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下一站
言峰四郎的救濟不會有錯，但人類無法承擔這份心愿。
一味地強加願望，只是會剝奪全人類的可能性。
貞德是如此確信的。
隨著身上甲冑化作純白，聖女終於道出了寶具之真名：「【紅蓮之聖女（La Pucelle）】」
熊熊火光隨之綻放，向著名為大聖杯的事物呼嘯而去，藉助起源女神釋放寶具的力量遮掩了不少動靜。
但那擋在大聖杯之前的言峰四郎和塞彌拉彌斯則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危險，但阿喀琉斯卻是被齊格牽制無法阻止烈火的綻放。
而言峰四郎自身和塞彌拉彌斯更是因為喀戎的存在，不得不使用魔術來防禦。
搖曳天際的火光以驚人的速度攔在了大聖杯之前，轉動的日輪試圖攔下那襲來的熊熊烈火！
「日輪啊，化作甲冑（Kavacha and Kundala）。」
在提亞馬特展開生命之海，替換自身靈基後不久，施捨的英雄迦爾納終於回歸！
轉動的日輪仿佛帶來了巨大的安全感，仿佛足以擋下貞德捨身的一擊！
轟！
烈火衝擊到迦爾納身前的瞬間，展開日輪的迦爾納身形頓時被晃動，本該足以擋下這一擊的日輪竟是任由烈火自身側涌過，向著大聖杯席捲而去！
明明身處烈火之中，迦爾納甚至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仿佛沒有日輪這股烈火也不會對他造成影響似的。
『魔力不夠——』
沒能夠攔下烈火，終於出現神色波動的迦爾納立刻追上那不斷逼近大聖杯的烈火。
先前，為了抵禦下那道驚人的極光之刃，迦爾納催動日輪的代價便是對人造人魔力供給的瘋狂壓榨，甚至一度逼近極限。
而在言峰四郎反水之後，遠在尤格多米雷尼亞戈爾德在得知這一消息更是直接切斷了對紅方從者的魔力供給！
這便是導致了如今的迦爾納可謂是力量十不存一，不僅是迦爾納，就連——
噗嗤。
隨著烈火席捲大聖杯，阿喀琉斯的胸口也是被一根箭矢所貫穿，被切斷魔力供給的紅方從者中亦是包括了他！
隨著與齊格的戰鬥，先前儲備在身體裡的魔力消耗殆盡，導致無法將神速展現的淋漓盡致，如今的阿喀琉斯甚至是被那裹挾了神氣的箭矢擊穿了胸膛——
這還不足以殺死他！
有著A級戰鬥續行的阿喀琉斯，哪怕心臟被擊穿也能夠戰鬥片刻！
但，面對如今的局勢卻顯得無能為力。
烈火吞噬了大聖杯，瞬息便將那抵達了人造領域的事物破壞殆盡。
獨自擋在大聖杯身前的言峰四郎只能夠眼睜睜看著烈火自身側呼嘯，望著六十年的執念灰飛煙滅，他無法阻止這一幕。
如今的他缺少施展寶具的特殊魔力供給路徑，【雙腕·零次集束（Twin Arm - Big Crunch）】所需要的魔力消耗是在過於龐大，若是能夠得到來自大聖杯的魔力供給他倒是能夠解放，但現在根本沒有時間來給言峰四郎從大聖杯中得到魔力。
面對貞德的紅蓮聖女，只能夠寄託於迦爾納的言峰四郎也只能夠得到這一結果。
迦爾納的表現顯然是不盡人意的，但言峰四郎也並未想著怪罪，只是無言的憤怒瀰漫在心中。
七十年的執著，就此落幕，任誰都不會甘心。
「Ruler！」
憤怒的質問淹沒在海水翻湧的浪潮聲中，仍舊以龍體自居的原初女神向著此處投來的目光，絕對的神威就算神子也難以抵抗。
同樣知悉那位騎士王手中到底存在什麼的起源之神不準備像李耶那般處處留手，試圖留下磨刀石來進行練手，而是——
嗡。
綻放的極光以無可匹敵之勢貫穿了仍在活動的阿喀琉斯，面對起源之神的攻擊，阿喀琉斯是決計無法抵禦的。
整個胸膛直接被蒸發，就算是戰鬥續行也無法做到讓阿喀琉斯繼續戰鬥！
阿喀琉斯還是次要的，起源之神真正的目標則是那剛被召喚而來的騎士王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
「夠了，提亞馬特。」
這時，李耶的話語隨之響起，讓提亞馬特不得不垂下目光，清脆的話語自腦海中響起：「不要害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這不是什麼大事，我能解決。」
聞言，李耶面帶笑容，抬手拍了拍提亞馬特那龍體的巨爪，堅硬的手感仿佛在拍打地殼似的。
見此，提亞馬特也不再多言，果斷解除了龍體的維持，再度退回了少女的姿態。
不過這一次，消耗了大量魔力的提亞馬特直接蹦躂到了李耶背上，雙腿直接箍住李耶腰部，似乎死都不放手。
「好累好累，人類我出了很大的力哦！」
仿佛在撒嬌的提亞馬特扭動著小臉，一點都不在意不遠處梅林的視線。
對此，梅林只是聳聳肩。
起源女神對李耶的態度不是他能夠決定的，只不過是讓梅林有些驚訝而已。
畢竟對於這個頂替掉自己的女神，梅林還是有點小無奈的。
抬手拍了拍提亞馬特，李耶便是跟著梅林，向著阿爾托莉雅走去。
自己打算離開這個世界，這一點是自甦醒便確定的事情，只不過李耶為了測試自己的力量以及結束這場戰爭將其延後了而已。
在看到梅林又一次出現後，李耶更是確定了這一想法。
畢竟這傢伙不是大事情是不會出來的，顯然自己蛻變為幼體這一結果讓梅林有點坐不住了。
繼續留在這個世界，跟整個世界為敵什麼的，對李耶而言是不必要的事情。
對世界的削取固然能夠讓李耶得到資源，但是否充足還是未知數。
為了自我的延續，而削取世界，這並非是李耶所求的未來。
魔神王蓋提亞燒卻人理也是為了取代天體，成為新世界的基礎，在他的計劃中會有著全新的世界、靈長出現。
不會有著死亡的世界——
但李耶不會，他的力量完全展現只會是對世界的掠奪、削取，不會有什麼事物從中誕生。
為了保證自身的延續，星辰都因此被削取，名為人類的靈長也無法在失去天體後得到存活。
那樣不是絕對的獨夫了嗎？
但李耶也無法摒棄這一原理，這是作為他存在基礎的事物。
此時，騎士王那清冷的話語隨之響起：「梅林，你離這位騎士遠一點，或者說清楚原委——」
在抑制力的召喚下，為了聖杯和世界而來的的騎士王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雖然沒有理解現況，但起源之神的舉動都是被她看在眼裡。
再者便是梅林的存在，讓阿爾托莉雅感到了陰謀的存在。
「哎呀呀呀，現況的情況其實很簡單，什麼事情都沒有啦！」
梅林笑眯眯的說道：「聖杯也沒了，小莉雅你出現的理由也沒有了吧？」
聞言，阿爾托莉雅眉頭微皺。
本來便對自己被召喚出來感到不解，沒注意到被貞德自滅一擊破壞的事物到底是什麼的阿爾托莉雅至今還有點迷糊。
由於大聖杯被擊潰，本來因為大聖杯被召喚而出的英靈也是被強制遣返，但由於御主的連接仍舊保持著，不少從者得到了繼續維持運動的魔力，例如——
「父王，您現界是什麼情況？」
終於鼓起勇氣搭上話的莫德雷德壓制著嘴角，試圖表現出正常的模樣來跟阿爾托莉雅對話。
此時才注意到莫德雷德的阿爾托莉雅神色怔然，隨即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莫德雷德，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至於我現界的理由——」
就算莫德雷德如此問了，阿爾托莉雅也沒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見當事人都是一臉迷糊，莫德雷德果斷扭頭望向不遠處的梅林和李耶。
梅林的出現也讓莫德雷德感到十分的驚訝，阿爾托莉雅成為英靈倒是在情理之中，儘管現界的理由不清楚，但還是在理解範圍之內。
但梅林這個傢伙，這個騙子魔術師怎麼還會死？
正當莫德雷德把矛頭對準梅林之際，李耶望著面前神色困惑的阿爾托莉雅，顯然此時的阿爾托莉雅也是注意到了李耶樣貌的不對勁。
儘管李耶恢復了黑髮的存在，但臉部並未有所改變，這讓阿爾托莉雅更迷糊了。
不僅是李耶，這裡好多的人和事都讓阿爾托莉雅感到不解。
這是哪啊？
給我召喚到哪裡來了？
為了尋求聖杯而跟抑制力締結了契約，踏上旅途的阿爾托莉雅對現在的情況很少好奇。
但在她出言詢問之前，少年的話語隨之響起了。
「李耶！」
重新回歸少年之身的齊格，頂著人造人的臨界反衝帶來的身體不適，一步步跑向李耶，就算是那昏迷的貞德憑依之身也只是丟給阿斯托爾福去照顧。
「齊格啊，你很厲害。」
見齊格跑到自己身前，李耶隨即豎起大拇指，笑道：「就是要這股勁才對，為了活下去而拼命的樣子。
我感覺最近有點失去這股心氣了呢，看到你後才覺得自己還不夠努力啊！」
在看到齊格的戰鬥後，李耶更加確定了自己要以更加凌厲、果決的姿態去奮鬥才行。
在得到了許多，成就了許多，李耶的心態不知何時發生了變化，許多曾被他無比顧忌的危險也因為自身武力的冠絕而放鬆了警惕，甚至放任成長。
想要藉此磨礪自身——
『鍛鍊也不是這麼鍛鍊的啊』
李耶現在想來，自己似乎有點魔怔了，太過輕視對方的力量。
那都是聞名世界的大英雄，是自己絕對不能夠輕視的存在。
是因為一度比肩英雄王，還是因為參與了神話之戰的緣故？
見識的增長讓李耶有點迷失了自我的認知，這導致了諸多不必要的事情的發生。
面對李耶的讚許，本來還想要述說什麼的齊格頓時愣住了，有點不好意思道：「謝謝。」
沒有在意身旁的梅林和阿爾托莉雅，李耶笑著拍了拍齊格的肩膀，道：「本來還打算用聖杯來解決你身體的問題，不過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嗯嗯，你找去拿到言峰四郎的令咒應該能緩解你的問題，這可是活下去的必要，不要限制這份欲望。
加油哦，少年！」
大聖杯被破壞，李耶是不怎麼在意，只不過齊格的問題就沒法解決了。
齊格飛的肉體所能承受的龍血，齊格無法承受，這也是為什麼令咒消失的地方會變成黑色。
而就算令咒用光了，藉由弗蘭肯斯坦的【磔刑之雷樹】所得到的能量也能夠作為延命裝置。
只要齊格保證這兩者存在，便能夠安然無憂。
使勁揉搓著齊格的頭髮，此時才察覺到對方成長的李耶笑道：「長很快啊！希望我們還有再見的一天。」
「…………」
此時的齊格似乎說不出什麼話來，但他能夠感覺到，李耶的心態似乎發生了什麼變化。
隨著這份心頭的變化，極光消散了。
那猶如光之柱般屹立在深淵中的極光向著星球內部陷落，削取的土地也是恢復了原點。
放棄了這份資源，決定踏上全新旅途的李耶想要得到不一樣的未來。
為了找到真正屬於他的共存的道路，能夠伴隨著齊格這類——【人類】一同前進的道路。
此時的梅林仿佛察覺到了李耶的決心，道：「後面你真的要注意了啊！」
「放心吧，梅林。」
李耶嘴角一揚，以無比自信、堅定的語氣說道：「我現在跑路的能力可以說是一絕啊！」
話音未落，李耶鬆開了對某件事物的把握。
再度襲來的【晃動】再也不是在無意識間發生的光景，而是切切實實在李耶眼中閃爍的光。
名為世界的記錄在眼中閃爍著，直到那一股熟悉的悸動傳來，那是李耶無比熟悉的波動，儘管接觸不多，但仍舊記憶深刻。
「嗯？」
僅僅是意識的偏轉，絕對的大權便是主動控制了顯現之所的方位。
而不僅是李耶的選擇，那瀰漫著熟悉氣機的世界也在向著李耶發出邀請，或者說這是一次雙向的奔赴。
隨著時間的流轉，仿佛度過了漫長時間，李耶眼前的晃動便是隨著單獨顯現的再啟動而消失。
全新的世界因此而出現，但李耶並未就此感到開心。
只因——
「看來是個不得了的客人。」
有著淡金色眼眸的龍之暴君，身著黑色的勁裝，手持漆黑的星之聖劍正遙遙指著李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