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莉莉絲

  第367章 莉莉絲

  當漫長之夢結束，緩緩睜開眼的李耶，便是看見了陌生女性的面容。

  及肩的微卷短髮，平平無奇的淡藍眼鏡。

  唯一吸引人的是女性那富含生命力的笑容和氣質，好似聖母一般的笑容。

  下意識的。

  伸出手，抵住那陌生女性的脖頸，但真正觸及那柔軟的肌膚的瞬間，李耶便是瞬間清醒並且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

  望著身前神色錯愕的女性，李耶略帶歉意的說道。

  短暫的插曲過去，徹底清醒的李耶也是起身。

  不再感到頭疼的李耶甩了甩頭，隨即打量起周圍的幾人來。

  不僅是這陌生的女性，如今的教堂中還有著其他的人影，不過都是李耶無比熟悉的身影。

  出現在李耶視界中的高大身影，金色短髮下的英俊容顏，還有那猶如太陽般溫和的氣質，若是稱他為王子，也是不為過的。

  「高文卿——」

  李耶沒想到在這裡還能夠見到高文，不僅是高文，甚至還有崔斯坦以及衛宮Alter。

  而藤丸立香則是——在教堂後面的小房間中。

  在擴散感知後，立刻將現場情況收入掌心的李耶，掌握了現況。

  在他不受控制的陷入睡眠後，藤丸立香以及匯合的迦勒底從者高文以及崔斯坦還有這個穿著工作制服，疑似塞拉菲克斯的工作人員的女性，抵達了這處教堂。

  而在李耶下達判斷後，高文的話語也隨之響起。

  「你醒了，我們抵達這裡的時候你還處於睡眠狀態，也不好叫醒你。」

  神色溫和的高文笑道：「怎麼樣，睡的還好嗎？」

  「還可以，現在是什麼情——」

  隨著視角和感知的挪動，李耶終於注意到了那被自己忽視的少女，二者的視線在此刻交匯。

  「你在看什麼？」

  有著異於常人的雙腿的紫發少女，其面容與曾經出現過的違法上級AI相同，但身形更加纖細，去除了不必要的脂肪，最終形成了這纖細的少女之姿。

  李耶知道少女的存在——

  【Meltryllis\梅爾特莉莉絲】

  BB抽出自己內心的一部分所製成的高級AI。

  是將女神系Servant剪貼而製成的High Servant。

  雙腳如銳利的刀刃一般，身子纖細的少女，好戰、毫無慈悲，有施虐愛好。

  喜歡構造美，有潔癖，無法容忍醜惡。

  被編入的女神有三個：第一個是希臘神話的純潔處女神阿爾忒彌斯，第二個是在舊約聖經的利維坦，第三個是印度神話的河之女神辯才天女。

  在BB創造而出的Alterego中擁有頂級的性能，其吸收性能甚至凌駕於BB之上。

  關於莉莉絲的來歷，李耶無比清楚，但除了這份來歷之外，在看到莉莉絲的瞬間，李耶卻是有著莫名的既視感。

  仿佛在哪裡見過她。

  沒有找到既視感的來源，李耶隨即笑道：「只是覺得有點面熟，這個就暫且不談，你現在是藤丸的從者嗎？」

  高文和崔斯坦可以確定是迦勒底來的從者，衛宮Alter雖然有點來路不明，但可以信任。

  可莉莉絲則是不一樣，作為BB創造的Alter Ego，她毫無疑問是與BB來自同一地方的。

  如今SE.RA.PH到底存在什麼秘密，塞拉菲克斯數據化的源頭是否就是BB？

  種種謎團籠罩在這海洋之中，李耶相信藤丸能夠做到解決這個一切，那麼他要做到的便是保證這一切是以最好的姿態結束了。

  「沒錯，我現在是藤丸的從者，你有什麼意見？」

  語氣凌厲的莉莉絲盯著李耶，仿佛一點都不會在這個問題上鬆口。

  高文和崔斯坦這類英靈也是藤丸立香的從者就算了，李耶這個傢伙，這個活生生的傢伙，絕對不能是藤丸的從者。

  其他的也不行！

  少女的心思沒人能懂，李耶也是自然。

  在瞧見莉莉絲的態度後，李耶聳聳肩，很是自然的轉移話題，道：「現在這是一場128人的聖杯戰爭嗎？」

  如果廣播信息屬實的話，那麼遊蕩在這SE.RA.PH的從者和怪物之類應該很多才對。

  但李耶怎麼感覺自己一路走來都沒什麼人，唯一遇見的也只有弗拉德三世。

  「沒錯啊，前輩~~」

  帶著笑意的惡魔之語響起，隨著靈子光輝出現的投影正是那誘導藤丸立香抵達塞拉菲克斯特異點的違法上級AI——自稱月之支配者的BB。

  「現在才是一切的起點哦！SE.RA.PH是否會就此沉沒，牽連大家一起死翹翹？」

  豎著食指抵在嘴邊的BB笑眯眯的看著李耶，道：「是心驚肉跳-深海逃脫遊戲！通關的御主或許還能獲得聖杯？！

  雖然只是模仿月之聖杯戰爭，但還請前輩和大家好好享受哦！畢竟這是129騎的生存之戰，究明SE.RA.PH的真相，還是成為最後一騎，當達成了解放條件之時，你們就能從SE.RA.PH里解放出來。

  無論哪種選擇都隨你們心意，我作為遊戲管理人員，只需要盡興的觀賞各位的奮鬥即可。」

  「對了對了，前輩要關顧BB頻道的商店哦，使用BB發行的櫻幣可以購買各種道具，就算是開啟大門的鑰匙也有哦！」

  「那是什麼東西？」

  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稱呼，頓感不妙的李耶問道：「什麼是櫻幣？」

  「唔？是BB親發行的貨幣哦，前輩你要一邊打敗從者來獲取櫻幣，而且要一臉掐媚的獻給BB親哦~」

  抱著玩味的表情，BB為李耶介紹了下基礎的規則以及BB商店的存在。

  而在與高文等人確認後，李耶也肯定了櫻幣對於這場聖杯戰爭的重要性。

  『奸商啊』

  儘管不明白BB此舉的含義，但李耶也能夠肯定這玩意是越多越好吧。

  與高文幾人的交流中得知，在與藤丸立香匯合後經歷的數次冒險，他們也是掙取了數百的櫻幣，但從戰鬥的難度和櫻幣出現的數量來看，有點不成正比。

  尤其是在BB商店瀏覽之後，見識到商品的高昂價格後。

  「真是暴利啊。」

  不由得為BB的奸詐感慨的李耶撫掌輕嘆，仿佛得到了極大讚美的BB叉腰大笑道：「唔哈哈哈，前輩真是的，這樣夸BB會害羞的啦！」

  隨著BB的自賣自誇，李耶也算是對現況有所了解。

  除了128騎從者的廝殺外，更多的是身為遊戲管理員的BB所圖謀的事物以及這個數據化的世界。

  在經過交流，李耶得知了那女性工作人員是這塞拉菲克斯的工作人員，名為瑪布爾，是倖存的幾名工作人員之一。

  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名工作人員在尚未被數據化的核心區域堅強生存著，瑪布爾則是愈發惡劣的情況，逃亡出來的。

  踏踏。

  輕盈的腳步聲響起，慢了一步醒來的御主也是回到了教堂之中。

  「唔，你醒啦，李耶。」

  揉著眼的藤丸立香在看到站在高文幾人中間的青年後，頓時眉開眼笑道：「之前沒看見你，還以為你跑丟了呢。」

  「小失誤，很正常。」

  沒有在轉移地點這個錯誤上過多糾纏，了解完情況的李耶隨即說道：「藤丸，你要買鑰匙嗎？」

  經過確認，這處教堂除了沒有被數據化外，還保留了一份記錄，儘管鑰匙丟失，但李耶卻是在BB商店裡找到了它。

  不管是不是BB偷去賣，總之是想要賣給藤丸立香幾人就對了。

  但李耶沒有一點櫻幣，就算現在出去獲取也比較耗費時間，遠不如找持有一定櫻幣的藤丸立香。

  同樣知曉這份記錄存在的藤丸立香，捏著下巴思考一陣後便是點頭，道：「買來試試。」

  但隨著藤丸立香從BB商店中購買了備用鑰匙後，開啟了那份隱藏記錄後，卻是犯了難。

  【本記錄是被隱藏的存在，但為了被閱覽而留存。

  閱覽對象僅限一名，播放後記錄將會刪除。

  此外，記錄內容無法保存——是否執行？】

  「這是只能看一次的意思嗎？」

  有點琢磨不定的藤丸立香看向不遠處的瑪布爾，想要從這個塞拉菲克斯的工作人員處得到這一問題的解答。

  而瑪布爾也不負眾望，隨即說道：「那是塞拉菲克斯主任級的權限吧，好像會直接將數據送入人類大腦什麼的，也就是說，無法共享給在場的所有人，只有按下執行按鍵的人才知道內容。

  這裡只有我們仨是人類，好像很可怕的樣子，我決定放棄、放棄！」

  一臉害怕跑開的瑪布爾暫且不談，現在除了藤丸立香之外也只剩下一個人類。

  「那我來。」

  既然有一定風險，那李耶也不能夠讓毫無抵抗之力的藤丸立香去閱讀未知的情報。

  「好吧。」

  果斷讓出位置的藤丸立香，看著李耶按下了執行按鍵。

  【確認執行，從2018年3月7日開始，播放記錄】

  【致看到這份記錄的你，在忘記一切之前，我打算將我的事情記錄下來，2014年，我被邀請到塞拉菲克斯作為專業心理治療的治療師。

  ………真是的，哪怕身體變成這樣，回想起當時的事情，我仍會禁不住懷念地露出微笑。

  當我被帶到教會這個工作地點之時，由於和我想像的差距實在太大以至於我都笑了。

  西洋的教會，禮拜堂，對西歐的人們來說，我的職業跟神父這種職業或許沒有什麼差別。

  內心略有失望與後悔，但我忍下來了，畢竟我對海洋油田基地這個特殊的地方很有興趣，更何況實際我也確實沒有其他可去的地方了。

  我發誓我要在這新天地做我力所能及的事——發誓要幫助那些因精神陷入迷宮而痛苦的人們。

  在塞拉菲克斯的每一天都能充實，這座油田是雙重結構的，無論建築物，還是人際關係，都是錯綜複雜的。

  越是了解塞拉菲克斯的內情，越是窺得其中的秘密，我就越是難掩興奮。

  普通職員惡特權職員，石油資源與魔力資源，白天的工作人員與夜晚的工作人員，會發生摩擦是正常的。

  自從教會被託付給我後，我每晚都會面對眾多患者，『想回陸地』、『因人際關係感到疲勞』、『想死』、『這裡應該被封鎖』、『這裡應該追加建造』、『新的材料』………

  傾聽著眾多工作人員的煩惱，我暢想著塞拉菲克斯被建立的原因，這座設施一定是基於值得欽佩的理念別建造而成的，這一點肯定不會錯。

  但是，這理念之大龐大，是正常人類的精神無法承受的。

  2018年二月，塞拉菲克斯發生了異常。

  無法與外部取得聯繫，內部發生多次原因不明的事故，留在基地的近200名人類陷入了輕度恐慌的狀態，造成了很多傷員，身為心理治療師的我被編入醫療小組，前往現場。

  那時，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閃耀在黑暗中的無數眼睛，蠶食人類內心的怪物的模樣。

  2018年3月，和其他工作人員一樣，我也發生了變化。

  變得無法相信他人，變得只愛自己，良知與道德都像腐爛的食物一樣令人作嘔。

  這是一種否定我迄今為止所有人生的感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不禁想哭………今晚教會外面也在舉行狂歡，火堆的聲音、槍聲，男人們瘋狂的笑聲，活祭品。

  我毫無感慨的俯視著這片光景，直視自己的精神變得如此冰冷，即便如此，我內心還留有一絲責任感，因為我就是為了治療人類的精神，才被邀請到這裡來的。

  哪怕成為最後的一個人類、哪怕被工作人員殺害，我也一定要舒緩逐漸失控的集團心理，維持理性到最後一刻才行——

  四月，今天，左眼，被刺瞎了，如垃圾般，被扔進，我的家中。

  我，我——我用盡最後的力氣，鎖上了教會的門，一定要留下記錄，一定要留下記錄。

  不是因為外部來客，而是自己，再也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已經發生變革的自己。

  人們已經迷失在瘋狂之中，這已經算了，是無可奈何的事。

  但我不同，我，似乎被，某種不同的可怕存在附體了。

  自己的意志一天天淡去，我迄今為止的人生、信念在不斷喪去。

  『殺了那傢伙，殺了那傢伙，區區小卒，區區無能的勞動階級，天體室的素體們，只要食用這些，就能將那些傢伙統統殺光。這裡本就是那種設施，我會有效率的運用這種功能的，不能放過傷害你的那隻野獸。

  無能的傢伙，無能的傢伙，連禽獸都不如的害蟲們！好吧，既然他們想要進入地獄，那就為他們喚來真正的地獄吧！』

  ——我仿佛聽到了這樣的聲音，狂亂的某人，是副所長嗎？在這麼叫喊。

  『喚來真正的地獄』聽到這句話，我不禁揚起了嘴角，這是因果報應。

  啊啊——怎麼會這樣，同為被害者的他們居然如此可恨——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有人能救救我嗎？

  不能進入天體室，不能讓天體室的實驗重啟。

  我，想要守護我還是我自己的那25年人生。

  有人嗎、有人嗎。

  希望有人，能在我被侵占之前，在這裡殺了我。】

  記錄到此為止，同樣在此結束的，或許還有某人的人生。

  她\他的生命或許沒有結束，但接著向前走的人再也不是他\她了，而是似是而非的存在。

  「.…………」

  眉頭緊皺的李耶隨即將看到的情報告知與眾人。

  「閉塞狀態的集團狂熱化、暴行、肅清，哼，基本與我想的一致。」

  衛宮Alter冷哼一聲吼便是說道。

  深有體會的崔斯坦則是閉眼說道：「被附體啊，我還以為這裡發生的是BB那個愉悅犯造成的單方面災害。」

  高文點點頭，道：「嗯，無論外部有怎樣的惡意，召喚電腦化，召喚BB的應該是職員吧。」

  一旁終於跑回來的瑪布爾好奇道：「神父也挺辛苦的，但天體室？有那種部門嗎？」

  「天體室位於SE.RA.PH的中心。」

  莉莉絲補充說道：「也就是將塞拉菲克斯電腦化的動力源。」

  「誒，Meltryllis你知道嗎？」

  神色錯愕的藤丸立香從那沉重的情報中脫身，一臉好奇的看向莉莉絲。

  沒想到莉莉絲連這個都知道。

  「嗯，對不起。」

  嘴角微微揚起的莉莉絲笑道：「我還以為這種理所當然的事你們都知道，但這樣就知道最終目的了吧？

  為了讓塞拉菲克斯恢復原狀，只要尋找天體室就行了。

  與其在這種地方尋找無關緊要的記錄，還不如繼續探索。」

  「說得對，雖然說順了BB的心意未免讓人太不爽了。」

  高文笑著說道：「不過這次我們人手夠多，能夠應付的來，而且多虧收集櫻幣，我們也發現了通往其他部位的通道。」

  「嗚哇，要去更深的地方啊，我是一點都不想外出了。」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瑪布爾縮了縮脖子，道：「不過大家都會外出，我會被一個人留在這裡？」

  「不，我會留在這裡。」

  並不打算離開的崔斯坦如是說道：「我不放心與Meltryllis同行，而且無法保證這個據點不會遭受敵人攻擊。

  我會邊保護miss瑪布爾，邊維持這個教會，可以吧，高文？」

  「嗯，沒問題，拜託你了，崔斯坦，期待我們的好消息吧。」

  高文笑著說道。

  「我也不打算跟你們一起行動。」

  突然開口的李耶，緩緩說道：「我感覺有其他的東西還需要我去找找，就暫時跟藤丸你們分開了。」

  「又要分開嗎？」

  下意識開口的藤丸立香伸手，道：「不跟我們一起行動嗎？」

  「由他去吧，這是他的決定。」

  幾乎是同時的，莉莉絲便是開口阻攔藤丸立香，並且對李耶的決定表以支持。

  見狀，李耶微微挑起了眉頭，隨即便是笑道：「分頭行動掙錢的效率會高的嘛，不然櫻幣何時才能攢多點。」

  (本章完)