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與花共逝 其三

  第328章 與花共逝 其三

  沙沙。

  鞋底碾過細沙發出的聲響被遠遠丟在了身後，因為奔跑而帶著的微風也將那從未修整過的及肩短髮吹起。

  已經變得修身的管家服開始被汗水浸濕，那本該纖細無力的四肢，在此刻也是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自出生後，少年便從未如此奔跑過。

  不僅是沒有這種機會，更加重要的是身體無法支撐這樣的運動，作為人造人，他們本來就不是完美的。

  儘管使用著相同的技術，尤格多米雷尼亞卻沒有製造出愛因茲貝倫那般堪比藝術品的人造人，從工坊中誕生的人造人都有著缺點，其中大部分甚至無法在營養倉外存活。

  作為生存基礎的器官都沒有發育完整，只有產生魔力這一功能。

  少年則是其中的個例，雖然身體瘦弱，但也能夠支撐外界活動，而魔術才能甚至能夠與尤格多米雷尼亞的族長達尼克相提並論。

  再者，得到了齊格飛的龍心後，少年的身體也開始成熟，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能夠與常人相同。

  人造人壽命的問題不再是少年的阻礙，等待他的本該是尋常人類般燦爛的人生。

  但少年並未放棄自己的同胞，早在面對李耶時，他便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想要親手拯救我的同胞們』

  懷揣著如此的信念，他做到了。

  在黑紅兩方陣營大戰之際，少年成功解放了那些被困在工坊中的同胞們，這也導致了黑方從者魔力供給開始不足。

  但這也都是後話了，在成功解救同胞們之後，少年目睹了騎士的墜落。

  那是在少年看來，如同恩人般的存在。

  將他帶離城堡的騎士，承諾要拯救他的騎士………

  不能就這樣看著他死去。

  少年如此想著，毫無猶豫的邁開腿，賭上自己的一切衝上那沒有回頭路的戰場。

  其中，李耶與阿喀琉斯的爭鬥也險些波及到少年，阿喀琉斯移動產生的風壓猶如利刃般在少年身軀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李耶駭人的一擊甚至是在少年面前升起了一度高牆，大地仿佛都在此刻飛起，斷絕了少年繼續前進的道路。

  但少年並未就此停下腳步，而是不停尋找著機會，想要找到那掉落的阿斯托爾福。

  這樣的行動直到莫德雷德的出現而被打破，為了強勢擊飛莫德雷德，某人收攏了數十噸的大地，化作驅動的力量。

  其力之強，已是此地頂峰。

  莫德雷德是無法擋下這一拳的，伴隨著拳鋒的肆虐，那厚重的全身甲甚至紛紛破碎，暴露出那少女的身軀。

  激盪而其的烈風甚至令少年無法視物，只能夠抬手擋在眼前試圖避免被襲來的細小之物命中脆弱的眼珠。

  那是猶如暴風般的光景，當烈風散去，少年也看見了那立身於破敗大地上的青年。

  純白的長髮束作馬尾，黑色修身的短袖下是鼓鼓囊囊的天性肉體，光是視覺上的衝擊便能夠感知到力量。

  冷白的皮膚上帶著絲絲血跡，也使得那冷酷十足的面容帶上了令人畏懼的肅殺之意。

  正是那個青年，一拳擊飛了莫德雷德。

  少年心中泛起了如此的思緒。

  對於那個青年，少年自然是知曉的，那是對於少年而言與阿斯托爾福等同的恩人。

  而在青年的視線落到少年身上的瞬間，少年鼓足了勇氣，吶喊道：「我的名字是齊格！以英雄齊格飛之命獲得新生的齊格！」

  『下次再見，希望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哦！』

  前夜的話語，此刻在自稱齊格的少年心中迴蕩著，他想要告訴李耶，屬於他的名字。

  對英雄齊格飛的緬懷和屬於自己新生的證明。

  「齊格，是個好名字。」

  遠遠聽見齊格的自我介紹，李耶笑了笑，沒有跟齊格上演戰場中的聊天，李耶很是直接的問道：「不過現在不是敘舊的好時候，齊格，你準備做什麼呢？」

  「能夠告訴我阿斯托爾福在哪嗎？」

  齊格有些緊張的問道，先前的戰鬥他也是有目共睹，若是阿斯托爾福的話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已經來了。」

  不再理會齊格的李耶扭頭望向另一頭，名為弗蘭肯斯坦的少女，和其身後一直大喊著的阿斯托爾福。

  「別別別，現在真不能過去啊啊啊啊！」

  拼命拉著弗蘭肯斯坦的阿斯托爾福，想要阻止她這等同送死的舉動，李耶和阿喀琉斯戰鬥的規模，完全是規格頂點的戰鬥，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啦！

  但失去理智的少女，如何能夠聽得進去？

  遠在城堡的御主也因為李耶那突如其來的攻擊而失去了分寸，根本沒能夠注意到從者狂躁的心理問題。

  重重因素迭加下，便使得李耶和阿喀琉斯等人看見弗蘭肯斯坦和阿斯托爾福齊齊來到了這處戰場。

  而先前被李耶擊飛的莫德雷德則是倒地不起，還未能痊癒傷勢。

  「哦？黑之Rider和黑之Berserker？」

  扛著流星槍的阿喀琉斯挑著眉，儘管有著令咒的命令強迫著他於李耶戰鬥，但並非是無法壓制，尤其是他與李耶戰鬥了如此之久後，其效力也是減弱了不少。

  這也讓阿喀琉斯得以停下手，沒有繼續跟李耶纏鬥。

  「噢噢，紅方的Rider？」

  被弗蘭肯斯坦拉扯到戰場的阿斯托爾福第一時間看見了阿喀琉斯以及李耶，立刻張大了嘴，發出悲鳴：「不是吧！」

  逃不掉了——

  這是阿斯托爾福心中唯一的想法。

  在幻馬被李耶殺死後，阿斯托爾福便失去了最大的戰力，【喚起恐慌之魔笛（La Black Luna）】【魔術萬能攻略書（Luna Break Manual）】【一碰就倒！（Trap of Argalia）】這幾件寶具完全沒有多少攻擊力。

  對近戰特化的李耶或者阿喀琉斯完全起不了效果。

  雖然阿斯托爾福能夠依靠【魔術萬能攻略書（Luna Break Manual）】來抵禦李耶那聖裁之門的攻擊，但其他的物理攻擊，阿斯托爾福完全擋不了，更不提做出反擊了！

  說到底，阿斯托爾福絕非一流從者，其實力上毫無疑問只有二流而已。

  但憑藉這多樣且豐富的寶具卻多少有利於實戰，不過在遇到Saber職階這類強敵時會因壓倒性的實力落差而落敗。

  而現在，毫無疑問是那種會被碾壓的局面。

  阿斯托爾福只想逃跑，但弗蘭肯斯坦完全不聽他的，而且——

  「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看見了齊格的阿斯托爾福再度發出悲鳴，這下怎麼跑？

  「Rider？」

  終於找到阿斯托爾福的齊格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弗蘭肯斯坦那嘶啞的咆哮便化作了戰場唯一的聲音。

  「！」

  拎著【少女貞節（Bridal Chest）】的弗蘭肯斯坦身綻雷光，澎湃的電弧大大強化了那脆弱的身軀，使得弗蘭肯斯坦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李耶襲來。

  甚至還沒靠近，那電弧產生的高溫便扭曲了李耶周圍的大氣，好似有熱浪涌動。

  面對弗蘭肯斯坦的襲擊，李耶並未有多少在意，而是微微偏過頭，望向阿斯托爾福和弗蘭肯斯坦的來處。

  名為貞德的聖女正在趕來的路上。

  作為這場聖杯戰爭的裁定者，貞德不僅是以維持聖杯戰爭紀律而行動，更為重要的是自身實力也不弱。

  儘管不如迦爾納這類大英雄，但也是下一梯隊的存在。

  再者，便是聖女貞德有著強制黑紅兩方從者聯手的令咒，若是貞德開始與李耶敵對，極有可能做到黑紅兩方的從者圍剿於他。

  雖然李耶對於這個並不這麼在意，不僅是對於自身的自信，更多的是對提亞馬特的自信，但——

  踏踏。

  向前兩步，無視了那青綠的雷光，那足以令人體化作焦炭的澎湃雷光流過體表，甚至無法侵入身軀之中。

  連魔力都不曾使用，僅僅依靠純粹的肉體便做到了無視電流，直擊正中。

  臂出如龍，猛然張開的五指間，雷光從指縫間流走，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這在阿喀琉斯看來只能算過得去的一擊，在弗蘭肯斯坦看來卻是無法避開的必中一擊，哪怕她加強電流的釋放，也無法阻止李耶的手掌籠罩了她的全部視野！

  啪嗒。

  只見李耶單手便抓住了弗蘭肯斯坦的脖頸，將其從地面上提了起來，手中的少女貞節（Bridal Chest）亦是被一根根從虛空中伸出的天之鎖層層束縛。

  作為從者，弗蘭肯斯坦實在是太弱了，弱到在這場聖杯戰爭中作為底層的從者行動，唯一的亮點也只有她那接近第二類永動機的少女貞節（Bridal Chest）。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引起李耶注意的東西。

  而就在李耶抓住弗蘭肯斯坦的同時，一道清亮的聲音亦是響起：「【一碰就倒！（Trap of Argalia）】！」

  手持黃金槍的阿斯托爾福緊追著弗蘭肯斯坦的身影，藉助弗蘭肯斯坦的身影向著李耶刺出了手中的長槍！

  被那道清亮的中性聲音引走了注意，李耶瞥了眼那正在接近的美少年。

  阿斯托爾福，查理曼十二聖騎士的其中一員，也是英格蘭王奧多之子，將來的王位繼承人。雖擁有十二聖騎士中人人喜愛的美貌，實力上卻是比其他人都要來的拙劣的「弱小」騎士。

  而他手中持有的，那是有著圓錐形槍身的特化長槍，本意是為了馬上作戰而設計的長槍，也是騎士阿爾加利亞（Argalia）的馬上槍。

  原本是卡太以國的騎士阿爾加利亞持有的黃金槍，會將碰到的人全部打倒的魔法一般的槍。

  因此阿爾加利亞在馬上競賽打敗了所有與他相同水平的騎士，其中也包含了阿斯托爾福。

  有一位騎士在從馬上摔下來後沒有投降，而是選擇拔劍，這讓阿爾加利亞逼不得已用劍應戰，最後卻落敗然後逃走了。

  阿爾加利亞過度相信了這把槍的力量，所以對打敗自己的人立下了要把姐姐安潔莉卡交給他的約定。

  安潔莉卡因為意識到弟弟的不利情勢而消失蹤影，當御前比試陷入混亂的時候，自己的槍被折斷了的阿斯托爾福以【啊，這邊有一把槍耶】的方式把阿爾加利亞的槍給偷未經告知的借走了。

  當然，之後阿斯托爾福在馬上競賽自然是連戰連勝。

  這也導致了阿斯托爾福作為從者被召喚後，能夠持有這一寶具的原因。

  畢竟阿斯托爾福是貨真價實持有過這一寶具的。

  心中對於這把長槍的記憶一閃而過，李耶也沒有與跟那把長槍硬碰硬，而是用投影魔術構築出了天之鎖來對阿斯托爾福的行動進行拘束。

  漆黑的天之鎖自虛空暴射而出，向著阿斯托爾福呼嘯而去時——卻是在其體表便被攔截而下，化作點點光輝消散不見。

  「【魔術萬能攻略書（Luna Break Manual）】！」

  腳步不停的阿斯托爾福一手持槍，一手抓著一本魔道典籍，大喊著隨便亂取的寶具名字，這讓李耶微微挑起了眉。

  阿斯托爾福手中的那本魔道典籍，毫無疑問是寶具。

  而對於這個寶具，他也略有所知。

  是魔女羅傑斯媞拉授予阿斯托爾福的魔導書。記載著打破所有魔術的手段，是常時發動型，光是拿在手上，便會讓阿斯托爾福具備A級的對魔力。

  而解放真名並且解讀書本的話，也有可能打破固有結界或者與其極之相近的大魔術，但是阿斯托爾福完全遺忘了它的真名。

  魔術萬能攻略書也是隨便起的名字，不過在新月之夜能夠想起它的真名。

  利用投影製造的天之鎖，在持有a級別對魔的阿斯托爾福面前，形同虛設。

  這也是魔術師很難對付具備高水準對魔力的從者，例如saber、Lancer這類從者的原因。

  但——

  『確實，這些徒有其表的鎖鏈是投影魔術的造物，對對魔力A級的你確實沒有什麼用處，但你認為我只會用投影就有點錯誤了。』

  李耶嘴角微微揚起，瞬息完成了天之鎖的解體再構，放棄了以投影魔術作為基盤的構造，而是純粹由魔力進行生成。

  投影魔術隊李耶而言不過是『稍微便利』的存在，並非是只能夠依靠投影魔術來進行兵裝的再構和攻擊。

  純粹以魔力來生成實體兵裝，這是他早在美索不達米亞便從金固那得到的能力。

  天之鎖發生的變化並未被阿斯托爾福察覺，體現在他面前的則是那些漆黑的鎖鏈無視了他那高達A級的對魔力，猶如長蛇般從他四肢穿行、纏繞，自腋下行至胸前，向著脖頸繞之後背，更是將持著寶具的雙手拘束，高舉過頭頂。

  從兩側纖腰向著穿著黑色過膝襪的雙腿環繞，勾勒出一圈圈肉紋。

  其後，更是直接將阿斯托爾福吊了起來。

  「誒誒誒誒誒？？？？」

  完全不理解為什麼那些魔術構成的鎖鏈又能對自己起效的阿斯托爾福露出了無比慌張和鬱悶的神色。

  若是直接無視了他的對魔力進行拘束就算了，為什麼這些鎖鏈明明無法造成影響，結果又可以了啊！

  這是為什麼啊？！

  阿斯托爾福完全理解不了一點，而且——

  試圖掙脫天之鎖束縛的阿斯托爾福使勁扭動著身子，堪比少女般纖細的身軀無法發揮出多少力量，就算有著C級的怪力也沒能夠掙脫。

  反倒是阿斯托爾福越是試圖掙脫拘束，受到的壓制便越大，那些纏繞四肢的鎖鏈在不停收緊，使得阿斯托爾福很不自在，甚至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Rider！」

  看到這一幕，齊格站不住了，連忙跑上前想要解救阿斯托爾福，但李耶不會給齊格這個機會。

  「齊格，你決定要救他的話，就做好跟我戰鬥的準備，會死的。」

  李耶瞥了眼齊格，為了讓大聖杯的魔力充盈，從者的靈魂是必須的，那麼就不可能存在黑紅兩方大部分從者存活的情況。

  紅之Berserker斯巴達克斯、黑之Assassin開膛手傑克、黑之saber齊格飛三騎已經離場，而只要李耶解決了阿喀琉斯和阿斯托爾福以及弗蘭肯斯坦便又是三騎離場。

  產生的魔力自然是無比充盈的，甚至能夠接近尋常聖杯戰爭的完成標準，畢竟尋常聖杯戰爭只要七騎從者的靈魂便是結束了。

  對李耶的想法，齊格並不清楚，但面對李耶那不帶任何情緒的警告，他卻是停下了腳步。

  望著被天之鎖拘束的阿斯托爾福，齊格心中泛起了多少的猶豫？

  是在畏懼還是難以抉擇？

  『原來是這樣嗎？』

  齊格回想起了前夜的告誡——『得到能夠參加這場戰爭的力量，以及擋在面前的巨大阻礙』

  他早就清楚的。

  得到力量，面對阻礙。

  力量到底是什麼，齊格到現在還不清楚，但他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身軀中蘊含著的強大力量，那是名為齊格飛的英雄留下的痕跡。

  而阻礙——

  若這就是齊格將要面對的阻礙，那麼——

  「我要打敗你，拯救Rider！」

  兩手空空的齊格目光開始成熟，道：「你要是失敗了，還請你放過Rider！」

  「會死的——」

  聽聞齊格的宣言，李耶神色沒有多少波瀾，但嘴角還是微微揚起：「齊格，你不怕死嗎？」

  話音未落，一道道箭矢自高天而落，那並非是來自阿塔蘭忒的狙擊，而是來自大賢者喀戎的超遠程打擊！

  纏繞神氣的一擊，就算是李耶也會受傷！

  「又是老師？」

  阿喀琉斯抬起頭，望向那從自己頭頂飛掠而過的箭矢雨，不過這一次他並不在箭矢的攻擊範圍中。

  猶如局外人的阿喀琉斯倒是想要看看，李耶這幫人能夠上演什麼樣的戲碼。

  至於言峰四郎的委託，阿喀琉斯倒是不急，反正一時半會也打不完。

  而李耶看著那片箭矢雨，僅有部分箭矢是朝著他飛來，大部分倒是鎖定了——

  鐺鐺鐺！

  飛落而下的箭矢將那束縛了弗蘭肯斯坦和阿斯托爾福的天之鎖盡數擊穿，使得這兩位從者恢復了活動。

  驚魂未定的阿斯托爾福根本來不及說什麼，便看見身前的弗蘭肯斯坦繼續向著李耶發起了攻擊！

  戰鬥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弗蘭肯斯坦已經不清楚了，是那一直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幻覺還是御主的命令？

  本來不該前往這片戰場的弗蘭肯斯坦，卻是因為那不知從哪來的幻覺引導至此，狂躁的內心無法得到安寧。

  她需要發泄——

  面對弗蘭肯斯坦再一次的攻擊，不在留手的李耶以手為刀，在阿斯托爾福和齊格的注視下貫穿了弗蘭肯斯坦的胸膛。

  噗嗤。

  猩紅的血液猶如鮮花般綻放，浸染了那身純白的禮裙。

  「啊啊！！」

  哪怕胸膛被貫穿，也還沒徹底死去的弗蘭肯斯坦嘶吼著，抓住了李耶的手臂。

  而弗蘭肯斯坦遠在城堡的御主——考列斯·弗爾維吉也終於在此刻察覺到了弗蘭肯斯坦的意志。

  想要將李耶這個威脅徹底抹除的決意。

  因為先前那突如其來的災難，為了保護自己姐姐菲奧蕾·弗爾維吉的考列斯一時間有點心亂如麻，不僅是沒能察覺到弗蘭肯斯坦的暴走，甚至連如今的困境都是剛剛知道。

  但面對弗蘭肯斯坦的決意，他卻是不能徹底無視。

  這並非是狂躁下的暴走，而是有著自己真正思考的決定——

  「以令咒命令之，Berserker，解放寶具；

  以令咒復令之，Berserker，得到勝利吧；」

  『寶具，磔刑之雷樹（Blasted Tree）！』

  名為弗蘭肯斯坦的怪物少女死死抓著李耶的手臂，避免他掙脫，從而躲避開寶具的覆蓋範圍。

  自身全部限制解除，將電流一口氣釋放出來！

  刺啦。

  青綠的雷光以弗蘭肯斯坦為起始，轟然炸裂。

  升起的雷光大樹照亮了整個夜幕，那是猶如曇花一現的璀璨之光。

  炸裂的雷光，不僅是將李耶覆蓋，甚至是連那一直在試圖靠近的齊格和阿斯托爾福都一併籠罩。

  但——

  「小心！」

  飛奔而來的齊格以自己為盾，護住了那名為阿斯托爾福的少年。

  轟隆隆！！

  當爆炸停歇，一個數米範圍的深坑出現在原地，而渾身傷痕累累的李耶也是從中走出。

  B+級的對軍寶具，就算是李耶都不好硬接。

  而隨著步伐的邁出，呼吸的進展，弗蘭肯斯坦給李耶留下的傷痕數秒內便消失不見。

  仿佛從未出現過。

  不好接是一回事，能治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扭了扭脖子的李耶很快找到了那後背都化作焦炭的齊格和那有點輕傷的阿斯托爾福。

  凝視著齊格身上那青綠的光點，李耶捏著下巴，道：「奇怪，為什麼我不行？」

  在弗蘭肯斯坦的寶具影響下，作為普通人的齊格死了沒有？

  這是否定的，齊格不僅沒死，在李耶看來還是得到了新的東西。

  這一擊的磔刑之雷樹（Blasted Tree）算是弗蘭肯斯坦以性命為代價釋放的寶具，釋放後，作為她心臟（永動機）的碎片有一定機率進入他人體內，從而製作出第二個弗蘭肯斯坦。

  李耶還尋思著自己有沒有機會能夠成功得到這個呢。

  看來還是沒轍，不過齊格若是有這個的話，倒是不小的樂趣。

  名為弗蘭肯斯坦的少女，在最後的最後是懷揣著怎樣的願望結束了這第二人生？

  其思念的寄託，將是——

  被齊格壓著的阿斯托爾福連忙翻起身，查看齊格的身體狀態，甚至連李耶都顧及不上，聲音顫顫巍巍的說道：「喂喂餵？別死啊！」

  本就處於理性蒸發狀態下的阿斯托爾福，可以說是完全感性的行動，而作為最大目標的齊格——

  「齊格？！」

  遠遠傳來的話語帶著難以遏制的震驚，姍姍來遲的聖女貞德第一時間便看見了那奄奄一息的齊格。

  「這不貞德嘛。」

  見貞德似乎沒有在意自己，李耶試著抬手打了打招呼，其效果似乎不是很理想。

  趕來的貞德立刻查看了下齊格的身體狀態，發現沒有生命危險後才放下心來，而這一結果也是讓阿斯托爾福放下心。

  其後，貞德便是起身看向李耶和站在遠處的阿喀琉斯，看出阿喀琉斯紅之Rider的身份後，隨即扭頭對李耶說道：「好請你解釋下提亞馬特神的舉動和現在的情況？」

  提亞馬特在空中庭園大打出手產生的魔力波動，根本瞞不過貞德。

  提亞馬特動手倒還是其次，但生命之海以及空中庭園中那紅方御主的存在，是貞德無法忽視的。

  對於聖杯大戰而言，規格外的提亞馬特本身便是破壞紀律的存在，作為裁定者的貞德是一定要解決的。

  但如今的貞德卻是更想知道有關紅方御主的事情。

  如果她沒注意錯的話，李耶是從空中庭園下來的，那麼必然是跟紅方御主產生了接觸。

  從李耶這裡應該能夠得到相關的情報。

  「這是秘密哦，還不到你該知道的時候。」

  見貞德入場，李耶也沒有了戰鬥的念頭，掃了眼盡頭的空中庭園和尤格多米雷尼亞的城堡，嘴角微微揚起，道：「或者說很快就可以知道了，你和言峰四郎都應該坐在敗者席看著這最後的表演才對。」

  說罷，沒等貞德明白李耶話語的含義，便注意到了那位於尤格多米雷尼亞城堡上空的庭院下方，紫色的光柱從天而降，籠罩住了那已經暴露在外界的大聖杯。

  在那光柱之中，更是打斷了重力的束縛，使得那名為大聖杯的事物進入了天空的領域！

  「大聖杯？！」

  看見大聖杯的瞬間，貞德臉色微變，大聖杯被尤格多米雷尼亞一族持有本來就是打破了聖杯戰爭的紀律，現在卻又是被紅方奪走——

  想到這，貞德頓時理解了提亞馬特進入空中庭園的舉動，失聲道：「你都是為了現在而準備的？」

  望著那緩緩升入空中庭園的大聖杯，儘管有些傢伙也乘機搭上了前往庭院的航班，但這無關緊要。

  現在的庭園中存在的東西，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當然，我要去迎接的我的勝利了，貞德親。」

  話音未落，李耶身後便構築出了鋼鐵之翼，不再跟貞德多說一句，瞥了眼仍在昏迷的齊格後便果斷化作極光沖向空中庭園。

  而這一舉動讓阿喀琉斯如何坐得住，大笑著道：「看來要有趣起來了啊！」

  作為紅方的從者，阿喀琉斯自然是不會讓李耶如此輕易的進入空中庭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