚猩紅的眼眸。

  但就算是這樣，僅僅是注視便能夠帶來巨大的壓力。

  何等美麗的身軀——

  而在李耶感慨蓋提亞身軀之完美的同時，藤丸立香和瑪修也終於知曉了蓋提亞所追求的偉業究竟為何。

  「對，我，不，我們乃是人類親手製作的生命體。

  不需要肉體的高階知性體，被設定成擁有超越人類的能力，甘願侍奉人類。

  然後，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已經不會奉陪你們人類了。

  過去，曾有一位全知全能的王，被神賜予了能力的男人。

  擁有能通曉過去與未來的雙眼，能夠知曉世間一切的雙眼，我們成為了那個男人的影子，獲得了與那個男人相同的視點。

  不，是身為那個男人守護靈體的我們不得不與他同調。

  見證了諸多悲哀，見證了諸多背叛。

  見證了諸多掠奪，見證了諸多終結。

  已經夠了，已經沒什麼必須看的存在了，在這顆行星上，連神都沒有除了【消滅】以外的結局。

  我們已經對人類以及未來沒有興趣了。

  我所追求的，是能夠培養健全知性體的完全環境。

  這顆行星是錯的，是以【會終結的生命】為前提的瘋狂。

  我會抵達極點，回溯46億年的過去，見證這個領域出現【天體】的瞬間，並吸收了所有能量——將自己化為新的天體，重新創造這顆行星。

  重新編寫創世紀，建立沒有【死亡】概念的行星，這正是吾等的大偉業。

  我們並不是為了憎惡才要毀滅人類，是為了獲得飛往過去的能量，為了見證天體的誕生，為了控制這一切的瞬間以及無限的調整。

  如此規模的計劃需要龐大的魔力，需要持續繁榮了三千年的知性體積累的全部魔力量。

  只要將公元前一千年到公元2017年的人類史全部轉化為魔力，就能夠得到跳躍到這顆行星起源的力量。

  毀滅人類——燒卻人類只是為了這一點。

  對我們來說，人類只是為了抵達起源天空的噴射裝置而已。」

  展露了真身後，蓋提亞倒是有十足的功夫給藤丸立香以及瑪修解說人理燒卻的真相。

  赤裸裸的揭露了敵我的差距。

  「好了，我已經付出了充足的敬意，終於到來復仇的時間。

  正如我剛才所說，我們非常忙碌，接下來還有真正的工作要去辦，而且基於跟騎士的約定，我將展露真正的力量。

  時機已至，原始行星的再設計方案已經完成，另外自不用多說，前往極點之旅是不需要你們的。

  讓我完成在這領域、這時代、這地球的最後一件工作吧。

  【歡迎光臨，各位，遺憾的是，你們現在就去死吧。】——閒聊到此結束。」

  蓋提亞話音未落，其身便爆發出驚人的魔力波動，不曾使用任何魔術，而是依靠著那壯漢般的體格衝到瑪修身前，猛然一拳砸落！

  轟！

  躲避不及的瑪修瞬間被擊飛數米之遙！

  儘管如此，瑪修和藤丸立香仍未退縮，試圖在蓋提亞展開第三寶具前將其打倒！

  「李耶！」

  藤丸立香猛然回頭向著那一動不動的李耶喊道，試圖讓他加入這場戰鬥。

  只見李耶搖搖頭，道：「這次不行呢，藤丸。」

  『——』

  不曾感到失落，藤丸立香扭頭便投入了與蓋提亞的戰鬥之中！

  但結果是十分骨感的，不到半分鐘的戰鬥便落下句話。

  隨著天穹落下的魔力波動，瑪修和藤丸立香臉上都露出了只能如此的表情。

  「確認蓋提亞第三寶具，展開，那個.已經無法阻止了啊，御主。」

  仰望天空的瑪修神色不甘，仿佛在為無法保護藤丸立香感到不甘。

  「無聊，為何不接受，瑪修-基列萊特。」

  望著瑪修不甘心的表情，本該立刻啟動寶具的蓋提亞出聲問道：「我能夠理解你，你應該能夠理解我才對，我們同樣切身感受到了生命的無意義，同樣為有限的生命而哀嘆。

  不是嗎？未來是在是太無聊了，人類實在是太無聊了，因為就算活著，也只能不斷見證死亡，無論怎麼樣的存在，都會面臨死別。

  我受夠了，沒有死亡的行星誕生，應該也是你所期望的才對。

  我們之中還有一柱，還在猶豫，哪怕只有一個也好，我們希望人類中能有理解為們的存在，如若這樣，我們的計劃就將是不可動搖的存在。

  瑪修-基列萊特，被人類創造出來的生命體，即將消失的生命體，讓我們一起來否定人類史，告訴他們，我們才是正確的。

  只要一句話，一句，就可以，這樣的話我們就能夠賦予你共同前往極點的權利。」

  此話一出，就算是瑪修都陷入了沉默中。

  而藤丸立香也被蓋提亞話語中，瑪修即將消逝的情報震驚，下意識看向瑪修——

  「瑪修？」

  「蓋提亞，對，你一直都在這麼問我。

  確實，既然註定會死，那生存是就是沒有意義的，我不會否定你的主張。

  但是人生不是在活著的時候找到價值的。

  沒有死亡的時間，沒有終結的世界應該也不會有悲傷吧。

  但是，這不對，就算能永遠活下去，我也不想要什麼永遠。

  因為我看見的世界，現在，就在這裡！

  哪怕我的生命會在剎那之後終結，但哪怕一秒也好，我也要見證這未來。」

  瑪修的意志無比堅定，從未因蓋提亞的言辭而動搖。

  凝視著瑪修那堅定的眼神，蓋提亞仿佛都陷入了沉默。

  「前輩，能再握住我的手嗎？」

  堅定了意志的瑪修笑著向藤丸立香伸出手，並未拒絕的藤丸立香

  「——真遺憾啊，那就跟這個時代一起燒盡吧。」

  失去了興致的蓋提亞發出了終結的宣言：「第三寶具，展開。

  憑行星之火，告人類之終。

  再見了藤丸立香、瑪修-基列萊特，你們的探索將在此處迎來終結。」

  隨著終結宣告的發出，魔術王蓋提亞緩緩升起——

  而在那之前，瑪修神色溫柔，仿佛已經做好了覺悟，只見她扭頭對著不遠處的李耶喊道：「李耶先生，還請過來，這次不會讓你戰鬥的，是為了避免你被波及。」

  直到現在，面對袖手旁觀的李耶，瑪修還是以溫柔之心對待著。

  擔心李耶會被蓋提亞的餘波所消滅。

  但此刻的李耶已然無心關注瑪修、藤丸立香是，甚至是蓋提亞的存在。

  神色怔然的仰望那璀璨的光帶，三千年人類史的總結，終於要在此刻展露其真容。

  「那就在騎士的見證下，汝等旅程的終結。

  人類史的終焉，重新鑄造這顆星辰的吾之偉業完成的瞬間！」

  在魔神王的宣告之下，那純白的光帶化作了黑紅之輪，道道糾纏不分的觸手形成紋理高高升起，自那玉座上抵達光帶。

  「【誕生之時已至，以此修正萬象（Ars Almadel Salomonis）】」

  其真名徹底解放的瞬間，便是毀滅的降臨。

  那是洪流嗎？那是光柱嗎？還是海洋嗎？

  超越人智所能夠接受的範圍，甚至遠超羽蛇神魁札爾·科亞特爾與起源之神提亞馬特的神話一戰。

  在那絕對的毀滅面前，所綻放的是某位少女僅僅想要守護的心愿。

  「那是能治癒所有傷痕，所有怨恨的吾等故鄉。顯現吧！【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隨著少女賭上性命的寶具展開，白堊之牆為藤丸立香以及李耶劃分出了絕對的淨土。

  這是猶如時間靜止般的光景。

  如今的星辰上不存在能夠擋下這熱量的防禦，當然這也局限於物理層面上。

  少女的守護是精神的守護——

  倘若她的心靈沒有任何污穢，沒有任何猶豫，就會成為不會融化，也不會碎裂的無敵壁壘。

  在這宛如地獄般的時間中，一邊防禦著貫穿星辰的熱量，少女一邊暢想著………

  迄今為止的旅程，從今往後的旅程。

  自己存在的過去，和自己不在了的，未來的夢。

  「太好了，御主，這樣的話就可以了吧——」

  訣別之際，少女充滿了感激的告白在響起。

  …………

  少女的守護不曾落下任何一人，展開的白堊之牆化作了這顆星辰上最為堅固的防禦，哪怕是這足以貫穿星辰的熱量也無法突破。

  飛濺的星光化作天幕，倒映在青年眼中。

  這是仿佛時間靜止的光景，不僅是對這股熱量的震撼。

  啊啊，這是何等的光景。

  時至今日，於蓋提亞第三寶具【誕生之時已至，以此修正萬象（Ars Almadel Salomonis）】展開的瞬間。

  李耶那求而不得的真相終於向他揭露了冰山一角。

  其塵封靈魂的【蓋子】在這足以貫穿星辰的熱量前揭開些許。

  那是何等熟悉的光景——

  簡直跟這覆蓋星辰的光帶十分相似。

  李耶緩緩閉上被熾光灼燒的雙眼，猩紅的血淚緩緩流下。

  洪流散去，雪花之盾仍舊屹立著，但某位少女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無法承受住那股熱量的肉體在無聲中蒸發，但那份心靈不會受到任何侵擾，雪花之盾毫髮無損，會一直保護著她的主人。

  「結束了，沒有意義，真是沒有意義，我們是不滅的，只要我們身在時間神殿所羅門，我們就是不滅的。

  你這短暫的生存，以及英靈們的反抗，都是毫無意義的。

  第三寶具，再裝填，你們一起去死吧。」

  不再想要跟藤丸立香廢話的蓋提亞正準備繼續裝填寶具時，立刻注意到了那同樣存活下來的騎士。

  那瀰漫在身體內側的反應——

  「蓋提亞！！！！！！」

  但就在這時，某位少女嘶聲力竭的咆哮響起，以一己之力生生提起那雪花之盾的少女，兩眼通紅，恨不得就此打殺蓋提亞。

  不等蓋提亞開口，淡淡的笑意便從遠處傳來：「哎呀哎呀，這個時候還是冷靜點比較好吧，藤丸立香，同歸於盡可不是你的風格，你應該要再積蓄點力量才行。」

  迦勒底的代理所長，一直以來在背後支撐著藤丸立香和瑪修的青年——羅馬尼-阿奇曼出現在了這光帶玉座之中。

  同樣注意到羅曼存在的李耶睜開了剛剛恢復的雙眼，漆黑的瞳孔中不存在著任何光線的折射，仿佛是絕對漆黑。

  『羅曼醫生——』

  『那個靈基是——』

  李耶神色怔然，他能夠察覺到如今的羅曼體內展露的絕不是正常人類範圍的魔力波動，而是從者的靈基反應。

  「喲，你已經戰鬥的很好了，藤丸立香。

  雖然遺憾的是最後要被我搶走風頭了，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該輪到我出場了。」

  羅曼微笑著說道，旋即扭頭看向一旁的李耶，笑道：「李耶，既然你決定見證這一切，那麼就請你見證下去吧。

  畢竟是我出風頭，超級帥的對吧！」

  「羅馬尼-阿奇曼，身為普通人的你為什麼能夠出現在這玉座上——」

  被打斷寶具裝填的蓋提亞神色疑惑，但很快他跟李耶一樣察覺到了那不同尋常的反應，那是他無比熟悉的靈基反應。

  「等等，這個靈基反應是什麼情況！」

  「嗯，我已經拋棄了向聖杯許下的願望，從現在開始，都是身為原本的【我】的言行。

  在那之前得脫下手套才行呢，這樣都說的過去了。」

  羅曼笑著將一直帶著手上的白手套脫下，其左手上唯一戴著的戒指——

  與魔神王蓋提亞所持有的十戒如出一轍。

  看到這一幕，李耶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僅是李耶，

  蓋提亞看到那枚戒指的瞬間更是失態出聲：「這是——我失去了的，不，是所羅門王的第十枚戒指——

  你難道是」

  「醫生，不會吧？」

  同樣理解這一含義的藤丸立香神色怔然。

  望著眾人震驚的表情，羅曼神色釋然，為眾人開始講述緣由：「嗯，那是十一年前的故事了，迦勒底的所長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亞，當他參加聖杯戰爭的時候，準備了至高的聖遺物。

  那就是這枚戒指，所羅門王去世時，遺留給遙遠未來的贈禮。

  我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做這種事，還以為神明一如既往的心血來潮所致，但這枚戒指杯馬里斯比利發掘出來，為了在聖杯戰爭中獲得勝利而召喚了英靈，那就是所羅門。

  迦勒底英靈召喚第一號，與馬里斯比利一起獲得了聖杯，一起實現了願望的英靈。

  只不過口中說出來的，是【想要變成人類】這種稀疏平常的願望罷了。」

  「你這傢伙——你這傢伙！！！太荒謬了，不可能！佛勞洛斯你眼睛瞎了嗎！

  不對，所有的一切都不對，所有一切！你這個傢伙絕對不可能是那個男人！」

  蓋提亞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從容，聲調都高了幾度，道：「而且說什麼實現願望？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有願望！

  異端！冷酷！殘忍！無情！身為我原型的男人，怎麼可能有與普通人無異的願望！」

  靜靜傾聽著蓋提亞的反駁，羅曼露出了失落的表情，道：「被你這麼說，我還是挺受打擊的，你是不是過分討厭我了啊。

  算了，這個問題無關緊要，總之所羅門實現了願望。

  但是，問題也就此發生了。

  所羅門是被譽為全知全能的千里眼的擁有者，當成為人類的瞬間，便會失去能力，這還沒什麼，只是在那個瞬間，所羅門看見了人類的終焉。

  當他頓時慌忙的想要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但這時，所羅門已經成為了普通人。」

  隨後羅曼說出了達文西曾講述過的某人的十年。

  直到淡淡的光輝出現在羅曼身軀之上，只聽羅曼開口說道：「蓋提亞，你說你不要魔術王之名吧，那就容我這麼自報名號吧。」

  純白的靈子改變了存在的形式和規模，古老的神賜之王回歸了他的玉座。

  那是與李耶曾見過的魔術王遺體相同的存在，但是更加接近【無】

  「我的名字是魔術王所羅門，蓋提亞，是宣告你終結的存在。」

  回歸從者之軀的所羅門神色冷靜，凝視著那因自己而生的災害，道：「生命乃是終結之物，生命乃是累積痛苦的巡禮。

  但這絕不是死與斷絕的故事，蓋提亞，我積年的慚愧，由吾之遺骸而生的野獸啊。

  這正是我親手斷絕汝之惡的時候了。」

  「少引我發笑了所羅門，如今的你還能夠做到什麼，想要阻止我只有生前所羅門的偉業才能夠做到，身為英靈的你是絕對不可能戰勝我的！」

  轟！

  完全不想要跟所羅門廢話，蓋提亞果斷暴起，揮出的拳鋒仿佛可以震撼山嶽，但沒能夠接觸到所羅門便被其身前悄然展開的屏障所擋下。

  但隨著蓋提亞宛如狂風暴雨的攻勢，自雙臂睜開的眼珠中迸發出驚人的光束，不到數秒時間那屏障便出現了裂紋！

  「果然只會成口舌之快啊！蠢貨！去死吧我要用你自己的寶具送你去黃泉！」

  蓋提亞果斷繼續了被打斷了的人理裝填，要再度啟動第三寶具來消滅所羅門！

  而隨著蓋提亞話語落下，一直沉默的所羅門亦是點頭說道：「嗯，打從一開始就有這個打算，我會因為自己的寶具而消滅。

  因為這就是所羅門王的結局。」

  「什麼——」

  蓋提亞仿佛不理解所羅門話語的含義，但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曾停下。

  只見所羅門渾身泛起聖潔的光輝，其神氣是李耶見過的最為純粹之光，道：「蓋提亞，讓我來教導你最後的魔術吧。

  告訴雖然知道【所羅門王還有一個寶具】但都不知曉其真名——不，是不可能知曉真名的你。」

  所羅門平靜的話語響徹玉座：「你擁有的九枚戒指，以及我擁有的最後的戒指，現在所有的戒指已經集齊，是時候再現那個了。

  所羅門王真正的第一寶具，也是我唯一有【人類】英雄感的傳說的再現。」

  事已至此，蓋提亞如何不知曉所羅門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結局！

  「住手！住手！住手！

  這戒指，全能之座，不是只屬於你——」

  但無論蓋提亞採取何等措施，都無法挽回這已定的結局。

  只見所羅門高舉雙手，仿佛要將何種事物歸還於天。

  「第三寶具：誕生之時已至，以此修正萬象（Ars Almadel Salomonis）；

  第二寶具：戴冠之時已至，以此啟發萬象（Ars Paulina）；

  以及——神啊，我要將您賜予的天惠還給您，全能對人而言過於遙遠，我的工作僅限與人類範圍即可。

  第一寶具，再演——【訣別之時已至，以此，捨棄世界（Ars Nova）】」

  傳承曰：所羅門王雖擁有萬能的戒指，卻一次也沒使用過，以及，他最後憑藉著自己的意志，將這戒指歸還給了上天。

  就像是在宣告，從今往後命運將不會交給全能的神，而是人類憑著自身意志活下來的時代到來了。

  羅馬尼-阿奇曼\所羅門，或者說全能的神的代理人，在此刻徹底迎來了終結。

  第一寶具的再演，其效果是將所羅門王一切功績和偉業，以及痕跡徹底消滅，【歸還上天】的能力。

  那是連自身在英靈座的痕跡都被徹底消滅，抵達了【無】的存在。

  在此之前，也就僅僅有一位存在抵達了【無】，那便是——覺者。

  見證著這一切的李耶無比清楚發生了什麼，在隨著羅曼最後的告別結束，這處由所羅門遺體構築的時間神殿也迎來了終結，失去了無限時間的七十二魔神柱也從一個整體被生生分化為七十二個個體。

  失去了那絕對的不死性。

  「去死吧，人類們，我們的偉業尚未受到一點影響，只要你死在這裡——藤丸立香！只要殺了你，讓英靈全部退去，我們你還有時間重新展開第一寶具！」

  在作為源頭的所羅門消失後，魔神王蓋提亞也迎來了終結，最為重要的七十二魔神柱在失去了不死性後被英靈飛快討伐，其導致了蓋提亞身體崩潰，再過不久便會徹底消失。

  但蓋提亞不會就此停下，而是要扭轉敗局！

  「沒事的了，藤丸。」

  在藤丸立香準備和蓋提亞生死一搏之際，李耶抬手攔下了她，擋在了藤丸立香與蓋提亞之間。

  「騎士，你準備下場了嗎——」

  此刻的蓋提亞無比虛弱，虛弱到面對如今的李耶是不會有任何勝算的。

  「不，我仍舊在堅持見證的契約，如果你們要打——」

  李耶搖搖頭，漆黑的眼眸掃過蓋提亞和藤丸立香，沒等他繼續說下去，藤丸立香便果斷開口道：「還請讓開，李耶！」

  聽到少女那堅定、帶著怒氣的怒音，李耶還是老實的讓開了位置。

  隨著魔神柱被討伐、逃離時間神殿，蓋提亞的身體的崩潰速度是愈來愈快，帶來的削弱是無比明顯的。

  在魔術禮裝的加持下，藤丸立香拎著雪花之盾都能夠與蓋提亞有來有往，不分勝負。

  或者說——勝負在一開始便已經明朗。

  「為何要戰鬥到現在？！！！！」

  身體已經出現明顯崩潰的蓋提亞咆哮著質問那人類最後的御主。

  「那還用問嗎！」

  少女那無比堅毅的回答甚至是李耶都不由得發出贊同。

  「為了活下去！」

  沒有什麼多餘的理由，行動至今最為純粹的理由也只有一個——活下去。

  已經無力再戰的蓋提亞聞言，放聲大笑著：「原來，如此。

  甚至不是為了守護人理——

  看來是我們錯了，過高評價也要有個限度啊。

  渴望著生存，並恐懼著死亡；

  雖恐懼著死亡，卻要打倒向想要得到永遠的我們。

  這是何等的無可救藥，這是頑固到無需拯救！

  無法處理，就是指這種事情啊——哈哈哈哈。」

  在最後的大笑中，最後的一柱魔神佛勞洛斯停滯運轉，至此七十二柱魔神盡數停滯。

  人理修正式——蓋提亞，結束。

  「走吧。」

  扶起力竭的藤丸立香，李耶一手拎著雪花盾牌，一手提著藤丸立香離開玉座。

  「李耶，你見證了什麼——」

  儘管四肢發酸，但藤丸立香仍舊保持了清醒的意識，感受著身邊男性的體溫，淡淡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

  「這就是契約，藤丸，我與蓋提亞所定下的契約便是見證這一切。」

  沒走幾步李耶便停下了腳步，不僅是代表了達文西通訊的光幕升起，更為重要的是出現在李耶和藤丸立香面前的男性。

  大半身子都仿佛化作了靈子，僅存半身以維持行動。

  燦金色的長髮宛如火焰般熊熊燃燒著。

  「蓋提亞麼——」

  李耶放下了藤丸立香，道：「這下你先走了，我之後應該能追上你。」

  「李耶——」

  深深吸了兩口氣的藤丸立香被李耶一巴掌按住了臉，直接推向一旁，道：「達文西親，看你的了。」

  「藤丸，你先走，神殿崩潰的速度超過光帶了，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李耶之後能夠追上來的。」

  沒能夠觀測到玉座情況的達文西也清楚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強制性的要求藤丸立香離開玉座，前往五百米外的靈子轉移點。

  「嗯。」

  藤丸立香也不是糾結的性子，很快便朝著神殿外離開。

  隨著藤丸立香的離開，被李耶視為蓋提亞的存在也不曾阻攔，或者說他也清楚無法在李耶手中攔下那位少女的離去。

  「基於見證的約定，我見證了這一切，無論是你偉業即將完成的瞬間，還是如今潰敗的模樣。

  無論是人理終焉之刻，還是人理復原之刻，我都見證到了結尾。」

  在這一刻，時間仿佛都變慢了，李耶凝視著眼前的魔神王，不，或者說人王蓋提亞，道：「蓋提亞，所羅門最後的痕跡，你還會存在下去嗎？」

  「…………」

  蓋提亞不曾開口，只是靜靜的凝視著李耶，或者說那股無比活躍的漆黑之光。

  在經歷了直面第三寶具：【誕生之時已至，以此修正萬象（Ars Almadel Salomonis）】後，蓋提亞所能夠觀測到了漆黑之光便變得無比活躍。

  仿佛即將有什麼存在從中誕生一般。

  「吾會存續下去——」

  人王蓋提亞終於開口，道：「人類的未來仍舊是不存在，公曆2019年之後的時間，人類仍舊不存在未來。」

  『！』

  聞言，李耶微微挑起了眉頭，道：「不愧是未來視麼，蓋提亞，你曾經看到了什麼？」

  「來自彼方的騎士啊，你若是還能夠在這個世界存續下去，終將會知曉那一天到來——」

  人王蓋提亞仿佛失去了跟李耶閒聊的心情，果斷轉身走會玉座，只留下淡淡的話語：「那一天——」

  蓋提亞離去了。

  但蓋提亞消失在視線中的瞬間，本來還一臉淡然的李耶果斷轉身就跑。

  時間神殿的崩潰是在虛數空間進行的。

  虛數空間是什麼？

  是什麼都不存在的空間，就連那生命之神提亞馬特也是被放逐到這個世界來，是永恆的孤獨。

  跟著時間神殿一起崩潰，李耶感覺可以想像到自己悲慘的結局。

  但是！！

  現在有一個十分完美的逃生路線展現在李耶面前。

  那就是曾一度跟時間神殿產生物理接觸的迦勒底基地！

  根據李耶自己沒有任何依據的推算，從物理層面進入類似特異點構造的迦勒底，自己安全離開的可能性很大！

  沒跑一會，李耶也看見了藤丸立香的身影，以及——

  那牽制藤丸立香手飛快跑向轉移點的粉發少女。

  瑪修-基列萊特，在蓋提亞第三寶具：【誕生之時已至，以此修正萬象（Ars Almadel Salomonis）】中徹底死去的少女，以極其神奇的姿態復活歸來！

  「嘿，跑快點！」

  自己都還在跑路的李耶不忘大喊一聲：「對了，跟讓達文西親說下不要害怕啊！」

  正與瑪修重逢的藤丸立香注意到了跟自己方向截然不同的李耶，可沒等她理解李耶話中的含義，便看見李耶化作漆黑的極光消失不見。

  「前輩！」

  同樣注意到李耶的瑪修來不及多想，連忙抱著藤丸立香衝進了轉移點。

  與此同時——

  漆黑的極光跨越時間神殿，不到生滅的時間便找到了那還未消失的迦勒底基地。

  由於時間神殿的崩潰，那位於各個宙域的時空斷層也消失不見，所有宙域都被強行拉倒了一個層面上。

  使得李耶在確認了迦勒底所在位置後，便能夠以絕對凌厲的速度飛去！

  展開的機龍之翼迸發出了驚人的神速，轉瞬便拉近了李耶跟迦勒底基地的距離！

  「等等我，我還沒上車！」

  而在李耶接近的同時，迦勒底的管控室也同時檢測到了那飛速接近的魔力反應！

  「有超高魔力波動接近中！無法完成時空轉移離開！」

  那速度實在是太快，快到迦勒底工作人員完全來不及反應和採取措施！

  「魔神柱都被消滅了，哪裡來的魔力反應？」

  在羅曼離開後，暫代領導人一職的達文西下意識說道，但很快便露出了【不會吧】的驚訝表情。

  轟！

  「魔力單位沿著受損的觀測台進入了迦勒底，正在朝著管控室進入！」

  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伴隨著一聲清鳴。

  迦勒底管制室的大門被瞬息切斷，拎著雪花盾牌的李耶笑容爽朗，道：「送快遞的，不介意我搭個順風車吧？」

  說罷，李耶提了提手上的雪花盾牌，為了讓藤丸立香離開的速度能夠快點，李耶便沒有把盾牌交給藤丸立香，而是由自己帶著。

  「你這——要罰款的哦！」

  最先接受這一事實的達文西指了指李耶身後被切斷的大門，道：「損壞迦勒底公物，你這次打工得到迦勒底來了。」

  「情況緊急，我都不知道能不能上車嘛。」

  隨手將雪花盾牌丟下，李耶舒展著懶腰笑道：「不過我現在明白了，我是能夠離開的。」

  在進入管制室的瞬間，李耶便確定了這一結果。

  「神殿崩潰即將波及，要開始轉移嗎？」

  負責轉移的工作人員掃了眼強勢闖進的迦勒底的李耶，有些遲疑的看向達文西，詢問著她的意見。

  「開始轉移。」

  達文西不曾猶豫，很快便下達了命令。

  隨著命令的下達，在那時間神殿徹底崩潰前，迦勒底基地離開了這一宙域。

  沒跟達文西寒暄幾句，李耶注意到了那名為迦勒底亞斯的星球微縮模型——

  『這是——』

  「這就是迦勒底亞斯——」

  踏踏。

  完全不顧其他人的看法，李耶徑直來到了迦勒底亞斯面前，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星球的模樣。

  無比純白。

  『馬里斯比利，你到底製作了什麼東西出來——』

  哪怕只是第一次看見迦勒底亞斯，但李耶還是無可避免的看見了某些事物。

  或者說跟某個東西建立起了聯繫。

  這讓李耶對那個從未見過面的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亞更加好奇了。

  「李耶？」

  就在這時，轉移成功的兩位少女從框體中走出，注意到了那獨自一人站在迦勒底亞斯面前的身影。

  那是本不該在迦勒底見到的青年，曾兩度分開的青年，這一次卻是先她們一步出現在了迦勒底之中。

  「喲，這是個小驚喜哦！」

  不曾表現出任何異樣的李耶打著招呼，笑道：「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多關照！」

  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藤丸立香和瑪修相視一眼，再看到不遠處達文西無可奈何的表情之後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歡迎！」

  人類最後的御主藤丸立香，在完成了冠位指定\Fate/Grand Order之際，也迎來了自己全新的朋友。

  「歡迎歡迎！！」

  身旁的瑪修十分配合的鼓起掌來，臉上的笑意卻是愈發濃郁。

  在這之後，是迦勒底眾人久違的休息時光，人理燒卻被終結，藤丸立香、瑪修以及一眾迦勒底成員成功奪回了屬於她們的未來。

  消失的只有某個被忘卻的存在。

  只有被見證者李耶所銘記的名字。

  當迦勒底的窗外再度出現了那銀白的世界，無人不歡呼雀躍。

  「好啦好啦，慶功宴之後再說，你們可以先去看看你們親手奪回來的東西。」

  達文西笑著說道。

  瑪修和藤丸立香更是一前一後的衝出迦勒底，想要徹底看看如今的世界。

  失去了知性的純白之獸跟在她們身後，其叫聲不再具備任何含義，明白這點的李耶意思到芙芙似乎付出了什麼。

  望著藤丸立香和瑪修兩人的背影，李耶有些遲疑。

  從實際上看，終局他就是袖手旁觀的存在，這樣子還不曾被藤丸立香或者瑪修所記恨，這樣讓李耶都有點過意不去。

  「李耶先生！」

  捂著頭髮的少女笑著喊道：「你不來嗎？」

  重獲新生的少女其內心仍舊純粹無暇，不曾帶有污穢，是白紙般的純潔之人。

  其身旁的另一位少女則戴著耳罩，鼻尖通紅，臉上笑容卻是盡顯少女風采，道：「李耶，不來嗎？」

  見狀，李耶頓時露出了笑容，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踏踏。

  人理存續保障機構菲尼斯·迦勒底，乃是在魔神王蓋提亞進行人理燒卻之際，唯一保留的機構，是類似時間神殿那般的特異點。

  亦是能夠承載李耶的【晃動】

  可一旦離開這【特異點】的範圍-

  其代價便是【晃動】的再生。

  嗡。

  僅僅一步，便換了天地。

  世界仍舊雪白，但李耶面前不再存在兩位少女的身影，其身後的建築也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

  『.？』

  大氣無比寒冷，零下幾十度的極低氣溫使得李耶呼出的空氣都變成冰霜。

  哪怕頭頂艷陽高照，也不曾使這大氣出現些許升溫。

  但這些溫度都無法影響到如今的李耶，但李耶還是難免的感到了寒冷。

  這是宛如被拋棄的孤寡老人的孤獨之冷，冷到心裡頭去了絕對寒冷，就算李耶成長到如今的狀態。

  也無法抵禦分毫。

  「這世界，怎麼這麼冷啊————」

  請見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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