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將要抵達的誕生之刻？

  第330章 將要抵達的誕生之刻？

  生命的本能只有一個，那便是延續，為此需要掠奪自我以外的世界，從而保證能夠獲得足夠多的資源。

  這是無論過去未來都確定的事情，就算是無比遙遠的未來，終末之星都已經臨近的未來亦是如此。

  哪怕星辰枯竭、滅亡，靈長亦是能夠存活下去。

  而那極光的綻放，簡直是『為了自我延續而毀滅世界』的人類的存在方式最好的體現。

  在那極光氤氳之所，跪倒在地的某人雙手撐地，在他人看來猶如山嶽般巍峨不動的身軀在此刻卻是止不住的顫抖，道道裂紋開始自內二外的浮現。

  漆黑的光輝自裂紋中綻放，仿佛有什麼事物將要從中誕生。

  『我知道，這我早該知道的。』

  意識快要模糊、存在的記憶出現了隔層、現在是哪裡？

  已經忘記了名字的某人死死咬著失去知覺的嘴唇，在高壓下快要渙散的雙眼凝視著曾經存在某位聖女的前方。

  在什麼時候，那純白聖女的身影便是消失不見了。

  是在願望開始前？

  還是在願望開始後？

  他已經想不起來了，他也懶得去想。

  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

  身體產生的異變是最重要的，從【靈魂深處】湧出的東西開始盈滿在名為肉體的事項中，哪怕得到了紅龍的血，使得肉體超越了人類的領域，也無法在這中東西面前保持完整。

  某人艱難的維持著意識，將散亂的記憶收攏、歸納，進行著破碎的思考。

  靈魂的物質化他沒有完全成功，只是打開了【孔】而已，但就是這個孔也讓身軀接近崩潰。

  而他也終於回想起了靈魂物質化所錶帶的含義——

  其一：基於靈魂永動的無限能源；

  其二：以不朽的靈魂為模板，製造出與之相稱的完美的肉體。

  以靈魂為模版，製造出完美的肉體——

  若是以製造出於靈魂相對的肉體，那麼原先的肉體必然會被終結，他與這個世界最大的聯繫也將要消失。

  那樣與他先前的自滅沒有任何區別——

  【為了自我的延續，而毀滅世界】

  毫無疑問，他並非人類之敵，也非人理之敵，而是世界之敵，是作為這顆星辰的敵人而存在的。

  這並非是意識的導向與選擇，而是從最根本之處的背反。

  只要存續這一舉動仍在進行，那麼對於星辰的掠奪便會永無止境的開展，只不過是數量的差異而已。

  這一點上來說，與最強的靈長【阿賴耶】並無不同。

  身為人類的祈求：迴避破滅的祈禱的【阿賴耶】，就算是侵蝕掉星球，也要讓人類世界存續下去。

  而光是存在便是世界之敵什麼的，這種例子也並不是沒有。

  就像第五法的行使，等同燃燒【宇宙】的壽命，哪怕微不足道，但不停向著未來預支熱量和進行事項操作，將屬於當前時間的【事項】，例如某人的死亡丟向了無比漫長的未來，其中產生的熱量消耗和增加，無疑是加快了宇宙的熵增。

  這是毀滅世界的行徑，或者說魔法都是這樣的東西。

  絕非人類能夠徹底理解的東西。

  破碎的思考從腦海中掠過，某人也終於回想起了自己對於突發情況的預案。

  五年為了靈魂物質化而奔走，對於最終的成功儘管並不清楚，但也會朝著壞的方向思考許多。

  很顯然，目前的情況唯有一種回答——

  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

  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崩潰，直到靈魂徹底顯現，那不是某人願意看見的事情。

  不能放棄身體，絕對不能夠放棄這具身體！

  逝去之王的身影已經在記憶中模糊，但哪怕是模糊的身影也是這一生不能夠忘記的——

  『活下去』

  流淌在身軀中的龍血不僅是自身存活的必要因素，也是與王誓約的見證。

  『做不到』

  哪怕思考都猶如支離破碎般，非線性的思考，但某人還是得出了無法做到的結論。

  如今的他，無法彌補身軀的弱點。

  自靈魂湧出的東西，碾壓了尚未成長到極限的肉體。

  儘管一度補完，但肉體的成長還是缺少相對應的食糧，到底缺少什麼？

  某人不清楚，到底要成長到什麼地步才能夠承擔靈魂之重？

  是如同吉爾伽美什那般等同神靈的肉體？還是說超越大英雄的天性的肉體？

  他無法得到答案——

  噠噠。

  少女輕盈的步伐在身後響起，穿越了內外的界限，同樣抵達這一空間的女神頂著那無時無刻不在侵蝕她的極光，找到了某人。

  「找到你了呢。」

  兩眼彎彎的星之瞳中，是無比溫柔的星之意志。

  作為原始的海洋，她的雙眼中寄宿了星（地球）之意志的存在，或者說可以稱為星之力本身的智慧體之光。

  如果把把星球整體當作一個生命，從而存在【蓋亞假說】這類的抑止力，那麼她作為原始的海洋也可以是其中的一部分。

  咕嚕咕嚕。

  昔日在某人看來無比忌憚的生命之海自少女身下泛起，這一次沒有再度避開某人的身影，而是徑直將某人淹沒。

  冰冷的海水是原初的象徵，一切生命的起源，是孕育原初的力量。

  將大聖杯僅存的魔力打撈而起，加上她自身存在的魔力和通過從者連接反向汲取某人的魔力，三者相加下讓此時的生命之海展現出了一角真容。

  同樣身處海洋的少女，輕輕跪坐在某人身前，潔白的素手捧著那張日日夜夜都在凝視的面容。

  「我，不會放棄你喲。」

  名為提亞馬特的女神笑臉燦爛的說道：「這一次，我會守護人類的哦。」

  或者說，這一刻才是她響應召喚現界的理由。

  靈基規模擴張、再臨——

  潔白的禮裙悄然化作黑色的海水流逝，少女的身姿開始變得豐滿，自命運之女的靈基規模開始成長化作【母親】的姿態。

  涌動的海水將二者的身影吞沒，直到徹底消失不見，將這無垠的花海化作了生命的海洋。

  發生在聖杯內側的故事無人知曉，仍舊身處境界之外的塞彌拉彌斯卻是察覺到了神性的氤氳和混沌浪潮的退去。

  為了獲得足夠的魔力，提亞馬特甚至消減了大部分覆蓋空中庭園的生命之海，只留下了最核心的控制權。

  看樣子是塞彌拉彌斯的機會到來了。

  李耶和提亞馬特都進入了大聖杯內側，現在的空中庭園又是她的世界了，只要在提亞馬特出來前重新拿回庭園的掌握權，塞彌拉彌斯便又能夠得到主動權。

  但——

  塞彌拉彌斯望著那自大聖杯中向著無垠蒼穹蔓延的漆黑極光，神色格外的凝重。

  極光的延伸不僅是斬裂的蒼穹，同樣破壞了庭園的完整性。

  塞彌拉彌斯能夠確定，在極光覆蓋的範圍內，虛榮的空中庭園是不存在的，所有的境界都被斬裂，或者說【收攏】。

  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情況？

  塞彌拉彌斯不清楚，但她能夠肯定是進入大聖杯的李耶搞出來的東西，而且出了問題。

  否則提亞馬特沒有理由冒然進入大聖杯，甚至是為了高效使用魔力從而導致了覆蓋庭園的生命之海退潮。

  再者，便是大聖杯能源的消耗實在太過迅速了。

  塞彌拉彌斯作為頂尖的魔術師，自然能夠察覺到大聖杯此刻魔力消耗幾乎一空，數十年的積累加上英靈靈魂化作的魔力，在以驚人的速度消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